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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如无象于石霜如与睿廓然相好故赠之 北宋 · 释德洪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浏阳市石霜山
西湖睿郎最高道,思之不已令人老。
道人相逢吴楚间,闻说绝与睿郎好。
年来学富身转贫,岂特诗胆大于身。
法朋半是奇逸者,我亦放浪无羁人。
霜威折绵寒入颊,长廊无人风卷叶。
寒窗诵读夏日吟,和气坐令寒妥贴。
笔端解语敏于口,网笺时作龙蛇走。
烦君清哦当少休,万象乞怜争叩头。
石霜见东吴诚上人 北宋 · 释德洪
押词韵第十五部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浏阳市石霜山
我寻流水行,忽入霜华谷。
山阴见幽人,目(武林本作身)带湖山绿。
语温如春风,韵秀自拔俗。
暗惊枯木堂,栖此一枝玉。
遥知夜窗深,雪响乱脩竹。
宝书掩残红,佳眠正清熟。
逸想在西兴,清梦不容逐。
觉来念行处,小诗欲收录。
诗成写乌丝,银钩夺人目。
棐几著牙签,兴来还自读。
次韵游石霜 北宋 · 释德洪
霜华旧游秋正深,涧风落日寒蝉吟。
敛眸默数曾到处,笑看碧烟浮水沉。
朅来大旆为山至,山绾烟鬟三十二。
当时老宿契新丰,坐令衲子如云萃。
眼前无复见此公,叹息丛林扫地空。
空馀楼殿出云雨,涂金涧碧光岩丛。
卧听松风难比拟,个中偈句谁宗旨。
赖公摹写入新诗,公不作诗山愧耻。
空生真赞 北宋 · 释德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道林寺
漳南僧慎修游吴中,得此画于败垣破壁间,拂除埃翳,神观静深,如维摩大士得心解脱时。出以示余,为之赞曰:
以空寂身,无所倚依。
而捉杖藜,以灵知心。
不在散摄,而玩贝叶。
不舍声色,而證真空。
与我日用,能所心同。
于一切处,寂入法海。
如风行空,无所妨碍。
但离二执,圆成普会。
当慎以修,入此三昧。
按:《石门文字禅》卷一八。又见《林间后录》,《吴都法乘》卷一一。
石霜普照珂禅师赞 北宋 · 释德洪
押词韵第十四部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
漆瞳照座,骨相巉岩。
横拈麈拂,寒拥云衫。
五住名刹,道振湘南。
是谁之子,亲见云庵。
按:《石门文字禅》卷一九。
妙宗字序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一、《石门文字禅》卷二四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浏阳市石霜山
顷游钟山定林,读王文公壁间所书《信心铭》,作横风斜云势,知为宗门之光,叹爱久之。山中故老谓余言:文公绝嗜此文,与衲子语必诵之,曰:「『归根得旨,随照失宗』,诸法要妙,八言足矣。有而弗知则失宗,知而弗信其迷旨」。余偶客石霜,与客夜语及之,余曰:「文公闻弦赏音,妙合雅曲如此。乃知法以不生故一如,以虚明故自照,唯以自照故如如。知白矣,如珠之光,还自照珠,非妙心宗,不能尔也」。坐有嘉禾上人忻然笑曰:「如照我名也,而适舍其义,岂偶然也哉」?余曰:「尝有字乎」?曰:「未也」。「请妙宗字其名」。妙宗佳妙年,东吴丛林号饱参者,一杖翛然,如无心云,殊可人也。录其序以遗之。
