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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二卷目录

 盐法部汇考四
  宋二〈庆历二则 皇祐二则 至和二则 嘉祐四则 英宗治平四则 神宗熙宁十则 元丰七则 哲宗元祐四则〉

食货典第二百二卷

盐法部汇考四

宋二

庆历六年,减邛州盐课,河北行榷盐法,以张方平言罢之。
《宋史·仁宗本纪》:六年夏四月戊子,减邛州盐井岁课缗钱一百万。 按《食货志》:自开宝以来,河北盐听人贸易,官收其算,岁额为钱十五万缗。上封者尝请禁榷以收遗利,余靖时为谏官,亟言:前岁军兴,河北点义勇强壮及诸科率,数年之间,未得休息。臣尝痛燕蓟之地,陷入契丹几百年,而民忘南顾心者,大率契丹之法简易,盐曲俱贱,科役不烦故也。昔太祖推恩河朔,故许通商。今若榷之,价必腾踊,民苟怀怨,悔将何及。河朔上多盐卤,小民税地不生五谷,惟刮碱煎盐以纳二税,禁之必至逃亡。盐价若高,犯法亦众,边民怨望,非国之福,乞且仍旧通商。其议遂寝。庆历六年,三司使王拱辰复建议悉榷二州盐入官,以专其利。都转运使鱼周询以为不可,且言:商人贩盐,与所过州县吏交通为弊,所算十无二三。请敕州县以十分算之,听商人至所鬻州军并输算钱,岁可得缗钱之十馀万。三司奏用其策。仁宗曰:使人顿食贵盐,岂朕意哉。于是三司更立榷法而未下,张方平见上问曰:河北再榷盐何也。上曰:始议立法,非再榷。方平曰:周世宗榷河北盐,犯辄处死。世宗北伐,父老遮道泣诉,愿以盐课均之两税,而弛其禁,许之,今两税盐钱是也。岂非再榷乎。且今未榷,而契丹盗贩不已,若榷则盐贵,契丹之盐益售,是为我敛怨而使契丹获福也。契丹盐入益多,非用兵莫能禁,边隙一开,所得盐利能补用兵之费乎。上大悟曰:其语宰相立罢之。方平曰:法虽未下,民已户知之,当直以手诏罢不可自下出也。上喜,命方平密撰手诏下之。河朔父老相率拜迎,于澶州为佛老会七日,以报上恩,且刻诏北京。后父老过其下,必稽首流涕。久之。 按《燕度传》:度有心计,凡六佐大农。庆历中,三司请榷河北盐。度言:川陕不榷酒,河北不禁盐,此祖宗顺民俗,不易之制也,榷之非是。会张方平亦论之,议遂寝。
庆历八年,以范祥制置解盐事,其盐地悉通商。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太常博士范祥,关中人也,熟其利害,尝谓两池之利甚博,而不能少助边计者,公私侵渔之害也;傥一变法,岁可省度支缗钱数十百万。乃画策以献。是时韩琦为枢密副使,与知制诰田况皆请用祥策。四年,诏祥驰传与陕西都转运使程戡议之,而戡议与祥不合,祥寻亦遭丧去。八年,祥复申其说,乃以为陕西提点刑狱兼制置解盐事,使推行之。其法:旧禁盐地一切通商,听盐入蜀;罢九州军入中刍粟,令入实钱,偿以盐,视入钱州军远近及所指东、西、南盐,第优其直;东、南盐又听入钱永兴、凤翔、河中;岁课入钱总为盐三十七万五千大席,授以要券,即池验券,按数而出,尽弛兵民辇运之役。又以延、庆、环、渭、原、保安镇戎、德顺地近乌、白池,奸人私以青白盐入塞,侵利乱法。乃募人入中池盐,予券优其估,还,以池盐偿之;以所入盐官自出鬻,禁人私售,峻青白盐之禁。并边旧令入中铁,炭、瓦、木之类,皆重为法以绝之。其先以虚估受券及已受盐未鬻者,悉计直使输亏官钱。又令三京及河中、河阳、陕、虢、解、晋、绛、濮、庆成、广济官仍鬻盐,须商贾流通乃止。以所入缗钱市并边九州军刍粟,悉贸榷货务钱币以实中都。行之数年,黠商贪贾,无所侥倖,关中之民,得安其业,公私便之。
《梦溪笔谈》:陕西颗盐,旧法官自般运,置务拘卖。兵部员外郎范祥始为钞法,令商人就边郡入钱四贯八百售一钞,至解池请盐二百斤,任其私卖,得盐钱以实塞下,省数十郡般运之劳。异日辇车牛驴以盐役死者,岁以万计,冒禁抵罪者,不可胜数;至此悉免。行之既久,盐价时有低昂,又于京师置都盐院,陕西转运司自遣官主之。京师食盐,斤不足三十五钱,则敛而不发,以长盐价;过四十,则大发库盐,以压商利。使盐价有常,而钞法有定数。行之数十年,至今以为利也。
《画墁录》:范祥领置制解盐,始,钞法初年课一百二十万,末年一百六十五万,以谓钞盐法,止此可矣。或征而多取之,则法不弊。是以一百六十五万,不专为以钞请,盐兼为飞钱耳。今以百年之多,移致池州,以为重载,易之为钞,则数幅纸耳。于是禁绝盐法,边置折博,务张官置吏,买到钱充折斛斗粜,客得钱不能置远,必来买钞。是用边籴不匮,钞法通行。逮至熙宁,边事稍勤,用钞日增。元丰初年,赈饥亦用。自尔军须国计,无所不资。商贾入价,折于金部。岁出见钱三千万贯,买钞以催,见钱不继。钞法朘削,冶盐水冷。解池遂失所利。原天时人事,符会如此,良可叹息。
《燕閒录》《沈存中笔谈》载:兵部员外郎范祥为钞法,令商一人就边郡入钱四贯八百售一钞,至解池请盐二百斤,任其私卖,得钱以实塞下,省数十郡搬运之劳。此即今日闽中给引之始。
皇祐二年,擢范祥陕西转运使,专任盐事,复令淮南盐入钱京师。
