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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集贤通判馀杭 北宋 · 杨亿
七言律诗 押灰韵
辽东羽客富仙材,仙殿飞觞接上台。
便道归宁白蘋渚,经时赐对柏梁台。
里中驱弩先行路,膝下斑衣庆寿杯。
明诏许令过别墅,不忧郡阁简书催。
致仕朱侍郎江陵侍郎内署休致)1001年 北宋 · 杨亿
七言排律 押元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二年分直浴堂门,簪笔垂绅奉至尊。
日过八砖批汉诏,宴开三殿挹尧樽。
忽闻抗表干君父,切要悬车示子孙。
碧落改官旌旧德,黄金加赐见深恩。
群公祖道争飞盖,故吏沾襟亦恋轩。
定是辽东叹城郭,肯同彭泽虑田园。
捧觞莫诉前为寿,上马犹能左属鞬。
临别延英对数刻,已应惇史记嘉言。
奉和御制读后汉书诗(三首并注) 其二 1015年8月18日 北宋 · 夏竦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独行惩浇俗(历代惟《后汉书》有《独行传》,序云:以事非圆通而风轨有足怀者为传云。),嘉名动远荒王烈,以德感(原作威,据《后汉书》改)人。居辽东,夷人奉之。)
至诚祈夏雨谅辅广汉五官掾,积薪祈请,未日中而雨,世称至诚。),严意励冬霜(序云:意严于冬霜。戴就、陆续也。)
果行推陵险(序云:蹈义(原作于,据《后汉书》改)陵险。缪彤李善也。),丰规叹履方(赞曰:乘方不忒(原作成,据《后汉书》改)。注云:独行之人,乘履方正。)
孤高惟大逊,寿考茂祺祥李充字大逊,有高节,年八十,为国三老。)
金紫光禄大夫检校礼部尚书右神武卫大将军致仕使持节康州诸军事康州刺史充本州团练使上柱国开国伯食邑七百户镇南军节度使太原王公墓志铭1016年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文庄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夫天人之际,畴德以交;
神明之后,因圣斯启。
故在汉则太一下降,著画法于寿宫;
在唐则气祖有言,告鸿绪于仙李。
帝祚炎宋,真荫在天,挺生异人,潜达灵命。
清徽既往,故可得而纪焉。
公讳中正字平叔本名捷汀州长汀县人也。
其先缑岭疏源,将兵者三代;
太原辨族,世禄者四方。
累紫重金,实繁于京洛
分枝辨叶,或播于瓯闽。
礼让传家,乡闾观法。
至公曾祖安,卷道怀宝,洒落尘迹,与物无累,越世自高。
乃后李氏据有江表,急于聚兵。
王父靖以州里之豪,屈致戎校。
伪置百里指挥使
烈考成,以事继烈,军始终于伪置宣猛指挥使,累赠左屯卫将军
然皆命不逢辰,职非所好。
绰有繁祉,茂启后昆。
公资气淑均,秉性淳质。
幼失怙恃,旁无周亲。
逮于成人,勉率贾用。
杂良以苦,既不忍为;
欲赢恶嚣,终非其乐。
咸平初祀,憩星子故墟,偶会羽人,实姓赵氏。
一见如旧,叵测于灵契;
信宿后别,徵有于绪言。
迨及其,再遇茅岭
长房奉酒,虽未入于壸中;
君贤负笈,遂同游于江介。
继市铅汞,对成白金。
乃访奇草于沥阳,辨灵液于庐岫。
五图金纪,授以采掇之名;
九井玉横,传以合和之要。
仍别付《灵方》、《环剑》、《缄縢》之书,戒曰:「非遇人君,慎勿轻述」。
宝诲方毕,烟驾俄隐。
公乃累诣京室,求见无阶。
还过上饶,佯狂自异,坐抵常禁,谪戍岭南
艰危之中,颠沛之际,保护所授,不敢少懈。
未几,灵游荐至,慰其忧虞。
复取神剑、缄书,且云当候异日。
供奉官閤门祗候谢德权适总巡兵,颇闻异述。
及公私还毂下,置对有司,德权时方在朝,奏请免释。
乃礼之私第,鍊成药银,上献帝宸,遂解军籍。
德权乐公之道,欸待累年。
制伏之珍,尽畀而无吝;
秘授之事,万计而不言。
一夕潜归,追及于路。
灵贶幽启,睿听有闻。
始命景福使、新州观察勾当皇城司刘承圭案问之。
缺甚隐,惟坚请于面陈;
物色可知,固潜与于心会。
承圭因为改名中正,俾诣登闻,始得召见于龙图阁下。
云井之瑞,备对于绮窗;
柏寝之言,悉验于金刻。
乃授许州散掾,留止京师
多与道人偶语于市,承圭诘之,乃曰:「即授法圣师也」。
王君既来,遂容于请见;
金母将至,亦有于传言。
遂以景德四年皇城司廨舍纱厨中。
戴冠佩剑,服皆青色。
玉文云襡,虽亚虚皇之尊;
紫羽华衣,迥异上卿之贵。
承圭新堂方构,灵御频格。
金童列侍,咸佩于印章;
天官时来,若校于名籍。
承圭窃聆旅语,始知乃司命真君焉。
国家每欲究皇仪,展帝容,受乾文,袭黄瑞,公皆密致真诲,有开必先。
所以荐玉钦柴,祥兆咸报;
超图溢牒,见象日昭。
洎夫登岱勒封,昭姓纪氏。
刻日千里之外,时无纤尘;
陟降万仞之上,安若平地。
元真幽赞,百神奉涂,则孰预于此!
