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故左宣奉大夫显谟阁待制赠特进葛公谥文康覆议 北宋 · 张颉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五
议曰:文者贯道之器,不通乎道,而区区刻意于絺章绘句之间,则遇事而失其所守,临民而不知所爱。况于□□患难,相逢于得丧之地,而能表见特立,摧其长雄,不污宠利,盖亦鲜矣。此后世博雅之士,考儒林之全节,而吊其不终,未尝不废书而叹也。故特进葛公,词场艺苑,俱以文鸣;学馆儒宫,号为师表。订曲台之缛礼,赋郊陛之多祥,秀句奇辞,间见层出,高文大册,追古耀今。至于奉诏治民,承流宣化,摧奸汝水,若张敞之治京兆;遗爱吴兴,类朱邑之葬桐乡。俾謏闻曲学,而素节靡然者,亦可闻风少愧矣。《传》曰「不侮鳏寡,不畏强禦」,公足以当之。宜锡美名,以为儒林之宠。「文康」之谥,佥以为宜,请从初议。谨议。左朝请大夫、监尚书六部门兼权尚书考功员外郎张颉撰。
按:《丹阳集》附录,常州先哲遗书本。
又论龟山墓志中事书 其一 差市易务事始末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七
龟山宣和四年既罢祠官,贫甚,不果赴部。郭慎求在朝,以书问所欲,公年已七十矣(癸巳生,至宣和四年岁在壬寅,已年七十。),答以「老不能办事,唯求一筦库,为贫耳」。慎求得书,询吏部见阙监当官近毗陵未差者,吏部报以常州市易务,即为求得之,驰以告公。慎求初亦不知前一日为人所授,公闻之曰:「非见阙,固于吾事无济。然市易事,吾素不以为然,纵便得禄,其可就乎?盖慎求不察吾意耳」。至五年秋末,果退阙,因傅国华之荐,召赴都堂审察,即以足疾辞,不赴。六年,国华又以前请未行,再荐,遂以秘书郎召对。且御笔诏:「若辞者,坐罪」。乃不克免。先是傅国华奉使三韩,得旨许于经由三路,凡人才可荐者荐之,不限以员。及归具奏:「臣往来京西、淮、浙,人才可荐者甚多。然抱道处晦,无如杨某者,愿以所得荐三路人才荐此一人」。上亦闻公名,故始召审察,又召上殿云。若谓监市易务不就,除秘书郎即就,即非同时事,失其实矣。今削去「不就」二字为当。更恐欲见其实,故具之。然如市易务方待阙未上,虽不见于墓志亦可也。
句 宋 · 邹宗谟
押沃韵
远继杜参谋,近追苏玉局(读山谷文)。
按:明抄本孙觌《南兰陵孙尚书大全文集》卷一九《诵次魏诗序》引
乞罢诸处征税奏 南宋 · 曾怀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三、《宋会要辑稿》食货一八之四(第六册第五一○九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六八四页
奉旨并省自行在至建康沿路征税多处。契勘临安府长安闸、平江府平望、常州望亭、横林、镇江府吕城、丹徒镇五处,去前后税务,地里因密,乞行减罢。内临安府除省额税务外,又于羔亭子、四板桥、龙山、儿门、白塔、赤山、九里松等处置铺,以栏税为名,而苛细收取,并乞先罢。
陛辞荐薛叔似等劄子 宋 · 史浩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六、《鄮峰真隐漫录》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四、《宋元学案补遗》卷四○
