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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追罢守臣迁避诏书劄子1131年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庄简集》卷一一、《宋史》卷三六三《李光传》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顷守宣城,准枢密院劄子,建炎三年六月十二日奉圣旨:「金人入境,多是因敌就粮,深入内地,致使吾民重遭涂炭。
令逐州府守臣与当职官共议,或守或避,各得自便」。
臣仰见陛下忧悯元元、开示宽大之意可谓至矣。
臣窃谓守土之臣,朝廷委以人民社稷之重,固当存亡以之,若预开迁避之门,则人心携贰,亦无肯固守者矣。
臣观百姓安土重迁,非谓其愚无知也,亦其势不得不然。
盖富者少而贫者多,所资以生养者,不过日求衣食之奉。
居于山者则有樵采之利,居于泽者则有网罟之利,都邑之民则尽智于交易,田野之民则竭力于垄亩,皆相资以为生者。
今使转而之他,则是数者皆失其本业。
将坐而资于官乎,数万之众,力固不足以给之。
如此,非独老弱转乎沟壑,虽强且壮者固不免也。
朝廷设官分职,凡以为民,若使列郡各得择地迁避,大者不过全其帑藏,小者不过保其妻孥而已,此于百姓何所利哉!
臣之区区,诚愿陛下申敕诸郡,修城池,备器械,积刍粟,聚人民,力为固守之计。
有望风逆降弃城者,皆严立法禁,责以必死。
大者保境,小者守城,敌人虽复长驱,岂能遽窥行在如前日乎?
臣愚伏望陛下速降指挥,追罢三年六月诏书,慨然责以大义,命将帅遣戍役力,为保境之谋,庶几列郡闻风有所畏惮,实天下幸甚。
取进止。
程伯宇 其一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三、《庄简集》卷一四
某疏贱,偶当郡寄,适四郊多垒之时,流亡啸聚,无处无之。
到任即值防秋,修城壁、治军旅,皆非平时所学者。
然今已两时,粗有次序,若内地少寇,可保无虞,所患者敌人耳。
今大驾迁幸平江村,公拥兵驻建业,此固未为甚失。
但未闻诸公经营两淮,防遏大敌,山郡虽有区区入卫之意,莫有继者。
此间料拣保甲,得精勇堪披带可及万人。
吕公祖相应副,得空名三十道。
且尽智竭力保护之,中春乃力求去,依旧宫祠,徜徉山水,岂非素志耶?
未由一见,握手道旧,临纸慨然。
馀冀自爱,不宣。
胡邦衡 其十九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五、《庄简集》卷一五
某启:甘子行,尝奉手函,谅已尘视。
日来烦暑,伏惟起居佳胜。
某老病如常,儋、崖天下至恶弱之地,吾二人居之,能不以为陋。
内有黄卷圣贤,外有青衿士子,或一枰之上,三酌之馀,陶然自乐,是非荣辱,了不相干,故十五年之间,虽老而未死,盖有出乎死生之外者。
符子海外有识之士,廉而有才,相从踰岁如一日,想能道仆起居之详。
舍人公相见为仆致意,三蒙惠酝,此意厚矣,念正牢落,未能致一物。
修城立寨,一劳永逸,尚何罪乎?
闻太夫人襄事,须俟公归,甚善甚善!
不宣。
某启,上邦衡编修老友。
修城乞度牒状1129年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四、《北山小集》卷三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嘉兴市
本州帮筑州城,里壁并已周匝,并开广城濠狭处,增筑上城慢道,及增添楼橹三十座,并皆了毕,所用砖灰砌城里壁相次了当。
除依朝旨劝诱外,先具状申,乞朝廷支降度牒紫衣各五十道,支还砖灰等钱。
虽蒙省劄行下转运司,至今文移往回取会,切恐猝无给降之期,它日别有兴作,人不信从。
欲望朝廷委官径行检视,所申有实,则乞即赐指挥给降上件所乞紫衣牒各五十道。
右牒具呈,取钧旨。
宝文阁直学士中大夫致仕太原郡开国侯食邑一千四百户食实封一百户赠正议大夫王公墓志铭宣和七年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四二、《北山小集》卷三○
宣和六年夏宝文阁直学士中奉大夫提举亳州明道宫太原侯以病告老,诏迁中大夫,以旧职致仕。
七月四日,公疾不起。
镇江府以闻,诏赠正议大夫,下二浙转运司助襄事。
十一月十日,葬公于丹徒县长乐乡马鞍山之原,合诸硕人滕氏之窆,礼也。
明年,其孤枞以状请铭于俱。
俱以公名德之重,侍从之老,当得道艺爵齿相先后者铭,辞不称。
枞沮,且言:「惟公先公所器重,知先公之志业又详,否则无以慰九原」。
俱于是不敢辞。
公讳涣之字彦舟姓王氏衢州常山人
曾大父敏,曾祖母璩氏。
大父言,高邮军判官,赠光禄大夫
祖母徐氏,赠长安郡太君
父介,以直气谠言闻天下,官至尚书祠部郎中、秘阁校理,赠少师
母蒋氏,赠越国太夫人
公以元丰二年一举登进士甲科,有司疑年未及铨格,公即日出都。
已而有旨,特除武胜军节度推官
是时太学生上书论太学教养无术,三舍取士不实,兴大狱。
于是新法度,更置师儒,亲自上选,首除敦厚通经术者数人充内外学官,以公为杭州州学教授
元丰八年,迁宣义郎、知颍州颍上县事。
越州教授,再移杭州教授
元祐三年,以太学博士召,迁宣德郎
七年,校对秘书省黄本书籍,迁奉议郎武骑尉
九年,丁越国夫人忧。
服除,朝廷且用之,公力请外,通判卫州
绍圣五年,续编《两朝鲁卫信录》,置局枢密院,延英豪以待用,公首被其选。