粤以大中祥符三年,加上圣号曰九天司命天尊。
擢授公银青光禄大夫神武军将军致仕,乃给全奉。
环列为重,方比于钩陈;
奉身甚高,弥富于天爵。
四年春,薶牲脽上,荐礼后皇。
金辉发于大河,伟兆腾于冀壤。
舄奕嘉应,觉悟蒸黎。
乃授公本卫大将军,领高州刺史,赐勋上柱国,加金紫光禄大夫阶。
五年,宫籥既严,夜漏将半,彤霞采雾,上属庆霄,芝盖云装,下临秘殿。
绵绵圣胄,长发其祥;
翼翼帝心,聿怀多福。
乃奉上号圣祖上灵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赐公爵平晋县开国男食邑四百户
七年,仁里肇禋,嘉坛大报。
徽册登陛而密雪罢○,法驾在郊而烈风遽息。
肸蚃之际,昭报甚明。
乃进公爵开国伯,增邑三百户。
俄以本官检校礼部尚书,领本州刺史,兼御史大夫
会稽未还,尝承衣绣之问;
辽东远别,甚慰华表之思。
八年,以分刺之权,兼荣有日,诸武之卫,久次当迁,遂改左武卫大将军康州团练使,皆使任如故。
若乃国家举增高之典,以扬鸿徽;
展颂祇之仪,以答贶施;
荐混元之号,以尊妙本;
侔曲密之规,以事上帝;
法太微之制,以昭祖德;
肇五门之宇,以崇岳镇;
新六寝之位,以壮宸居。
在展寀之初,庆成之始,咸有灵命,以药金银。
为公贡献者,累巨万数。
辉彩绝异,不类世宝。
灵喻于方丈,价倍于朱提
岂止丹砂可成,方为食器;
太山所出,遂铸袅蹄
然自高真之降格也,崇奉之际,唯承圭预。
卒后玉清昭应宫资善堂都监崇仪使入内内侍省押班周怀政以慎重齐明,嗣掌其事。
皇城司新堂遂改为元符观,及承圭私第曰东宅,公之通济坊私第曰南宅
皆碧辇停飙之地,太霞顿辔之所。
琼干素羽,藻卫常严;
玉籁云钧,遗响相继。
唯公得奉见给使,恭侍左右焉。
九年,霜露缠忧,龙蛇起叹。
王人临视,太医承诏,使者半道。
帝梦于来言,玉馆在庭;
公知其独召,有加之际。
真诲复宣曰:「慎密类汝者少,塑形于景灵宫,为吾辅,勿忧」。
初,公居甘泉坊第,徙居南宅
疾亟,遂还甘泉坊。
十月乙亥启手足,享年五十五。
上嗟悼久之,命怀政监护葬事,赠镇南军节度使,仍塑像于景灵宫天兴殿之左。
达巷之香,显十旬之异;
特吊之客,有双鹤之奇。
十二月甲申窆于开封县之汴阳乡槲罔村。
渤海施氏,累封吴兴郡君,以公昭赠加等,特进封本郡夫人
夫人生于景胄,夙茂于闺风。
同穴之言,尝盟于皦日;
偕老之痛,盖极于帷堂。
子四人,曰世宁、世长、世昌、世融,并任右班殿直
学礼而立,象贤以成。
既冠胜衣,已闻于警悟;
作室肯构,伫见于蕃昌。
女四人,姆训甚严,淑德皆备。
奉嫔庆旅,未闻鸣凤之祥;
率礼公宫,将奉采蘩之祭。
而皆靡瞻颒泣,何怙衔哀,孺慕无时,柴毁过礼。
有后之美,岂曰诬哉!
公通简有常,慎默无比。
自肃祗真眷,传致灵心,非觌至尊,未尝轻泄。
至于黄冶所就,靡敢忘施。
贡献之馀,则周济贫乏,崇奉仙释,时论善之。
哀哉!
隙驷难留,藏舟易失。
青乌卜宅,虽示于归全;
太阴练形,未知其化去。
佳城既启,远日有期。
虑宰木之将折,惧芳猷之或坠。
仰承中诏,俾勒坚珉。
铭曰:
灵王之穆,世烈滋芳。
誓淮献吉,解佩归祥。
奕叶弥繁,异人挺出。
性易言,体放心逸。
仰缘灵契,夙契元真
潜通密命,昭启昌辰。
庆发祥流,礼交乐举。
三境开光,百神合序。
朱房七映,密侍睟容。
丹经九籥,潜侔化工。
官重训齐,任隆环卫
忽痛兰摧,尽疑蝉蜕。
将坛追宠,仙馆留形。
重原既卜,幽隧爰扃。
草茫茫兮风烈烈,素骖断兮哀笳绝。
岸之曲兮水之阳,露寒泣兮秋云苍。
繄夜台兮叵测,唯令誉兮弥彰。
乾元宫新建紫微殿记天圣四年五月 北宋 · 马庄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康熙《常熟县志》卷一三、光绪《常昭合志》卷一六
粤夫璿霄肇覆,神明于是位焉;
生齿赋形,祸福由兹职矣。
虽无方而可验,豁尔杳冥;
暨有感以咸伸,几乎影响。
所以吉凶可见,阴骘下民。
俾列像以惟严,庶舒衷而有自。
必也,敞之珍馆,俨彼粹仪,贵睹相以善萌,必应期而福介者也。
常熟县乾元宫者,即梁天监二年之所建也,志石详焉。
星籥迁绵,基址髣髴,颓墉腐桷,鼠镂蠹耕,春草秋蓬,虫营蛇据,唯三清前殿岿然仅存。
辽东之始归,尚嗟如故
秦武陵之再访,堪叹无规。
宫之执事者目兹圮坏,若炙于心。
叹檀信之门,莫有不移之诺;
顾寂寥之迹,弥坚如在之恭。
徒怀必葺之勤,岂逮布新之力。
有日,即今县尹司田外郎胡公晏因得鸣弦之暇,来访祈灵之场,憩繁樾以释烦,陟层台而瞰迥。
丛峰拔,碧藏日暮之云;
暗溜枝分,雅杂风中之弄。
俯视熬波之海,旁窥曳练之门,清音一来,俗态俱去。
而乃环顾隳址,爰发善因,谓其道众曰:「前之尊殿,虽绘塑靡完,而瞻仰不怠。
宫之所阙者,惟北极殿焉,今则欲议隆兴,须求干集」。
乃召监宫崇虚大师李维简,令以常住田园岁之入者搉其所羡,聚而营之,所以上赞瑶图,下福氓隶者也。
于是材积楩楠,匠求鄢郢,界址砥直,面势箕张。
暨涓吉以上梁,忽中程而授梦。
绛衣峨弁,依稀对仙介之容;
辨色迟明,炜煜获灵芝之瑞。
虽成邃宇,尚阙灵仪。
忽本邑南沙有编户张及者,夙植善缘,早承儒训。
谓月规之宝相,既久藏家;
仰云屋之重桴,犹虚正座。
愿心弥确,喜舍不回。
然胜事之欲彰,抑冥契之所会,是以具威仪而交错,抵乡墅以前迎。
属以盾日燀威,箕风瘁物。
芳畴雨绝,徒劳御史之巡轩;
积派尘生,更拥宓神之渡袜。
众心犹豫以方切,一夕滂沱而不期。
玉女电鲜,方对东皇之笑;
阿香雷响,岂必南山之声。
翌日,涸泽皆涵,方舟倏济。
暨迎奉既旋于震邑,而宵晨连霈于毕霖。
年瑞有期,食天无爽,得不谓群诚仰属,而冥贶昭格者也。
故使邑人目一胜事,递口成响,家率户办,犹恐居后。
县尹司田首塑本命星官一尊,逮殿主潘惟信劝化众户,各塑星神侍从一尊,以实其殿也。
衣冠济济,金碧煌煌。
真从翼分,宛同于星拱;
檀龛宝错,若状于帝车。
复有本邑归政乡陆杲舍钱五万为砌阶之资。
刻玉镂琼,鄙陶侃之运瓮;
峻基宏址,得给孤布金
且观夫使人为善,司田之始谋也;
洁己集事,殿主之化缘也。
今也民易化,缘易成,政在其中矣,岂不由善教所被而道心自然耶?
忽日,殿主常熟芜城,访予闲居,语其建殿之始末,恳以鄙文见须。
既不获逊,乃直书其事,以志岁时尔。
宋天圣四年五月二十一日朝奉郎检校尚书考功员外郎、充颍州团练副使上柱国马庄记。
按:《琴川志》卷一三,宛委别藏本。
亲征高丽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唐史论断》卷上
论曰:贞观中,天下治平,四夷宾服,天子威德甚盛。
太宗练兵师,尚功名,其志甚锐。
以此不衰怠之意临天下,可预防患难,永保太平之业也。
但因一远夷之臣杀主害民,复侵陵邻国,诏罢兵不听。
然彼有罪,岂预中国之事?
命一二将帅出师境上,示征讨救援之势,使畏威怀德,足为天子能事,何至决亲征之计乎?