臣闻误国之罪,莫大于蔽贤;报君之忠,无踰于荐士。臣尝承乏经帷,荐士职也,敢失其职,以速官刑!又况臣千载一时,遭遇圣明,从始暨终,自顶至踵,受陛下生成之恩,特出伦等,欲报之心,宜如何哉!臣今老矣,智虑荒落,不足以寄陛下腹心;筋力衰疲,不足以任陛下股肱。然区区报国之诚,虽老不能忘去。朝夕思念,唯有进达贤才,异日傥有毫分之补,庶几臣之志愿偿一二焉。重惟内之庶尹百僚已经选用,外之监司帅守已经临遣,臣皆不敢置论于其间。若夫怀才抱识,沈伏下僚,而未能自达者,据臣所知,尚十馀人。明州鄞县主簿薛叔似学窥往圣,志慕前修。试吏之始,已有能誉。若任之以事,当无施而不可。新绍兴府司理参军杨简性学通明,辞华条达,孝友之行,阃内化之。施于有政,其民必敬而爱之。新建宁府崇安县主簿陆九渊渊源之学,沈粹之才,辈行推之,而心悟理融,出于自得。新无为军军学教授石宗昭学问、操履、文采、政事,四者皆过人,而深自韬晦,无好异之失。新宁国府府学教授陈谦材术既高,文章尤美,推其所用,必能称职。新鄂州推官叶适资禀甚高,博记能文,其学进而未已。前江东安抚司干办公事崔惇礼学问该通,辞藻华赡,与其弟惇诗相埒,识者惜其未用。新江阴军江阴县尉袁燮学问醇明,性资端厚,守正而无矫激,久在庠序,士子推服。添差通判常州赵善誉,宗子之秀,学问文采,俱有可观,吏材尤高,不在彦逾下。前抚州州学教授张贵谟文学吏治,务求实用,试之以事,必有益于时。监临安府回易库胡拱,故礼部尚书沂之子,沈厚似沂,而拱行尤峻,安恬守道,不愿人知。前衡州州学教授舒璘性资诚悫,好学不倦,而练达世故,材实有用。新绍兴府府学教授舒烈性质和粹,操履端固,平居虽简易,而遇事有守。明州州学教授王恕博通性理,谙晓民事,时辈推其为可用之材。监潭州南岳庙湛循性资和裕,学问通明,顷中甲科,不求荣进,而为亲请祠,时辈推之。臣所知见,处下僚,未经先达荐引者,凡一十有五人,如蒙圣慈以臣言为不妄,即乞睿旨降付中书省,籍记姓名,随才录用。
修忠祐庙碑记 北宋 · 夏之文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一
宣和二年,方腊寇睦州,犯宣之宁国,距州界百里,州人震恐,遂祷于武烈帝之祠,既而贼引退不入境。龙图阁学士钱公即相与出力,新其庙,以答神贶。州表奏于朝,赐额曰「忠祐」。谨按武烈帝,陈太丘之后,讳杲仁,世为晋陵人,仕隋拜大司徒。大业五年,奉诏平贼于长白山。九年,平乐伯通于江宁;十三年,平倭世干于东阳。忠孝文武,信义谋辩,雅为当时推重,又数平贼,威大振。沈法兴起义兵于吴兴,谋据吾州,惮之,率众归附。后法兴与贼帅李之通阴图叛,并力拒之,故及难。晋陵、武进之人立东西庙祠焉,东庙寻并罢,西即今庙云。唐乾符封忠烈公,中和封感应忠烈公;梁开平进封福顺王;淮南太和更封武烈王;江南保大册今号。自立庙距今五百馀载,州人之出入必告,水旱疾疠必祭,征行师旅必貌神像以偕。凡有祷于庙,其应如响。故自朝及暮,具牲酒,命祝史,持珓以乞灵无停晷。而欲新神庙者,虽日斥而大之,弗厌也。建炎丁未秋,陕右兵讨乱武林,次嘉兴,一夕军变,回姑苏阊门,所过荡为邱墟。西涉丹阳、镇江,被害特甚,惟吾州界二州之间,亭距奔牛,独免残破。初入境,杀羊犒军,其一拱手坐逝,贼相顾失色。数欲纵火,雨辄作,望城上皆红衣巨人持兵仗,尤惊异之。戊申春,江贼寇仪真,浮江东下,破镇江,据之,设水寨于金焦二山,凶燄炽甚,州大扰,神许不犯境,后旬果降。方时艰棘,恃神以无患屡矣,人人德神之赐,无以报念,欲侈祠宇之奉尤力。知州事、右文殿修撰周侯杞因民之所甚欲,下令曰:「愿复新庙者听」。州人驩呼鼓舞,辇土于郊,筏木于江,工徒材用之需,不谋而集。于是诹日度地,易卑以崇,袤狭以广。为门于中外,为廊于东西,荐献有亭,醮祭有堂,斋宿有厅,以间计之,五十有奇。通守、直秘阁梁侯汝嘉令武进日实总其事。兴工于是年冬十月十有三日甲子,明年春三月十有五日癸巳告成。翼然而轮奂,庙貌益严,州人奔走祠下,承事益虔;而神之宅厥居,燕斯民,垂庇一方,其将永永无穷。侯以之文尝代匮侯泮宫,与闻兴修始末,俾书其事,不得辞。惜乎,隋唐史逸其传,其详不可得而知也。庙成前一月,銮辂巡幸,既行,人有睹回师入庙门甚整,意神以阴兵扈驾也。时溃卒乘间剽窃,火民居,不能延及,州遣官军袭杀之,一境以宁,亦以为神助云。乃若败王郢、符裴璩之祷,拒孙儒、黄巢如周节度之约,又尝以阴兵黑牛助柴将军之战,则有碑碣存焉。呜呼!烈丈夫忠勇气充塞宇宙间,不与形俱尽者也。使不幸而死,死当庙食,英灵凛凛,千古如在。见之者改容动色,莫不竦然畏慕,愈于生之日。彼巽愞偷生,厌厌如九泉下人,其死也与草木俱腐,何足道哉!
