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
诗文库
又进修城图节略状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一、《跨鳌集》卷一三
潼川府城,臣等遵奉御笔修筑。
其城长一千三百四十五丈,高二丈五尺,随旧基增筑。
面状一丈一尺为准。
四门各建楼一座,每座十间。
依元奏,请不置马面。
外立敌楼一百六十八座,每座五间。
立女头一千六百八十六个,高五尺。
鹊台高二尺,共高七尺。
敌楼两边城面露地,并以石布砌,共一百七十六处。
荷叶渠子放水,并筑墙护险。
城表里皆筑捍水台。
城壕旧深丈馀,比年山溪水吹沙淤填塞,今开淘三尺,运土出堤外。
堤上栽杨柳若干。
制造并依按元丰城隍法式,无毫发差戾。
今具图进呈。
潼川府修城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四、《跨鳌集》卷一六
潼川城废圮久不治,守土吏未尝过而问焉。
元丰中吴几复苟完之,又四十年矣。
风雨剥蚀,土漫浡不收,断裂洼凹,癯瘠骨立,其存者数板,若长蛇蜿蜒,折脊异首尾,封豕病惫,莫能兴云屯,阵马破碎。
离坎不复合,人超踰不知有限禁,负贩小盗出入犹阡陌。
廉访使者林公按视之,喟然叹曰:「是可以保民乎?
楼橹无欂栌在者,岁以虚籍报上使者,曰是尝以此欺朝廷乎?
皇华使臣之意,以忠信为本。
天阍九重,蜀道万里,任视听之寄,攻将明之旨,一字大礭,不敢通囊封;
一言传疑,其肯就造膝?
马与尾而五阙一,犹惧谴死,况虚籍乎」!
他日状其事疏于上前。
上美其奏,特隆宸谕,诏帅臣徽猷阁学士泸南安抚使庞公,选官括其役。
庞公启画便宜,诠吏度费,条具以闻。
上命转运使卢公、提点刑狱蒲公都大提举修筑,命廉访使者林公、王公检察之,俾漕司资财用,有司无得吝其出。
圣训旦下,卢公趣至潼川,与蒲公计议,协比无间,得之于心,决策如神。
徒三千人,度财百万,章发某庾之红粟,给某帑之腐贯,分职就列者四十馀员。
城纵广二千六百九十武,高二十五尺,役四十六万工。
程其工为十,蒲公呼十邑长戒之曰:「顺天之道,而天道左旋。
分地之利,而地形有差。
始于甲,终于癸,请为子典筹焉」。
于是射洪古洵直得甲,安泰蒲中立得乙,郪县郭信老得丙,东关令李颙得丁,盐亭李瑑得戊,中江令周嵩得己,飞乌令孙垣得庚,通泉卞洪得辛,铜山丞邓会得壬,涪城张宗愈得癸。
百堵皆兴,而李颙最先成,建城楼八。
古洵直为东,张宗愈为南,周嵩为西,郭信老为北,轮奂宏丽,而周嵩最先成,创团敌四。
卞洪为西南隅,张宗愈为东南隅郭信老为西北隅古洵直东北隅,而郭信老最先成,为敌楼一百六十有八,女头一千七百七十有一。
渠、磩城颜皆以賨,表里护城趾皆有台,蔽险有墙,登降有蛾眉道,浚池有泉,覆堤有杨。
卞洪、郭信老、古洵直又新东、南、北三梁焉。
以驻泊郭谠同谋,环役事,听三四公之节制,以今诸邑之长林公、王公,朝省暮察,周游四顾。
凡负运畚筑之勤,土木瓦石之用,高卑厚薄,长短曲直,委曲缕缦,细入无间,靡有不经意者。
诲人以规矩,士夫争劝,匠石无所遗其巧。
考元丰法式,无一芒之误,制作之妙,几为天下第一。
卢公尝曰:「某坐见城于前,食见城于羹,精神之运,心术之动,无适而非城也,若等勉赴事功」。
寒燠良苦,说以使人,故人乐为之用。
公乘城,未始空晷刻,役起于十月壬寅,休役于二月丙午
楼观飞惊,干靡云霄,蓬莱方壶,突起平陆
是役也,天气清净,日景晏温,士不告劳,民不加扰。
数公忠于国事,智有馀矣。
以有馀之智,而行体国之忠,此城之所以易成也。
传曰:「惟圣人为能内外无患」。
自非圣人,内宁必有外忧。
今四夷来王,拓地无际,三代之所不能臣妾者,胥州县之矣,是岂有外忧乎?
然于《豫》必思患,于《萃》必除器,亦欲其内外无患尔。
潼川弁冕三蜀,方率十八州,山川形胜,衣冠人物,贡赋织组,民庶繁夥,望成都不肯低一线气,城郭雄峙,乃今过之。
比进府号,择重臣临镇,板筑就绪,耳目咸新,天子所以宠光潼上之民,恩至渥矣。
诸公成城之绩,不可掩也已。
后人宣宽大之令,布中和恺悌之政,以其馀时加葺焉。
毋穴我垣墉,毁伤其材木,则城于为熙台也,于为风观也,秋登高足以赋也,讲武足以临阅也。
游于斯,燕于斯,使潼上之民奠枕以安,倚肆而逸,外户可以不闭,商旅藏于市,桴鼓勿惊,而鸡犬杵臼之声相闻,安业乐生。
知帝力之加于我,歌歈舜琴之阜,偃仰化日之舒,兹仁寿之域也耶,正古华胥氏之国也,若欲安求哉!
年月日记。
石司理 北宋 · 张舜民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四、《皇朝文鉴》卷一二○、《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容斋随笔》卷四
吕主簿过访,蒙示长函大编,副以手书。
发而详读,其文采灿然,是可喜;
其趣尚了然,是可畏。
大凡人见悦目娱心之物,固所喜;
及见其志趣特立,不与流俗汎汎然者,宁不畏哉!
仍闻吾子方壮齿也,茍有是心,由是道,虽使孔子见之,必曰可畏,况今人乎!
又念往昔,尝及见先大夫于关陕间,今又见故人之有子,少年自立,则其喜又可知也!
然其礼,有如事贵;
味其言,有如问能:兹二者,窃有疑焉。
设以我为贵乎,兹缪矣。
如我之所居,人莫不贱之,匪特人之为贱,亦尝以自贱也。
兹固不足多晓。
唯是问能求益,渠敢遽然!
闻命已来,勿知攸济。
尝思之,当少壮之时,尝为世俗之学矣,亦为世俗之事矣,苦形劳心,至于今日。
晚得贤之书,参味先生长者之论,乃知前日之用心者非也。
思欲改辙剡心,变姓名入江海,则齿脱发秃,形骸若是,朝暮之人也。
用是自悼自咎,自笑自骂,继之以涕泣悲愤,而何及哉?
又念无言不雠之训,茍吕君覆将及门,何以报之?
方日用陨穫,反覆于心。
无可柰何,尚有一话,可以为下执献者,又皆人之事。
昔予为童子,居乡闾从学者。
是时眉山任师中在幕府,尝听师中讲道事业。
乃云:「吾蜀人自往已来,多艺文而少政事。
前辈登朝廷,历郡国,有闻于人者,为不少也。
求之吏事,唯何圣从陈公弼二人而已。
小子不才,敢出其后」。
虽当时闻之师中,且不知为何语也?