《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皇祐元年,侍御史知杂何郯复言改法非是。明年,遣三司户部副使包拯驰视,还言行之便,第请商人入钱及延、环等八州军鬻盐,皆重损其直,即入盐八州军者,增直以售,三京及河中等处禁官鬻盐。而三司谓京师商贾罕至则盐贵,请得公私并贸,馀禁止。皆听之。田况为三司使,请久任祥,俾专其事。擢祥为陕西转运使,赐金紫服。 又按《志》:庆历八年,河北行四税法,盐居其一,而并边刍粟,皆有虚估,腾踊至数倍。券至京师,反为蓄贾所抑,盐百八斤旧售钱十万,至是六万,商人以贱估售券取盐,不复入钱京师,帑藏益乏。皇祐二年,复入钱京师法,视旧钱数稍增予盐,而并边入中先得券受盐者,河东、陕西入刍粟直钱十万,止给盐直七万河北又损为六万五千,且令入钱十万于京师,乃听兼给,谓之对贴,自是入钱京师稍复故。
皇祐 年,以王伯瑜言更商人受盐输算之法。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缗钱所入益耗,皇祐中,视旧额几亡其半。陕州录事参军王伯瑜监沧州盐山务,献议商人受盐沧、滨二州,以囊贮之,囊毋过三石三斗,斗为盐六斤,除三斗为耗勿算,馀算其半。予券为验,州县验券纵之,听至所鬻州军并输算钱;即所贮过数,予及受者皆罚,商人私挟他盐,并没其赀。时知沧州田京,与伯瑜合议上闻,诏试行之。踰年,岁课增三万馀缗,遂以为定制。
至和二年,诏并州,铛户输岁课以分数为率,遇水灾听摘他户代役。
《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鬻碱为盐,向并州永利监,岁鬻十二万五千馀石,以给本州及忻、代、石、岚、宪、辽、泽、潞、麟、府州,威胜、岢岚、火山、平定、宁化、保德军,许商人贩鬻,不得出境。仁宗时,分永利东、西两盐,东隶并州,西隶汾州。籍州民之有碱土者为铛户;户岁输盐于官,谓之课盐;馀则官以钱售之,谓之中卖。盐法亦与海盐同,岁鬻视旧额减三千四百三十七石。河东唯晋、绛、慈、隰食池盐,馀皆食永利盐。其入官,斤为八钱或六钱,出为钱三十六,岁课缗钱十八万九千有奇。自咸平以来,听商人辇盐过河西麟府州、浊轮砦贸易,官为下其价予之。后积盐益多,康定初,罢东监鬻盐三年。皇祐中,又权罢西监鬻盐,俟盐少复故。时议者请募商人入刍粟麟府州、火山军,予券偿以盐,从之。既而刍粟虚估高,券直千钱,为盐商所抑,才售钱四百有馀,而出官盐五十斤,蠹耗县官。或请罢入刍粟,第令入实钱,转运司议以为非便而止。大抵碱土或厚或薄,薄则利微,铛户破产不能足其课。至和初,韩琦请户满三岁,地利尽得自言,摘他户代之。明年,又诏铛户输岁课以分数为率,蠲复有差,遇水灾,又听摘他户代役,百姓便之。
至和 年,始诏淄潍等州百姓输盐钱者,听减三分,蕃部犯青白盐,抵死者止配海岛。
《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至和中,始诏百姓输钱以十分为率,听减三分。 又按《志》:青白盐出乌、白两池,西羌擅其利。自李继迁叛,禁毋入塞,未几罢,已而复禁。乾兴初,尝诏河东边人犯青白盐禁者如陕西法。庆历中,元昊纳款,请岁入十万石售县官。仁宗以其乱法,不许。自范祥议禁八州军商盐,重青白盐禁,而官盐估贵,土人及蕃部贩青白盐者益众,往往犯法抵死而莫肯止。至和中,诏蕃部犯青白盐抵死者,止投海岛,群党为民害者,上请。 按《孙甫传》:甫,授秘阁校理。改右正言。又言:张子奭使夏州回,元昊复称臣,然乞岁卖青盐十万石,兼欲就京师互市诸物,仍求增岁给之数。臣以谓西盐数万石,其直不下钱十馀万缗。况朝廷已许岁赐二十五万,若又许其卖盐,则与遗契丹物数相当。使契丹闻之,则贪得之心生矣。况自德明之时,累乞放行青盐,先帝以其乱法,不听。及请之不已,追德明弟入质而许之,是则以彼难从之事,杜其意也。盖盐,中国之大利,又西戎之盐,味胜解池所出,而出产无穷。既开其禁,则流于民閒,无以堤防矣。兼闻张子奭言,元昊自拒命以来,收结人心,抄掠所得,旋给其众,兵力虽胜,用度随窘。当此之时,尤宜以计困之,安得汲汲与和,曲徇其请乎。 按《李继和传》:继和领平州刺史。兼泾、原、仪、渭钤辖。时继迁未弭,命张齐贤、梁颢经略,因访继和边事。继和言。朝廷比禁青盐,甚为允惬。或闻议者欲开其禁。且盐之不入中土,困贼之良策也。今若谓粮食自蕃界来,虽盐禁不能困贼,此鬻盐行贿者之妄谈也。蕃粟不入贼境,而入于边廪,其利甚明。况汉地不食青盐,熟户亦不入蕃界博易,所禁者非徒粮食也,至于兵甲皮干之物,其名益多。以朝廷雄富,犹言摘山煮海,一年商利不入,则或阙军须。况蕃戎所赖,止在青盐,禁之则彼自困矣。望固守前诏为便。 按《王显传》:显知天雄军府。契丹请盟,赵德明遣使修贡称藩,朝廷加赏锡,且许通青盐以济边民,从显之请也。
嘉祐 年,徙犯青白盐配海岛者于内地。
《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嘉祐赦书,稍迁配徙者于近地,自是禁法稍宽。