重修龙王寺记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一、《石门文字禅》卷二一 创作地点:湖南省湘潭市隐山
祝融占南极,其高盖四千八百丈,与中原相直。其平如衡,故名衡岳。岳之北,崇冈峻岭,如奔如伏,晴岚夕晖,星螺掩玉。百里而至阳陂,翔为奇峰,呀为深谷。峰之颠有大穴,泉满石裂,攧雷溅雪,夏冬弗竭,盖神龙之所蟠蛰,故名龙山。唐贞元间,马祖传曹溪心要,隐于岳中,从之游者多得道,散处林壑之佳处,老死而世不闻,矧见之乎?洞山悟本禅师价公游方时,与密师伯者偕行,尝经阳陂,迷失道路。见溪流菜叶,知有隐者。并溪深入丛薄间,有茅茨,僧出迎,貌癯而老,索尔虚闲,谓价曰:「此山无路,阇梨自何而至」?价曰:「无路且止,老师自何而入」?曰:「我不曾云水」。价曰:「住此山多少时」?曰:「春秋不涉」。价曰:「老师先住耶?此山先住耶」?曰:「不知」。价曰:「何以不知」?曰:「我不从人天来」。价曰:「得何道理,便尔歇去」?曰:「我见泥牛斗入海,直至于今无消息」。于是价班密师伯之下,拜之。拜起,问:「如何是主中宾」?曰:「青山覆白云」。问:「如何是主中主」?曰:「长年不出户」。问:「宾主相去几何」?曰:「长江水上波」。问:「宾主相见,有何言说」?曰:「清风拂白月」。价心异之,求依止,僧笑曰:「三间茅屋从来住,一道神光万境闲。莫作是非来辨我,浮生穿凿不相关」。即焚其庐而去,莫知所终。故龙山又名隐山。今祖堂王英诸禅师书江西宗派,亦著隐山之号。光化中,有奇比丘名师信,不知何许人,庵于隐山之故基。一衲宴坐,异迹显著,龙众皆易形为王者服,从之听法。岁旱,民祈雨,辄响应。马氏据有荆楚,钦事之,不敢名斥,赐号雨禅师,而增名为龙王山。自信之化世为禅林,号西禅寺,太平兴国改赐今额。宗教下衰,师法大坏,至以大福田之衣,蒙市井无赖。而兹山十世,宣和四年夏,潭帅大学曾公,尽礼致前住道林云禅师来领院事。云孤硬,饱参精严,临众洞山十世之孙,而焦山枯木之嫡嗣也,人望翕然。师解包之日,顾嗟太息,因发其形胜,增广其基构而鼎新之。聚材鸠工,以岁入输租、饭僧之馀助成之,不专取于檀信。以谓檀法以信,而发心为净,施止增一草,获福不赀。不然,虽侧布,但名住相。人徒见云法劳熏役,而不知游戏也。有无诸道人上白实阴相之,且从余求文记其事,曰:「价公参道于此山,而云禅师嗣其法以兴修之,疑非偶然」。余曰:「隐山单丁住山,把茅覆顶,刀耕火种而食。两客及门,焚其庐而去之。今云公不起于座,使绿疏青琐以栖千柱,飞薨画栋以粲万瓦,层楼杰阁以荡摩云烟,虚堂广殿以吞吐风月。挝鼓升堂,千指围绕,云屯川增,方进而未艾也。视其迹若相远,然其道实相须。如来世尊盖尝曰:「不住无为,不尽有为」。金刚般若开空法道也,而曰持戒,修福者名发信心。开空法而修福,无住无尽之旨也。隐山之焚庐灭迹,与云公之幻出楼阁,托斯文于不朽,殆得如来世尊之遗意,于是为疾书之。宣和六年春,公生明斋记。
重修僧堂记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二、《石门文字禅》卷二一