既年渐长,游京师,求谒先达之门,是时文忠欧阳公司马温公王荆公,为学者所共趋之。
每听诸公之论,于行义文史为多;
惟欧阳公多谈吏事。
既久之,不免有请:「大凡学者之见先生,莫不以道德文章为欲闻者。
先生多教人以吏事,所未喻也」。
公曰:「不然。
吾子皆时才,异日临事,当自知之。
大抵文学止于润身,政事可以及物。
吾昔贬官夷陵,彼非人境也。
方壮年,未厌学,欲求史汉一观,公私无有也。
无以遣日,因取架阁陈年公案,反覆观之。
见其枉直乖错,不可胜数。
以无为有,以枉为直,违法徇情,灭亲害义,无所不有。
且以夷陵荒远褊小尚如此,天下固可知也。
当时仰天誓心,曰:『自尔遇事,不敢忽也』。
迨今三十馀年,出入中外,忝尘三事,以此自将。
今日以人望我,必为翰墨致身;
以我自观,亮是当时一言之报也」。
自得是语,至今四纪,未尝一日去心。
是时苏明允先生父子,间亦在焉,尝闻此语。
其后子瞻与人讲说,亦必自任吏能。
或问之,乃曰:「我与欧阳公、陈公弼处学来」。
师中子瞻,亦自负之语尔。
近岁舜民谪居房陵,得陈公弼修城记》。
尝以此事,书其碑阴。
今又敢为下执献。
夫君子学道也,闻之有先后,得之有浅深,亦系其根性利钝;
唯政能在勉之而已,少加意,则可以得之。
孔子曰:「居之无倦」。
非若道学之难也。
吾子少年有立,何所不致,所谓先立乎其大者也,兹事乃其绪馀尔。
偶因执笔不觉,幸亡以耇陋为忽。
非惟左右之为告,兼告之苏在廷若两蜀士君子。
房州修城碑阴记 北宋 · 张舜民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一六、《画墁集》卷六
人大抵善词笔而少吏能。
眉山任师中尝与予言:「吾前辈有吏能者,唯何圣从陈公弼二人而已。
小子不才,敢出其后」。
师中之言,亦自负尔。
何公,予不及识。
治平末年,予为岐府掾,是时陈公去岐未久,窃尝访其行事,大略驭吏严察,人不敢欺。
奸吏不敢欺,则良民自安堵矣。
小大之牍,罔不经目。
小则幕府,大则自操笔为之。
常属纸数幅,使两人持其端,提笔历历书之,理法皆备,出人意表,官吏以此服之。
是时苏子瞻登制举,签判府事,实佐公
其后,子瞻亦自负吏事。
人或诘之。
乃曰:「吾得之陈公也」。
崇宁癸未岁,予以罪谪居房陵,州隘陋无游适之地。
或乘兴登城以纵目,独怪是城,矗矗言言,而门观隍堑,一如边垒,皆有法度。
因念房居深山中,土疏匠苦,又安得至此哉?
久之,至南门,得石表曰《修城记》,乃是皇祐中草窃王伦者,啸聚均、房间,朝廷自谪籍起陈公守房陵所为者。
迨今六七十年矣。
且诸边城始非不工,至六七十年,有不圮者乎?
而兹城独能如此!
夫城,犹法也。
法者,政事之所守,人亡而守不废者鲜矣。
故曰:作事可法,皆谓去久之言也。
子瞻在岐,与陈公不相叶,竟至上闻。
其来,陈公以乡里长老自处,子瞻少年气刚,不少下。
子瞻后悔此事,不喜人问之,于是作《陈公弼传》,是亦补过之言云。
乞权暂驻跸襄阳府画一状 北宋 · 张叔夜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三、《三朝北盟会编》卷八八
一、乞以南京留守总制京西、江湖、淮浙、京西诸路军马漕运等事为名,其印记备用大祀司印
一、营缮南京城池宫阙,及百司、诸军营垒,并乞仍旧有官舍及寺观量加增葺,其材植,于出产处委监司州郡疾速依本司所立限应副。
一、乞将襄阳、邓、汝州守臣别行选任,其通判幕职官知县乞从守臣铨择,如见任人不能办事,或缺官去处,并听辟置。
仍乞添置转运使二员,专切应办驿顿及移用应副本京钱粮。
本司乞置参议官四员,并从朝廷差人,依奏事例施行;
勾当公事官八员,管勾及书写机密文字各一员,从本司辟奏,随本人资序支破,添支驿券,请给人从。
其馀如所属路分官,其有不职或阙官去处,恐奏请取覆不及,欲乞临事先次差閒慢处见任或待阙官抵替,奏取指挥差注。
一、钱粮,欲乞将上供一半之数,截拨于襄阳府交纳。
京西路诸司钱粮,权许专一应副驿顿等支用。
税赋许行支移,即不得过自来地里之数。
一、方城地当冲会,正系控扼去处,欲乞改县为军,选差知军等官屯兵,北扼胡马要津。
一、襄阳既为别都,屯驻军马,增修城壁,乞添差路分兵马总管一员。
一、乞给降度牒五百道,校尉副尉帖各三百道,许依本价召人情愿承买,或用承信、迪功郎告各一百道,给入中钱粮木植等,激劝勤力之人。
一、乞分支、官属人从、当直人,见有元带来本道军民兵及京西第一、第七将见在城内人,欲乞尽数将带前去,候到元差发州县,旋遣发。
如或少阙,沿路量差人马转替前去,所贵即日官属人从更不得于京师差拨。
一、太庙、社稷欲乞绘图前去。
一、乞差土功都壕寨官二员,土瓦砖料大小木作头各五人。
一、营宫阙乞依应天府规制。
如仓猝应办不及,即随宜修建。
一、乞候出京日,便于道路合置顿处储积牲畜钱物,所到即应副,具次第闻奏。
〔小贴子〕臣伏睹襄阳府地荆楚上游,欲乞降敕改作南京
所有宫室依面得旨,随宜营缮,取进止。
太庙、社稷、两宫宗庙、诸王主第、两省都堂秘书省学士院尚书史院、九寺三监御史台府廨、大理寺二府官告院
内尚书省九寺三监文案,官吏自管押,或先或后,馀以次发。
所有车乘,本道自发遣前来。
臣将来临行抽差作匠等前去,候到绘图进呈者。
所有画一,续具奏禀。
其钱粮据所用,务遵俭约经画。
宗室故骐骥使博州防禦使追封博平侯墓志铭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九、《摛文堂集》卷一四
博平侯叔乐,字和甫昭化军节度使观察留后彭城郡公克孚之子,深州团练使承训之孙,广平郡王德隆之曾孙也。
母曰南康郡夫人石氏。
治平元年赐名,授右内率府副率,两迁至右千牛卫将军,改庄宅副使,五迁至右骐骥使,勋上柱国,爵天水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五百户,食实封一百户,历陈州堰闸,西京窑务,汾、扬二州郡监,滨州钤辖
崇宁元年十一月十九日终,享年五十有三。
博州防禦使追封博平侯
大观元年某月某日,葬于汝州梁县
公恩性纯至,好学自强,居官恪勤,所至有誉。
在滨时,方岁饥馑,公以招军为请,继修城壁楼橹,俾食其力,赖是全活者甚众。
娶张氏,封寿安县君
子四人:辅之,左班殿直
翼之,右班殿直
直之、得之,皆三班奉职
辅之、直之早丧。
女四人:长适左侍禁冯澄,次适右班殿直王楫,馀尚幼。
铭曰:
气升清明,魄降沈翳。
升与阳俱,孰窥其际?