嘉祐三年,复以范祥总盐事,除客户乾食盐钱。按《宋史·仁宗本纪》:三年冬十月癸亥,除河北坊郭客户乾食盐钱。 按《食货志》:范祥初言岁入缗钱可得二百三十万,皇祐初年,入缗钱二百二十一万;四年,二百一十五万。以四年数视庆历六年,增六十八万;视七年,增二十万。又旧岁出榷货务缗钱,庆历二年,六百四十七万;六年,四百八十万。至是,榷货务钱不复出。其后,岁入虽赢缩不常,至五年,犹及百七十八万;至和元年,百六十九万。时祥已坐他罪贬,命转运使李恭代之。三年,遂以元年入钱为岁课定率,量入计出,可助边费十分之八。久之,并边复听入刍粟以当实钱,而虚估之弊滋长,券直亦从而贱,岁损官课,无虑百万。嘉祐三年,三司使张方平及包拯请复用祥,于是复以祥总盐事。祥请重禁入刍粟者,其券在嘉祐三年已前,每券别请输钱一千,然后予盐。又言商人持券若盐鬻京师,皆亏失本钱。请置官京师,蓄钱二十万缗,以待商人至者,券若盐估钱,则官为售之。券纸六千,盐席十千,毋辄增损,所以平其市估,使不得为轻重。诏以都盐院监官兼领,自是稍复旧。未几祥卒,以转运副使薛向继之。 按《范祥传》:祥,提举陕西缘边青、白盐,改制置解盐使,卒。嘉祐中,包拯言:祥通陕西盐法,行之十年,岁减榷货务使缗钱数百万,其劳可录。官其子孙景郊社斋郎。
嘉祐七年二月己卯朔,更江西盐法。
《宋史·仁宗本纪》云云。
嘉祐 年,两浙转运使沈立、李肃之请裁官估罢盐纲,以恤亭户从之。
《宋史·仁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其在两浙曰杭州场,岁鬻七万七千馀石,明州昌国东、西两监二十万一千馀石,秀州场二十万八千馀石,温州天富南北监、密鹦永嘉二场,七万四千馀石,台州黄岩监一万五千馀石,以给本州及越、处、衢、婺州。天圣中,杭、秀、温、台、明各监一,温州又领场三,而一路岁课视旧减六万八千石,以给本路及江东之歙州。庆历初,制置司言:比年河流浅涸,漕运艰阻,靡费益甚,请量增江、淮、两浙、荆湖六路粜盐钱。下三司议,三司奏荆湖已尝增钱,馀四路三十八州军,请斤增二钱或四钱。诏俟河流通运复故。既而江州置转运般仓,益置漕船及佣客舟以运,制置司因请六路五十一州军斤增五钱。民苦官盐估高,无以为食,诸路皆言其不便。久之,韩绛安抚江南还,亦极言之。其后两浙转运使沈立、李肃之奏:本路盐课缗钱岁七十九万,嘉祐三年,才及五十三万;而一岁之内,私贩坐罪者三千九十九人;弊在于官盐估高,故私贩不止,而官课益亏。请裁官估,罢盐纲,令铺户衙前自趋山场取盐,如此则盐善而估平,人不肯冒禁私售,官课必溢。发运司难之。立、肃之固请试用其法二三年,可见利害,诏可。立尝论东盐利害,条亭户、仓场、漕运之弊,谓:爱恤亭户使不至困穷,休息漕卒使有以为生,防制仓场使不为掊克率敛,绝私贩,减官估,果能行此五者,岁可增缗钱一二百万。集《盐策》二十卷以进,其言亭户困乏尤甚。然自皇祐以来,屡下诏书辄及之,命给亭户官本,皆以实钱;其售额外盐者,给粟帛衣粮;亭户逋岁课久不能输者,悉蠲之。所以存恤之意甚厚,而有司罕有承顺焉。
英宗治平二年,蠲逋课减畦户之半。
《宋史·英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治平二年,岁入百六十七万。初,祥以法既通商,恐失州县征算,乃计所历所至合输算钱,并率以为入中之数。自后州县犹算如旧。嘉祐六年,所向悉罢之,并奏减八州军鬻盐价。两池畦户,岁役解、河中、陕、虢、庆成之民,官司旁缘侵剥,民以为苦,乃诏三岁一代。尝积逋课盐至三百三十七万馀席,遂蠲其半。中间以积盐多,特罢种盐一岁或二岁三岁,以宽其力。后又减畦户之半,稍以佣夫代之,五州之民始安。
治平三年,以岁漕不足拨淮西盐,及佣客舟载盐往荆湖岁运增倍。
《宋史·英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初,荆湖亦病盐恶,且岁漕常不足,治平二年,才及二十五万馀石。三年,拨淮西二十四纲及佣客舟载盐以往,是岁运及四十万石。四年,至五十三万馀石。
治平 年,淮南转运使李复圭等议,减淮南盐价不许。
《宋史·英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治平中,淮南转运使李复圭、张刍、苏颂,三司度支判官韩缜,相继请减淮南盐价,然卒不果行。
治平 年,以江西提点刑狱蔡挺制置盐事。
《宋史·英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初,天圣九年,三司请榷货务入钱售东南盐,以百八十万三千缗为额,后增至四百万缗。嘉祐中,诸路漕运不足,榷货务课益不登,于是即发运司置官专领运盐公事。治平中,京师入缗钱二百二十七万,而淮南、两浙、福建、江南、荆湖、广南六路岁售缗钱,皇祐中二百七十三万,治平中三百二十九万。江、湖运盐既杂恶,官估复高,故百姓利食私盐,而并海民以鱼盐为业,用工省而得利厚。繇是不逞无赖盗贩者众,捕之急则起为盗贼。江、淮间虽衣冠士人,狃于厚利,或以贩盐为事。江西则虔州地连广南,而福建之汀州亦与虔接,虔盐弗善,汀故不产盐,二州民多盗贩广南盐以射利。每岁秋冬,田事才毕,恒数十百为群,持甲兵旗鼓,往来虔、汀、漳、潮、循、梅、惠、广八州之地。所至劫人谷帛,掠人妇女,与巡捕吏卒斗格,至杀伤吏卒,则起为盗,依阻险要,捕不能得,或赦其罪招之。岁月浸淫滋多,而州官粜盐岁才及百万斤。庆历中,广东转运使李敷、王繇请运广州盐于南雄州,以给虔、吉,未报,即运四百馀万斤于南雄;而江西转运司不以为便,不往取。后三司户部判官周湛等八人复请运广盐入虔州,江西亦请自具本钱取之。诏尚书屯田员外郎施元长等会议,皆请如湛等议。而发运使许元以为不可,遂止。嘉祐以来,或请商贩广南盐入虔、汀,所过州县收算;或请放虔、汀、漳、循、梅、潮、惠七州盐通商;或谓第岁运淮南盐七百万斤至虔,二百万斤至汀,民间足盐,寇盗自息;或请官自置铺役兵卒,运广南、福建盐至虔、汀州,论者不一。