元符三年,迁承议郎云骑尉
圣上登极,大臣交荐,召对。
时方以日食正阳之月,下诏求直言,公因言:「求言非难,听之难。
听言非难,察而用之难。
求而不能听,听而不能用,非所谓应天以实者也。
设敢谏之鼓,三王立诽谤之木,自公卿大夫至百工商贾咸得因事献言。
是无时不求,无言不听,无听而不用也。
由汉而下,正风寖微,言路堙塞。
然每有天变,辄下直言之诏,其畏天爱人如此。
而下之报上乃或不然,以指陈阙失为讪上,以阿谀谄佞为尊君,以论议趣时为国是,以可否相济为邪说。
其于大臣权要,则观望附会,相戒以默。
志士仁人知言之无益也,不复有言;
而小人怀奸侥倖,肆为诡谲可骇之论,以为偷合苟容之计。
此尤不可不察者也。
愿陛下虚心公听,言无逆逊,唯是之从;
事无今昔,唯当为贵;
人无同异,唯正是用。
如此,则人心说、治道正、天心得矣」。
上延纳。
久之,且命以谏官、御史
公固辞曰:「臣以执政大臣荐而任谏官、御史,恐无以示公」。
乃命除尚书吏部员外郎,充国史院编修官
以霈恩,迁朝奉郎,赐五品服。
寻兼《哲宗实录》检讨官,修《元符敕令》参详官,迁尚书左司员外郎
建中靖国元年,迁起居舍人
一日赐对,上面谕以「词臣之选难其称,今大礼甫近,正须得人,卿可当其任者」。
公顿首辞。
即日召试,除中书舍人,充实录修撰,赐三品服。
晨趋省,省吏送词头,自尚书中执法与外召还者凡三十三制,当直者已书历,辄以病告。
公不辞,盖属辞如流,无难色。
崇宁元年,迁给事中,加飞骑尉封丹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寻迁尚书吏部侍郎
明年,以宝文阁待制广州,道削职知舒州
时淮右饥,流徙猥至。
公命附城茇舍以次振廪之,所活几万人。
三年初,立党籍,罢提举南京鸿庆宫
是年秋,上以公与同时数公姓名付三省,寻以公知福州,道移广州广南东路经略安抚
崇宁四年,迁朝散郎,加骁骑尉,就复集贤殿修撰
五年,复显谟阁待制
广为岭南都会,番夷杂处,吏事繁猥。
公政理详明,恬若无事。
有番豪杀其奴,舶司援旧例送番长杖笞,公不可,送有司论如法,自是诸番知畏。
戢海舶,以祖宗旧数为之制,给官印以验实,乃得行,棹楫不应法,皆没入。
分配巡捕官,奸盗无所容。
在政三年,一路之广,周环万里,岁丰人和,盗贼衰熄。
大观元年,召赴阙,且以为吏部侍郎
论者言公与陈瓘龚夬张庭坚厚善,元符末有害初政者,黜知洪州
论者不已,移知滁州
至滁未踰时,起知潭州,充荆湖南路安抚使
朝请郎,仍加骑都尉
进封开国子,加食邑二百户
前此,徭贼间出,病居人。
公命谨斥侯、严纪律,谕以利害,各毋侵扰,边境以宁。
大观二年,迁朝奉大夫,移知杭州,兼两浙西路马步军总管
时新建帅府修城壁、完守具,事集而人不知。
居一年,差提举洞霄宫
公罢,部使者行府事,亟榜宾次曰:「造作局官虽故皂史,然官有品,承前不接坐非是。
自今接见如宾礼」。
凡公所施置,多见废格,公无愠言。
久之,起知河南府西京留守司公事,充京西北路安抚使
道移知扬州,充淮南东路马步军总管
四年,召赴阙,以给事中兼实录修撰,同修国史编修神宗宝训》。
吏部侍郎,加上骑都尉进封开国伯,加食邑二百户
朝散大夫
政和元年,以显谟阁待制出知寿州
言者以故相商英党,不宜守郡,削职,提举舒州万寿宫
五年,复宝文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迁朝请大夫
六年,起知滁州
七年,迁朝议大夫进封太原郡开国侯,加食邑四百户
重和元年,移知潭州荆湖南路安抚使
居数月,移中山府路安抚使兼知定武军。
过阙,上赐对劳问。
时公末疾虽平,进趋犹小异,留赐御府药,且面授汤剂之宜,迁宝文阁直学士以宠行。
公至中山,一以镇静为务。
明年,朝廷方议北伐,差提举亳州明道宫
三年,迁中奉大夫,加食邑三百户食实封一百户。
公之卒,享年六十有五。
子二人,曰枞,朝奉郎、新差河北路转运司管句文字。
曰楹,承务郎
孙一人,曰光远,登仕郎
女四人,早卒。
公天性端厚,自为儿时,不妄戏笑,见者不敢慢,期以远器。
年十五,居少师丧,哀毁骨立。
未冠,一旦以诸生奉大对,袖然文采动一时,多士无出其右者。
然公方泊然无仕进意。
教授州学六年,书博士考五,时人莫测也。
尝从容语人曰:「乘车常以颠坠处之,乘舟常以覆溺处之,仕宦常以不遇处之,无事矣」。
绍圣间,公免丧还朝,见宰执政事堂,即请外。
既得通判卫州曾丞相布知枢密院,闻公贤而未识也,亟使人召公
公辞以事,即日行。
未几,曾公辟置修书局,一面,益加重。
公论事正平,不为峻厉不可夺之言,而其从容讽议,卒归于正,人亦莫能夺也。
及进从班,公望益孚,其风度器业,人以宰辅期之,而上实器遇。
公后虽流落藩郡,见貌类公者,上曰「是似王某」,盖念之不衰。
及召自湖南,顾睐甚渥。
使公不病,必且留,留必用,公之志或有见焉。
公更六镇二郡,皆以清净不察察为治。
后省,其命词书读,不视时为出纳重轻也。
在铨部,举大纲而已。
惟公简而和,静而敏,端亮而有容,观其雍容酝藉,进趋语默,知其为德人也。
平居寡言,出言成文,必诣理而中会。
及论古今治道,亹亹而不烦。
见公者,势利俚俗之言不能出口。
俱常以谓公有叔度之宏雅,而无东汉之沽激;
献之之风流,而又无晋人之狂放,识者以谓知言。
周公作《立政》,亟称「克用常人」;
箕子陈《洪范》,以无作好恶偏党反侧为王道。
公初以小官见上,其言明白深纯,有合乎大中正直之道者
盖自燕间所称,更世之故以至艾耆,而志未尝不一于斯也。
若公可谓有常德者,非耶?
使公进不当杌陧变更之时,留侍帝前,日以所学备顾问,朝夕献纳,契上心、适几务,福被天下岂少哉!