降宅在兹,铭于新竁。
国子博士赵公墓志铭政和元年十月 宋 · 刘跂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二、《学易集》卷七
天水赵逵与其兄遘、弟远、逑、遵,以母夫人命,卜政和元年十月己酉葬其祖、考、叔、从叔、弟,暨伯祖妣、叔祖妣、考之所生母、遘逵之妻,凡十一丧,于郓州翔鸾乡石室村之原。
以友人彭城颜岐为介绍,请于河间刘某铭其祖博士府君之墓。
翼日持所状行事,来见而泣曰:「昔我高祖父之考讳文兴,妣张氏,在五代时潜晦弗耀。
自高祖父太子中舍、知黄州、赠给事中讳利,妣南阳郡太君张氏而上,皆葬齐之禹城,为齐人。
曾祖尚书祠部郎中、天章阁侍讲、赠右谏议大夫讳希言,始爱东平,乐其风土,故我大父奉其丧,与妣博陵郡太君崔氏暨伯季及三仙源君卜石室之原而藏焉。
无禄,大父即世,繄我先人亦早终,以岁之不易,诸孤藐焉,契阔淹久,盖四十年于兹,然后殡者获从先侍讲于此。
维赵氏迁徙之故,与大父之阀阅治行,非铭曷以告后嗣」?
谨按,府君讳舜臣字和叔,少举进士不中。
父任太庙斋郎,调澧州澧阳簿尉明州簿尉
丁父忧,服除,调兖州司法,亲嫌移沂州,迁兖州瑕丘天平军节度推官,知兴州顺政县
大理寺丞、知泗州招信县,未赴,改济州钜野县。
太子中舍赐绯,转殿中丞,以荐监延丰仓,迁博士
熙宁八年八月二日以疾终,享年五十六。
娶徐氏,司农卿安期兄之女;
次黄氏,内殿承制中立女;
次王氏,天章阁侍讲宗道女,皆封仙源县君
子男裔孙,河中府司录参军,以子赠通直郎
次三人,早卒;
次叔孙、季孙。
女嫁承议郎杨庆基、士人张子明张敷
诸孙皆举进士,逵登第为承议郎
孙女嫁黄渊吕椿年。
曾孙男女十二人。
初,侍讲公与故贾公昌朝王公宗道并事仁宗皇帝说书崇政殿,又并除侍讲,在经筵积岁,以博厚著称。
府君世其家学,尤长于歌诗,善书,得唐徐浩笔法。
居家孝友,在官惠爱廉肃,其交于上下,诚而不阿,位不售德,识者叹憾。
二子病不任事,然孙曾众多,先志弗坠。
要诸始终,颜氏之状与其所言可考不诬,乃为之铭曰:
于维博士洵美且文,惠其先人,以暨有孙。
令得良吏,州倚名曹,政在二县,民廪荐高。
我车既流,我涂亦易,云胡夺旃,而不千里。
文山之兆,是坚是垲,勒铭幽宫,庸告永载。
上时政书建炎元年六月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忠穆集》卷五、《景定建康志》卷四八、《至大金陵新志》卷一三上之下、《南宋文范》卷三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某皇恐顿首再拜:某昨于宣和五年八月内,尝具奏燕山府一路开边阔远,其势难守,及条具河北、燕山路危急五事以闻。
寻奉圣旨:「吕某所奏,意有包藏,情不可贷,可先次落职。
如军粮阙误,令宣抚使王安中枷项」。
上件行遣,并在朝廷。
去年二月尚书省,亦常陈述金人八月必侵边,十一月必大举,不蒙省察。
以今日之事料之,金人衅隙又甚于前日,不待言而可知也。
若秋冬不能捍禦,必又渡河分道并入。
一道由青、沧以趋德、博,自京东东路西来(原注:以河北路京东东路未经残破故也。),一道由磁、相、济、滑南来,一道由河东西洛东来,会兵于梁、宋之郊,徐议所向。
不知朝廷何以支吾?
某伏思今日之计,莫若远斥堠,明探报。
不入境即已,傥或复来,速避地于江外以为后图,此事诚不可忽。
去年秋冬间,祇缘庙论不同,或和或战,胶扰不决。
又百官内少有知边事谋臣陈画利害,致令朝廷受祸,天下痛心。
今日之事,不容更有蹉跌。
伏愿某官深思熟虑,以保万全。
盖金人恃其彊勇,故示不测。
契丹相持二十年,今岁讲和,明年大战。
前后反覆,卒吞契丹
今日之势,讲和亦不可恃,欲战则力不逮。
若非迁避,更无上策。
议者多以为銮舆南渡,必失中原,是大不然。
赤壁之战,魏彊吴弱。
然而魏武大衄者,江淮之间沮洳之地,又有长江之险,非北人用重兵之利,此吴所以胜也。
战胜则势张,岂有失中原之理哉!
议者又曰:敌人既能渡大河,岂不能渡大江
亦不然。
黄河水狭,霜降之后,水面不过一二里,又无水战之具。
敌人渡河,所以不能制。
大江则不然,水面阔远,狭处不下七八里。
若于南岸预集水战,俟其半渡,由南岸以轻舟战舰顺流而下,顷刻追及,虽百万之师可挫也。
且以夏人号为善用兵,与我相持,迭胜迭负,我师未尝如今日败衄者,以泾原环庆等路皆山险之地,非骑兵所利故也。
自金人入边,我师遇之,不待接战而辄奔溃,不暇成列者,盖平原旷野,步人不能抗骑兵故也。
某之意欲迁避者,又以二十年童贯掌兵柄,军政尽坏,赏罚不明,人无斗志。
所以先革此弊,然后可以语战。
兼自燕山之败,金人连二年逼境,后来数路官私马劫掠已尽,步人之势终难抗骑兵。
霍去病传》云:「自后更不议伐匈奴者,以无马故也」。
岂不可鉴哉?