先尝遣职方员外郎黄炳乘传会所属监司及知州、通判议,谓虔州食淮南盐已久,不可改,第损近岁所增官估,斤为钱四十,以十县五等户夏秋税率百钱令籴盐二斤,随夏税入钱偿官。继命提点铸钱沈扶覆视可否,扶等请选江西漕船团为十纲,以三班使臣部之,直取通、泰、楚都仓盐。诏用炳等策,然岁增粜六十馀万斤。江西提点刑狱蔡挺制置盐事,乃令民首纳私藏兵械给巡捕吏卒,而贩黄鱼笼挟盐不及二十斤、徒不及五人、不以甲兵自随者,止输算勿捕。淮南既团新纲漕盐,挺增为十二纲,纲二十五艘,锁栿至州乃发。输官有馀,以畀漕舟吏卒,官复以半价取之,繇是减侵盗之弊,盐遂差善。又损粜价,岁课视旧增至三百馀万斤,乃罢炳等议所率籴盐钱。异时,汀州人欲贩盐,辄先伐鼓山谷中,召愿从者与期日,率常得数十百人已上,与俱行。至是,州县督责耆保,有伐鼓者辄捕送,盗贩者稍稍畏缩。朝廷以挺为能,留之江西,积数年乃徙。久之,江西盐皆团纲运致如虔州焉。 按《蔡挺传》:挺,知南安军,提点江西刑狱,提举虔州监。时江闽盐贼率十百为州县害,挺谕所部与期,使首纳器甲,原其罪,得兵械万计。官盐恶而价贵,盗盐善而价且下,故私贩日滋。挺简僚吏至淮转新盐,明殿赏,以官数之馀畀之,于是贼党破散,宿弊遂绝,岁增卖盐四十万。
神宗熙宁 年,擢薛向为江淮等路发运使永兴军置卖盐场。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熙宁初,诏淮南转运使张靖究陕西盐、马得失。靖指薛向欺隐状,王安石右向,靖竟得罪,擢向为江、淮等路发运使。谏官范纯仁言赏罚失当,因数向五罪,向任如初。乃请即永兴军置卖盐场,又以边费钱十万缗,储永兴军为盐钞本,继又增二十万。
熙宁二年,诏盐铁官各具财用利害,以闻贬御史刘琦钱顗监盐税。
《宋史·神宗本纪》:熙宁二年三月乙酉,诏漕运、盐铁等官各具财用利害以闻。八月癸卯,侍御史刘琦贬监处州盐酒务,御史里行钱顗贬监衢州盐税,亦以论安石故。
熙宁三年,以江西盐课不登,复蔡挺法岁运淮盐十二纲,至虔州。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熙宁初,江西盐课不登,三年,提点刑狱张颉言:虔州官盐卤湿杂恶,轻不及斤,而价至四十七钱。岭南盗贩入虔,以斤半当一斤,纯白不杂,卖钱二十,以故虔人尽食岭南盐。乃议稍减虔盐价,更择壮舟,团为十纲,以使臣部押。后蔡挺以赣江道险,议令盐船三岁一易,仍以盐纯杂增亏为纲官、舟人殿最,盐课遂敷,盗贩衰止。自挺去,法十废五六,请复之便。诏从之。仍定岁运淮盐十二纲至虔州。
熙宁四年,御史刘挚罢监衡州盐仓。
《宋史·神宗本纪》:四年秋七月丁酉,监察御史里行刘挚罢监衡州盐仓。 按《刘挚传》:挚,谪监衡州盐仓。先是,仓吏与纲兵奸利相市,盐中杂以伪恶,远人未尝食善盐。挚悉意核视,且储其羡以为赏,弊减什七。父老目为学士盐。久之,签书南京判官。
熙宁五年,以卢秉权两浙提点刑狱专提举盐事,更罢蚕盐。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熙宁以来,杭、秀、温、台、明五州共领监六、场十有四,然盐价苦高,私贩者众,转为盗贼,课额大失。二年,有万奇者献言欲扑两浙盐而与民,乃遣奇从发运使薛向询度利害。神宗以问王安石,对曰:赵抃言衢州扑盐,所收课敌两浙路,抃但见衢、湖可扑,不知衢盐侵饶、信,湖盐侵广德、升州,故课可增,如苏、常则难比衢、湖。今宜制置煎盐亭户及差盐地令督捕私贩,般运以时,严察拌和,则盐法自举,毋事改制。五年,以卢秉权发遣两浙提点刑狱,仍专提举盐事。秉前与著作佐郎曾默行淮南、两浙,询究利害。异时灶户鬻盐,与官为市,盐场不时偿其直,灶户益困。秉先请储发运司钱及杂钱百万缗以待偿,而诸场皆定分数:钱塘县杨村场上接睦、歙等州,与越州钱清场等,水势稍浅,以六分为额;杨村下接仁和之汤村为七分;盐官场为八分;并海而东为越州馀姚县石堰场、明州慈溪县鸣鹤场皆九分;至岱山、昌国,又东南为温州双穗、南天富、北天富场为十分;盖其分数约得盐多寡而为之节。自岱山以及二天富炼以海水,所得为最多。由鸣鹤西南及汤村则刮碱淋卤,十得六七。盐官、汤村用铁盘,故盐色青白;杨村及钱清场织竹为盘,涂以石灰,故色少黄;石堰以东近海水咸,故虽用竹盘,而盐色尤白。秉因定伏火盘数以绝私鬻,自三灶至十灶为一甲,而鬻盐地什伍其民,以相讥察;及募酒坊户愿占课额,取盐于官卖之,月以钱输官,毋得越所酤地;而又严捕盗贩者,罪不至配,虽杖者皆同妻子迁五百里。仍益开封府界、京东兵各五百人防捕。时惟杭、越、湖三州格新法不行,发运司劾奏亏课,皆狱治。王安石为神宗言捕盐法急,可以止刑。久之,乃诏两浙提举盐事司,诸州亏课者未得遽劾,以增亏及违法轻重分三等以闻。 按《卢秉传》:秉,奉使淮、浙治盐法,与薛向究索利病,出本钱业鬻海之民,戒不得私鬻,还奏,遂为定制。检正吏房公事,提点两浙、淮东刑狱,颛提举盐事,持法苛严,追胥连保,罪及妻孥,一岁中犯者以千万数。
《文献通考》:五年,卢秉提点两浙刑狱,仍专提举盐事,令盐场约得盐之多寡,而定其分数。自六分至十分,三灶为一甲而煮盐,地什五其民,以相讥察。及募酒坊户愿占课额,取盐于官卖之月,以钱输官,毋得所酤地。又严捕盗贩,刑禁苛酷。 又按《通考》:五年,京西漕臣陈知俭言:蚕盐畸零,非民所愿。乃罢之,第令输钱。