按:康熙《常州府志》卷三六,康熙三十四年刊本。又见康熙《武进县志》卷三四。
分擘定防江臣僚诏(建炎三年闰八月十五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五二、《宋会要辑稿》刑法七之三二(第七册第六七四九页)
分擘定防江臣僚:杜充建康府,王民、孟淯、刘经、颜孝恭、曾珏、郭仲荀并听杜充使唤;刘光世太平州,兼保护池州;韩世忠镇江府;辛企宗吴江县;陈思恭福山口;王燮常州。内刘光世仍听杜充节制。
巡幸不得搔扰百姓诏(建炎三年闰八月二十八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五二、《宋会要辑稿》方域二之九(第八册第七三三五页)
镇江府、常州、平江府、秀州并沿路州县人户,不得关闭店舍卖买。专委知州措置军行,并令占宫观寺院庙宇官舍安泊,即不得乱行拘占居民屋舍,如违,当从军法施行。随从除卫兵给蒸湖熟肉外,更无一毫取买。如辄有取觅借索什物,仰州县不得应副,许诸色人经尚书省陈诉。
赈恤流民诏(绍兴元年三月二十八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五九、咸淳《重修毗陵志》卷五
常州、平江府近有淮南、京东西等路避寇渡江流移失业之民,可专委逐州知、通措置赈恤,仍依老疾贫乏不能自存人条法给散;及虑艰得柴薪,每人每日特更给钱二十文,七岁以下减半,以本州常平钱谷支拨。深虑数目不足,平江府降度牒二百道,常州一百道,变转应副。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九之二二(第六册第五八四九页)。又见同书食货六九之四九(第七册第六三五四页)。
王渊恩泽换给官田诏(绍兴六年正月五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九三、《宋会要辑稿》食货六一之四七(第六册第五八九七页)
故签书枢密院事王渊系元帅府将佐,令常州于宜兴县系官田内换给两顷,馀人不得援例。其已给两资恩泽劄子,令尚书省毁抹。
王蘋特授左宣义郎制(绍兴八年五月)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四、《王著作集》卷一、乾隆《震泽县志》卷三五
敕左承奉郎、新差权通判常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王蘋:绍圣、元符之间,奸人得志,首陈绍述之说,以胁持上下;次为废立之议,以诬谤宣仁,伤泰陵孝治之风,失神祖励精之意。凡是群邪之举措,皆非当日之本心。贻患至今,馀风未殄。载观旧史,实骇予闻。爰命儒臣,复加笔削。以尔蘋亲见大儒,得其要妙。维此一代之典,遂为不刊之书。增秩之荣,厥有故实,尚思奋励,朕不尔遗。可特授左宣义郎,差遣如故。绍兴八年五月。
恩平郡王璩府官吏赏格诏(绍兴十九年三月四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二三、《宋会要辑稿》帝系六之九(第一册第一三四页)
璩府官吏等自今后有官吏到府及两任、无过犯,特与转一官资。内碍止法人特与转行,无名目人候有名目日收使,白身宅案书表司楷书自差到府满七年无遗阙,并特与补武进副尉出职。
常州武进县嘉山善利庙龙封二字侯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六、《东窗集》卷七