忠贤交谏,莫非苦言;
李绩一议,坚不可动。
遂使中国数万之众,驱之异域,轻其性命,已似忍心。
况以万乘之尊,与远夷争胜,又自轻之甚,虽平辽东数城,破延寿大军,何足益其威德?
若延寿纳对卢之计,危可测乎?
此盖太宗英雄自恃,忽于深虑;
李绩顺意生事,遂成误计。
且初议伐辽,褚遂良谏正其事,太宗然之。
至追述延陀犯边,圣策本欲追击,由魏徵苦谏,致失事机,以此激之,遂定亲征之议。
及败延寿之众,太宗下马谢天,则危心可知矣。
诏从行军人战死者加勋级,榜殡地,则中国士众,殒命于远夷可知矣。
天子宗庙社稷之重,为天下生灵之主,一旦不因中国之事,履危难,轻人命,威德无乃损乎?
李绩追咎魏徵谏击延陀事,谓之失策,如延陀犯边,太宗命将禦之,大破其众,足示中国之威,不追击之,亦未为失。
高丽本不敢犯边,何至亲征乎?
顺意生事,无以逃其罪矣。
房乔忍死上表,垦谏伐辽,贤哉!
刘洎赐死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三、《唐史论断》卷上、《唐宋名贤确论》卷八
论曰:刘洎之死,据旧史所书,由褚遂良之谮也。
然伐辽之行,太宗辅翼太子之意,有诛大臣之对,时已责其疏健。
太宗至自辽东,不豫,谒见而深忧之,或言诛大臣事,亦与前疏健之语何异,傥为遂良所奏,太宗叠前怒杀之,迹其事状,近于是矣。
止忧圣体,绝无他语,又引马周自明,周对与不异,太宗何至偏信遂良,遽诛大臣乎?
有罪而周隐之,又安得止罪而不责周也?
遂良后谏废立皇后事,以忠直被谴,奸人从而谮构之,惟恐其无罪。
刘洎之子诉冤,李义府助之,赖乐彦玮力辩其事,遂良之言,当出于此矣。
又《贞观实录》本敬播所修,号为详正,后许敬宗修史之任,颇以爱憎改易旧文。
遂良之事,安可信乎?
故推忠协谋同德佐理功臣枢密使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吏部侍郎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食邑四千一百户食实封一千四百户赠太保中书令文康王公神道碑铭(并序景祐三年1035年 北宋 · 尹洙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景祐元年秋八月壬戌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公薨于位,天子震悼。
翌日,临其丧,废朝三日。
以太保、中书令告其第,命鸿胪内侍通治丧事,赙物恤孤,卒用其加等。
礼官考行,谥曰文康
即以其年十月,葬河南府河南县洛苑乡魏封原,举二夫人祔焉。
公讳字晦叔,其先太原人
始,王氏居太原,为著姓,其后有徙西河者。
公之先君,能传其世系之所从,实隋世文中子之弟绩之后。
绩号东皋子,东皋而下,间有儒者,然不大显,亦未尝去河汾。
经乱亡,其谱不复贯叙,故后世唯祖东皋子
至公始葬先君河南,今遂为河南人
曾祖杰,祖崇,生兵间,以义勇自许。
河东大将周德威闻其名,召补裨校。
德威后帅燕军,以战死。
失知己,功业不著,以寿终。
景纯,少客燕地,感家世儒者,不当用材武进
乃南游嵩洛,得左嵩谭用之者为之友,寖以文称。
太原,至境上,时刘氏方据其地,叹曰:「天下将定,以区区一方支天下兵,此危国也」。
遂不入,止上党,帅延致幕府
府罢,不复作吏,购四方书,或手抄之。
晚年,书数千卷。
端拱中,终京师
及公之贵,追荣三代,曾祖太傅,曾祖妣张氏韩国太夫人
太师,祖妣阎氏齐国太夫人
太师尚书令,妣祁氏鲁国太夫人
公少举进士淳化三年上第。
释褐河南府巩县主簿,再调定国军节度推官
咸平中,天子用古科目考方闻之士,工部尚书赵公昌言举公贤良方正,试入等,授著作佐郎,出知明州定海县
代还,为群牧判官,赐五品服,迁太常丞
受诏脩《传灯录》,判三司凭由勾簿司,考发开封贡士
坐失实,出监庐州茶税。
东封加恩,迁博士通判陈州
未至任,诏还,豫脩《册府元龟》,以工部员外郎龙图阁待制,赐三品服。
从祀汾阴,迁工部郎中,改右谏议大夫河北转运使
部吏受赇失举,劾罢,知寿州,改淮南运使
归朝,勾当三班院纠察在京刑狱,权开封府事。
枢密直学士,知益州
开封府日保任掾吏犯法,降授左司郎中
寻复谏议大夫,召为给事中太子宾客
天禧三年,同知礼部贡举,所诎士或倡言被抑,无行者从而哗之,不复辨状,降为谏议大夫
俄复给事中,同知通进银台司门下封驳事,兼群牧使
四年,寇莱公被罪,坐姻累罢学士,知汝州
乾兴元年,犹以前坐责授郢州团练副使
天圣元年,起为光禄卿、知襄州
二年,再知汝州
四年,复给事中、知潞州
六年,迁工部侍郎知河南府,移永兴军
七年,入为御史中丞理检使
七月,以工部侍郎参知政事
明道元年六月,朝,入殿庐,未及对,以疾还第,即上章求解政事。
七月,授户部侍郎资政殿学士,知陕州
是冬改元推恩,迁吏部
二年夏,徙知河阳
,再知河南府
十一月被召,加检校太傅,充枢密使
明年七月,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未几疡发,下乎浸淫,以至大病,享年七十二。
公幼得先公所聚书,读之,至《周官》、《春秋》,尤极其义,故为文章,必本制度,临政长于断事
虽天性通悟,发为事业,迹其源流,盖有助焉。
景德中,天子尝命近臣修书,时杨文公翰林,公止太常属丞,制以二公并命。
论者以材名等夷,非复爵位差降也
临益部日,会岁饥,众心颇摇。
公曰:「往时蜀扰,非有豪杰为倡先,特以攘寇不息,驱而合之,浸大耳。
今欲制其前,莫若禁盗」。
于是严盗法,犯者一切皆死。
出金谷募告者,又俾爪牙吏摘其囊橐画谋者,久必就拘,或示惨刑,人股栗,岁中遂无盗。
然用他法皆宽平,诖误多贷免。
尝有卒夜告其军将乱,公覆状,立辨其伪,斩之,军士皆感泣。
蜀旧以季春粜廪粟以济民,言利者增其直,公抗奏复旧,著为定制。
先是,礼部尚书张公咏再守成都人怀之,以为后无继者。
及公去,遂有「前张后王」之谚。
其临他郡,则因其俗而治之,施其术若无穷,然使人爱之,如蜀人为尤重。
狱讼无细大,必精意处之。
上党有杀人者,公察情非是,面讯其状。
其人以为不得真杀人者,已无免理,卒不自明。
僚吏亦言不足疑。
公密以物色,捕杀人者,得之,作《辨狱记》以戒理官
前在西部,有中人建议广旁陵屋居,僦之取利,以荐园寝。
公上言神道尚静,今亟有兴作,牟细利,为家人烦亵之荐,非所以奉祖宗意。
于时近倖方用土木取功赏,书奏,皆惮其守正。
中宪日,属玉清昭应宫灾,诏以卫卒及掌事者付台劾火起状。
太后临政,谓公曰:「此人火,非天灾,必戮守卫者」。
公上疏曰:「昔鲁桓、僖宫灾,孔子以为桓、僖亲尽,当毁者也。
辽东高庙及高园便殿灾,董仲舒曰:『高庙不当居辽东,高殿不当居陵旁』。