湘南号为山水之国,故佳处多为得道者所庐。自唐贞元间,马祖石头卜邻于衡岳,学者散止岩丛。本朝康定间,慈明禅师中兴于石霜,望马祖为十世嫡孙,儿孙遍天下,而长沙尤盛。元丰、元祐之间,角立杰出者,比比领名刹,诸方指以为道之所在。今三十年,禅林下衰,以大福田之衣自标识,而号分灯嗣法者,例皆名愧其实。盖族大口众,不肖之子乃生,固其所也。龙图阁曾公之帅长沙,慨然惊嗟曰:「吾祖楚公识雪窦显公于行间,擢置人天之上,遂为云门中兴。吾亲受大和尚圆照印可,今而坐视,非雪窦、圆照所以付祝之意」。于是删去其甚无状者。老病物故,惧詟而宵遁者,时或有之。遴选诸方之名德十馀辈,所以扶其颠,整其倾,灵应方公乃其一也。方既至,问其地利之所出,度不足以赡众,则化净檀为油麦库,以生财役力。事众未有效劳者,则合众力建度僧之库。越两年而告成,又化邑之贤者钟世高修僧堂五间。鸠工于宣和六年十月,明年秋九月落成之,而余适至,方偕余游观,其高深壮丽,涂金间碧,香雾为帐,秋水为簟,粥鱼斋鼓,戢戢而趋。合爪而集,会四海而不为混,跏趺而禅,休万缘而不为灭。余曰:「此曾公发之,而其利如是博也」。方笑曰:「曾公发之,而成之者乃贤令尹贾公也。自公下车,盗贼衰息,风雨时若,民以是安,吏以是畏。风雨时若,则连岁有秋;盗贼衰息,则夜户不闭;岁丰时和,则民乐施,故吾堂成于谈笑。使令尹不贤,民且离散,矧所谓沙门乞士者乎」?余爱其言理而明,喜为之记。十月初吉除馑,某记。
一击轩记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二、《石门文字禅》卷二二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
宣和元年冬,余自临汝以职事来宜春,暇日与客游天宁宫,爱小轩脩竹,解衣磐礴,终日不忍去。长老德公请名其轩,余曰「一击」。客问其说,余曰:「香严闲禅师参道于沩山,久而不契,乃焚画饼之书,归庵南阳,粪除瓦砾,击竹而悟。余以是知道不可求也,使道而可求,则肉饭鹰兕,身当坐榻,与夫伐冰食玉之贵,谷量牛马之富者,皆举意而得,有谋而获者也」。客曰:「然则道终不可见欤」?余曰:「吾闻诸云庵,以谓道不可求而可致也。如人市黑白,暗走岭海,望京师,疲岁月于道路,卒不能获。居肆于八达之衢,不以必得为计,则货也有时而自致。昔人尝嗜草书,行则书空,卧则划席,夜闻滩声而得妙,晓见蛇斗而入神,与香严同科而异致。且道岂有粗妙哉?学者根有稚敏耳。时方贵敏,故丛林有思齐之心。石霜一年而悟道,吾以为敏;永嘉一宿而悟,曹溪以为敏;香严一击而悟,庸讵知此君不以为敏乎」?德公请以为记,余知其为云庵之嗣也,故并书载其说。宣和元年十一月日。
夹山第十五代本禅师塔铭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石门文字禅》卷二九 创作地点:江苏省南京市清凉寺
师讳智本,筠高安郭氏子。生五岁大饥,有贵客过门,见其气骨,留万钱与其父母,欲携去。祖母刘适从旁舍归,顾见怒曰:「儿生之夕,吾梦天雨华吾家,吉兆也。宁饥死,不以与人」。推钱还之。既长大,游报慈寺,闻僧说出家因缘,愿为门弟子。刘氏喜曰:「此吾志也」。年十九试经为僧,明年受具足戒,即往游方。时云居舜老夫、开先暹道者,法席冠于庐山,师往来二老之间。久之,闻法华端禅师者深为法窟,气压丛林,盖临济九世之孙也,而杨岐会公之的嗣也,师往谒之。遂留十年,名声远闻。舒州太守李公端臣,请说法于龙门,辞去之日,端领众送之。师马逸而先,顾端曰:「当仁不让」。端笑谓大众曰:「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骄」。其父子法喜游戏多类此。未几,屏院事,乃还庐山。时曾丞相由翰林学士出领长沙,以礼迎居南岳之法轮,学者争宗向之。