不然,天下治安,使公端委庙堂,经体论道,俾百僚各得其职,循理守成,以阜康元元,且必为名宰相
公有文集三十卷,而公初赐对所以告上之言,俱独尽载而又论之详焉,亦以见公之志尔。
铭曰:
惟皇建极,福兹黎元。
无反无侧,无陂无偏。
无作好恶,其为如天。
公初召见,扬于帝前。
美哉洋洋,大臣之言。
政无故新,惟是之从。
人无异同,惟正之庸。
由初入朝,献纳讽议,壮老行藏,一志于是。
公在朝廷,将美赞猷。
不亢不随,惟德之休。
出临一邦,爰制阃外。
绥之拊之,不约而治。
有匪君子,性与道侔,何以求公,盍视其流。
如彼麟凤,来下来游。
不鸷不驰,莫与之俦。
公言不亡,公志莫施。
尚考公德,视此铭诗。
越州修城祭庙文1129年 宋 · 刘一止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八三、《苕溪集》卷二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郡介居江湖之间,环水为城。
山瀑暴集,冲垫圮剥,阅日滋久,襟抱亏疏,无所蔽障。
某承乏帅事,甫见吏民,问所先务,咸曰:「无城何以保民」。
虑事量功,所不敢后。
凡板干畚筑之具,土物远近之宜,分授有司,涓日创始。
惟神其相兹役,使工不劳病,期不愆素,以迄有成。
惟神之休,敢不知谢。
李守拉登谯门观修城 宋 · 王庭圭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忽见金汤峙塞垣,丽谯雄冠楚山川。
门开下瞰双溪水,壁立新磨万丈砖。
招抚番夷应有术,折冲樽俎正临边。
边头卧鼓休戈甲,坐对春风理管弦。
玉山县修城大观三年 北宋 · 何白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一八
以朝京为望云,以广信为信溪,以弋阳葛溪,以玉山玉溪,以灵山为香壕,以上饶为渌津,以上郭为春浦,以下郭为三港。
按:康熙广信府志》卷九,康熙刻本。
论东南守禦建炎元年九月 宋 · 卫肤敏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九
东南之地,繁华富贵,甲于天下,金人所知。
其航海而可至者,无虑数处,明、苏、秀、楚、海等州是也。
东南城壁不修,屯戍单弱,彼若以数千兵奄忽而至,何以禦之?
望特诏州县增修城壁,拨封桩钱米,仍劝诱民户,以助其役。
兼招募勇兵弓手,勤加训练,遣使按视而赏罚之。
不惟金人不能窥,而盗贼亦不能窃发矣。
审度河朔修城缓急诏政和八年正月二十四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九九、《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八一五页
河朔去岁灾伤,方行赈恤,而修城买木、运粮飞挽之役,颇劳民力。
其令当职官审度缓急,可罢之;
或不可罢者,条具以闻。
按:《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九之一○(第六册第五八四三页)。又见同书食货六八之一一七(第七册第六三一二页)。
度支卖名山茶博马剩数利害劄子政和三年八月十三日 北宋 · 张翚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三、《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三之九四(第四册第三三二○页)
准御前劄子,臣僚上言同何渐劄子,今相度措置可否利害,保明闻奏。
今检具前后手诏敕令,及依应相度措置到下项:一、准元丰四年七月十八日中书劄子,奉诏雅州名山专用博马,候年额马数足,方许杂卖。
一、准马司格,应熙、岷、阶州通远军,各依逐等所定驮数,以新茶支折,谓如有见在元祐三年四月新茶,即支四年分茶之数。
如蕃部愿要银䌷绢、洋州大竹之类,并许各依见卖实直价例算请,更不限定分数。
一、准崇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奉圣旨,诸川茶非博马,辄陈请乞他用者,以违制论。
一、准崇宁五年六月二十四日圣旨,应系并专充博马支用,馀依崇宁四年十二月十一日朝旨施行。
一、准大观元年三月二十五日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庞寅孙劄子,奉圣旨依所申,他司不得侵用。
一、准大观四年正月七日枢密院劄子,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熙河秦凤等路茶马事,应今日以前泛抛买马添、给引博马等指挥并罢,一切遵依元丰旧法,仍令提举茶事司措置施行。
一、准大观榷茶司令节文,诸名山依旧桩留博马外,如买马司关博马数多,阙支用,委提举司即时应副。
有剩,从本司相度,贴卖与中马人。
又准敕,诸名山博马外,剩数非中马人辄卖者,杖一百。
一、准政和元年十月二日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户部状,准都省劄子,奉圣旨,提举陕西等路买马监牧公事李稷奏,奉圣旨依一。
臣契勘名山自熙宁榷茶之初,本以博马,至元丰四年计其马足,积羡听以出卖,实为通法。
继复有并用大竹洋州博马之议,建中靖国年,始有许将名山茶馀数止对卖与蕃商之论。
大观中,又有权住卖四色纲,令对卖门户、蕃商之请。
然臣考利害之实,元丰之制最为要准,而后人之请,或趋一时之利,不可为典要。
或川、秦首尾相戾,不达利害之实,姑以职事陈请而已。
盖除马司博马外,茶司自有岁额,必待售而办,其四色纲,实为茶额根本。
秦、熙两路汉民所售食茶不多,而浅蕃熟户并煎四色纲,远蕃多嗜名山茶,间有奸商诡用纲粗硬食茶罔之者,亦能区别。
名山四色纲一切禁之不卖,必致茶额不敷,出无艺,显难属餍,而害马政。
惟斟酌非实马足羡则货之者,是通法也。
其对卖尤非利害,徒益门户、蕃人,乃熟户蕃族之为驵侩者,与官场吏卒乘便为慝,赢取官息,其利不及生蕃,于马未始加益。
名山、四色纲依元丰旧制,从本司参量合用博马茶外,剩数转易回本入川,惟不得害马政、妨茶额。
元丰时虽曰两司,而提举官一,以任贵,苟其才下,亦能约量,不致乖戾,自取谴责。
今相度欲乞应名山茶、四色纲专用博马,馀数听本司量度转易回本入川,不许辄他用。
臣契勘昭化顺政、长举库积,以今年五月中旬状考之,仅有五万九千四百驮。
盖昨缘大观四年利州路凶歉,至今居民事力未能如旧,故其昔日甲头脚户流莩之馀,存者逋负夥甚,雇召不行。
臣比欲草具建明,乞兴元府永兴军一带减下旧额铺兵士七百馀人,并听本司于洋州兴元府添立铺,其馀添隶长举秦州诸铺运,则永远不致积压。
其廪给自系本司钱内支给,一切不预别司调度。
又应川界转般诸邑,今辟举有经三年,碍吏部格,虽辟书数上,终无一人得注授者。
摄承之吏,玩习岁月,寖以隳弛。
又臣尝建议,乞应本司辟官,乞破格差注一次,已蒙朝廷听行。
吏部终以合注承务郎以上者,不许降用选人。
今五年,竟未有差注。
臣又尝建议,乞茶场监官县令,如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兴元府西县转般库监官绵州巴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兴元府南郑西县知县,计十处,每拨发及四万驮无阙失,与减二年磨勘
以其诸县长举昭化之类,多是僻小去处,既难得人肯就,及专任司事务,而有责无赏,诚非劝沮之道。
至今未奉指挥,积是三年,或滞留。
滞而通之,可久无弊。
臣今相度,欲乞应兴元府永兴军一带减下旧额铺兵士七百人,并令榷茶司措置,于洋州兴元府西县添置茶铺,各请兵级人数外,其馀数分添入长举县、乾渠铺至秦州赤谷铺,并依茶司自来例施行。