窃望某官长虑却顾,俯察愚夫之言。
况防秋在近,机事甚迫。
梁、宋间诸州环地千里,城壁不固,虽欲增修,已不及矣。
伏愿发于诚心,开悟天意。
先迁宗庙于江外,大驾且驻南京
若无探报,只驻南京
万一有警,速驾南来。
江淮地热,又马无秆草,必不能久留。
俟其既往,我复北去,未为失计也。
兵法所谓「彼入我出,彼出我入」,兹诚今日备禦之策。
若乃江淮荆湖两浙等路如何练兵,如何养马,如何选将佐,如何修城壁,如何备器械,如何聚粮食,此六者,尤为今日急务。
惟速图之,不可缓也。
某衰病馀生,夙荷知遇,不忍缄默。
伏望恕其狂瞽而详择焉,不胜战恐之至。
某皇恐顿首再拜。
漳州到任条具民间利病五事奏状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九四、《高峰文集》卷五
检准绍兴三年二月空日尚书省黄牒:「二月二十八日三省、枢密院同奉手诏节文:应诸守臣到任及半年以上,先具民间利病或边防五事以闻」。
臣今到任及半年以上,恭依所降诏旨指挥,条具民间利病五事,须至奏闻下项:
一、臣昨陛辞日,尝面奏本州自来无城,欲到任修筑。
蒙圣训:「修城自是守臣职事,福建诸州军往往无城,然难速就,须是前后守臣相继留意方得」。
臣仰悉陛下爱惜民力,重兴工役,虽有不可已者,亦必要之以岁月而徐为之也。
臣自到郡,首行相视民居、市井,虽云凋疏,亦颇阔远。
若外城诚未可轻议,旧来自有子城,官舍、仓库、刑狱皆在其中。
惟是修筑灭裂,初无砖石甃砌,所以经雨辄坏,今仅存基址而已。
臣欲乞随宜且修子城,然尝计度周围凡八百六十馀丈,工力亦自浩大,必须先备砖石,然后乃可兴工。
近城沿流元有官窑,须破年岁工夫烧砖。
州之南边,溪水泛即到城门,当用石作城脚。
沿流有采石去处。
臣愚欲望朝廷许本州招置壮城兵一百人,稍视土军衣粮,不得他役。
逐渐招到,便令烧砖、运石。
砖石既备,日用百工修筑外,更别作措置,五、七年间,庶几可得就绪也。
臣非不知招军增费,重惟州郡荡然,全无城壁,理宜措置。
疲民既不堪重役,如乞降度牒之类,臣亦未敢。
而本州所管厢军不多,守城兵士常是通融差出,尚犹不足。
却是军粮颇常宽剩,可以那融。
臣是以欲乞权置壮城兵士,俟将来修了,即减其数,别填阙额军分。
如得允当,伏望圣慈特赐指挥施行。
一、臣伏见闽中差雇海船一事,尤须措置。
盖比年纲运皆由海道,又有防托等差使,且如本州今年来已差过一百二十馀只,以所诣州军通融概计,每只不下赔费二百缗。
是以一岁之间,科率百馀船户,凡二万缗馀,彼亦何所从出?
臣自到官,尽籍管内所有船只,立赏以绝欺隐之弊。
非徒讥察盗贼,亦欲差使之均,觊稍息之也。
续承准本路安抚司备坐枢密院指挥,海船并结为保伍,毋得擅出,必关州县。
今则一一遵依施行,所以防其为盗详矣。
然臣窃以谓此徒制其末耳。
况今所谓船户,初非前日为盗之人。
彼方重困于差使,则当有以赈恤之。
是谓急务,臣请备言之。
大抵海船之家,少上中户,轻生射利,仅活妻孥者皆是。
今以其船尽载官物,但量与之雇直,一有风水疏失,勒令赔备,监锢禁系,动经岁时,往往破家竭产,终不能偿其一二,此一不便也。
平时海舟欲有所乡,必先计物货,选择水手,修葺器具,经时阅月,略无不备,然后敢动。
则又必趁风信时候冬南夏北,未尝逆施。
是以舟行平稳,少有疏虞。
风色既顺,一日千里,曾不为难。
今从官中差雇则不然,大率纲运多经期所需,期限严迫,州县不得以时月为词,而遽遣之,追呼监逐,若驱盗然。
故每事不得如法,而滞留裹费,失陷赔偿,类多不免,此二不便也。
臣愚欲乞参酌事宜,每岁发纳上供钱,颇循旧例,计置轻赍陆行,必虑亏折,姑请以其半附舟,并军器若物料等粗重地由海道,庶几差使不至频并,船户得以休息,此救弊一也。
差雇必优其直,仍以船力所胜,官载六分,四分听其贩卖。
赔费既少,优获利息,则足以得其心力矣。
此虽在州县,缘财用阙乏,又难得船,官吏以此不暇存恤,要须明降指挥公私两便,毋得尽妨其衣食,此救弊二也。
应上供纲运,并候夏季风信顺便,尽数起发,仍前一年差雇船,使之预备交纳。
官司申严约束,毋得邀阻,使免守候滞留之费,此救弊三也。
臣谓海运省便,诚未可已,则如前所陈,不可以不察。
若重扰之而不加恤,使之艰苦不聊其生,则是驱之为盗贼也,又何禁乎?
臣叨为民牧,目所备见,不敢隐默。
伏望圣慈矜察,早赐处分,措置施行。
一、本州有习俗之弊,婚嫁丧祭,民务浮侈,殊不依仿礼制。
娶妇之家,必大集邻里亲戚,多至数百人,椎牛行酒,仍分䌽帛钱银,然后以为成礼。
女之嫁也,以妆奁厚薄外人不得见,必有随车钱,大率多者千缗,少者不下数百贯。
傥不如此,则乡邻讪笑,而男女皆怀不满。
丧葬之家,必广为斋设,以待宾客,继用荤酒而散物帛。
傥不如此,则人指以为不孝。
富者以豪侈相高,贫者耻其不逮,往往贸易举贷以办。
若力有不及,宁姑置而不为。
故男女有过时而不得嫁娶,亲丧有终制而不得葬埋者皆是,深可骇也。
访闻泉、福、兴化亦有此风,而此郡特甚。
臣尝询之,虽愚民亦或自知其非,而怵于流俗,莫能自革。
臣职在宣化,敢不谆谕,觊其悔悟。
所愧无德,格之诚难。
欲圣慈特降睿旨,于福建路杂格令内,增立约束,为之节制而禁止之,庶以厚风俗,且使不困于浮费,非小惠也。
一、契勘本州即日见管屯驻外,州军兵士一百四十二人,数内二十一人在州执役,一百二十一人各系监司及属官等处白直,并只于逐处陈状,乞作本州屯驻之名,移文前来,勘请添支钱米。
是虽有屯驻之名,实不曾亲到役。
计前项见管人数,除身分月粮外,一年添支米九百馀石,钱五百馀贯,此外又于监司、州军添支口券,是一卒有三色请受也。
当此公私匮乏时,岂容无功之人侵耗如此?
臣诚不知厢军屯驻立法本意,徒见福建、广南诸军州,目今皆有此弊,交互纷然,甚无谓耳。
臣愚欲乞并罢厢军屯驻,监司听于所部州军均差白直
必不可罢,即须身在屯驻州军执役,方许添支钱米,亦省费宽民力之一事也。
一、州县有时估实直,所从来远矣。
省司买物用时估,见任官用实直。
物增减则有旬申月申,令市司主之,法非不详密也。
近年指挥罢去实直,见任官听于私下买物,意欲宽恤市行,抑贪吏耳。
然吏或奸贪,何所忌惮!