迁居南台,自南台迁居道林,自道林迁居云盖,自云盖迁居石霜,凡十三年,道大显著,劝请皆一时名公卿。师既老矣,而湖北运使陈公举必欲以夹山致师,师亦不辞,欣然曳杖而去。人登问之,答曰:「系情去留,岂道人事?湖南、湖北,真一梦境尔,何优劣避就之耶」?以大观元年上元夕,沐浴更衣,端坐终于夹山之正寝,阅世七十有三,僧腊五十有二,阇维齿骨,数珠不坏,葬于乐普庵之西。师性真率不事事,胆气盖于流辈,作为偈语,肆笔而成,亦一时禅林之秀者。余未识师,闻清凉洪禅师言其为人甚详。后二年,门人处晓出开福英禅师所撰行状来乞铭,铭曰:
定慧圆明,力无所畏。显于湘南,遂起临济。学者如云,异人辈出。唯会与南,绝群超逸。号末法中,二甘露门。唯夹山本,实会的孙。七移法席,籍其声华。迅机雄辩,能世其家。放怀清真,亦足风味。睥睨死生,盖其一戏。白塔林间,矫如飞鹤。不涉春缘,碧岩花落。
祭鹿门灯禅师文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石门文字禅》卷三○
维皇宋建炎元年,岁次丁未,五月庚寅朔二十日,特叙复僧某,谨以茗果之奠,敢昭告于灯公禅师之灵:明安宗风,续佛寿命。几绝而存,至师大振。芙蓉东去,随至磻阳。如道吾智,而有石霜。定惠既化,迁住鹿门。如青林虔,而继新丰。虽牧万僧,如数三四。观其规模,宝觉是似。重和改元,发僧宫寺。褦襶之师,包羞惜死。谄谀之极,遂拜黄冠。师笑视之,泚其面颜。苏岭之下,宝坊幻出。何以致之,盖其愿力。既孝其师,又悌其兄。有光丛林,不负佛恩。凛然风神,今成万古。薄奠在盘,泪落无所。
请方广珂老住石霜疏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石门文字禅》卷二八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
诸相本空,真缘相现。有言虽幻,法自言传。刹那间而遍十方,弹指顷而说千偈。妙解所寄,印證其谁?恭惟某人顿悟上乘,久临清众。如月在水而不染,似云出岫而无心。车辙峰前,复起灵源之浪;霜华涧畔,重开枯木之华。乃知龙象之拥随,定看山川之改观。幸捐谦柄,无事巽床。
化油炭疏 其一 北宋 · 释惠洪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二、《石门文字禅》卷二八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长沙县南台寺
石霜枯木寒灰,都忘世礼;药山草衣橡食,略露家风。南北随缘任运,尚求冬煖夏凉;今岁郁密堂深,犹少炭炉红火。有忠道者,潜来献诚。要令坐对红金,实藉十方檀信。醉馀一掷之戏,化为海众冬温。他日果證菩提,顿超暖忍顶地。
致陕西五路经略使范致虚第一书 宋 · 唐重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七七、《宋史》卷四四七《唐重传》