敕:朕惟龙神变化不测,潜跃以时,出云山川,施泽万物,功利既溥,爵秩宜颁。今嘉山之祠,灵状显著,用宠加于命綍,以进列于通侯。祗服朕恩,永绥尔祀。
常州晋陵县横山潜灵庙龙册封二字夫人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东窗集》卷九
敕:龙善变化,潜升以时,出云山川,施泽品汇。眷功利之既溥,宜爵秩之再颁。横山高庙龙母,祈祷不愆,灵状显著,用宠加于命綍,以锡号于小君。祗服朕恩,永绥尔祀。
朝请大夫直秘阁汪公若海行状 南宋 · 汪若容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七、《新安文献志》卷八一
公讳若海,字东叟,新安歙人。生而岐嶷,美姿挺特。年十八,游京师,入太学,连送礼部。靖康元年,北兵至,所过无坚城,朝廷下诏求知兵者,公锐然应诏。及赴有司,日未三刻,纸笔告穷,榜揭,遂居优等。时朝廷已遣耿、聂割河北地畀敌。其年冬,再至京师。公以为河北国家重地,当用河北以揽天下之权,不可怯懦,以自守闭关养敌,坐受其敝。高宗皇帝以康邸聚兵相台,公于是上书枢密曹辅,乞立康王为大元帅,拥兵镇抚河北,以掎金人之后,则京城之围自解。辅大喜,即以其书奏渊圣,制可,俾公为参谋,如高宗所。宰相何㮚执异议,以道梗为解,不果遣。王城失守,公述麟为书以献,谓两宫蒙尘,义不茍生,袖书抗尼雅满,乞存赵氏。及异姓僭拟,缒城而出,触干戈,趋山东,芒鞋裋褐,谒高宗于济州,首劝进,以神器久虚,异姓僭窃,宜早登大宝,以图中兴。一日间三被访问,锡以衣服巾履甚宠。补修职郎,充帐前差使,留居帐下。偶误出中军帐门,再入,则阍者以无号止之,因而腹痛,大病滨死,遂不复再进。扈从至南京。高宗皇帝登宝位,大元帅府结局推恩,改承奉郎,除江南经制使。属覃恩,转承事郎,除监登闻鼓院。五府交辟,改属右府。朝廷以张和公宣抚陕西,议未决,公曰:「天下者,常山蛇势也。秦蜀为首,东南为尾,中原为脊,以东南之尾,安能起天下之脊哉!将图恢复,必在川陕」。袖所见见和公,其书云云,极谈终日。和公悚然,欲言于上,辟公自随,以亲老辞。继论军食,忤执政意,求补外,通判沅州,谗者乘间入言,夺籍谪英州。道出临川,时节制江夏军马李允文拥众数十万,跋扈不用朝命,朝廷命招讨使张俊屯江西,其参谋官汤东野与公有旧,得公于路,喜甚,谓曰:「李允文怀反侧,非君莫能开其自新」。公即驰往,谕以成败逆顺,示以朝廷威德,复设三策以动之,辞旨明畅,允文大感悟,即举军东下。公复为书招其徒张用、曹成、李宏、马友同归朝廷。张用一见,以其众二十万解甲效顺。惟曹成疑贰有他志,公移书责之,成怒,将杀公,公夜宿王林军帐,以计得林军印,遂夺其众五千人,翌日曹成遂遁。公遗李宏书,使刺曹成以自归。宏得书,图成而力不胜,复走长沙,刺马友,群盗解散。公遂以王林五千人归招讨使张俊,俊乃班师凯旋,军容愈盛。是时朝廷方分遣偏师出殄馀寇,公以为为天下者,当化盗贼为我用,不可失英雄为国患,因著《平寇策》以献。朝廷悉用公策。其后李宏为刘忠所并,死长沙;刘忠为韩世忠所破,走刘豫;曹成走广而后降,湖湘遂安。公寻复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除通判辰州。绍兴九年复三京,预祗谒陵寝事,还以前功旬月四迁至承议郎,通判顺昌府。江淮失守,兵集城下,结垒满野。时太尉刘公锜甫至,众不满三万,遣人丐援于朝,无敢往者。公毅然首途,竟达在所,具述刘公明方略、善用兵,以偏师济之,必有成功。