况官无实直明文,尤得以贱价取于百姓,诚难检察。
惟廉谨畏法者,遂为小人所欺,往往饮食之物倍直然后能致,而心犹不能自安,以不知实直故也。
臣窃以为非便。
禁止奸贪,初不在此,徒反为之地耳。
愿复旧法,庶有关防。
但见任官应买物合为之限制,仍委自长吏谨察物价,常令实直稍增于市行,则亦无不便者。
区区愚见,如或可采,乞降付有司详酌施行。
显谟阁直学士魏公墓志铭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丹阳集》卷一二
绍兴十年七月辛亥显谟阁直学士左太中大夫提举江州太平观魏公,年七十有三,薨于家。
先是,天子览公告老之章,诏增秩宠其归,至是览奏嗟悼,赠左宣奉大夫,敕凡隐终之典从优比。
明年二月丁酉,其孤即平江府吴江县长洲乡清流山公所为寿藏葬公,而以公之世系、爵里、历官、寿年及立朝终始大节为状来请铭。
某于公为同年进士,数联事上庠,复玷外姻之末,实与公习,乃考次公事,叙之曰:公讳宪,字令则,世著籍吴郡
以讳德者为曾王父,以讳禧者为王父,以宣教郎开府仪同三司讳应诚者为父,而赠荣国太夫人胡氏者母也。
公警敏辩慧,颀然早成。
开府自主家事,专为谋学。
年十二补郡学生,试文有动人语,校官石景略奇之。
已而名儒曾旼分教京口,公复提书就弟子列。
曾公知非近器也,厉使游太学
十六,优中太学生选,自是试辄先群彦。
阅数年,积行艺升上舍,文传四方,学者推为轨式。
绍圣四年进士,时兄志先已中其科,开府喜曰:「而兄弟能自奋拔,吾门户有寄矣」。
开封府鄢陵县主簿,擢教授杭州,未赴。
颍昌府
秩满,又教授真州,未赴,召入太学学正
徽宗皇帝幸学恩,特授宣德郎
大臣言:「经行修明,可用」。
召见访问,帝善其所言,除太学博士,擢提举两浙路学事。
崇宁五年,官省,差通判恩州
未踰月除辟雍博士
岁中仍置所省官,公领学事淮西
大观二年,廷受八宝,仕者皆迁一官,公自言:「愿辍所当得预封其亲」。
诏从之。
尚书省,拜职方员外郎
三年,迁为辟雍司业,移宗正少卿,迁国子司业
政和二年春公佐知举,试天下贡士,有诏委知举察异论。
公初弗知,既讫事而誊录官许尚志上言贡士有言近诋讪者,录其文及号以进,适隶公考阅,虽已黜,犹坐不以闻罢为通判单州
明年江西路学事,又改淮东
丁开府艰,哀称其服,终三年,却酒肉弗御,倾家赀筑佛舍冢次,日居其中,阅所谓大藏经者尽其函轴。
茔域有芝草、甘露之祥,诗人张景修之流作歌诗记孝感者甚众。
服除,再以国子司业召,时政和六年也。
徽宗初载罢科选,颛以三舍宾贤能,既郡国南建辟雍,复新天下黉序,教法周密,人士向慕,山隅海隅,弦诵之声相闻,庠序之盛,近古未有抗者。
公于是时以学行见推,遍历中外师儒之选,凡六为经师,四长胄席,五将使指,可谓稽古之力而遭时之荣矣。
七年,兼太子舍人
时渊圣皇帝养德东宫,公雍容陪辅,使正行正言闻天下。
八年,徽宗顾辅臣曰:「魏某趣操端亮,方调护吾儿,不宜兼他职」。
直龙图阁提点万寿观,俾专储府文翰。
明年,出刺卫州,未赴。
明年,改刺常州
剧贼起青溪,连陷州县,声摇邻境,守宰选软者类委印绶去。
公独大修城堑,誓将士以死守。
他盗缘间谋应贼者蜂聚境上,公执渠魁戮之,众乃解散。
男子矫称权贵人将命衷匕首见公者,公察其色,疑之,遣人露索,见兵刃,录付狱,得其谋欲杀州将,婴城以叛,立诛之。
睦贼平,录功,迁官二等,且将玺书嘉劳。
宣和二年,召拜太常少卿
未几,给札试书命,奏篇称善,除中书舍人,赐三品服。
贾諲平江,嫉朱勔挠政,数排诋之。
切齿,因数中以应奉事。
公在前屡申其枉。
请罢,公于词命极口称奖,帝览喜曰:「不惟契朕心,且以塞谗说」。
尝召至宣和殿,从容坐语,且称守毗陵计策,赐御墨及轻绡、便面、团凤、䌽版、宣和殿石本。
给事中,锡袭衣、金带,兼侍讲
未旬月,除吏部侍郎,铨综一遵法,吏不能舞文黩货。
六年,以显谟阁直学士明州
异时三韩使者朝京师及吾使报聘,往返经郡,供帐过厚,调取市物,百贾告病,且耗经费不赀。
公朘削,一从简俭,至使节出境,而市人不知。
七年,召还,提举宝箓宫,兼侍讲
靖康元年正月,金人逼汴,朝议既与之成而将臣倖功,遣师夜袭其垒,不利。
渊圣皇帝召问:「敌人傥责渝盟,何以塞之」?
公言:「古者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
斫营本非庙谋,诸将擅生事尔」。
已而金使来诘,如公言答之,金使为诎,未几解去。
时厌事者遂欲恬熙彻警,公独疏言:「敌情叵测,今退师未足喜。
彼方蓄锐以观衅,须百全乃发。
我之施置,苟无以大服其心,严霜折胶,定复南牧。
盍大为寇至之备」?
不报,即请奉祠
帝方倚旧僚助初政,优诏不许,力请至三四,从之。
俄起,知宣州
是岁冬金人再犯阙,如公言。
公闻王室在难,治兵赴援,流涕遣行,勉以忠义,士莫不奋。
建康军叛,公以地邻,尤谨武备。
有亡命卒数人,挟军势颉颃叫欢市中。
公闻,遣捕,乃建康手杀官吏者,磔其尸以徇,民以安堵。
今天子袭尊号之二年,召赴行在,再除吏部侍郎
时铨曹案牍散逸殆尽,选者与吏并缘为奸,冒名寄版者相随属也。
公建请严保任以覈实,开告赏以扼奸,急期会以取阙,由是注官者无淹停之恨,而奸伪无所容。
时驻跸广陵,公屡求对,建言:「古未有背天险而为都者。
金之劲骑,由京西五日可至淮泗,宜有以俟之」。
以足疾,四上章乞骸骨,得杭州洞霄宫以归。
结庐近郊,不事华奂,栋宇斧木而已,以「止止」名其庵
视书馀力,课释典,习禅定。
去此惟延宾客,教子孙,优游求志,盖十馀年。
最后除知饶州
公既倦游矣,辞不赴。
复为江州太平观
终时无疾,危坐禅榻,取水盥手,泊然而逝。
官自宣德郎十有二迁为左太中大夫,爵文安县开国男食邑六百户
妻范氏,兵部尚书镗之女,封硕人,治家贤,有轨则。
男长曰持,应天府司录,早卒;
次曰峙,婴疾不仕;
次曰寿卿,右承事郎
孙男曰兴宗,主福州长乐簿;
曰兴邦,主宣州宣城簿。
皆濡染义训,笃学自立。
长女适建康府司理希平,次适宣抚司干办官陈朴
孙女适右承务郎葛郯
曾孙男女各一人。
公为人脩洁宽厚,兢畏谅直,言动无可择之阙。
于经微言奥旨多自得,授业方郡,著录者常满门。
两侍经幄,不专事章句,至治道得失、祸福安危之机,必反覆论说,以效劝戒。
文章开阖驰骋,应用不穷,而归于体要。
徽宗尝称曰:「魏某草制,近世词臣罕及」。
渊圣居储,亦曰:「舍人文不淹晷,真轶才也」。
有文集二十卷,奏议、外制各十卷。
仕进不肯稍贬以求合,故涂辙方进辄不得居中。
然直道正言,为人主所记亦以此,出未久辄复召用。
临事不苟,在成均尝校月试,有文高而擢第一者,既启封乃一凡子,公疑之,召与语,质问文意首末,漫不知答。
验卷首,类有折移录案。
吏致于理,具服通货共为奸倖,人服其精察。
于同产笃友爱,先己子孙而官兄弟子若甥凡四人。
以财市义,交游亲戚空乏者于我乎足;
广义宅义庄,以衣食疏族。
给事中傅公墨卿奉使海东,尝请于朝,表其闾曰「敦义」。
平居善自倾下以宾接士大夫,与人交久而不变,前后荐士登朝为柄臣法从者踵相蹑。
殁之日,官居野处皆痛伤之。
呜呼!