熙宁七年,令秦凤永兴盐钞岁以百八十万为额,又以漕臣张靓代卢秉权举盐事,复许开封蚕盐许输本色。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熙宁四年,诏陕西行蜀交子法,罢市钞;或论其不便,复旧。七年,中书议陕西盐钞,出多虚钞,而盐益轻,以钞折兑粮草,有虚抬逼籴之患。请用交子法,使其数与见钱相当,可济缓急。诏以皮公弼、熊本、宋迪分领其事,赵瞻制置。又以内藏钱二百万缗假三司,遣市易吏行四路请买盐引,仍令秦凤、永兴盐钞,岁以百八十万为额。又按《志》:七年,以卢秉盐课虽增,刑狱实繁,虑无辜即罪者众,徙其职淮南,以江东漕臣张靓代之,且体量其事。靓言秉在事,越州监催盐偿至有母杀子者,疏劾其罪,然竟免,仍以增课擢太常博士,升一资。岁馀,三司言两浙漕司宽弛,盐息大亏,命著作佐郎翁仲通更议措置。 按《张璪传》:璪,以集贤殿修撰知蔡州,复知谏院兼侍御史知杂事。卢秉行盐法于东南。操持峻急,一人抵禁,数家为黥徙,且破产以偿告捕,二年中犯者万人。璪条列其状。
《文献通考》:七年,复诏开封府界蚕盐,折以粮者,三等户以下,许代以钱。愿输本色者,听。
熙宁八年,定陕西盐钞之额,以文彦博言罢榷河北盐,又诏永利两盐官自运鬻于本路,及韩绛言其不便仍通商。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八年,中书奏陕西盐钞利害及立法八事,大抵谓买钞本钱有限,而出钞过多,买不尽则钞贱而籴贵,故出钞不可无限。然商人欲变易见钱,而官不为买,即为兼并所抑,则钞价益贱;而边境有急,钞未免多出,故当置场以市价平之。今当定买两路实卖盐二百二十万缗,以当用钞数立额,永兴路八十一万五千,秦凤路一百三十八万五千,熙河路五十三万七千;永兴军遣官买钞,岁支转运司钱十万缗买西盐钞,又用市易务赊请法募人赊钞变易,即民间钞多而滞,则送解池毁之。诏从其请,然有司给钞溢额,犹视其故。九年,乃诏御史劾陕西官吏,止三司额外出钞。 又按《志》:八年,三司使章惇又请榷河北盐,诏提举河北、京东盐税周革入议,将施行焉。文彦博论其不便,乃诏仍旧。又按《志》:八年,三司使章惇言:永利两监旧额岁课二十五万馀缗,自许商人并边中粮草,增饶给钞支盐,商人得钞千钱,售价半之,县官阴有所亡,坐贾获利不赀。又私盐不禁,岁课日减,今才十万四千馀缗,若计粮草虚估,官才得实钱五万馀缗,视旧亏十之八。请如解盐例,募商人入钱请买,或官自运,鬻于本路,重私贩之禁,岁课且大增,并边市粮草,一用见钱。诏如所奏,官自运鬻于本路。
《文献通考》:八年,诏官自运盐鬻于本路。知太原府韩绛言其不便,请通商。乃令商人输钱于边,给券,于东西监请盐,以除加饶折籴之弊。仍令商人自占所卖地,即官盐已运至场务者,令商人买之,加运费。熙宁九年,以皮公弼议,听解盐通商其九县仍官卖公弼请复范祥旧法,又以官运解盐入蜀不便罢之,命王子京修运盐河。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旧制,河南北曹、濮以西,秦、凤以东,皆食解盐。自仁宗时,解盐通商,官不复榷;熙宁中,市易司始榷开封、曹濮等州。八年,大理寺丞张景温提举出卖解盐,于是开封府界阳武、酸枣、封丘、考城、东明、白马、中牟、陈留、长垣、胙城、韦城,曹、濮、澶、怀、济、单、解州、河中府等州县,皆官自卖。未几,复用商人议,以唐、邓、襄、均、房、商、蔡、郢、随、金、晋、绛、虢、陈、许、汝、颍、隰州、西京、信阳军通商,畿县及澶、曹、濮、怀、卫、济、单、解、同、华、陕、河中府、南京、河阳,令提举解盐司运盐货鬻,仍诏三司讲求利害。盐价既增,民不肯买,乃课民买官盐,随贫富作业为多少之差。买卖私盐,听人告,重给赏,以犯人家财给之。买官盐食不尽,留经宿者,同私盐法。于是民间骚怨。盐钞旧法每席六缗,至是二缗有馀,商不入粟,边储失备。召陕西转运使皮公弼入议,公弼极言官卖不便。沈括为三司使,不能夺。王安石主景温,括希安石意,言通商岁失官卖缗钱二十馀万。安石去位,括在三司,乃言官卖当罢。于是河阳、同、华、解州、河中、陕府、陈留、雍丘、襄邑、中牟、管城、尉氏、鄢陵、扶沟、太康、咸平、新郑听通商,其入不及官卖者,官复自卖;澶、濮、济、单、曹、怀州,南京,阳武、酸枣、封丘、考城、东明、白马、长垣、胙城、韦城九县,官卖如故。诏商盐入京,悉卖之市易务,每席毋得减十;民盐皆买之市易务,私与商人为市,许告,没其盐。皮公弼盐法,酌前后两池所支盐数,岁以三百三十万缗为额。又令京师置七场,买东、南盐钞,市易务计为钱五十九万三千馀缗;三司阙钱,请颇还其钞,令卖之于西;买者其三给钱,其七准沿边盐价给新引;庶得民间旧钞,而新引易于变易。诏用其议。公弼请复范祥旧法平市价,诏假三司钱三十万缗,市钞于京师。又按《志》:西路盐课,县官之所仰给,然井源或发或微,而积课如旧,任事者多务增课为功,往往贻患后人。时方切于除民疾苦,尤以远人为意,有司上言,辄为蠲减。初,盐课听以五分折银、䌷、绢,盐一斤计钱二十至三十,银一两、䌷绢一匹折钱六百至一千二百,后诏以课利折金帛者从时估。荆湖之归、峡二州,州二井,岁课二千八百二十石,亦各以给本州。熙宁中,蜀盐私贩者众;禁不能止。欲尽实私井,运解盐以足之,议未决。