伏见金人俶扰,都城戒严百五十馀日矣。臣子区区忧国之心,以日为岁,当食而叹,中夜而起,痛哭流涕,无所容身,愤懑之气,填塞胸次。戆愚妄发,不识忌讳,殚千一之虑,冒再三之渎,诚不忍钳口结舌,碌碌自同于众人,以负国士之知,且失王臣之节,用是剖心而重有陈焉。自改岁以来,屡陈因便遣使之说,欲知朝廷旨意,窥测虏人情状,据险屯兵,以图大计。议论迂阔,文字暧昧,不能激发机虑,遂致兵家之奇计流为书生之常谈,某不才不敏之罪也。痛自咎悔,夫复何言!今若惩前言之不伸,视后患而不言,是负知己也,是负国家也,是欺天下也。今日之事,可为朝廷虑者三,可为关中虑者五。巩、洛榛梗,畿甸驿骚,和议之谋既乖,迫胁之势愈甚,君父宵旰之忧谁与戡难?宗社盘石之基谁与图存?此可为朝廷虑者一也。都城之中,兵民无虑数百万,围闭日久,廪薪日缺,人既艰食,谁有斗志?此可为朝廷虑者二也。中都倚秦兵为爪牙,诸夏恃京师为根本,今城围久,人无斗志,若五路之师逡巡未进,则所以为爪牙者不足恃,而所以为根本者莫能固矣,此可为朝廷虑者三也。十日递场之溃方且招集,十四日伊阳之北相继奔逃,诛之则不可胜诛,招之则未必为用,不招又恐聚而为寇,此可为关中虑者一也。潼关之险虽为可恃,而函谷亦可方轨;黄河之津虽有守禦,而蓝田自可越关;其他诸谷,已为通达。此可为关中虑者二也。诸司钱粮刬刷殆尽,库藏为之一虚。频年调发,殆无虚日,民力为之困弊,掊而取之则为国歛怨,取之有限则必乏军用。此可为关中虑者三也。兵之驰逐,恃马以为命;兵之骁锐,恃器甲以为卫。此日大军既溃,马之失者十凡五六,器甲之失者十凡八九。一旦选彍骑则马不适乘,治坚甲利兵则器不适用,以此禦敌,安能得胜?此可为关中虑者四也。陕西五路控制西夏,以捍关中。比闻夏人侵掠鄜延近界,攻围环庆诸塞,为金人鹰犬之用,使中国人有腹背之患。此可为关中虑者五也。关中据山河百二之险,自古号天府之国,保关中所以卫京师;脱若关中有警,则所以为朝廷忧者,又不可胜言矣。经略左丞忠义一节,勤劳百倍,所以为国家计者至矣尽矣,然军中之事谁为咨谋?麾下之将谁可倚伏?今且竭心思、苦筋骸,朝夕从事于帷幄之閒,智有所困,神有所不及,而变有不可胜应矣。自古勘大难、定大事者,必有同心戮力之人相与扶持,乃能有济。莫若合诸使者及总管帅臣相与计议,以图上策;檄蜀帅及川陕四路,使之输财用,辇军器,市战马,以资关中守禦之备。合秦、蜀以卫王室,庶几可图再造之基,肇中兴之业,孰不闻风而悦心,慕义而景从者哉!况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遭此多难,乃臣子见危致命之时,必有慷慨陈义以徇国家之急者,要恃我公为主盟尔。某辱知遇之厚,屡陈瞽言,比论守要害以防不虞,治后军以张声势,已蒙施行,是终不以其愚而拒绝之也,某敢不竭其愚以赞经纶之万一乎?尽言以招过,某不敢辞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非公其孰能当之!不宣。
别幅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八、《梁溪集》卷一一一
某再拜:昨日抵桂林,方作书欲遣人承问,使至,特辱教赐,开谕周悉,感服无已。承录示《靖康旧语》,读之感慨。方危疑之际,祸患不测,非公力为辩释,此身不能自保久矣。虽公未尝一一见喻,宁不知之?其秋出师,固知堕恪计中,亦尝面道其详;然力辞而卒行者,非特迫于威命,如所谓杜邮之赐,势不得已,亦庶几立尺寸之功,以塞厚赏,然后解兵归印,幅巾柴车,径返田庐,此素志也。不谓事与愿违,驻车河内,未踰月而庙算中变,公既去位,某亦罢归,一切皆如恪策,而人罕知之者。初,某既总师指挥,继命刘韐为副,及其后乃知恪所荐也。解潜初与韐会议于隆德,韐志甚锐,及潜出兵,韐忽中变,按兵不行,故失期会,而潜有南北关之溃。适所遣属官张叔献者自韐军中来,能道其详,乃知韐将出兵而得恪书,遂有缓师之谋,虽书辞不可知,而意则可料也。其后韐之子子羽道其书辞于人,果如所料。