朝廷从之,敌果大败去。除淮北宣抚司机幕。柘皋之役,复以劳两转至朝散郎,除通判洪州。未上,丁内艰,服阕,添差通判信州。秩满,参湖北帅司议。是年阅五转至朝请大夫,除知道州。陛辞得对,上曰:「卿许久不见,一向安在」?除直秘阁,改知江州。到官岁馀,丁司农公忧。时方经略中原,朝廷议起公护上流,而公不幸死矣,时绍兴三十一年十一月五日也,享年六十有一,以其月二十八日葬于渔梁山。妻硕人赵氏,皇叔、故循王士袅之女。子一人择善,朝散郎、通判常州。孙男五人,女四人。公豁达高亮,深沉有度,自幼不群,耻为世俗章句学。字书行草,自为一家。于文无所不能,探纸笔立就,初若不经意者,比成章,蹈厉风发,脍炙万口。论兵几,策时事,决河汉,灼蓍龟,不足以当其豪且审也。其《麟书》引兽合事,罗百兽而尊麟,使卖国叛君者读之色愧。其《移群盗书》及《平寇策》,纵横明辨,听者悦从,比及攘定,皆如素画。平时自许好奇伟倜傥慕鲁仲连,慷慨多大志慕马文渊。高宗尝以片纸书公名,谕张和公曰:「似此人材,卿宜收拾」。会和公去国,不克召。故相秦桧忌其才,且潜邸旧,屏远不使得用,用亦百不试一。迨桧死,乃获再望清光。立谈间亟分训宠,且曰:「是朕起兵时主簿」。盖以光武遇冯异之意待公也。迹其际会,使久在列近,所植立宜如何!九江之政清而惠,比其去,举城相与泣,呱呱不忍舍。公与人交,襟怀豁如,无贵贱悉得其欢心。赒急济乏,倾囷倒廪,不惮也。郊恩延赏,首官其弟。其轻施笃义,行于家而施于人者类如此。谨撮其大概,以俟立言之君子云。
再劾周麟之状(绍兴三十一年七月) 南宋 · 杜莘老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二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五○
臣日者不避诛夷,上章论列枢密周麟之挟奸罔上,避事辞难之罪,乞正典刑,虽蒙睿慈,特赐罢免,然不加贬窜,而尚畀祠禄,物论汹汹未平。臣固知陛下圣德宽仁,曲全体貌,以寻常大臣之罢,例得奉祠,故于麟之,亦复推此恩数。奈何麟之罪大,其逆君命,便私计,非寻常之比,今若例与真祠,俾得捆载而归,优游乡社,是使小人得志,而遂其便私之计也。麟之剽窃小才,殊无器识,迹其举措,市井不如。世家泰州,因用建康户籍取解中第,乃认故相秦桧父子为乡人,专事阿谀,务其结托,遂从正字,遽擢西掖。其进用不正,已见于此。至若主封駮,则因书黄而潜受金瓶;在翰苑,则因草制而多求润笔;违法而酤私酝,则取辱于平江之郡将;恃势而占民田,则结怨于常州之富人。后省张安仁为书史,麟之委以营私,则指使补之。军卒叶世宁有义女,麟之取以居室,则干办呼之。士人有浚井而得古砚,麟之欲偿以百金,得其砚而弗偿也;乡官因赴调而带古画,麟之欲报以差遣,得其画而弗报也。胡蒙乃其妻父,因旧憾而久立之客次;张守乃其师资,因物故而不还其遗书。举措如是,天下久已切齿,况违陛下之命,避免出疆,不恤国事,若投诸荒裔,始快人心。臣窃观艺祖皇帝亲征泽潞,中书舍人赵逢扈从,惧登太行山,以坠马辞行,止留怀州。及还京,当草制,又称疾不入。帝怒曰:「此人得非不肯上山者乎?人臣乃敢如此」!即日付御史案鞫,贬房州司户。夫宥密之官,尊乎中舍之职,辞免使命,重于怀州之留,艺祖尚窜赵逢,陛下岂容贷麟之乎?伏望宸断,将麟之宫观寝罢,特加远窜,仍将臣所上章疏昭示中外,以慰公议。
题定武兰亭帖 南宋 · 蔡安强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九、《兰亭考》卷七、《六艺之一录》卷一五四