应熙、秦州路榷茶司所辟官,承务郎以上、选人、大小使臣,并许互换通举。
谓如承务郎以上知县处,亦许奏举;
选人知县处,亦许奏举承务郎以上,不以有无拘碍,并行注差。
应拨川茶路地分,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兴元府西县转般库监官绵州巴西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兴元府南郑西县知令每拨及四万驮无违阙,与减二年磨勘
〔贴黄〕契勘臣僚上言,攒积五万馀驮,约计每驮二百七十三贯文省,系铁钱旧价。
缘自今年奉行夹锡钱宝后来,每驮一百贯文省,以见数,约计钱五百九十馀贯文。
又称:契勘吏部及八路差官法,无本等人亦听破格差注。
检会下项:一、政和三年七月三日敕,榷茶司状,朝旨令买马司每年添买二万匹,合用,令计置本,从朝廷应副。
取到状,自减博马后,每年约攒剩一万四千馀驮,内利州昭化库见在名山四万二千一百六十五驮。
兴州长举库见在名山八千六百一驮。
其馀场库,未在其数。
奉圣旨,据今来合添买牧马二万匹,所用于攒剩名山内支拨,应副博马。
仍令榷茶司,今后每年宽剩计置一万驮,尽数充添买牧马之用,其合用茶价,仰具数申尚书省
所有岁额博马茶,如有剩数,亦仰衮同应副,添买牧马之用。
一、政和三年七月二十八日敕,何渐劄子,乞将名山依条专用博马,如有剩数,许中马人依见买四色体例,用市价支卖,却将四色依旧出卖收息。
契勘四色纲贴卖与马、蕃部等,昨降指挥,俟三二年买马通快,依旧。
今来将及二年,奉圣旨每年将四色纲并专充博籴汉蕃斛㪷封桩,不得别将支用,仍逐旋具籴到斛㪷数目申尚书省
一、政和三年六月七日敕,户部状,榷茶司申乞立定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凤州转般库,绵州巴西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县兴元府南郑西县,任满收发过茶,无失陷欺弊,提举司保明,每四万驮与减磨勘二年。
如不获抄附,失陷一万驮,展磨勘二年。
承直郎已下赏罚,并各比类施行,二分以上依差替人例。
本部看详,本司申乞,即系累赏,窃恐太重。
今勘当欲依巡辖般茶铺使臣,任满去减磨勘一年,先次指射家便差遣,馀并依本司所申事理施行。
名山博马等事宜疏政和元年十月 北宋 · 李稷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四三之九五(第四册第三三二一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二八
臣契勘名山自熙宁榷茶之初本以博马,至元丰四年,计其马足积羡,听以出卖,实为通法。
继复有并用大竹洋州博马之议。
建中靖国年始有许将名山茶馀数止对卖与蕃商之论,大观中又有权住卖四色纲,令对卖门户蕃商之请。
然臣考利害之实,元丰之制最为要准。
而后人之请,或趋一时之利,不可为典要;
或川、秦首尾相戾,不达利害之实,始以职事陈请而已。
盖除马司博马外,茶司有岁额必待售而办,其四色纲,实为茶额根本。
秦、熙两路,汉民所售食茶不多,而浅蕃熟户并煎四色纲,远蕃多嗜名山,间有奸商,诡用纲粗硬食茶罔之者,亦能区别。
名山四色纲一切禁之不卖,必致茶额不敷,出无艺,显难属餍,而害马政。
惟斟酌非实马足羡,则货之者是通法也。
其对卖尤非利害,徒益门户蕃人及熟户蕃族之为驵侩者,与官场吏卒乘便为慝,赢取官息,其利不及生蕃,于马未始加益。
名山、四色纲依元丰旧制,从本司参量合用博马茶外,剩数转易回本入川,惟不得害马政,妨茶额。
元丰时虽曰两司,而提举官一以任责,苟其才下,亦能约量,不致乖戾,自取谴责。
今相度欲乞应名山茶、四色纲专用博马,馀数听本司量度,转易回本入川,不许辄他用。
臣契勘昭化顺政、长举库积,以今年五月中旬状考之,仅有五万九千四百驮。
盖昨缘大观四年利州路凶歉,至今居民事力未能如旧,故其昔日甲头脚户流莩之馀,存者逋负夥甚,雇召不行。
臣比欲草具建明,乞兴元府永兴军一带减下旧额铺兵士七百馀人,并听本司于洋州兴元府添立铺,其馀添隶长举秦州诸铺运,则永远不致积压,其廪给自系本司钱内支给,一切不预别司调度。
又应川界转般诸邑,今辟举有经三年,碍吏部格,虽辟书数上,终无一人得注授者。
摄承之吏,玩习岁月,寖以隳弛。
又臣尝建议乞应本司辟官,乞破格差注一次,已蒙朝廷听行,而吏部终以合注承务郎以上者不许降用选人,今五年竟未有差注。
臣又尝建议,乞茶场监官县令,如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兴元府西县转般库监官绵州巴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兴元府南郑西县知县,计十处,每拨发及四万驮无阙失,与减二年磨勘
以其诸县长举昭化之类,多是僻小去处,既难得人肯就,及专任司事务,而有责无赏,诚非劝沮之道。
至今未奉指挥,积是三年,或滞留。
滞而通之,可久无弊。
臣今相度,欲乞应兴元府永兴军一带,减下旧额铺兵士七百人,并令榷茶司措置于洋州兴元府西县添置茶铺,各请兵级人数外,其馀数分添入长举县乾渠铺至秦州赤谷铺,并依茶司自来例施行。
应熙、秦州路榷□司所辟官承务郎以上选人、大小使臣,并许互换通举,谓如承务郎以上知县处亦许奏举选人,知县处亦许奏举承务郎以上,不以有无拘碍,并行注差。
应拨川茶路地分,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兴元府西县转般库监官绵州巴西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兴元府南郑西县知令,每拨及四万驮无违阙,与减二年磨勘
〔贴黄〕契勘臣僚上言,攒积五万馀驮,约计每驮二百七十三贯文省,系铁钱旧价。
缘自今年奉行夹锡钱宝,后来每驮一百贯文省,以见数,约计钱五百九十馀贯文。
〔贴黄〕契勘吏部及八路差官法,无本等人,亦听破格差注。
检会下项:一、政和三年七月三日榷茶司状,朝旨:令买马司每年添买二万匹,合用茶令计置本,从朝廷应副取到。
状:自减博马后,每年约攒剩一万四千馀驮,内利州昭化库见在名山四万二千一百六十五驮,兴州长举库见在名山八千六百一驮,其馀场库未在其数。
奉圣旨,据今来合添买收马二万匹,所用于攒剩名山内支拨应副博马,仍令榷茶司今后每年宽剩计置一万驮,尽数充添买牧马之用,其合用茶价,仰具数申尚书省
所有岁额,博马茶如有剩数,亦仰衮同应副添买牧马之用。
一、政和三年七月二十八日何渐劄子,乞将名山依条专用博马,如有剩数,许中马人依见买四色体例,用市价支卖,却将四色依旧出卖收息。
契勘四色纲贴卖与马蕃部等,昨降指挥,俟三二年买马通快依旧。
今来将及二年,奉圣旨每年将四色纲并专充博籴汉蕃斛㪷封桩,不得别将支用,仍逐旋具籴到斛㪷数目申尚书省
一、政和三年六月七日户部状,榷茶司申乞立定成都府排岸司、兴州长举县装卸库、凤州转般库,绵州巴西县,利州昭化三泉兴州顺政、长举县兴元府南郑西县,任满收发过茶,无失陷欺弊,提举司保明,每四万驮与减磨勘二年。
如不获抄附失陷一万驮,展磨勘二年,其承直郎已下,赏罚并各比类施行,二分以上依差替人例。
本部看详,本司申乞即系累赏,窃恐太重。
今勘当欲依巡辖般茶铺使臣,任满去减磨勘一年,先次指射家便差遣,馀并依本司所申事理施行。
十议下 其二 议守1127年6月2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臣闻居于山者,必高垣墙、固柴栅,以虞虎狼之害;
居于野者,必盛僮仆、励甲兵,以防盗贼之患。
夫金人虎狼盗贼也,曾不过为防虞之计,而裂地厚赂以予之,譬犹割肉以啖虎狼而欲止其搏噬,出财币畀盗贼而欲止其侵陵,岂可得哉!