故天灾若语此宫所建非应经义,望以臣议下大臣,茍不合故典,请归田里」。
时议者或云宫当修复,大臣虽以财费不充沮之,未有斥言不当建者。
及公援据经典,辞颇切至,上及太后皆感悟,薄前守卫者罪,修宫议亦寝。
明道中,岁旱,公以成汤六事为言,且云:「今一岁四赦,则政不节,一事也,愿深以五事为戒」。
河阳,会遣使济渎祠醮,公上言岳渎山川自非时祀,请罢勿祀,以息扰下之弊。
公坐莱公,去京师十年,天下有宰相望,士大夫惜公且老,惧不克相,延企者久之。
及晚节登用,虽以东宫之旧,上雅意所属,然亦公议有在焉。
尝以人臣患不节俭,深自亏损,在京师居第隘甚,起居常一室,中厩唯二马,食无重肉,处之泰然,盖矫时之为也。
笃于朋友,乐周其急。
治家甚严,退居私庭,诸子甥侄,横经侍席间,命次子鼓瑟以自娱,终岁无丝竹之乐。
中营小园,归意甚决。
末年恩礼愈极,终不得谢,有志弗就,良足悲已。
初夫人石氏,平原郡
次夫人寇氏,冯翊郡
子二人:益恭,虞部员外郎,孝谨温厚,得其家法;
益柔,右赞善大夫,笃学好古,善自树立。
二孙:慎言光禄寺丞
慎行,太常寺太祝
女七人,适校书郎陈勘、将作监主簿赵士宗殿中丞孙瑜殿直舜臣唐州推官尹宗济、光禄寺丞张宗简、将作监主簿陈安石
孙女四人,并幼。
公母弟映,试将作监主簿,早世。
有子二人:益谦,左侍禁
益冲,将作监丞
公所著文集四十卷,《两汉诏义》四十卷,《周书音训》十二卷,《唐书备问》三卷,《群牧故事》六卷,《庄子指归》三篇,《列子指归》一篇。
再使北虏,作《戴斗奉使录》二卷。
公既葬二年,虞部君泣谓某曰:「先君素慎密,在中书枢府,为上谋虑,虽子孙莫得闻,故嘉言密论,无一传者。
在任他官,多用章疏论事,命从子益冲书之,益冲密留其藁,今颇得存。
及诸行事,皆世所睹者,大惧失其传。
故吏,当次之,将刻石以示后世」。
洙不敢让,并以世系官阀总载之,系以铭云:
惟君御臣,勿贰勿疑,知之厥艰。
惟臣事君,曰进曰退,处之惟难。
畴其知之,公始庶士,旅于外庭。
乃列从官,乃宾东朝,惟先帝明。
逮今皇圣,信之有初,保之有终。
乃翊大政,乃冠内枢,惟皇之聪。
畴其处之,公在中岁,官尝下迁。
不勉而和,匪畏而虔,秉常以坚。
亦既在位,帝咨考成,时唯典刑。
靡逸自居,靡高自名,竭忠以诚。
知臣处身,匪厥艰难,惟圣逮贤。
公实全德,颂之刻之,以永其传(《河南先生文集》卷一二,明抄本。)
在任他官:四库本作「其任外官」。
祝熙载东阳主簿景祐元年1034年秋 北宋 · 欧阳修
五言律诗 押微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吴江通海浦,画舸候潮归。
叠鼓山间响,高帆鸟外飞。
孤城枕水,千室夜鸣机。
试问还家客,辽东今是非。
准诏言事上书庆历二年五月1042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二、《欧阳文忠公集》卷四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三六、《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五三、《圣宋文选全集》卷二、《群书考索》后集卷四三、《宋史全文》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八一、《文编》卷一三、《文章辨体汇选》卷七五、《大学衍义补》卷一一六、一二七、一三二、同治《庐陵县志》卷四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月日,臣修谨昧死再拜上书于皇帝陛下。
臣近准诏书,许臣上书言事。
臣学识愚浅,不能广引深远,以明治乱之原,谨采当今急务,条为三弊五事,以应诏书所求,伏惟陛下裁择。
臣闻自古王者之治天下,虽有忧勤之心而不知致治之要,则心愈劳而事愈乖;
虽有纳谏之明而无力行之果断,则言愈多而听愈惑。
故为人君者,以细务而责人,专大事而独断,此致治之要术也;
纳一言而可用,虽众说不得以沮之,此力行之果断也。
知此二者,天下无难治矣。
伏见国家自大兵一动,中外骚然。
陛下思社稷之安危,念兵民之疲弊,四五年来,圣心忧劳,可谓至矣。
然而兵日益老,贼日益彊,并九州之力讨一西戎小者,尚无一人敢前,今又北戎大者违盟而动,其将何以禦之?
从来所患者夷狄,今夷狄叛矣;
所恶者盗贼,今盗贼起矣;
所忧者水旱,今水旱作矣;
所赖者民力,今民力困矣;
所须者财用,今财用乏矣。
陛下之心,日忧于一日;
天下之势,岁危于一岁。
此臣所谓用心虽劳,不知求致治之要者也。
近年朝廷开发言路,献计之士不下数千,然而事绪转多,枝梧不暇。
从前所采,众议纷纭,至于临事,谁策可用?
此臣所谓听言虽多,不如力行之果断者也。
伏思圣心所甚忧而当今所尚阙者,不过曰无兵也,无将也,无财用也,无禦戎之策也,无可任之臣也。
此五者,陛下忧其未有,而臣谓今皆有之。
然陛下未得而用者,未思其术也。
国家创业之初,四方割据,中国地狭,兵民不多,然尚能南取荆楚、收伪唐、定闽岭,西平两蜀,东下并、潞,北窥幽、燕。
当时所用兵、财、将、吏,其数几何?
惟善用之,故不觉其少。
何况今日,承百年祖宗之业,尽有天下之富彊,人众物盛,十倍国初,故臣敢言有兵、有将、有财用、有禦戎之策、有可任之臣。
然陛下皆不得而用者,其故何哉?
由朝廷有三大弊故也。
何谓三弊?
一曰不慎号令,二曰不明赏罚,三曰不责功实
此三弊因循于上,则万事弛慢废坏于下。
臣闻号令者,天子之威也;
赏罚者,天子之权也。
若号令不信,赏罚不当,则天下不服。
故又须责臣下以功实,然后号令不虚出,而赏罚不滥行。
是以慎号令,明赏罚,责功实,此三者,帝王之奇术也。
自古人君,英雄如汉武帝,聪明如唐太宗,皆知用此三术,而自执威权之柄,故所求无不得,所欲皆如意
汉武好用兵,则诛灭四夷,立功万里,以快其心。
欲求将,则有卫、霍之材以供其指使,欲得贤士,则有公孙、董、汲之徒以称其意。
唐太宗好用兵,则诛突厥,服辽东,威振夷狄,以逞其志。
欲求将,则有李靖李绩之徒入其驾驭,欲得贤士,则有房、杜之徒在其左右。
此二帝者,凡有所为,后世莫及,可谓所求无不得,所欲皆如意
无他术也,惟能自执威权之柄耳。
伏惟陛下以圣明之姿,超出二帝,又尽有汉、唐之天下。
然而欲禦边,则常患无兵;
欲破贼,则常患无将;
欲赡军,则常患无财用;
欲威服四夷,则常患无策;
欲任使贤材,则常患无人。
是所求皆不得,所欲皆不如意,其故无他,由不用威权之术也。
自古帝王,或为强臣所制,或为小人所惑,则威权不得出于己。
今朝无强臣之患,旁无小人偏任之溺,内外臣庶,尊陛下如天,爱陛下如父,倾耳延首,愿听陛下之所为,然何所惮而不为乎?