旧藏《兰亭叙》三本,治平閒,苏黄门自河朔持归,东坡先生谓疑是起草者,后僧义祖摹刻石本,其一也;又定武石刻,黄太史云「肥不剩肉,瘦不露骨」者;又唐正观中摹永禅师石本:凡三也,中原丧乱皆失之。渡江来,得晋陵胡安定家薛氏定武摹本,与今石刻大略相似,而此字画尤近。东莱蔡安强书。
再劾周麟之疏(绍兴三十一年七月) 北宋 · 梁仲敏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九一
臣窃见同知枢密院事周麟之滥居枢府,众论已汹汹,而又怀奸避事,天下益为之不平,臣遂冒昧僭越,论列麟之,上渎圣听。臣访问麟之罪恶不一,未可殚举,且取其罪之显著、人所切齿者言之。麟之父尝为常州富人邵伸门客,死之日,邵家借以吉地安葬。麟之既贵,不思存恤其家,乃强占坟旁地二十馀里。邵家兄弟不从,即以势力致以狱,勒使供退。罪一也。贷钱与强知文者,乘其急而索其数倍之息,得田四百亩。又贷钱于妻母前夫之子,亦乘其急而夺其屋,见讼于有司,畏其势力,未敢决。罪二也。咋周方崇为台官,麟之谄交,认为宗亲,其閒多有朋比以害良善。麟之为给事中,其所论校,及掌内外制所行诰词,率挟私意之重轻而为之,人皆知其意之所在。罪三也。显仁皇后上仙,遣麟之告哀于邻国,乃邀求礼物加厚,不恤国家事体。是时已陛辞出城,而乃恋恋私家,以小车复归,踰宿乃去。罪四也。及为同知枢密,有合被使臣指使,豪户潘升元系下班祗应,以钱三百缗而得之,馀皆有所赂而后补外,人相传以为非钱不行。罪五也。麟之既蒙厚恩,擢在政府,是宜忠义自力而盖前愆,以不负圣君眷待之意。今乃于受命出使之际,辄敢怀奸避事,举措如此,人咸嫉愤。伏闻圣断罢麟之枢密院职事,以慰公论。然若小人已侥倖高位,当艰难时,又获叨冒真祠,燕居乡闾,则不忠不义者反为得计,其害不细。伏乞圣明更赐详酌,重与窜斥远方施行。
石渠行送别福建参议李著作器之 南宋 · 林光朝
我来石渠五十六,双鬓如蓬腰未曲。
岂为健笔有徐庾,自数来时六十五。
谁解辛苦续子虚,长安有客四十馀。
已成老翁不肯去,青藜当户夜读书。
东观丈人起遐想,无为岁月空踟蹰。
去作诸侯老宾客,可无绿水兼红蕖。
我家东下才百里,钓螺一曲清无滓。
草堂为筑荔枝斜,濯锦江头有如是。
子思子方道为尊,南国佳人如秋云。
不知公侯有朱箔,要问常州李著作。
左正奉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院使事南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一百户食实封一千户授观文殿学士致仕赠特进叶公行状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六、《艾轩先生文集》卷八
本贯兴化军仙游县。
曾祖,故秘书省校书郎,赠少保;妣黄氏,赠卫国夫人。
祖,故保州助教,赠少保;妣方氏,赠福国夫人;继余氏,赠华国夫人;继陈氏,赠定国夫人。
父,故不仕,赠少保;妣郭氏,赠瀛国夫人。