此二人者今皆见存,他日可询也。渊圣又御札付韐,而误付宣抚司,其戒敕之语,与本司所禀受不同,亦必恪意。解潜为制置使,折彦质为河东勾当公事,张灏为转运使,折可求为都统制,皆各受御前处分,进退自如。因报公罢相,遂援此为言,以谓节制不专,难以责成功,必致误事。非使节制归一,以谋万全之举,则太原之围必无可解之理,不然愿丐罢去,遂得请。夫恪之意不过欲作相耳,而妨功害国,其巧如此。今恪已死,尤之何益,所可痛者,小人动为身谋,不恤国事,一至于是。故范祖禹以谓用小人必至于家国俱亡而后已,岂不信也哉!前书所谓舞智以御人主者,为恪设也。又承询以天下安危存亡大计,如某迂疏,再奋再踬,进不足以谋夫国,退不足以保身,何敢复议此哉!试陈梗概言之而不怍,恃公之知我耳。夫天下犹一身,及其病也,必有致病之源。靖康之初,所以致寇者,其病源于崇,观以来军政不修,而起燕山之役;靖康之末所以致寇者,其病源于春初失其所以和,又失其所以战。何也?贼以孤军,深入重地,前阻坚城,而后顾邀击之威,初未深知中国之虚实也,而吾之援师日集。当是时不难于议和,其所邀求度可许者许之,不可许者勿许,则约成而和可久。朝廷为其胁制,初不计此,所求一切听从,故使贼得以窥中国之弱,而约不能坚,此失其所以和也。当时力争于榻前者,正谓可以脱一时之急,而贻将来之祸,虽有智者莫能善后,虢射父所谓「期年狄必再至,示之弱矣」者是矣。诸道之兵既集,数倍于贼,福宁会议,正欲用亚夫之策,复畿邑,绝粮道,禁抄掠,困其师以胜之。而姚平仲先期妄发,其议遂格。夫劫寨,小衄也,而因以沮必胜之计;邀击,良策也,而抽回袭逐之兵。故使贼安然捆载而归,无所忌惮,此失其所以战也。如弈棋然,岂能尽杀敌而我无所伤哉?借使以吾兵之二而易敌兵之一,犹为中国之利,深入者覆师,则疆外者破胆矣。失此机会,故贼志日侈,士气日沮,长驱凭陵,至今为梗,先轸所谓「一日纵敌,数世之患」者是也。今国家变故既尔,宁可追咎既往,然不知其源,何以治病?此二者,安危存亡之源也。或者见靖康之末失守,而以靖康之初坚守为非,亦可谓不知变矣。靖康之初,与夫靖康之末,事势岂可同日语哉!贼初犯阙时,朝廷失于堤防,故使之渡河而至城下;其所以急欲去者,初不为久留计。及再举南牧,则有必取之心,此不同者一也。贼初抵城下,不数日间援师已集,中外音问络绎不绝;及再至,则围城之中,始以蜡书起兵,中外阻隔不通,此不同者二也。渊圣登极之初,士气人心,贾勇百倍,其后稍稍解体,此不同者三也。其他细故,不可胜言。故在靖康之初,有备则当守;在靖康之末,无备则当避,岂可胶柱而鼓瑟耶?今以后而罪前,是犹治病不别脉色,不察證候,以后药之失而咎前药之得,岂理也哉!夫宣和之间,病成而未作;靖康之初,病作而未甚;至靖康末,则病甚矣。故以靖康而视宣和,以建炎而视靖康,国势人心,与夫经营之难易,何啻相什百哉。然建炎之初犹有可为之理者,河北失真定、怀、卫、浚四州,河东失太原、泽、潞、汾、晋六七州,皆靖康末有为失之,其馀皆为朝廷守。兵民之心,戴宋坚甚,而河北东路、京东西、陕西诸路,未受患也。当时料理其两河以为藩篱,因其人而用之,则中原可保;车驾巡幸不去中原,则四方可安。譬犹初病中风者,药石之功犹可及,而复为全人也。既舍此策,以苟目前之安,坐视数路之莫救,河北、河东悉皆陷没,而其京东西、陜右类遭侵掠。去春关中既扰,今则鄜、延、丹、坊又破,环庆诸路数月以来未知复如何?西北如此,则中原岂复为我有哉?辟犹再中风者,遇良医犹不免有偏废之患,医非其人,未可知也。