神宗以问修起居注沈括,对曰:私井既容其扑买,则不得无私易,一切实之而运解盐,使一出于官售,此亦省刑罚笼遗利之一端;然忠、万、戎、泸间夷界小井尤多,止之实难,若列候加警,恐所得不酬所费。议遂寝。九年,刘佐入蜀经度茶事,尝岁运解盐十万席。侍御史周尹奏:成都府路素仰东川产盐,昨转运司商度卖陵井场,遂止东盐及闭卓筒井,失业者众,言利之臣,复运解盐,道险续运甚艰;成都盐踊贵,东川盐贱,驱民冒法。乞东川盐仍入成都,勿闭卓筒井,罢官运解盐。诏商贩仍旧,卖解盐依客商例,禁抑配于民。未几,官运解盐竟罢。 按《沈括传》:括,迁太常丞、同修起居注。时市易司患蜀盐之不禁,欲尽实私井而辇解池盐给之。言者论二事如织,皆不省,括侍帝侧,帝问蜀盐事,对曰:一切实私井而运解盐,使一出于官售,诚善。然忠万、戎、泸间夷界小井尤多,不可猝绝也,势须列候加警,臣恐得不足偿费。帝颔之。按《玉海》:九年,王子京修运盐河,自泰州至如皋,百七十馀里。
《通鉴》:九年冬十月,王安石免。
熙宁十年,更定盐钞法,诏福建路蹇周辅度利害。按《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十年,三司言:盐法之弊,由熙河钞溢额,故价贱而刍粮贵。又东、西、南三路通商郡邑榷卖官盐,故商旅不行。今盐法当改,官卖当罢。请先收旧钞,印识之旧盐,行加纳之法。官尽买旧钞,其已出盐,约期听商人自言,准新价增之,印盐席,给符验。东、南旧法盐钞,席才三千五百;西盐钞席减一千,官尽买。先令解州场院验商人钞书之,乃许卖。已请盐,定限告赏,听商人自陈,东、南盐席加钱二千五百,西盐席加三千,为易旧符,立期令卖。罢两处禁榷官卖,提举司卖盐并用新价,钱承买旧钞,商人愿对行算请者听,官为印识如法。应通商地各举官一员,其盐席限十日自言,乃令加纳钱,为印识,给新引,听以旧钞当加纳钱。皆行之。而别定官卖盐地,市易司以买盐,亦加纳钱。 又按《志》:其在福建曰福州长清场,岁鬻十万三百石,以给本路。天圣以来,福漳泉州、兴化军皆鬻盐,岁视旧额增四万八千九百八石。熙宁十年,有廖恩者起为盗,聚党掠州郡。恩既平,御史中丞邓润甫言:闽越山林险阻,连亘数千里,无赖奸民比他路为多,大抵盗贩盐耳。恩平,遂不为备,安知无蹑恩之迹而起者。乃诏福建路蹇周辅度利害。周辅言:建、剑、汀州、邵武军官卖盐价苦高,漳、泉、福州、兴化军鬻盐价贱,故盗多贩卖于盐贵之地。异时建州尝计民产赋钱买盐,而民惮求有司,徒出钱或不得盐。今请罢去,颇减建、剑、汀、邵武盐价,募上户为铺户,官给券,定月所卖,从官场买之,如是则民易得盐,盗贩不能规厚利。又稍兴复旧仓,选吏增兵。立法,若盗贩、知情囊橐之者,不以赦原;三犯,杖、编管邻州;已编管复犯者,杖、配犯处本城。皆行之,岁增卖二十三万馀斤,而盐官数外售者不预焉。
熙宁 年,收熙河蕃部包顺盐井。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熙宁中,议收熙河蕃部包顺盐井,或以为非宜,王安石为边将苟自以情得之,何害。议者不能夺焉。
元丰元年,以陈安石为河东都转运使,更永利东、西监盐法。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元丰元年,三司户部副使陈安石言:永利东、西监盐,请如庆历前商人输钱于麟、府、丰、代、岚、宪、忻、岢岚、宁化、保德、火山等州军,本州军给券于东、西监请盐,以除加饶折籴之弊。仍令商人言占户所卖地,即盐已运至场务者,商人买之加运费。如是则官盐价平而商贩通。遂行其说,用安石为河东都转运使。安石请犯西北青白盐者,以皇祐敕论罪,首从皆编配;又青白盐入河东,犯者罪至流,所历官司不察者罪之。
元丰二年,定解盐岁额,诏福建获私盐者,论赏不限常法。
《宋史·神宗本纪》:二年二月丙辰,诏定解盐岁额。按《食货志》:二年,福建提举盐事贾青请自诸州改法酌三年之中数立额。又请捕盗官获私盐多者,论赏不限常法。
元丰三年,以提点刑狱官兼提举盐事,以蹇周辅提举广东、江西盐,又广东漕臣奏,请岭外依六路官卖法。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章惇察访湖南,符本路提点刑狱朱初平措置般运广盐,添额出卖,未及行。元丰三年,惇既参政,有郏亶者,邪险锐进,素为惇所喜,迎合惇意,推仿湖南之法,乞运广盐于江西。即遣蹇周辅往江西相度。周辅承望惇意,奏言:虔州运路险远,淮盐至者不能多,人苦淡食,广东盐不得辄通,盗贩公行。淮盐官以九钱致一斤,若运广盐尽会其费,减淮盐一钱,而其盐更善,运路无阻。请罢运淮盐,通般广盐一千万斤于江西虔州、南安军,复均淮盐六百一十六万斤于洪、吉、筠、袁、抚、临江、建昌、兴国军,以补旧额。诏周辅立法以闻。周辅具盐法并总目条上,大率峻剥于民,民被其害。旧,江西盐场许民买扑,周辅悉籍于官卖之。遂以周辅遥领提举江西、广东盐事,即司农寺置局。 又按《志》:三年,贾青上所部卖盐官吏岁课,比旧额增羡。诏曰:周辅承命创法,青相继奉行,期年有成,课增盗止,东南赖之。时周辅已擢三司副使,监司以次被赏者凡二十人。 又按《志》:广州东莞、靖康等十三场,岁鬻二万四千馀石,以给本路及西路之昭桂州、江南之南安军。廉州白石、石康二场,岁鬻三万石,以给本州及容、白、钦、化、蒙、龚、藤、象、宜、柳、邕、浔、贵、宾、梧、横、南仪、郁林州。又高、窦、春、雷、融、琼、崖、儋、万安州各鬻以给本州,无定额。天圣以后,东、西海场十三皆领于广州,岁鬻五十一万三千六百八十六石,以给东、西二路。而琼、崖诸州,其地荒阻,卖盐不售,类抑配衙前。前后官此者,或擅增盐数,煎盐户力不给,有破产者。元丰三年,朱初平奏蠲盐之不售者,又约所卖数定为煎额,以惠远民。久之,广西漕司奏民户逋盐税,其县令监官虽已代,并住奉勒催,须足乃罢。而广东漕臣复奏岭外依六路法,以逐州管干官,提点刑狱兼提举盐事,考较赏罚如之。琼、崖等州复请赋盐于民,斤重视其户等,而民滋困矣。