乾道三年冬十二月,尚书左仆射、南阳郡叶公薨。公讳颙,字子昂。其家牒为光州固始,避地而南,今为兴化之属县仙游人。五世祖讳素,泉州文学,累赠鸿胪少卿;高祖讳宾,景德二年举进士,历都官员外郎;曾祖讳传复,以进士第,授秘书省校书郎;祖讳宝臣,以特奏名授保州助教;父讳霆惟,晦处弗仕。公少游乡校,性方重,交游最少。徒步走京师,隶博士弟子员,多所贯通,不但诵空言。建炎以来,岁多巡幸,礼部贡举分诸路,公以是第进士,调广州海南县主簿,关升从事郎,为建州录事参军。部使者行县,遇滞讼,卒未决,悉以属公。两税所入,其弊为多端,每当输期,市中浮食者率裒掠而去。主客出入,粟麦折变,并缘奸欺,害及田里。部使者欲下令禁绝此辈,公以为不可,「郊野之人,有终岁不至官府者,若或轻改,即其受害当数倍他日,不若创为定钞,则宿弊自去」。至今以为便。改宣教郎,遭少师忧,继而有瀛国夫人之丧。绍兴十七年,始知信州贵溪县。县大而俗梗,人易以抵罪。公视一邑,如家人唯诺,邑中不敢欺。偶妖贼作,坐削两官。后五年,知越州上虞县。会岁饥,公白郡,欲先时出赈,不听。公谓邑人饥且死,吾亦不暇他恤,乃发所储粟。既而老弱流徙日益甚,府县方议给食,卒无以相救,独上虞以故不凋减。方春月劳农,有遮道而拜,愿一识公面者。秩既满,主管南外敦宗院。属太上皇帝更化之初,起沉滞,招豪异,知枢密院贺公允中以公端方有守、静退无求,荐诸朝。明年,迁司农寺丞,即乞从外补,知处州。未几,徙常州。毗陵财计素绌,而用不给,公来逾月,军有见粮,吏无断俸。客问:「生财有道乎」?公曰:「一州财赋,可为一州之用。不容更有生财之说,要当量所入,勿令便巧者摇手于其间,何忧不足」!公所至,必欲事事出己意,以是忤上官,遂乞奉祠,主管台州崇道观。上即位,以尚书郎召,已在道,除右司郎官,迁左司郎中,拜尚书吏部侍郎。四选之三,悉归铨综,每吏抱文书来,旁午相属,须臾即竟。七司弊事,因循未即去,甚为衣冠之蠹。公乃上疏曰:「今入仕之员日益多,故注官之阙日益远。远者五六岁,幸而近者,亦或三四岁。行李往来,庐井伏腊,是皆取给于到官之日。欲一概责以典选之官,贯穿案牍不如吏,出入条例不如吏,岁月久远不如吏。典选一事,衣冠清浊所由分也,今乃使之入铨曹之门,则与吏为市,出铨曹之门,则与民为市,可不思其弊之所从来乎?臣请为陛下略陈革弊之说:一曰隐占阙员之弊,谓如远近州郡所上阙员,自应次第揭之,令资格适相当者随即指射。今乃不然,留滞蔽藏,有如机密,非缘货贿,终不可得。欲革其弊,宜令州之按察官领其事,有非泛阙员,随处来上,所列先后,不缘吏手,如是则隐占之弊可息。二曰引例异同之弊,谓如某事有合原减,有不合原减者,又如某事有应保任,有不应保任者,法虽一定,例则百出,故甲与乙事同而例则不同,有所属托,则无不可用之例。欲革其弊,宜令七司吏曹各以前后所引之例,差次成编,令逐曹一郎官蒐其可用者为定格,不当更引他例。三曰捃摘小节之弊,谓如或当磨勘,或应注授,拟所合用文书,一或讹舛,则沮格不行。道路之相远,岁月之相去,士之贫困者受害为多。欲革其弊,宜令逐曹郎官遇所受文书,惟于刑寺有所妨,则不可行,其他节目不当更有排抑。臣谓凡今铨曹,随事弊生,不但此数者,特以众所共愤,而胥吏以为当然者如是」。上意嘉纳之。公与本曹遍求条例,为之去取,一归至公。或事同例异者,存其一,削其一,自是升降予夺,始有定说。上览之,以为七司弊事刬革无馀,敕吏部锓板,要与法令俱行也。明年春三月,除吏部尚书,始有用公之意。秋八月,引见便殿,礼遇过他日。且曰:「吏部条例,朕亦置之禁中。弊端乃纷然如此,卿亦何从得之」!赏异再三焉。八月,除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明年春,拜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居一岁,谏官、御史有所论,上遣近侍慰谕之。