西北之于天下,非特形势便利,乃将帅士马甲兵之所出,兴衰拨乱之具在焉,失之则其具何自而得?欲修大厦之倾,而乏材料,可乎?贼善因兵于敌,非特因粮而已。去春破京东西者,闻多两河之人。使复用京东西、陕右之人,剪发易服,被甲执兵,则遇者皆以为贼,望风奔溃,何往不可,虽东南未得高枕而卧也。正犹大厦之倾,日葺之则有复全之理,不然,风雨之所颓圮而后已,可以数其迁为安耶?今日之策,急料理之可如东晋,然东晋亦未可轻议之也。辅相如王导,人望如顾荣、贺循、纪瞻,经营中原如祖逖、刘琨,方面如温峤、陶侃、郤鉴,强藩重兵,控扼上流,始能抗石勒之徒,保有江左。如奕棋者,一失腹心之势,则虽欲保守一隅,岂易得哉?杜牧有言:「上策莫如自治」。自治之术,以进君子退小人为本,君子进则虽微必强,小人进则虽盛必衰,此匡复之象也。理必至此,心术不同而已。今日之事,必其真有勾践枕戈尝胆之志,必能行卫文布衣帛冠之政,任人者体刚明诚一之德,受任者革忌媢偷惰之风,一切以公天下,保国家为心,日引月长,使国势浸彊,庶乎可为此安危存亡之所系也。自经变故以来,尤觉可不可之有时,时不可而为之,犹逆风行舟,用力多而无补;使遇其时,呼吸响应,顺风开帆,一日千里可也。愿公深自蓄养,方燕闲时究观古今之变,而察其机会,异时复膺大任,则宗社生灵之所赖,必有在矣。昔蜀先主劝刘表因曹操在官渡而袭许昌,表不从,其后悔之,先主曰:「天下之事,机会之来岂有穷已,若能应之于后,则此未足为恨」。今敌彊我弱,然安知异时无可乘之机耶?此可为智者道,难与世俗论之也。某久已灰心,今复远屏海外,与中原绝,此志已矣。因诲问所及,故辄发其狂言,死罪死罪。某再拜。
浃上座求枯木庵诗戏成两绝赠之 其二 宋 · 吕本中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仪征市
前身石霜后身浃,如印印泥风去尘。
认得当时侍者意,无人知是密庵人(原校:一作居仁)。
渔歌子十首 颂尊宿付杲山人 其二 慈明 北宋 · 李彭
掌握千差都照破。
石霜这汉难关锁。
水出高源酬佛陀。
哩棱逻。
须弥作舞虚空和。
偈颂一百六十首 其一百二十二 宋 · 释宗杲
押黠韵
香严透语渗漏,被语言缚杀。
石霜透情渗漏,被情识使杀。
曹山透见渗漏,被用闻觉知惑杀(举僧间香严、石霜、曹山。)。
示妙智居士(方敷文务德) 宋 · 释宗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三四、《大慧普觉禅师语录》卷二二
从上诸佛诸祖,真实为人处,先教立决定志。所谓决定志者,决欲此生心地开通,直到诸佛诸祖无障碍大休歇大解脱境界。无决定之志,则无决定信矣。佛不云乎,「信为道元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法」。又云「信能增长智功德,信能必到如来地」。如来地即大休歇大解脱境界是也。在昔归宗拭眼禅师,曾有僧问:「如何是佛」?宗云:「我向汝道,汝还信否」?僧云:「和尚诚言,焉敢不信」?宗云:「只汝便是」。僧闻宗语,谛审思惟,良久曰:「只某便是,佛却如何保任」?宗曰:「一翳在目,空华乱坠」。其僧于言下忽然契悟。这僧初无决定信,闻归宗直指之言,犹怀疑惑,欲求保任,方能自信。归宗老婆心切,向他所乖执处,以金刚王宝剑,用事劈面便挥。这僧方在万仞崖头独足而立,被归宗一挥,始肯放身舍命。又罗山法宝大师,尝致问于石霜普会曰:「起灭不停时如何」?石霜云:「直须寒灰枯木去,一念万年去,函盖相应去,全清绝点去」。