若一日赫然执威权以临之,则万事皆办,何患五者之无。
奈何为三弊之因循,一事之不集。
臣请言三弊。
夫言多变则不信,令频改则难从。
今出令之初,不加详审,行之未久,寻又更张。
以不信之言行难从之令,故每有处置之事,州县知朝廷未是一定之命,则官吏或相谓曰「且未要行,不久必须更改」,或曰「备礼行下,略与应破指挥」。
旦夕之间,果然又变。
至于将吏更易,道路疲于送迎;
符牒纵横,上下莫能遵守。
中外臣庶,或闻而叹息,或闻而窃笑,叹息者有忧天下之心,窃笑者有轻朝廷之意。
号令如此,欲威天下,其可得乎?
此不慎号令之弊也。
用人之术,不过赏罚。
然赏及无功,则恩不足劝,罚失有罪,则威无所惧,虽有人,不可用矣。
太祖时王全斌破蜀而归,功不细矣,犯法一贬,十年不问。
是时方讨江南,故黜全斌,与诸将立法,及江南已下,乃复其官。
太祖神武英断,所以能平定天下者,其赏罚之法皆如此也。
关西用兵,四五年矣,赏罚之际,是非莫分。
大将以无功罢者依旧居官,军中见无功者不妨得好官,则诸将谁肯立功矣。
裨将畏懦逗留者皆当斩罪,或暂贬而寻迁,或不贬而依旧,军中见有罪者不诛,则诸将谁肯用兵矣?
所谓赏不足劝,威无所惧,赏罚如此,而欲用人,其可得乎?
此不明赏罚之弊也。
自兵动以来,处置之事不少,然多有名而无实。
臣请略言其一二,则其他可知。
数年以来,点兵不绝,诸路之民半为兵矣,其间老弱病患,短小怯懦者,不可胜数,兵额空多,所用者少,是有点兵之虚名,而无得兵之实数也。
新集之兵,所在教习,追呼上下,民不安居,主教者非将领之材,所教者无旗鼓之节,往来州县,愁叹嗷嗷,既多是老病小怯之人,又无训齐精练之法。
此有教兵之虚名,而无训兵之实艺也。
诸路州军分造器械,工作之际已劳民力,辇运般送又苦道涂,然而铁刃不刚,筋胶不固,长短大小多不中度。
造作之所但务充数而速了,不计所用之不堪,经历官司又无检责。
此有器械之虚名,而无器械之实用也。
以草草之法教老怯之兵,执钝折不堪之器械,百战百败,理在不疑,临事而悟,何可及乎!
故事无大小,悉皆卤莽,则不责功实之弊也。
臣故曰三弊因循于上,则万事弛慢废坏于下。
万事不可尽言,臣请言大者五事。
其一曰兵。
臣闻攻人以谋不以力,用兵斗智不斗多。
前代用兵之人,多者常败,少者常胜。
汉王寻等以百万之兵遇光武九千人而败,是多者败而少者胜也;
苻坚以百万之兵遇东晋二三万人而败,是多者败而少者胜也;
曹操以三十万青州兵大败于吕布,退而归许,复以二万人破袁绍十四五万,是用兵多则败、少则胜之明验也。
况于夷狄,尤难以力争,只可以计取。
李靖突厥定襄,只用三千人,其后破颉利于阴山,亦不过一万。
其他以三五千人立功塞外者,不可悉数,兵不在多,能以计取尔。
故善用兵者,以少为多;
不善用者,虽多而愈少也。
为今计者,添兵则耗国,减兵则破贼。
今沿边之兵不下七八十万,可谓多矣。
然训练不精,又有老弱虚数,则十人不当一人,是七八十万之兵,不当七八万人之用。
加又军无统制,分散支离。
分多为寡,兵法所忌。
此所谓不善用兵者虽多而愈少,故常战而常败也。
臣愿陛下赫然奋威,敕励诸将,精加训练,去其老弱,七八十万中可得四五十万数。
古人用兵以一当百,今既未能,但得以一当十,则五十万精兵可当五百万兵之用。
此所谓善用兵者以少而为多,古人所以少而常胜者,以此也。
今不思实效,但务添多,耗国耗民,积以年岁,贼虽不至,天下已困矣。
此一事也。
其二曰将。
臣又闻古语曰「将相无种」,故或出于奴仆,或出于军卒,或出于盗贼,惟能不次而用之,乃为名将耳
国家求将之意虽劳,选将之路太狭。
今诏近臣举将而限以资品,则英豪之士在下位者不可得矣;
试将材者限以弓马一夫之勇,则智略万人之敌皆遗之矣;
山林奇杰之士召而至者,以其贫贱而薄之,不过与一主簿借职,使其怏怏而去,则古之屠钓饭牛之杰皆激怒而失之矣。
至于无人可用,则宁用龙钟跛躄、庸懦暗劣之徒,皆委之要地,授之兵柄,天下三尺童子皆为朝廷危之。
前日澶渊之卒几为国家生事,此可见也。
议者不知取将之无术,但云当今之无将。
臣愿陛下革去旧弊,奋然精求。
有贤豪之士,不须限以下位;
有智略之人,不必试以弓马;
有山林之杰,不可薄其贫贱。
惟陛下能以非常之礼待人,人臣亦将以非常之效报国,又何患于无将哉?
此二事也。
其三曰财用。
臣又闻善治病者,必医其受病之处;
善救弊者,必寻其起弊之源。
今天下财用困乏,其弊安在?
起于用兵而费大故也。
汉武好穷兵,用尽累世之财,当时勒兵单于台,不过十八万,尚能困其国力。
况未若今日七八十万,连四五年而不罢,所以罄天地之所生,竭万民之膏血,而用不足也。
今虽有智者,物不能增,而计无所出矣。
惟有减冗卒之虚费,练精兵而速战,功成兵罢,自然足矣。
今兵有可减之理,无人敢当其事,贼有速击之便,无将敢奋其勇。
后时败事,徒耗国而耗民。
惟陛下以威权督责之,乃有期耳。
此三事也。
其四曰禦戎之策。
臣又闻兵法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
北虏与朝廷通好仅四十年,不敢妄动,今一旦发其狂谋者,其意何在?