臣所谓三年然后为可用者,谓大举以报今日之耻也。
至于守备,则自今以往,当日为虞害防患之计,不可暂辍。
夫金人既已得其所欲,挟二圣、卷六宫而北之矣,逼胁邦昌使僭伪号,其意亦岂果在邦昌哉?
特迫于时月,不得不归,知天下之戴赵氏,必将有主,而陛下总兵于外,必为臣民之所推,故留此以为中国衅端,其意不难知也。
语曰:「鞭虽长不及马腹」。
夫以四方万里之远,而金人欲以力经营之,故其力之所及者,靡不悉取,而其力之所未及者,留衅以为异日之图。
此必至之理也。
为今日守备之策,当以河北、河东之地建藩镇,立豪杰,使自为守,朝廷量以兵力援之;
而于沿河、沿淮、沿江置帅府要郡以控扼,修城池,备器械,屯兵聚粮,坚壁清野,教车战以禦其奔冲,习水战以击其济渡,使进无所掠,退不得归,则其势必不敢深入。
于陵边隅,破城邑,则不能保其必无也,但能备禦,不至越轶,使国势渐定,人心稍安,则自此得益修军政,吾无患矣。
臣愚料之,金人秋冬之交,决须再来,仍分为两道:由河东来者,自京西以扰关中,与夏人连谋,欲窥陕、川;
河北来者,自京东以扰淮南,与高丽连谋,欲窥江浙。
京西、陕右、京东淮南不可不为之防。
当择大帅、屯重兵以经略之。
譬犹治病,当视脉息,察邪气之所入,预遏绝之。
不然,待其既至而后治,则无及已。
惟陛下熟计而早察。
乞令诸路郡县增修城壁器械劄子建炎元年七月一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梁溪集》卷六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臣窃以国家承平之久,自河以南,皆腹心内地,城池堙圮而不修。
贼骑渡河,残破畿邑,止于百里之内。
盖未知中国虚实,不敢远纵。
贼退,因建议请修畿甸诸邑、拱、、许、滑四辅郡,洛阳河阳城壁,以防金人复来,使吾民有所保聚,而贼骑无所抄掠。
朝廷已降指挥,而言者以为扰民,遂复止之。
去冬再寇,纵兵远掠,环畿千里之内无人烟矣。
京东西江淮之间州县往往无城,将来秋冬彼必愈更南牧,何以捍守?
治安之久,虽小邑犹藏万家之室,谷粟货财不可胜计,使彼得之,因粮取财,胁掠吾民,以为之用,是所谓借寇兵而资盗粮也。
夫惜一时之扰,而忘长久之计,岂策也哉?
宜命州县以渐增修城池,朝廷量降度牒应副。
至于器械、甲胄之属,州县类多阙乏,亦宜立名色,降样制,使及时制造。
除戎器,戒不虞,此正今日之先务也。
议巡幸第一劄子1127年7月14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梁溪集》卷六三、《历代名臣奏议》卷八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
臣以愚陋,误蒙圣恩,擢任宰相
初对之日,尝以巡幸之议,冒渎天聪。
其意以为京师初经残破之后,理难固守,然车驾不可不一到,以慰天下之心。
然后銮舆顺动,法古巡狩之理,以行四方,西则关中,南则襄阳,东则建康
以天下形胜之势观之,关中为上,襄阳次之,建康为下。
伏蒙睿慈特采其议,已降指挥京师催促修城,祗备谒款宗庙,而永兴襄阳建康皆令葺治宫室,以俟翠华之幸。
臣累留身奏事,论及天下利害安危所系之大者,未尝不以此为言。
尝蒙宣谕,但欲先迎奉元太后及迁六宫,如建康并禁卫家属,愿迁徙者亦尽遣南去,而车驾独留中原,选将屯兵以卫行在,虽关中可往,虽金人可战。
臣窃仰陛下英睿果断如此,虽古创业中兴之主,如汉之高祖光武唐之太宗,不是过也。
昨日忽被手诏,宣谕京师未可往,而欲为太王避狄之计,巡幸东南,择形胜之便利,远水火之焚溺,来春还阙,聚粮屯兵,为守禦攻讨之计,令臣条具合措置事务以闻。
臣伏读愕然,未喻圣意,不知天虑与前不同,果以为当如此耶?
将左右大臣密献此说,姑从其策耶?
如天虑果以为当如此,臣窃以为未然,而左右大臣密献此说,则臣窃叹其未尝深思远虑,姑欲脱一时之患,而不知祸难之在后也。
京师宗所在,陛下即位之初,礼当一到。
徒以城池之修未备而防秋之期已迫,势有未可往者,臣固不敢力争。
至于巡幸东南以避狄,则臣不知车驾果将安之耶?
若欲出于下策,遂往建康,则臣恐天下之势倾而中原不复为我有矣。
请为陛下试详言之。
陕西者,中国劲兵健马之区也;
河北、河东者,中国之屏蔽也;
京畿京东西者,中国之腹心也;
江淮荆湖、闽浙、川广者,中国之支派也。
今与邻国争屏蔽之地,不能保腹心以号召劲兵健马与之驰逐,而欲自窜于支派之乡,臣恐天下之势偏而不举,胡骑深入,号令不行,州郡莫相救援,皆将碎于贼手。
虏以精兵惊扰京东,控制淮楚,陛下虽欲还阙,不可得矣,况欲屯兵聚粮,议攻守计以迎二圣哉?
王命不通,盗贼蜂起,杀害官吏,屠陷城邑,如今之河北兵民,不待金人然后为害,自江以南,皆当摇动,不知献策之臣,果能保其必守乎?