明日,至上前,上未欲听其去,公曰:「臣待罪政府,本无善状,而议者以臣私家招纳贿赇,势当下吏,即罪状可白,臣敢意湔祓,第恐为陛下知人累耳」。除资政殿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即日出阙,过闽岭,行至合沙。事连同母弟之子,逮诣有司,按验无迹。上以为所劾大臣,风闻失实,有诏趣公赴阙。当是时,海内咨嗟,谓公自徒步至为执政大臣,初非勋旧,一涉猜疑,人情岌岌,天子待以不疑乃如是。公阖门数月,已有田庐终焉之想,及是捧诏,呜咽出涕,以羸疾恳辞,上复出御札,使者属于道。公以是岁十二月入对,上问劳良久,公但引咎无他语。除知枢密院事,未入谢,拜尚书左仆射。公在中台,予决然否即数语可尽。所当予,非缘一面;其不当予,不复更委曲,惟直道其不可耳。公所推引,皆州县有名迹者。时治狱之吏,率诋欺弄法,上欲取公平不挠者寘之廷慰。公奏:「陈弥作近自蜀地还,其人独立不避事」。上深以为然,除大理少卿。大县四十,常州无锡可一二数,中书尝拟进,上问:「今无锡者为何人?有拨烦之具否」?退而语人曰:「一县之微,乃关圣虑如是,叙进百官,岂细事也哉」!有资格当拟县,乞以县视州听,二年即解去。公谓其说可行,而论者复多端。公曰:「此特未尝当剧县,而欲以口舌定之耳。公于进贤退不肖惟知任怨,不复示私恩。每退朝,于所亲语不及时事,有关献纳即削藁。虽当国之日浅,而公道开张,请谒不行也。中山王秬时为左司郎官,谓公日来平章万务,终无一件涉私喜怒,每每对人及此事。岁丁亥,日南至,雷未应作,以汉故事,宰相宜上印绶,还私第。公以左正奉大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溪行下镡津,戒操舟者期以某日到里门。昏莫来归,骨肉相集,聚酒数行,即退就卧内,觉颡中啬啬然,亟取药囊来,卒未及发钥,乃呼从者具袍带,奄然而绝,得年六十有八。他日登门者,哭之尽哀,行道之人,相与悲叹,以为公一世质直不下古人。丘里之言为如是,悠悠海内,议论当自定也。以观文殿学士致仕,遗表闻,上嗟悼久之,赠特进。公之师友如尚书郎林师说,又其所畏者有临漳高登,一生相慕尚,如子云之于蜀庄也。登尝投匦讥切当路者,适捕之甚急,公令独身走,登曰:「得不为他人累乎」?公曰:「纵以此获罪,何所憾」!公即出为具一舟,舟移乃去。公在上虞,有执政大人者遭斥逐,留其孥邑西。或者顺时宰风旨,欲索其家,取尝所往来者尺牍寸纸,公以此密谕之,过一夕,无所获。公面色严冷,一语不徒发。尝于道中戒其子曰:「吾生无益于国,死不应乞谥」。家人惊愕,以为偶然及此耳。一涉富沙,便诣日来故馆。是夕公薨,方悟此语为早定,岂念虑不杂,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其配为陈氏,封安人,追赠庆国夫人。子二人,元泳,宣义郎、充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都大提点坑冶铸钱司干办公事;元浚,承事郎、充镇江府排岸。女四人,长适迪功郎、新广州南海县东慰林;次适奉议郎、新提举福建常平茶事姚宗之;次适文林郎、添差充两浙西路转运司准备差遣方崧卿;次未笄。葬于县十里大旗之原,实六年春二月也。公既贵,所食先畴惟一顷,又终无数亩之宅。隶妾器服,不改其旧。公所荐达未暇及州里,乃以某备数,故公之二子以其行事来,固辞之不可。公之献纳藏于太史氏,如其大书之,以俟君子。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