公贤于人远矣。
铭曰:
魏实姬姓,毕万始封。
东西二祖,厥后显融。
朅朅显谟,才优德丰
开迹东南,维辰之逢。
于穆徽考,肇兴辟雍
烝我髦士,大振文风。
阅二十年,公为儒宗。
率德讲艺,士莫不从。
帝用嘉之,曰惟汝忠。
词垣琐闼,讲幄储宫
佥曰汝谐,汝往即工。
公拜稽首,敢营其躬。
曰可曰否,献替弥缝。
出殿方郡,戡乱夷凶。
膏枯醒暍,有谋有功。
出入三朝,责难以恭。
晚谢周卫,归赤松
府以讣闻,帝闻饰终。
清流之源,山萦水重。
砻石琢词,贻美无穷。
乞令江宁府修城营缮劄子 宋 · 许景衡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横塘集》卷一一
臣伏见诸路州军各修城壁,涉时未久,已有毕事奏功者。
江宁府最为要切守禦去处,其修城役徒不多,工程迟缓,若不速行措置,深恐后时,猝难办集。
又本府昨备巡幸,创置宫室,比虽诏罢,而议者以为因陋就简,亦宜缉而成之。
况在祖宗盛时,若河南大名修治宫室,亦未尝废,何独于艰难之际而不为缓急之备哉?
江宁府伏乞睿明详酌,精择帅守,或专委有风力漕臣悉心措置,修筑城壁,掇移栋宇,要在不扰而事办。
朝廷仍加赐钱粮、度牒以助其费,量立近限以责其必成,庶几有备无患。
取进止。
南楼 北宋 · 李彦弼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六三、嘉庆《临桂县志》卷一八、《方舆胜览》卷三八、《桂胜》卷四、《粤西文载》卷三○、《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八、《粤西金石略》卷五、《金石续编》卷一七
上登位之明年,以直龙图阁诏宠桂州经略安抚程公,所以奖忠勤、厉勋阀也。
公初以新天子即大号,未及陛见,仰窥清光,而远守藩城,乃婴嘉命,德上之赐,顿首感荣。
惟是庶几夙夜恪共厥职,而公于府事,无问巨细,咸与区处。
边陲晏休,铃斋多暇,顾无足以摅胸怀者。
而公默恢远虑,谓西南会府,所以为襟峦带海、用兵遣将之区。
然自皇祐中,侬贼噬边,朝廷始大城,故其隍池楼橹之列,有环鸿侈丽之势。
阅岁滋久,城东之门,柱欹缀颓,栋桷腐挠,卑陬褊迫,甚非所以为边庭壮观也。
公乃因旧基而鼎新之,运修城之金,裒羡戍之卒,搜山庀材,以其心匠,授内殿承制兵马都监和议,俾董厥功。
惟议精覈经营,赞明巧思,初无扰纷,土木告办。
兴于建中靖国之秋,成于崇宁初元之夏
下拔峻墉,上耸丽谯,霍若云兴,俄而山峙。
骧檐牙以挂斗傍,萦栏楯以跃林杪。
赪糊丹绮,与朝日争辉;
高牖疏棂,与游氛袭气。
观者忡愕,谓是功不訾矣。
工既落成,文武宾士,咸列在席,饮酣,公举觞属庐陵李彦弼曰:「兹楼揭孽,轮囷,压百雉之纡馀;
爽豁空濛,睇千里之超忽。
平开七星之秀峰,旁搴八桂之远嵿,前横漓江之风漪,后涌官府之云屋。
环以群山,叠众皱而昴孤骞,若神腾而鬼趭,若波骇而龙惊,兹亦胜概之绝伦者矣!
昔之赋客诗人,咸指桂林湘水之南,尝试以湘南命焉,子其为我摛藻而碑之,惠兹楼为不朽,可乎」?
彦弼敬复公曰:「昔李太白人中仙才,而以不韩荆州为羞;
韩退之天下文伯,而以不到滕王阁为恨。
盖概夫心赏之难遭也。
今仆之来,藉碧幢之馀荫,踵珠履之后尘。
时为高明之游,写凡襟而寓遥嘱,关飞动而接混茫。
掺毫振英,与山川淑灵相为友朋,斯岂寻常之遇哉!
夫气象之优嘉,此亦造物之所深惜也。
然其有所谓神龙之洞渊,真仙之窟宅,名山巨川,往往出于遐州渺邑之陋,幽林哀壑之荒,轨迹不得而经者,此亦物象之不幸者也。
湘南之景,骏骋雄张,环辏城郭,而烟云之变化,风月之朝昏,千态万状,惟公以一楼临之,倚槛转瞬之顷,尽得于眉睫之间。
则虽使造物欲韬光匿奇,秘藏而惜之,乌可得哉!
公识量虚明,礼贤扬善,髦俊之士,翔集府下,号为冠盖之盛,则公之眷眷于兹楼,岂造物者特所以露怪变之豪而侑觞咏之乐。
因复系之以辞云:
桂林之通都兮,邈三湘岭南
空蛮陬而辖海疆兮,俪帅居之潭潭。
昌黎之高篇兮,江山罗带而玉篸。
繄衔命而来游兮,若仙登而鸾骖。
遘我圣朝之天覆兮,乌奔猱詟而乱戡。
戢戈甲而蠲氛埃兮,曾弗劳于韬钤。
嘉龙阁之程公兮,拥藩旄而笑谈。
叠清威而抗棱兮,洗蛮饕而律贪。
浃五于蕃宣兮,承皇流而布泽涵。
奢楼观以壮厥武兮,屹飞甍之以耽。
压城而四瞰兮,笼景象而错参。
博翠壁而揽秀色兮,骇造化之剜镵。
驷苍螭而驾青虬兮,喷层穹而仰巉。
穴来风而岩隐龙兮,惊灵窟之空嵌。
羌连拳而蔽亏兮,凭七星而掎神担。
墉峻脚以插紫洲兮,匣清漪于玉奁。
扪太虚而梯天兮,超惚恍于嚣凡。
雅风餐而云卧兮,洒蠛蠓于栱檐。
罗宾尊而虹吞兮,醺簪裾而醉酣。
仰我公之兴复不浅兮,蹑风御而薄冰蟾。
愧无倚马之仙标兮,为我公翻墨海而搜潜。
排阊阖而掀滞淫兮,剖郁纡于前瞻。
越吟楚奏而忘异乡兮,仲宣依刘而知恬。
寄穷通于尘垢之外兮,探虚无旷莫于周蚺。
嗟景物之恋贤牧兮,遑恤主人之留淹。
望尧云于庆霄兮,接何时而昼三。
冀我公之横槊兮,拱凝旒于邃严。
风流千载兹楼兮,志德以无厌。
签书大名府判官厅公事周之美墓志铭 宋 · 王安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一、《初寮集》卷八
元丰初朝请大夫安阳周侯奉使河北,余实从之。
其行方而有常,言约而尽。
当官行法及在廷论事,意多以为民,一时诸公长者皆下之。
丞相忠献韩公同州里,最相倾倒。
大夫诸子出拜,必罄折谢曰:「贤者宜有后,吾不敢易也」。
大夫顾爱长子甚异,时缘使事案部,必与之俱,而余亦未尝不在行。
同饮食起居,久颇详其为人。
大夫既没,能以谨厚守家法者,果其长子,则今签书君是也。
政和初,余主北门筦籥,当辟属。
府领县十三,民夥事剧,乃奏君签书判官厅公事,亟蒙赐可。
河防法,府县官须冬赴事所,藉赖不可缓,则又列于朝。
有旨听君即日之官,皆非常典也。
明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君卒于官,其孤以其丧归,请余铭其墓,且曰:「铭周氏先世者,皆名臣钜公,愿公勿辞」。
余早从大夫游,晚又得君为寮,追惟终始存殁之分,乃叙而铭之。
君讳之美,字彦圣,世占籍赵郡,有自棘徙者,遂为安阳人
曾大父讳文举,赠卫尉卿
大父讳孝恭,赠职方员外郎
考即大夫讳革,后以君升朝赠朝议大夫
君弱不好弄,既长,志于学,而身佩子职,独慨然曰:「子无忧于亲,不亦孝乎」!