夫江之广不如河,江之险不如河,江之湍激不如河。
金人渡河犹不禦,江岂可恃?
而南人之轻脆非北人之比,贼至则溃;
南方之城壁非北方比,贼攻则破。
陛下必以幸建康为安,臣愚且以为过矣。
夫利在耳目之前,患在一世之后,中智以上,乃能知之。
今欲乘舟顺流而东,其安便比于鞍马之间,何啻相百?
远幸江湖之滨,其閒适比于兵革之际,何啻相万?
然偷取一时安适,而忘祸患之在后,献说者如此,臣愚窃以为不思之甚矣!
为今之计,纵未能行上策以趋关中,莫若取其次策以适襄、邓。
襄阳近为李孝忠所据,虽已溃散,恐或残毁,惟邓为可以备车驾之时巡。
夫邓者,古之南阳光武之所兴也。
西邻关陕,可以召兵;
北近京畿,可以遣援;
南通巴蜀,可取货财;
东达江淮,可运谷粟。
有高山峻岭可以控扼,有广土宽城可屯重兵,民风号为淳固,盗贼未尝侵犯,此诚天设以待陛下之临幸。
事之机会,不可失也。
愿召守臣修城池,漕臣储峙粮草,朝廷给降钱帛,广行应副,专遣使者以督其事。
将来秋高,六飞启行,由陈、蔡、唐以趋南阳,不过半月可达。
天下之士知陛下之不忍弃中原也,河北、河东之民知陛下之不远徙也,天下郡县知陛下之处中以临四方也,皆当心服,而无解体之患。
是一幸南阳,则三者皆得;
一幸建康,则三者皆失。
利害安危之几,在此一举,陛下何惮而不行也?
臣愚伏望圣慈断自渊衷,从臣之言,勿是先入之说,天下不胜幸甚。
襄阳形胜劄子1136年2月27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一、《梁溪集》卷八一、《历代名臣奏议》卷八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窃以当今天下形胜在襄阳
何以言之?
四方地势,正犹棋局。
今车驾驻跸于吴越,是置子于东南隅也;
宣抚置司聚兵于川陕,是置子于西北隅也;
湖湘屯重兵以控制,是置子于西南隅也。
吴越湖湘以趋川陕,如行曲尺之上,相去万有馀里,号令未易达,首尾不相应,一有缓急,何以为援?
襄阳地接中原,西通川陕,东引吴越,如行于弓弦之上,地里省半。
而又前临京畿,密迩故都,后负归、峡,蔽障上流。
大帅率师以镇之,如置子于局心,真所谓欲近四旁,莫如中央者也。
既逼僭伪巢穴,贼有忌惮,必不敢窥伺东南。
将来王师大举收京东西陕西五路,又不敢出兵应援。
则是以一路之兵禁其四出,因利乘便,进取京师,乃扼其喉、拊其背、制其死命之策也。
朝廷近拜岳飞荆襄招讨使,其计得矣。
然驻军岳、鄂,未闻前进,岂不以自兵火以来,襄阳焚毁尤甚,野无耕农,市无贩商,城郭隳废,邑屋荡尽,而粮饷难于运漕故耶?
臣观自古有意于为国家立功名之人,如刘琨祖逖之徒,未尝不据形胜,广招纳,披荆榛,立官府,履艰险,攻苦淡,积日累月,葺理家计,然后能成功者。
若欲坐待其自成,必无此理。
愿诏岳飞先遣将佐军马及幕府官径取襄阳,随宜料理,修城壁,建邑屋,招纳西北之民措置营田,劝诱商贾之伍懋通货贿。
稍稍就绪,然后徙大兵以居之。
旁近诸郡如金、房、随、见属我者,可以抚绥;
如陈、蔡、许、颍见从贼者,可以攻取。
不过年岁间,必有显效。
如谓屯兵聚粮,运漕为难,则汉江襄阳城下,通于沔鄂,漕运之利,未有如此之便者。
当以兵护粮船,使贼不得抄掠,则吾事济矣。
今日天下形胜,臣愚以谓无出襄阳之右者。
伏望圣慈特加睿察,早降指挥,无使缓不及事,天下幸甚。
应诏条陈八事奏状1136年6月21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一五、《梁溪集》卷八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臣伏睹近降诏书,以地震求言,虽刍荛之微,亦得上达。
况臣尝备近司,荷恩隆厚,受知特深,茍有所见,其敢隐默?
辄罄狂瞽,冒尘天聪,伏望圣慈特赐睿览。
谨条具奏闻下项:
一、臣闻地道积阴,以静为德,理不当动,动必有变。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地震五,圣人必谨而书之者,志变也。
汉、唐以来,或频年震,或一年数震,变不虚发,其感召之因,皆有所自,可考而知。
乃者六月乙巳地震于驻跸之所,陛下克谨天戒,降诏求言,诚得警惧修省之道。
然臣闻应天以实不以文,天人一道,初无殊致,唯以至诚,可相感格
临变而惧,变已则忘,有敬天之言,无畏天之实,皆不足以销弭变故,导迎吉祥,凡以无至诚恻怛之意故也。
夫夷狄、兵革、女子、小人皆为阴类,愿陛下致察于数者之间,每事致戒,则化灾为祥,何难之有?
成汤遇旱,祷于桑林,以六事自警,而雨泽时至,天人之际应若影响,不可诬也。
臣愿陛下以应诏上封事者特加省览,其言可采,降旨亟推行之,不必加赏。
夫忠义之士,有爱君忧国之心者,但以言听计行为志,岂待赏而后劝哉!
至于草茅疏远,不识忌讳,论议激讦,亦望容贷,以来直言。
日慎一日,不以天地之变为出于偶然,如日月之蚀,既过则怠于修省,此乃所以为应天之实也,天下不胜幸甚。
一、臣窃闻诸道涂,车驾将有建康之幸,既降旨以趣营缮,又具例以敕百司,此诚甚胜之举。
然日俟一日,未闻下戒行之诏,岂犹有所疑而未决耶?
建康在东南为形胜之地,在今日为不可不驻跸之所,臣尝条具奏闻屡矣,天时、地利、人事皆当舍临安而幸建康
比者地震不在诸郡,而在临安,不在他所,而在宫禁,此无他,天意欲陛下有所迁动,避危以趋吉而已。
夫怀与安,实败名。
昔公子重耳安于齐,子犯谋醉而遣之,自齐适秦,秦伯纳诸晋,遂成霸业。
今陛下久驻跸临安,踌躇未迁,无乃有安之之意耶?
不然,天意何以丁宁告戒之若此?
此天时之不可不幸建康者一也。
临安褊迫,偏霸之地,非用武之国,又有海道不测之虞,曷若建康襟带江湖,控引淮浙,龙蟠虎踞,自古称为帝王天子之宅,此地利之不可不幸建康者二也。
诸将众兵已皆分屯淮泗,陛下时乘六龙,躬率六师,进临建康,则将士之气百倍其勇,号令赏罚皆出睿断,人人愿战,前无坚敌,与夫深居而遥制,岂可同日而语哉!