盖见中国频为元昊所败,故敢启其贪心,伺隙而动尔。
今若敕励诸将,选兵秣马,疾入西界,但能痛败昊贼一阵,则吾军威大振,而虏计沮矣。
此所谓上兵伐谋者也。
今诇事者皆知北虏与西贼通谋,欲并二国之力,窥我河北陕西
若使二虏并寇,则难以力支。
今若我能先击败其一国,则虏势减半,不能独举。
此兵法所谓伐交者也。
元昊地狭,贼兵不多,向来攻我,传闻北虏常有助兵。
今若虏中自有点集之谋,而元昊骤然被击,必求助于北虏。
北虏分兵助昊,则可牵其南寇之力;
若不助昊,则二国有隙,自相疑贰
此亦伐交之策也。
假令二国剋期分路来寇,我能先期大举,则元昊苍皇自救不暇,岂能与北虏相为表里?
是破其素定之约,乖其剋日之期。
此兵法所谓亲而离之者,亦伐交之策也。
元昊叛逆以来,幸而屡胜,常有轻视诸将之心,今又见朝廷北忧戎虏,方经营于河朔,必谓我师不能西出。
今乘其骄怠,正是疾驱急击之时。
此兵法所谓出其不意者,此取胜之上策也。
前年西将有请出攻者,当时贼气力方盛,我兵未练,朝廷尚许其出师,况今元昊有可攻之势,此不可失之时。
彼方幸吾忧河北,而不虞我能西征,出其不意,此可攻之势也。
自四路分帅,今已半年,训练恩信,兵已可用,故近日屡奏小捷。
是我师渐振,贼气渐衄,此可攻之势也。
茍失此时,而使二虏先来,则吾无策矣。
臣愿陛下不以臣言为狂,密诏执事之臣,熟议而行之。
此四事也。
其五曰可任之臣。
臣又闻仲尼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况今文武列职遍于天下,其间岂无材智之臣?
而陛下总治万机之大,既不暇尽识其人,故不能躬自进贤而退不肖;
执政大臣动拘旧例,又不敢进贤而退不肖;
审官吏部三班之职,但掌文簿差除而已,又不敢越次进贤而退不肖。
是上自天子,下至有司,无一人得进贤而退不肖者。
所以贤愚混杂,侥倖相容,三载一迁,更无旌别。
平居无事,惟患太多,而差遣不行。
一旦临事要人,常患乏人使用。
自古任官之法,无如今日之缪也。
今议者或谓举主转官为进贤,犯罪黜责为退不肖,此不知其弊之深也。
大凡善恶之人,各以类聚。
故守廉慎者各举清干之人,有赃污者各举贪浊之人,好徇私者各举请求之人,性庸暗者各举不材之人。
朝廷不问是非,但见举主数足,便与改官,则清干者进矣,贪浊者亦进矣,请求者亦进矣,不材者亦进矣。
混淆如此,便可为进贤之法乎?
方今黜责官吏,岂有澄清纠举之术哉?
惟犯赃之人因民论诉者,乃能黜之耳。
夫能舞弄文法而求财赂者,亦强黠之吏,政事必由己出,故虽诛剥豪民,尚或不及贫弱。
至于不材之人不能主事,众胥群吏共为奸欺,则民无贫富,一时受弊。
以此而言,则赃吏与不材之人为害等耳。
今赃吏因自败者,乃加黜责,十不去其一二。
至于不材之人,上下共知而不问,宽缓容奸。
其弊如此,便可为退不肖之法乎?
贤不肖既无别,则宜乎设官虽多而无人可用也。
臣愿陛下明赏罚,责功实,则材皆列于陛下之前矣。
臣故曰五者皆有,然陛下不得而用者,为有弊也。
三弊五事,臣既已详言之矣,惟陛下择之,天下之务不过此也。
方今天文变于上,地理逆于下,人心怨于内,四夷攻于外,事势如此矣,非是陛下迟疑宽缓之时,惟愿为社稷生民留意。
臣修昧死再拜。
次韵前人长至有怀二首 其一 北宋 · 赵抃
七言绝句 押冬韵
诗美皇皇使者风,礼修戎馆致雍容。
去年佳节辽东会,此日新阳湖上逢。
备禦七事奏庆历三年七月1043年7月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四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闻汉文帝袭高、惠承平之后,躬行节俭,国治民富,刑措不用。
贾谊上书言事,尚以为可「恸哭」、「太息」,岂其过哉!
盖忧深思远,图长久之计,欲大汉之业垂千万世而无穷者。
今陛下绍三圣之休烈仁德远被,天下大定,民乐其者八十馀载矣。
而臣窃观时事,谓可昼夜泣血,非直「恸哭」、「太息」者。
何哉?
盖以西北二虏,祸衅已成,而上下泰然,不知朝廷之将危,宗社之未安也。
臣今不暇广有援引,请粗陈其大概。
切以契丹宅大漠,跨辽东,据全燕数十郡之雄,东服高丽,西臣元昊,自五代迄今垂百馀年,与中原抗衡,日益昌炽。
至于典章文物,饮食服玩之盛,尽习汉风,故虏气愈骄,自以为昔时元魏之不若也,非如汉之匈奴、唐之突厥,本以夷狄自处,与中国好尚之异也。
近者复幸朝廷西方用兵,违约遣使,求关南之地,以启争端。
朝廷爱念生民,为之隐忍,岁益金币之数,且固前盟,而尚邀献纳之名,以自尊大。
其轻视中国,情可见矣。
又元昊父祖以来,蓄养奸谋,招纳亡命,虽外示臣节,而内全兵力。
至元昊则好乱逞志,并甘、凉诸蕃,以拓境土,自度种落强盛,故僭号背恩,北连契丹,欲成鼎峙之势,非如继迁昔年跳梁于银、夏之间尔。
元昊累岁盗边,官军屡衄,今乘定川全胜之气,遣人约和,则知其计愈深,而其事可虞也。
议者谓昨假契丹传道之力,必事无不合。
岂不思契丹既能使元昊罢兵,岂不能使元昊举兵乎?
况比来辞礼骄慢,殊未屈下。
北虏之言既已无验,亦恐有合从之策,以困中原。
朝廷若轸西民之劳,暂求休养元元,且以金帛啖之,待以不臣之礼,臣恐契丹闻之,谓朝廷事力已屈,则又遣使移书,过邀尊大之称,或求朝廷不可从之事,隳其誓约,然后驱犬羊之众,直趋大河,复使元昊举兵深寇关辅
当是时,未审朝廷以何术而禦之?
若委西鄙于蕃臣,专事北寇,陛下亲御六师,临澶渊以待之,即未知今之将卒事力,与环卫统帅,比真宗北征时何如?
欲驻跸北京,以张军势,臣恐虏众由德、博度河,直趋京师,则朝廷根本之地,宗庙宫寝、府库仓廪、百官六军室家所在,而一无城守之略,陛下可拥北京之众却行而救之乎?
臣所以谓可昼夜泣血者,诚忧及于此,冀陛下一悟而急为拯救也。
朝廷若谓今之盟约尚可固结,则前三十年之信誓,朝廷何负二虏,而一旦违之哉?
彼豺狼之心,见利而动,又可推诚以待之乎?
夫得于先见,预为之防,则功逸而事集;
若变生仓卒,骇而图之,虽使良、平复生,为陛下计,亦不能及矣。
臣是以夙夕思之,朝廷若不大新纪律,则必不能革时弊而弭大患。
臣辄画当今所宜先行者七事,条列以献。
其大略,一曰清政本。
枢密院本兵之地,今所主多苛碎𦕈末之务,中书公事虽不预闻,恐亦类此。
谓宜诏中书枢密院,事有例者著为法,可拟进者无面奏,其馀微琐,可悉归有司,使得从容谋议,赐对之际,专论大事。
二曰念边事。
政府循故事,才午即出,欲稍留则恐疑众,退朝食罢,匆遽签书而去,何暇议及疆事哉!