任事不问劳逸。
熙宁中,恩补太庙斋郎,调潞州潞城,再调相州临漳,以山南东道节度推官耀州华原县事。
亲老不赴,易知怀州河内县事,为淮南节度推官
用荐者,改宣德郎,充河北京东盐事司勾当公事,以忧去。
服除,再充职,阅月改河北籴便司勾当公事
遂从辟大名,再迁至奉议郎,赐六品服。
潞城眉山临漳阻河,盗所区走。
君至,勤逻察,严捕逮,所执获甚众,无留境中者。
河内沁水将坏城邑,君两宿堤上,为增卑培薄,水不能冒,民至今颂之。
尝讯盗,疑其孱尪,囚曰:「母老苟生,非悍不顾法者」。
君怜之为谳,群盗得不死,语其类曰:「有宰如是,忍犯乎」?
往往引去,且书邑门曰「公去乃来」。
民有自刑讼田者,君曰:「彼伪以怖吏,独奈何自残邪」?
讼者情得,立自求服。
和州贫民占水田千馀顷,豪右请于官,曰陆田而夺有之。
民诉于省,监司前后委吏十数辈审定,悉归请者。
至是,君自淮南怀檄往,或有以荐章撼君者,君曰:「己才利毛发,顾欲乱水陆以困贫民」?
卒还其旧。
监司犹欲荐君,君辞之,且推与偕进者,众奇其节。
及为属官,不嗾其长以利害人,授事辄办。
以盐息增羡,预修城守器具,皆被赏典。
最后佐余幕府夙夜自竭,尽以干公相佽助,殊不少懈,虽病益力。
自余与僚友皆劝君在告,君初弗听,病且革,犹咄咄为省文书状。
死之日,家无馀资,余为具后事。
议者悉叹君之勤且廉,然后知余之辟君不专以旧也。
君享年五十有九,娶路氏,先君卒,赠仙居县
再娶史氏,封永寿县君
子男七人,曰贻庆、曰相郎、曰四相、曰杨僧、皆早卒;
曰琪,肄贡士业
曰璹、曰瑀,尚幼。
女二人,进士师孟、巩康仁,则其婿也。
永寿君与琪卜以政和八年三月九日葬君于感化乡之先茔。
惟君性易直,行己有耻,笃于孝慈,侍亲疾,至经时不解带。
弟求析产,既尽,则更以己分田益之,自甘于贫。
姊嫁杨元衡,有二子,数岁俱亡。
寓许下僧舍,君为买地葬之乡里。
顷大饥,流殍踵道,君倾令人瘗露胔以千计。
君用意近古,又凭世德之厚,而所享止此,亦可哀已!
铭曰:
周先邑国,氏周而京。
仁家阳陵,顗食武城
扶疏累叶,耀其华英。
散迁于北,有间卫卿。
施及厥嗣,既自赵徙。
由相而显,惟君父子。
凛然遗直,吾昔犹及。
君有典刑,朴厚廉饬。
涓涓其流,未究其泽。
披之起之,待其培植。
惟尔后人,视此沉刻。
孙路言进筑灰家觜新城毕工乞赐名为城答诏绍圣五年二月戊申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四
赐名兴平城
其本城合差官并一行修城将佐等功状,令环庆路经略司疾速具状闻奏。
体量河北修城池楼橹等事诏元符二年六月壬午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一
河北修城池楼橹,仍令安抚转运司体量兵官不得力者,具名奏差人替。
又令二府各选差知州通判内不可倚仗者,选官对移。
或非时催督,责限修葺了当,每岁差官点检,有不如法及稽违,重行停替。
河北州军责限修城元符二年闰九月庚寅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六
河北州军责限修城,仍令先具合责年限闻奏。
修城利害并乞截拨发运司拖欠斛斗应副使用状1126年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六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
右,臣近承尚书工部符,备到七月十八日敕节文:京东路州军增修城壁楼橹,仰当职官随宜修治。
勘会本府昨五月内,先准圣旨修城
寻行相度,据旧城外今添帮城身,底阔一丈四尺,高六尺;
增筑马面团敌,创建楼橹一千八百六十馀间。
合起夫八十馀万,收买木植一百六十三万馀条,计合用钱二十一万贯有零。
自臣到任,亲再检视,以劳费浩大,民力不易,兼元料有大计虚费不实去处,遂别措置裁减。
据旧城外止合添帮城身底阔一丈,高三尺,及造楼橹一千间,比元料计减人夫五十馀万工、木植一百馀万条件,合用钱七万馀贯
其合用人夫仍欲召募,日支工食钱米,于民即无骚动,已具状奏闻去讫。
臣窃惟本府当东南之冲,内屏王室。
汉吴楚七国举兵西乡关中震惊,景帝周亚夫三十六将军距于洛阳,相持三月。
然卒挫其锋而遁死者,梁孝王力限之于此,而不得西之效也。
唐安禄山叛幽蓟,安庆绪遣其下尹子琦将同罗、突厥等劲兵十馀万来攻,卒能保有江淮,使不敢长驱,唐得保有其财用以济中兴者,张巡许远以死守之于此,而不得逞之效也。
盖尝以此考之,自东南而来,如汉之吴楚,由西北而下,如唐之尹子琦,皆以睢阳为襟喉,则控扼之要,利害岂与他郡比哉!
又况本朝王业所基,见奉三圣神御于离宫,夹辅京师号为陪都,其形势又非汉唐之比,则府城势决不可不修,以为非常之备。
今有司之所较者,不过目前之费而已。
臣今来裁减之数止是七万馀贯,朝廷岂当以此毫末之费,而不为王业本基之计乎?
契勘发运司江西转运司见拖欠本府宣和五年以后年额,合应副斛斗二十七万石。
臣今来更不敢上干朝廷别作施行支降钱本,只乞于今来上供斛斗内截留十万石,依准去年御笔指挥,充三年带纳之数,亦可变转了办。
目今秋田收刈不远,若不乘农事稍隙之时疾速下手,并力营治,窃恐迁延至,必不及事。
臣已一面收簇本府诸色桩管经费、系省钱,先次兑那使用,径自择日兴工外,欲望圣慈特赐开允,许臣依数截留上件斛斗拨还,庶几不误年计。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石林奏议》卷一。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六。)
原书于各组奏议之前标著其时所任官职。
此篇标「应天尹」,意即为叶梦得知应天府时所上。
兹于校记中注明。
以下仿此。
申大元帅府缴纳告谕军民榜牒状1127年4月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七、《石林奏议》卷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勘会金贼围逼京城太上皇帝、皇帝出狩朔方,诏令壅绝,中外痛心,无所容措。
大元帅康王总戎于外,功大德隆,宗庙所依,群情共属。
当所已同诸司遣官躬诣行府,陈请总决万务,镇安人心,及移军浙右,经理中原,以俟大驾北还。
仰惟祖宗肇造区宇,几二百年,德泽在人,天命方永,岂容犬羊,终肆悖乱?