此人事之不可不幸建康者三也。
臣愿陛下断自宸衷,不贰不疑,投龟而决,早降诏旨,以慰士民之心,庶几中兴之运,不日可致。
伏望留神幸察。
一、臣窃观古之善治兵者,必多其将之员数,而少给之兵,所以为臂指联属、易相运动之术,汉光武之二十八将是也。
又必重内轻外,以为强本弱枝、表里相济之术,唐府卫之兵是也。
祖宗制兵,每将不过五千人,其不隶将者,每指挥不过五百人,有事则临行阵,无事则归营垒,此得所谓多将员而少给兵之法。
尽屯天下重兵于京畿,足以制四方州郡之兵;
又设禁旅拱卫王室,此得所谓重内轻外之意。
海内平定几二百年,靡有兵革,职此之故。
今陛下震皇武以图恢复之烈,尽以重兵分隶诸大将,多者至十数万人,平居已不能运掉,而况于仓卒扰攘之际乎?
宿卫单弱,初无正兵,缓急何以卫宸极而禦外侮?
此臣之所以夙夜寒心者也。
虽陛下恩信足以结之,威德足以服之,手撝指顾,莫不从令,然立国之道,当为长久之策,恐不应如此。
臣愚伏愿陛下当留圣意,偏裨中有可用者亲加识擢,渐付以兵,使自成头项,以备缓急驱策。
或收召旧人,或选择将士,广置禁旅,更番宿卫,使为天子正兵。
汉、唐之旧制,遵祖宗之成宪,稍复前规,销弭后患,以早致中兴之功,天下不胜幸甚。
一、臣闻兵法欲致人而不致于人,此犹棋家之争先法耳。
故善棋者之置子,必能制于数路;
善兵者之禦敌,必能禁其四出。
今诸将大兵列屯淮泗,又以宰相督之,可谓重矣。
敌人之势,亦必聚其犬羊以抗王师,则京西一带,必有力不暇及之处。
愿诏刘光世专事陈、蔡,岳飞专事唐、颍,使敌人分兵以拒我,则淮泗之力纾,使不能分兵,则乘间捣虚,吾无遗策矣。
刘光世军已进据合淝,而岳飞大军尚留武昌未进,诚恐缓不及事,坐困钱粮,未见其可。
伏望圣慈特降诏旨,督促其行,庶几不失机会,今冬可无冲突之虞,愿加睿察。
一、臣闻行师用众,粮饷为先,虽有坚甲利兵,非无以战,虽有高城深池,非无以守。
有国家者无三年之蓄曰不足,而况于月支日给,乃旋为之计乎?
去岁旱灾之广,绵地数千里,谷斗有至千馀钱者。
常赋损于减放,漕计困于转输,常平、义仓匮于赈济,公私枵然,皆无储蓄。
使今秋复继之以水旱,其何以堪!
所幸天道佑顺,雨旸时若,遂成有年。
江、浙、闽、广悉皆登丰,目今米价已减,将来穑事告成,粒米定须狼戾,此诚朝廷广籴储蓄之也。
赵充国先零,尝谓塞下籴四十万斛,贼岂敢动哉。
由是观之,国以兵为命,兵以食为天,何可少缓?
夫谷太贱则伤农,乘登丰之岁以善价广籴,官有储蓄,而农不告病,是行一事而两利也。
朝廷近降籴本付转运司限数收籴,固为得策,然转运司不过分降诸州,诸州不过分降诸县诸县不过敷配人户,强委之直而责其,则是有和籴之名,无和籴之实,非计之得也。
臣愚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令诸路州郡以转运司所分籴本,专委官吏置场收籴,其初即以善价取之民间,量增分数,严立约束,使无邀阻糜费,则人户商旅自然乐输,数百万斛不难办也。
始时民间唯患交子恐难行,今朝廷既改交子之法,以为关子,即与见钱无异,自可通行。
唯官告、敕牒须劝诱上户,使之入纳。
亦乞令州县以劝诱到见钱,付之籴场,使之收籴,庶几革近年科籴之弊,公私两济,天下不胜幸甚。
一、臣窃见朝廷近年以来,委办州县,或制造器用,或收买物色,期限太严,督责太峻,州县官吏不敢申明,如期应命,但欲塞责,而不为长久之计,遂使公私皆受其弊,而卒无补于实用。
福建之创海舟,制造灭裂,寻即损坏;
广南之买耕牛,道里辽远,率多毙踣。
此皆所费不赀,无益于事,不可不察也。
夫创造不精,曷若买舟之可久;
远致多毙,曷若厚价以招来。
虽有所费,盖不得已,如其不然,所伤实多。
方朝廷用兵之际,财赋窘迫,岂可不计较爱惜,而耗蠹于无用之地哉!
臣愚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今后朝廷抛降制造收买物色,或期限太迫,或土产非宜,并许州县申陈利害,从长相度以闻,朝廷更加审察而施行之。
庶几公私两便,无虚费而有实利,天下不胜幸甚。
一、臣窃见朝廷前此数年,专以退避为策,亦不责州郡以捍守;
又降诏旨许令保据山泽以自固,城壁守具率皆不治。
循习既久,往往以修城壁为生事,建议官吏反受罪责。
连南夫以修泉州城,委官体究;
裴廪以修衡州城,重加贬黜。
州郡望风畏缩,无敢复议修城者。
夫以偷惰茍且之习,而重之以朝廷威令,其谁敢复冒罪责而建长久之计乎?
臣恐自此州郡城壁壕堑颓毁湮塞,不复修矣。
今与僭逆之寇壤地相接,无数百里之远,而沿江表里数十州郡,朝廷所恃以为藩篱者,荡无城池可恃以守,卒然贼马惊近边、摩封疆,不知何以禦之?
此臣之所不能晓也。
臣愚伏望圣慈特加睿察,令朝廷熟议,如捍禦之计非城池不可,即乞降旨明告中外,以昨来罪责官吏自缘搔扰,非以修城之故,应沿江州郡候今农隙,许之渐次修筑城池,建置楼橹之类,朝廷特与应副。
庶几自保之计既备,进讨之策可行,天下不胜幸甚。
一、臣窃睹近降指挥,禅林僧徒贫病不能贴纳者,先以常住代支,续令拘收还纳,自非出自圣慈,曲加矜恤,何以及此?
然臣窃谓僧徒中有财利者多是律僧,营生与俗无异,虽重取之,何所不可?