谓宜须未正方出,延此一时,以专边论
三曰擢贤才。
自承平以来,用人以叙迁之法,故遗才甚多。
中书枢密院求一武臣代郭承祐,聚议累日,不能得。
谓宜效祖宗旧例,于武臣中不次超擢,以试其能。
四曰备河北
自北虏通好三十馀年,武备悉废,近慢书之至,骚然莫知所为。
谓宜选转运使二员,密授经略,责以岁月,使营守禦之备,则我待之有素也。
五曰固河东
前岁昊贼陷丰州,掠河外属户殆尽,麟、府势孤绝。
宜责本道帅度险要,建城堡,省转饷,为持久之计。
六曰收民心。
祖宗置内藏库,盖备水旱兵革之用,非私畜财而充己欲也。
自用兵以来,财用匮竭,宜稍出金帛以佐边用,民力可宽,而众心安矣。
七曰营洛邑
今帝都无城隍之固以备非常,议兴葺则为张皇劳民,不若阴葺洛都,以为游幸之所,岁运太仓羡馀以实其廪庾,则皇居壮矣(《韩魏公集》卷一六。又见《韩魏王家传》卷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六○,《皇朝文鉴》卷四四,《太平治迹统类》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五,《经济类编》卷九,《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二六,《右编》卷二六,《清源文献》卷五,《经世八编》卷二八四,《四续古文奇赏》卷六,《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六二,《续资治通鉴》卷四五。)
中书公事」至「谓宜诏」:原无,据《长编》、《国朝诸臣奏议》、《皇朝文鉴》补。
古北口守岁二首 其一 1055年12月30日 北宋 · 刘敞
五言绝句 押先韵 创作地点:北京市北京直辖县行政区划密云县古北口
春渡辽东海,星回幕北天。
悠悠乡国别,明日便经年。
高丽世次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四一、《元丰类稿》卷三一、《曾文定公集》卷一
高句骊,其先出夫馀王,得河伯女,因闭于室,感日而孕,生朱蒙。
及长,夫馀之臣谋杀之,朱蒙走得免,至纥升骨城居焉,号高句骊,因以高为氏。
朱蒙死,子如立。
死,子莫来立汉武帝元封四年,灭朝鲜,置玄菟郡,以高句骊为县,属之。)
驺立(史失其世次。王莽时,发高句骊兵伐胡,不欲行,遂皆出塞为寇,归咎于驺,严尤诱而斩之,乃大悦,更名高句骊王为下句骊侯。)
光武建武八年,高句骊遣使朝贡,复其王号(史不著其名。)
莫来裔孙宫立(殇、安之间寇辽东。)
宫死,子遂成立安帝建光元年也。)
遂成死,子伯固立(《北史》云:「宫死,子伯固立。」)
伯固死,子伊夷模立。
伊夷模死,子位宫立。
位宫死,元孙乙弗利立(频寇辽东。)
弗利死,子钊立,安立(史失其世次,而云:以高丽王安为平州晋孝武大元十年也。)
钊曾孙琏晋太武时,始遣使者,诣安东奉表。)
死,孙云立后魏孝文太和五年也。《南史》云:「死,子云立。」)
云死,子安立(后魏宣武神龟中。)
安死,子延立。
延死,子成立。
死,子汤立。
汤死,子元隋开皇大业中,皆伐之。)
元死,弟建武(建武之立,隋末也。唐高祖武德中,拜辽东郡。)
建武死,弟之子藏立(建武为盖苏文所杀,更立建武弟之子藏为王,自为莫离支专国,犹唐兵部尚书中书令之职。贞观十八年李绩伐之。十九年太宗亲征。高宗龙朔元年,遣任雅相以三十六军,水陆分途,观高丽之衅。乾封三年李绩扶馀城总章元年李绩平壤城,执藏,收其地。盖朱蒙至藏,有国九百年矣。)
藏子德武为安东都督武后圣历二年也。后稍自为国,至元和末,遣使献乐工。)
同光天成间,高骊国王高氏,累遣使朝贡(唐末,中原多事,其国遂自立君长。同光后唐庄宗时。天成,明宗时天德元年长兴二年,二百六十四年,通上九百年,计一千一百六十四年。)
高骊国王王建立明宗长兴三年,权知国事王建遣使朝贡,明宗拜为王。)
建死,子武立。
武死,子昭建隆三年四年开宝五年,来贡。)
昭死,子胄立开宝元年太平兴国二年三年五年六年,来贡。)
胄死,弟治立太平兴国七年九月,遣使来贡。制以治为王。九年端拱元年,来贡。淳化二年,遣使求印经,诏赐之。四年,又来贡。五年,来乞师,优诏答之。)
治死,弟诵立(诵初立,遣兵校徐远来候朝廷德音,久不至。咸平三年,其臣吏部侍郎赵之遴命牙将朱仁绍至登州访之,州将以闻,召见仁绍,回,因赐诵钿函诏。六年,来贡乞师,优诏答之。)
诵死,弟询立。
按:大中祥符七年天禧元年五年天圣八年,来贡。
魏郑公1055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四、《元丰类稿》卷五一、《曾文定公集》卷四、《曾子固集》卷六、《圣宋文选》卷一三、《皇朝文鉴》卷一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七、《崇古文诀》卷二七、《鸡肋编》卷中、《文章类选》卷三八、《文章辨体汇选》卷三七三、《历代名贤确论》卷七○、《文翰类选大成》卷一六一、《古文渊鉴》卷五三、乾隆《正定府志》卷四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余观太宗常屈己以从群臣之议,而魏郑公之徒,喜遭其时,感知己之遇,事之大小,无不谏诤,虽其忠诚所自至,亦得君以然也。
思唐之所以治,太宗之所以称贤主,而前世之君不及者,其渊源皆出于此也。
能知其有此者,以其书存也。
及观郑公以谏诤事付史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礼,失终始之义,则未尝不反覆嗟惜,恨其不思,而益知郑公之贤焉。
夫君之使臣与臣之事君者何?
大公至正之道而已矣。
大公至正之道,非灭人言以掩己过,取小亮以私其君,此其不可者也。
又有甚不可者,夫以谏诤为当掩,是以谏诤为非美也,则后世谁复当谏诤乎?
况前代之君有纳谏之美,而后世不见,则非惟失一时之公,又将使后世之君,谓前代无谏诤之事,是启其怠且忌矣。
太宗末年,群下既知此意而不言,渐不知天下之得夫。
至于辽东之败,而始恨郑公不在世,未尝知其悔之萌芽出于此也。
伊尹、周公何如人也?
伊尹周公谏切其君者,其言至深,而其事至迫也。
存之于书,未尝掩焉。
至今称太甲成王为贤君,而伊尹周公为良相者,以其书可见也。
令当时削而弃之,成区区之小让,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贤且良与?
、幽、厉、始皇之亡,则其臣之谏词无见焉,非其史之遗,乃天下不敢言而然也。
则谏诤之无传,乃此数君之所以益暴其恶于后世而已矣。
或曰:《春秋》之法,为尊亲贤者讳,与此其戾也。
夫《春秋》之所讳者,恶也,纳谏诤岂恶乎?