正仰天下贤智忠义之士枕戈待旦,力雪雠耻,迎还二圣,兴复大业。
今肉食之列,皆世被国恩,爵秩廪食,其谁之赐?
生养安息,自何而得?
兴言及此,孰不感愤!
凡我同志,各率其职,协力尽瘁,谨守封土,和辑兵民。
明示大义,毋使奸宄乱常,阴怀顾望,窃伺间隙,妄兴兵戎,以振扰善良,狃惑诈伪,以陷溺非僻。
一心戴宋,有死无二,以待王命之行。
修城池,练士卒,聚粮饷,备器械,毋安苟简,毋玩阔疏,以戒不虞。
宽赋歛,简役使,明犒赏,慎刑辟,毋纵侵扰,毋私喜怒,以吁众志。
庶几逆顺之理,各识所从,安危之图,咸思下逮,闾阎畎亩,亦获安生,以无忘我祖宗、上皇、皇帝之德。
然后纠集义旅,与天下共讨凶逆,宏济艰难,俯尽臣子之节。
须至移文牒请照会施行。
谨牒。
今告谕士庶兵民:金贼逆乱,太上皇帝、皇帝暂狩河北,诏令未通。
京师见迎请大元帅康王还京,当所亦同诸司遣官前诣行府,陈请总决庶务,北迎二圣,兼乞移军浙右。
今者国家虽遭金贼凶悖,大元帅康王见拥兵百万,袭逐追击。
尔等或在学校,或在闾里,或在田野,或在军伍,衣食居处,宗族子孙,生养安息,一民以上,无非被受国家二百年恩德。
睹此艰难,宜当悲愤感泣,痛彻骨髓,一心戴宋,死生不易。
访闻河北百姓皆以白绢为旗,刺血上书「怨」字,迎杀金贼。
都城里巷儿童各办小车,装载乾粮,迎接圣驾,已据探报,凯旋回京。
惟我东南之人,素识道理,天资善良,闻此必皆奋励,愿自效力,分别逆顺,与天下四方共修臣节。
中间恐有奸猾小人幸灾乐祸,鼓唱浮言,结集徒党,欲劫掠财物,报复私雠,惊扰城市,据守山林;
或传导诈伪文字,阴怀顾望,诳惑上下。
皆是昏迷,自取杀戮之道。
尔等今日纵未能为国报雠,尽杀金贼,岂忍自同犬豕,弃绝君亲?
亦须更相几察,密切告官。
惟是人人感愤,不忘祖宗、太上皇帝、皇帝之德,乃可保家安身,永得名为忠义。
今沥血诚明以晓告,更望年德长上晓事父兄,开谕后生,教导愚民。
如有违犯,当以军法从事。
右,各仰知悉。
右,某勘会自前月二十四日承报京城失守,太上皇帝巡狩朔方,宰臣张邦昌僭受伪命,盗据位号,臣子之义,不胜痛愤。
寻于二十七日遣官赍状躬诣行府,申乞总决庶务,移军浙右。
去后又牒本路并邻境帅臣监司、州县,令和辑兵民,各坚一心,无得顾望。
又出榜戒告士庶兵民,推广祖宗德泽,示以逆顺大义,使不忘归戴。
相继体问得本路提刑季龙图出巡在本州,系是张邦昌亲女夫。
某即牒本官归越州本任,仍连牒浙东安抚使翟汝文拘收本官并家属送所司拘管,密切几察亲戚书信往来,听候王府指挥
又行下本路,更有张邦昌亲戚,亦依此施行。
又检会二圣车驾未还,张邦昌僭窃在位,四方事宜见并申取王府指挥与决。
京师传到递角诸般文字,自去年闰十一月二十五日以后至今,系是伪命,并不得传送承受,恐有透漏,过□牒逐州知州亦不得施行。
目今内外无不感念祖宗恩德,自某告戒文榜一出,虽诸营军卒与里巷妇人小儿,亦皆感泣。
仰见国家蟠结人心,至深至厚,忠义之诚,人皆自守。
惟日延颈,恭听王府号令,祝望两宫还阙,兵民并皆平安。
所有牒、榜二道缴连在前,谨具状申大元帅府,伏乞照会。
谨状。
堂白论修建康府城不可增筑劄子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七九、《石林奏议》卷一四
伏见朝廷和议既定,犬羊诡谋虽不可测,然其国自陵夷,势不能立,必须且遵盟好。
且今日建康修城非止备敌,特以陪都,四方观瞻,形势有不可简陋者。
府城虽作于李景,然而规摹制度,自孙权以来,沿习有自来矣。
用工坚壮,后来实未易及。
所以承平二百年间,虽有颓毁,不满十之一。
其高极于三丈,或以江为险,或以山为固。
其受敌惟东北两面,而濠堑重复,所以为守者略尽,非特以恃城高而已。
今议者或云欲比旧增高一丈,未论劳民费财,未知何处取土?
传闻无不疑骇。
窃意今若但循李景之旧以为定制,则所当修者不过八十二丈,虽势不免起夫,力犹可办;
若更有加其度,取土于一二里之外,则工力遽未可成,非官吏所敢任责。
更乞朝廷特赐详酌指挥
平江府本朝牧守题名记绍兴十五年十月 宋 · 叶梦得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八三、《吴都文粹》卷三、《吴郡志》卷一一
平江故郡,控带楚越,形势风物,自为一都会。
本朝命守,多一时闻人。
宝文阁直学士王公显道工部侍郎来镇,适当兵火扰攘之后。
前此临治者类急于招集流亡,抚绥彫瘵,未暇尽举其所当为。
显道,曰:「天下今定矣,化行自内始。
相与奉承维持,转成永世之业,实在四方之政」。
于是官隳而废职者,民奸而干令者,一董振之。
凡闾里疾苦,朝闻夕行,异时调度不给,或不得已取于民,皆罢之。
未几,咸信而畏之,上下秩秩有序。
蠹弊刬革,幽枉宣达,府库有馀积,而歛不加广。
修城池,兴学校,严舍馆,以待宾旅之至。
期年,郡以无事。
先是,高祖太师景德中尝领是邦;
至嘉祐中伯祖侍郎复继之。
显道,百馀年间,王氏之为平江者三,皆有绩在人,士大夫以为美谈。
郡旧有太守题名记,先后迭代,序次惟谨,亡于煨烬。
显道访之久不得,乃更伐石,追修故事,以遗来者,而求文于余,以识其始。
惟善恶之在天下,固不可欺也,未尝无公论,然必待久而后能定。
彼翕翕徇俗,掠取须臾之誉,与所设施,或未能窥其成,而妄意有不满者,徐以占于后,则昭然如黑之与白,其谁敢诬?
今郡为题名记,所在而有,岂是表姓氏、纪岁月而已哉?
抑善者,其传犹未泯,吾得以考;
其不善者,推其所以失,亦足以戒。
各以效其材而成其志,则虽遐方幽远之邦,可使如在辇毂,而况其近者乎?
乃为之书,且以涂之言得于显道者载焉。
绍兴十五年十月望日,观文殿学士右通议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叶梦得记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