其禅林僧真实学道之人,一瓶一钵,随时粥饭,往往无馀,今使之贴纳,非惟贫病无自而出,亦有害其学道之心。
圣慈既加矜恤,许令常住代纳,固已深慰物情。
伏望特降指挥,委州县体究,实系贫病无可贴纳之人,令本寺常住代支,更不拘收还纳。
庶几学道之流得以安心净业,此亦仁政之一端也,伏乞睿察。
右件八事,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乞施行修城官吏奏状1137年11月15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二、《梁溪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勘会先奉圣旨指挥,令逐路帅司督责所属州军,专委守贰,各行点检城壁,若城大难以因旧修筑。
仰随宜减蹙,务要省便。
臣寻契勘洪州城池,自建炎三年十月内经金人残破之后,不曾修治,城壁摧毁,壕堑堙塞,并无楼橹器具;
兼城北一带皆无居民,尽是荒閒田土,地步阔远;
又城外积沙,高与城齐,可以下瞰城中,缓急难以防守。
恭依前项圣旨指挥,相度到合行裁减,自洪乔门至崇和门取直修筑新城门,撅壕堑,却将旧城裁减充防捍江水堤岸。
臣一面兑那本司钱物,计置材植塼灰等物料,于诸州刷壮城兵士量行差拨,及本州壮城厢军,并于洪州管下县分应干僧寺道观有常住物业者,纽计税钱,量差夫力,各日支破口食钱米,相兼工役,已节次具因依奏闻去后。
续准朝廷支降空名承信告一十道,助教敕二十二道,应副变转支用。
绍兴七年正月初五起工创新截筑。
城身长七百一十二丈五尺,根基阔二丈五尺,面收阔一丈八尺,并护膝墙、女头通高二丈二尺。
表里并用塼裹砌及墁砌,城面炮台、墁道、瓮城亦系用塼裹砌,计用过新砖一百馀万,并系置窑烧变,并令窑户断扑供应。
及于城外开撅周回壕河,计长七百一十二丈五尺,面阔六丈,深一丈六尺。
并造到马面敌楼大小共一百馀座,计六百六十馀间。
及计备城上要用防城器具笓篱牌、狗脚木、炮坐、檑木等。
盖诸城门楼一十一座,瓮城两所,钓桥四座,防城器具库屋两处,计四十间,并皆齐备。
据都壕寨官申,十一月十五日修城毕工,已将寺观人夫等犒设放散,其有所用钱粮、收买塼灰木植等物,尽系本司措置应副,并无一事一件取于民间。
所有首尾宣力官吏,欲望朝廷详酌施行,谨具如后,须至奏闻者。
提举官
武功大夫、特差权发遣江南西路兵马钤辖洪州驻劄武登;
左朝奉大夫通判洪州军州事崔耀卿
左朝奉郎、权通判洪州军州事李刹用。
壕寨官
武节郎杜观。
制造楼橹防城器具及受给钱粮官:
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前洪州兵马都监时光祖;
武功郎江南西路安抚制置大使准备将领张复
受给塼木器具官:
下班祗应萧安、张道。
部役官
从义郎白惇智;
忠翊郎孙皋;
成忠郎周端;
保义郎浩;
进义校尉张福;
下班秪应张唬;
进武副尉郝敏。
本司点检文字;
进武副尉杨安中;
保义郎德成
主行人吏四名:
张京、何琳、陈光祖、汤頔/右,谨件状如前,谨录奏闻。
申省乞将修城军器度牒给降告敕状1137年11月15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四、《梁溪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勘会洪州城壁自经兵火之后,本州阙乏,至今未曾修治,及城上合置备禦楼橹战棚、防守器具等事,一切并无。
缘本州系一路帅府去处,城壁最为急务,不可废弛。
若不措置兴修,及将阔远去处裁减,不唯渐有摧倒,日后愈费工力,兼合用守禦人兵浩瀚,缓急必致误事。
本司除已一面委本州官检计合裁减兴修工料,及相度开具紧要受敌之处,欲随宜建立战棚敌楼,计备防守器具外,已具申奏朝廷,乞下所属先次给降新法度牒二百道变转,专充修城使用。
及近准枢密院三月十三日劄子,仰依都督行府指挥,令本司措置招填本路阙额禁军,缓急调发使唤。
其合用军器,令帅司一面措置造作,如有合行事件,条具申取朝廷指挥
本司寻条具合行事件,数内一项:契勘帅司以前自造到军器,昨系本司统制官祁超、丘赟等军马关借披带使用。
其逐项军兵节次抽摘赴都督府岳飞军前,尽数将带前去,本司器甲见今阙乏。
今承朝廷指挥,合用军器帅司一面造作使用,如有合行事件,条具申取朝廷指挥
本司见开坐名件行下诸州,令依应造作。
所有合用钱物,亦已具状申朝廷,特降新法度牒二百道应副支用,候将来支绝日再行申请。
去后未奉回降。
今据洪州申,备准四月二十六日都省劄子,具到和籴画一,内一项:看详今来所乞权住给降新制度牒应副其他官司,专充籴本,四月二十七日奉圣旨,依本司契勘所乞。
给降修城并打造军器度牒,并系指准急要变转支用,不可少阙,欲望朝廷特赐详酌。
如所乞前项度牒四百道依近降指挥合权住给降,即乞逐急纽折价钱给降官告及助教敕牒下本司,应副转变支用,所贵不致阙误。
申省具截城利便无扰民户状1137年11月15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四、《梁溪集》卷一○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契勘洪州城池,自建炎三年十月内经金人残破之后,不曾修治,城壁摧毁,壕堑堙塞,并无楼橹器具。
兼城北一带皆无民居,尽是荒閒田土,地步阔远,缓急难以防守。
今委武功大夫、权本路军马钤辖武登相度合行裁减,自洪乔门至崇和门取直,修筑新城,开㙭壕堑,却将旧城裁减充防捍江水堤岸。
又旧城向北一带,自来上有涨沙为患,几与城齐,难以措置。
今来存留旧城为堤,亦可以捍隔涨沙,为永久之利。
检计到合用工料木植砖灰等,本司已一面那融兑支钱物,计置收买材植物料等,创造窑务烧变成砖;
又用砖数多,勾到南昌新建两县窑户,高与价值,每一口砖计价钱二十文足,令结揽烧变,应副使用。
及于诸州刷壮城兵士量行差拨,及本州壮城、牢城、厢军等相兼修筑。
又缘工料浩大,窃虑迟延,已将洪州管下县分应干僧寺、道观有常住物业者,纽计税钱,量差夫力,本司支破钱米贴助修筑,并不调发逐县人夫,亦无一事一件取于民间。
窃虑寄居及过往士大夫不知上项因依,但见本州修筑城壁,便谓调发人夫,料买物色,乱有传播,以为搔扰,达于朝廷,难以辨白。
今画到修城图子,贴说次第,须至缴申。
所有本司累具状申朝廷乞支降新法度牒二百道充修城使用,伏乞早赐指挥降下,拨还兑支钱物,接续支用。
如不合以新法度牒应副,即乞将官告并助教敕牒准折支降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