罗山不契,复持此语问岩头。问声未绝,被岩头震威一喝曰:「是谁起灭」!罗山于言下大悟。又教中说,菩萨修行从初地入第八不动地,为深行菩萨,难可知无差别,离一切相、一切想、一切执著,无量无边一切声闻辟支佛所不能及。离诸諠诤,寂灭现前,乃至入灭尽定,一切动心忆想分别,悉皆止息。谓从初地至菩萨第八不动地,即舍一切功用行,得无功用法,身口意业念务皆息,谓不起第二念。又怕人理会不得,更引喻云:譬如有人梦中见身堕在大河,为欲度故,发大勇猛,施大方便;以大勇猛施方便故,即便𭔏寤,既𭔏寤已,所作皆息。菩萨亦尔,见众生身在四流中,为救度故,发大勇猛,起大精进,以勇猛精进故至不动地,既至此已,一切功用靡不皆息。如生梵世,欲界烦恼皆不现前。住不动地亦复如是,一切心意识行皆不现前。第八地菩萨佛心、菩萨心、菩提心、涅槃心尚不现起,况复起于世间之心!世间心既灭,寂灭心即现前。寂灭心既现前,则尘沙诸佛所说法门一时现前矣。法门既得现前,即是寂灭真境界也。得到此境界,方可兴慈运悲作诸饶益事,是亦从决定志乘决定信成就者也。若无决定志,则不能深入如来大寂灭海;无决定信,则于古人言句及教乘文字中不能动转。如六祖大师为江西志彻禅师说常无常义,彻问祖曰:「弟子尝览《涅槃经》,未晓常无常义,乞师慈悲,略为宣说」。祖曰:「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善恶一切诸法分别心也」。曰:「和尚所说,大违经文」。祖曰:「吾传佛心印,安敢违于佛经」?曰:「经说佛性是常,和尚却言无常;善恶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无常,和尚却言是常。此即相违,令学人转加疑惑」。祖曰:「《涅槃经》吾昔者听尼无尽藏读诵一遍,便为讲说,无一字一义不合经文,乃至为汝终无二说」。曰:「学人识量浅昧,愿和尚委曲开示」。祖曰:「汝知否,佛性若常,更说甚么善恶诸法,乃至穷劫无有一人发菩提心者。故吾说无常,正是佛说真常之道也。又一切诸法若无常者,即物物皆有自性,容受生死,而真常性有不遍之处。故吾说常者,正是佛说真无常义也。佛比为凡夫,外道执于邪常,诸二乘人于常计无常,共成八倒。故于涅槃了义教中,破彼偏见而显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汝今依言背义,以断灭无常及确定死常,而错解佛之圆妙最后微言,纵览千遍,有何所益」?此亦彻禅师决定志中乘决定信,而感报祖师决定说之一也。又记得安楞严看《楞严经》,至「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处,不觉破句读了,曰「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沈吟良久,忽然大悟。后读是经,终身如所悟,更不依经文。此亦决定志中乘决定信,依义而不依文字之一也。妙智居士有决定志,而乘决定信,于此一段大事因缘,矻矻孜孜,以彻證不疑为决定义,但未得喷地一下耳。因以此轴求指示,故引祖师为志彻禅师、岩头为罗山、安楞严破句读《楞严经》悟道数段葛藤,且作他时喷地一发之契券云耳。
送慧禅人往上江籴麻米 其一 北宋 · 释正觉
七言绝句 押庚韵
石霜拈处最分明,万万千千一粒生。
归日饭香穿鼻吼,相呼作舞下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