元丰四年,以盐钞贱住给,五年,以陈安石治盐有羡馀迁官。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先是,解盐分东西,西盐卖有分域;又并边州军市刍粮,给钞过多,故钞及盐甚贱,官价自分为二。于是增西盐价比东盐,以平钞法,岁约增十二万缗,毋分东西,悉废西盐约束。解池盐钞旧以二百二十万缗为额,转运使皮公弼请增十万,以助边籴,至是,又为二百四十二万。商人已请西盐,令加纳钱,使与新法价平。元丰三年,三司举张景温卖解盐息羡,进官赐帛。明年,权陕西转运使李稷言:自新法未行,钞之贵贱,视有司出之多寡。新法已后,钞有定数,起熙宁十年冬,尽元丰三年,通印给一百七十七万馀席,而盐池所出才一百一十七万五千馀席,馀钞五十九万有馀,流布官司,其势不得不贱。遂下三司住给。五年,户部犹以钞多难售,岁给陕西军储钞二百万,裁其半,然钞多,卒不能平价矣。 又按《志》:四年,陈安石自言治盐岁有羡馀,及增收忻州碱地铛户、马城池盐课,诏安石迁官,赏其属。 按《李稷传》:稷为陕西转运使、制置解盐。秦民作舍道傍者,创使纳侵街钱,一路扰怨,与李察皆以苛暴著称。时人语曰:宁逢黑杀,莫逢稷、察。
元丰六年,京东转运副使李察判官吴居厚等议,以十二州海盐官卖得利皆进官,诏河北都转运使蹇周辅等受其法行之河北周辅,请河南三州,亦卖广盐。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元丰三年,京东转运副使李察言:南京、济、濮、曹、单行解盐;馀十有二州行海盐,请用今税法置买卖盐场。其法,尽灶户所鬻盐而官自卖,重禁私为市者,岁收钱二十七万三千馀缗,而息几半之。吴居厚为转运判官,承察后治盐法,利入益多。六年,较本路及河北买卖盐场,自改法抵今一年有半,得息钱三十六万缗。察、居厚皆进官,加赐居厚三品服。诏运卖盐钱储之北京,令河北都转运使蹇周辅、判官李南公受法于居厚,行之河北。其在河北曰滨州场,一岁鬻二万一千馀石,以给本州及棣、祈州杂支,并京东之青、淄、齐州,若大名、真定府,贝、冀、相、卫、邢、洺、深、赵、沧、磁、德、博、滨、棣、祈、定、保、赢、莫、雄、霸州,德河、通利、永静、乾宁、定远、保定、广信、永定、安肃军则通商。后滨州分四务,又增沧州三务,岁课九千一百四十五石,以给一路,而京东之淄、青、齐既通商,乃不复给。 又按《志》:元丰四年,周辅改漕河北。明年,提举常平刘谊言道途汹汹,以卖盐为患。诏江东提点刑狱范峋体量,未报,谊坐言役法等事罢。及峋奏至,但以州县违法塞诏,竟无更张。未几,周辅奏:虔州、南安军推行盐法方半年,已收息十四万缗。自以为功。诏命发运副使李琮体访利害,琮知周辅方被奖用,止谓盐法宜变通而已,不敢斥言其害。六年,周辅为户部侍郎,复奏湖南郴、道州邻接韶、连,可以通运广盐数百万,却均旧卖淮盐于潭、衡、永、全、邵等州,并准江西、广东见法,仍举郏亶初议,郴、全、道三州亦卖广盐。诏委提举常平张士澄、转运判官陈偲措置。明年,士澄等具条约来上,诏施行之,额利增加,一方骚然。于是淮西亦推行周辅盐法,发运使蒋之奇奏立知州、通判、盐事官赏罚,下户部著为令。 按《吴居厚传》:居厚,为京东转运判官,升副使。天子方兴盐、铁,居厚精心计,笼络钩稽,收羡息钱数百万。诏褒揭其能。擢天章阁待制、都转运使。前后者皆以不任职蒙谴,居厚与河北蹇周辅、李南公会境上,议盐法,搜剔无遗。居厚起州县凡流,无阀阅勋旧,徒以言利得幸,不数岁,至侍从,嗜进之士从风羡美。又请以盐息买绢,资河东直;发大铁钱二十万贯,佐陕西军兴。元丰七年,大名诸府行榷盐法。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七年,知沧州赵瞻请自大名府、澶、恩、信安、雄、霸、瀛、莫、冀等州尽榷卖以增其利,才半岁,获息钱十有六万七千缗。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中丞黄履奏福建以盐抑民,之害贾青蹇周辅等,皆坐贬。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哲宗即位,御史中丞黄履奏福建多以盐抑民,诏:去岁先帝已立分遣御史、郎官察举盐司之法,福建遣御史黄降,江西遣御史陈次升按之。继又以命吏部郎中张汝贤并察举周辅所立盐法。降言:福州缘王氏之旧,每产钱一当馀州之十,其科纳以此为率,馀随均定,盐额亦当五倍,而实减半焉。昨王子京奏立产盐法,失于详究,遂概以额增,多寡之间,辽远绝殊,远民久无以伸。诏付汝贤。明年,按察司尽以所察事状闻,于是福建转运副使贾青、王子京皆坐掊克,谪监湖广盐酒税;刑部侍郎蹇周辅坐议江西盐法,掊克诞谩,削职知和州;郏亶坐倡议运广盐江西,张士澄坐附会推行周辅之法,肆志抑扰,并黜官;闽清县尹徐寿独用盐法初行,能守官不挠,民以故不多受课,言于朝加赏焉。