然则焚稿者非欤?
曰:焚稿者谁欤?
伊尹周公为之也,近世取区区之小亮者为之耳,其事又未是也。
何则?
以焚其稿为掩君之过,而使后世传之,则是使后世不见稿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君,美常在于己也,岂爱其君之谓欤?
孔光之去其稿之所言,其在正邪,未可知也,其焚之而惑后世,庸讵知非谋己之奸计乎?
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出,异乎此」。
曰:此非圣人之所曾言也。
令万一有是理,亦谓君臣之间,议论之际,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万世也。
噫!
以诚信持己而事其君,而不欺乎万世者,郑公也。
益知其贤云,岂非然哉!
岂非然哉!
谏伐西夏元丰五年 北宋 · 滕元发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五九、《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八
臣素无学术,老不读书,每欲披竭愚忠,上补圣明万一,而肝肺枯涸,卒无可言。
近者因病求医,偶悟一事,推之有政,似可施行,惟陛下裁择。
臣近患积聚,医云:「据病当下,一日而愈;
若不下,半月而愈。
然中年以后,一下一衰,积衰之患,终身之忧也」。
臣私计之,终不以一日之快而易终身之忧,遂用其言,以善药磨治,半月而愈,初不伤气,体力益全。
因悟近日臣僚献言,欲用兵西方,皆是医人欲下,一日而愈者也。
其势亦未必不成,然终非臣子深忧君父,欲出万全之道也。
以陛下圣明,将贤士勇,何往不克,而臣尚以为非万全者。
俗言「彭祖观井,自系大木之上,以车轮覆井,而后敢观」。
此言虽鄙,而切于事。
陛下爱民忧国,非特如彭祖之爱身。
而兵者凶器,动有危亡,其陷人可畏,有甚于井。
故臣愿陛下之用兵,如彭祖之观井,然后为得也。
臣切观自古善用兵者莫如曹操,其破袁绍,最有巧思,请试为陛下论之。
袁绍以十倍之众,大败于官渡,仅以身免,敛兵不追者何也?
以缓而乱其国也。
归国益骄,忠贤就戮,嫡庶并争,不及八年而袁氏无遗种矣。
向使急之,既未可以一举荡灭,若惧而修政,用田丰而立袁谭,则成败未可知也。
其后北征东胡,讨袁熙袁尚
辽东,或劝遂平之,曰:「彼素畏等,吾今急之则合,缓之则自相图,其势然也」。
遂引兵还,曰:「吾方使公孙康斩送其首」。
已而果然。
者,可谓巧于灭国矣。
灭国,大事也,不可以速。
譬如小儿之毁齿,以渐摇撼之,则齿脱而儿不知,若不以渐,一拔而得齿,则毁齿可以杀儿。
故臣愿陛下之取西夏,如曹操之取袁氏也。
方元昊强时,遇臣猛将尽其智力,十年而不敢近。
今者主弱臣强,其国内乱,陛下使偏师一出,斩名王,虏伪公主,筑兰、会等州,此真千载一时,天以贼授陛下之也。
兵法有之,同舟而遇风,则胡越相救,如左右手。
今秉常虽为母族所篡,以意度之。
其世家大族亦未肯俯首连臂为此族用也。
今乃合而为一,坚壁清野,以抗王师,如左右手。
此同舟遇风之势也,法当缓之。
今天威已震,臣愿陛下选用大臣宿将素为贼所畏服者,使兼帅五路,聚重兵境上,号称百万,蒐乘补卒,牛酒日至,金鼓之声,闻于数百里间,外为必讨之势,而实不出境。
多出金币,遣间使辨士离坏其党与。
且下令曰:「尺土吾不爱,一民吾不有也。
其有能以地与众降者,即以封之;
有敢攘其地、掠其人者,皆斩」。
不出一年,必有权均力敌,内自相疑者。
人情不远,各欲求全,及王师之未出,争为先降,以邀重赏。
陛下因而分裂之,即用其酋豪,命以爵秩,棋布错峙,务使相仇,如汉封呼韩邪西域故事。
不过于要害处筑一城,屯数千人,置一将以护诸部,可使数百年面内保境,不烦城守馈运,岂非万全之至计哉!
臣愿陛下断之于中,深虑而远计之。
夫为人臣计与为人主计不同,人臣非攘地效首虏无以为功,为陛下计,惟天下安,社稷固耳。
陛下神圣冠古,动容举意,皆是功德,但能措太山之安,与天地等寿,则竹帛不可胜纪,而不足过也。
议者不知出此,争欲急于功名,履危犯难,以劳圣虑,臣窃不取。
古人有言:「省官不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
刘洎唐太宗曰:「皇天以不言为贵,圣人以不言为德。
老子称『大辨若讷』,庄子言『至道无文』。
且多记则损心,多语则损气。
心气内损,形神外劳,初虽不觉,后必为累,须为社稷自爱」。
人臣爱君,未有如之深切者也。
臣窃慕之,虽谪守在外,不当妄言,然自念旧臣,譬之老马,虽筋力已衰,不堪致远,而经涉险阻,粗识道路。
惟陛下哀悯其愚,而怜其意,不胜幸甚。
谒金门 北宋 · 李清臣
杨花落。
燕子穿朱阁。
苦恨春醪如水薄。
闲愁无处著。
去年今日王陵舍,鼓角秋风。
千岁辽东
回首人间万事空。
鳆鱼行1085年 北宋 · 苏轼
 创作地点:山东省烟台市蓬莱市
渐台人散长弓射,初啖鳆鱼人未识。
西陵衰老繐帐空,肯向北河亲馈食。
两雄一律盗汉家,嗜好亦若肩相差。
食每对之先太息,不因噎呕缘疮痂
中间霸据关梁隔,一枚何啻千金直。
百年南北鲑菜通,往往残馀饱臧获。
东随海舶号倭螺,异方珍宝来更多。
磨沙瀹沈成大胾,剖蚌作脯分馀波。
君不闻蓬莱阁下驼棋岛,八月边风备胡獠。
舶船跋浪鼋鼍震,长镵铲处崖谷倒。
膳夫善治荐华堂,坐令雕俎生辉光。
肉芝石耳不足数,醋芼鱼皮真倚墙。
中都贵人珍此味,糟浥油藏能远致。
割肥方厌万钱厨,决眦可醒千日醉
三韩使者金鼎来,方奁馈送烦舆台。
辽东太守远自献,临淄掾吏谁为材。
吾生东归收一斛,苞苴未肯钻华屋。
分送羹材作眼明,却取细书防老读。
小圃五咏 其一 人参1095年12月 北宋 · 苏轼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上党天下脊辽东真井底。
玄泉倾海腴白露天醴
灵苗此孕毓,肩股或具体。
移根到罗浮,越水灌清泚。
地殊风雨隔,臭味终祖祢。
青桠缀紫萼,圆实堕红米。
穷年生意足,黄土手自启。
上药无炮炙,龁齧尽根柢。
开心定魂魄,忧恚何足洗。
糜身辅吾生,既食首重稽。
和陶答庞参军六首 其五 1097年2月21日 北宋 · 苏轼
四言诗 押词韵第十一部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击鼓其镗,船开橹鸣。
顾我而言,雨泣载零。
子卿白首,当还西京
辽东万里,亦归管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