汝贤请定福建产卖盐额,诏从其请;凡抑民为盐户及愿退不为行者,徒一年坐之;提举盐事官知而不举,论如其罪。已而殿中侍御史吕陶奏:朝廷以福建、江西、湖南等路盐法之弊,流毒生灵,遣使按视,谴黜聚敛之吏,以慰困穷之民,天下皆知公议之不可废也。然湖南、江西运卖广盐添额之害,京东、河北榷盐,皆章惇所倡,愿付有司根治其罪,使贼民罔上之臣,少知所畏。监察御史孙升继言:江西、湖南盐法之害,两路之民,残虐涂炭,甚于兵火,独提举官刘谊乃能上言极其利害,谊坐夺官勒停。诏复谊官,起守韶州。 按《陈次升传》:次升,以御史中丞黄履荐,为监察御史。哲宗立,使察访江、湖。先是,蹇周辅父子经画江右盐法,为民害,次升举劾之。还言:额外上供之数未除,异日必有非法之敛,愿从熙宁以来创行封桩名钱悉赐豁免。
哲宗元祐元年,延庆等八州军官自鬻盐听商入纳,如范祥旧法,罢河北榷盐仍旧通商右司谏苏辙请蔡砺所增,忻州马城池盐味苦恶,勿收诏从之,又诏
成都盐井课税外毋增租。
《宋史·哲宗本纪》:元祐元年二月辛巳,刑部侍郎蹇周辅坐变盐法落职。十一月庚辰,蠲盐井官溪钱。按《食货志》:元年,户部及制置解盐司议:延、庆、渭、原、环、镇戎、保安、德顺等八州军,皆官自鬻,以万五千五百席为额,听商旅入纳于八州军折博务,算给交引,如范祥旧法。盐价钱应偿者,以转运司年额盐钞给之,所鬻盐钱,以待转运司籴买。仍举承务郎以上一员,于在京置场,以盐钞鬻见钱而输之都盐院库,遇给解盐额钞尽归之本司,毋更给转运司。他司皆毋得贩易,虽有专旨,听执奏。其已买钞,自本司拘之,若民间钞少或给本路缗钱,即上户部议鬻其钞。诏皆从之。既而又以商人入纳解盐减年额买盐费钱二万七千馀缗,增在京买钞之本。入中解盐,并效熙河钞,而价随事增损以折,澶怀滑州、阳武盐价,定为钱八千二百。 又按《志》:哲宗即位,监察御史王岩叟言:河北二年以来新行盐法,所在价增一倍,既夺商贾之利,又增居民之价以为息,闻贫家至以盐比药。伏惟河朔天下根本,祖宗推此为惠,愿陛下不以损民为利,而以益民为利,复盐法如故,以为河北数百万生灵无穷之赐。会河北转运使范子奇奏,盐税欲收以十分,遣范锷商度。岩叟复言:臣在河北,亦知商贾有自请于官,乞罢榷买,愿输倍税。主计者但知于商贾倍得税缗以为利,不知商贾将于民间复增卖价以为害也。庆历六年,既不行三司榷买之法,又不从转运司增税之请,仁宗直谓朕虑河北军民骤食贵盐,可令依旧。是时计岁增几六十万缗,仁宗岂不知为公家之利。意谓藏之官不若藏之民。今陛下即位之始,宜法仁宗之意,不宜以小利失人心也。明年,遂罢河北榷法,仍旧通商。 又按《志》:元年,右司谏苏辙言:异时河东除食解盐,馀仰东、西永利盐,未尝阙。元丰三年后,前宰相蔡确、兄砺等始议刱增河东忻州马城池盐,夹硝味苦,民不愿买。乞下转运司,苟无妨阙,即止勿收。诏从之。 又按《志》:元年,诏委成都提点刑狱郭概体量盐事。右司监苏辙劾概观望阿附,奏不以实,且言:四川数州卖邛州蒲江井官盐,斤为钱百二十,近岁咸泉减耗,多杂沙土;而梓、夔路客盐及民间贩小井白盐,价止七八十,官司遂至抑配,概不念民朝夕食此贵盐。诏遂罢概,令黄廉体量以闻。上封事者言:有司于税课外,岁令井输五十缗,谓之官溪钱。诏付廉悉蠲之。诏自今溪有盐井输课利盐税外,毋得更增以租。 按《王岩叟传》:岩叟,为监察御史。时六察尚未言事,岩叟入台之明日,即上书论社稷安危之计,在从谏用贤,不可以小利失民心。遂言河北榷盐法尚行,民受其弊,贫者不复食。录大名刻石《仁宗诏书》以进,又以河北天下根本,自祖宗以来,惟此为患。愿复其旧。江西盐害民,诏遣使者往视。岩叟言:一方病矣,必待使还而后改为,恐有不及被德泽而死者。愿亟罢之。
元祐三年,水坏解州盐池,诏转运使修之。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永兴军渭州河北高阳、栎阳、泾等县,如同、华等六州军,官仍自卖盐,而禁官司于折博务买解盐贩易规利。俄以水坏解池,听河中府解州小池盐、同华等州私土盐、阶州石盐、通远军岷州官井盐鬻于本路,而京东、河北盐亦通行焉。三年,诏陕西转运副使兼制置解盐使马城,提举措置催促陕西、河东木筏薛嗣昌,提举开修解州盐池。
元祐四年,陈安石坐兴盐法,害及一路,降知郑州。按《宋史·哲宗本纪》云云。 按《食货志》:四年,陈安石坐为河东转运副使附会时论,兴制盐井,害及一路,诏降知郑州。
元祐六年,河北复行盐税,定代州卖盐年额,又量罢蚕盐散敛。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食货志》:六年,提举河北盐税司请令商贾贩盐,于场务输税,以及等户保任,给小引,量道里为限,即非官监镇店,听以便鬻之,盐税旧额五分者,增为七分。则盐税盖已行焉。 又按《志》:六年,诏代州卖盐年额酌以中数,以八十五万斤为额,部内多少均裁之。
《文献通考》:元祐初,有司言罢所俵蚕盐,而令虚纳盐钱,于义未安。乃诏旧经蚕盐处,仍旧散敛。有司复奏,府界京西京东等路,用蚕盐三万二千五十席,预出盐引,募人算,请于解盐司以给用。六年,徐州淮阳军仍旧散敛,京东及晋、绛、隰、磁州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