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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贯之兵部(三)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七、《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四、《永乐大典》卷八四一四
国事之成败,不在乎两阵相向之日,而在乎君子小人进退之间。
今事势至此,尚复逞其私意,而不自惩创,为之奈何!
金陵依违蓄缩,动失事机,安丰合肥踊跃奋厉,未知远略。
闻欲为大举深入之意,一切取办于沿淮之忠义。
此曹诚可用,不过能为盗贼之行,焚烧县镇,劫掠财物,正恐因此大失中原之心耳。
秋高马肥,彼必倾国以来,驱淮北被害之民,皆欲报其深雠,政恐非忠义之人所能遏也。
浮光之事想亦知其详,大抵杀伤亦相当。
吾之败军杀将,为辱不少,今吾皆未见有可恃者,深足为虑也。
干失计此来,无可言者,非可丐闲之日,只得汲汲自治。
城壁见兴筑,邦人皆乐从,秋冬可办,亦但足禦小寇之冲突耳。
至此而后知有国有家,有身有心,圣贤一言一字皆可师法,从之则吉,违之则凶。
紧要一着,只要信得笃、行得力耳。
舟驭想且留九江敬子诸公必来相聚,深恨不得周旋其间,听教诲也。
此间亦有十数士友相从,大抵皆故人之子弟。
杨志仁识趣端正,方伯谟之子丕父刚毅不苟,可为领袖
公事之暇,亦不落莫也。
敬子颇有远游之兴,此至九江殊不远,能与之乘兴一来否?
干老矣,自此恐不复有相见之日,且是相去远,未必可以通问。
百怀非纸笔所能述,旦夕又当颛介承候也。
李贯之兵部 其一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七、《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四
岂弟慈祥之政,抚摩凋弊之郡,使幽隐无聊之民各得其所,世之鄙薄儒生者闭口不敢吐气,吾道之大幸也。
排去贪守,明辨是非,皆非敢望于今之人。
昨在湖北,见为监司自号刚直者,坐视列郡之无状,噤不敢发一语,然后知吾人若非见理明、利害轻者,终是低回顾望,不快人意,求百姓之受惠,难矣。
大抵小人为非固可恶,吾人以善类自名,而胸中全是利欲者尤可恶,所以使吾道为世所鄙薄者,皆斯人为之也。
得尊兄在东南,不惟前贤道学之绪得所托,而政事气节遂为一世仪表,亦国家宗社之福也。
干投老山林,窃自增气,不知手舞而足蹈也。
干归建安,寓居整整四月矣。
向来数椽,二十年前所置,容膝之地,初亦甚安。
今孥累数倍于前,不足以容居,旋于旧居之后架小堂,方不过二三丈,以为送老之计。
坐是亦颇扰扰,更旬日亦可休息,一意杜门观书矣。
朋友数人,皆欲秋试后相访,亦可相与切磋,义理非讲习扣击,终是不分明也。
近于乡间取得所修祭礼来,幸无去失,并丧礼皆可入礼书类中,然亦尚欠修整。
当官固以无暇观书为恨,闲居又以无笔吏抄写为挠。
因阅故书中,得庆元三年朱先生所书编礼人姓名,为之感慨,益思是书之不可不蚤定也。
然亦须朋友二三人来,方可参订。
味道、子洪皆有志于此者,独恨道远,难相屈致;
干亦无力远出,不能携书以就朋友。
观先师晚年于此极惓惓,殊使人为之不安也。
若得契兄持节入闽,有以资朋友之来,则不但是书之可续耳。
决去就虽甚力,朝廷顾惜事体,亦岂遽从所请?
若如来教所云,且留九江,干亦当赍粮为数月承教之款也。
向来同学之士,今凋零殆尽,闽中潘谦之杨志仁林正卿林子武李守约李公晦江西则甘吉父黄去私张元德江东李敬子胡伯量蔡元思,浙中则叶味道潘子善黄子洪,大约不过此数人而已。
年来得尊兄并太府陈寺丞相与接续,尤觉此道之不孤。
若且得留东南数年,吾道之大幸也。
世事难言,尤非闲退之人所宜言,只得此道大明,人物辈出,清议所在,彼自无所容其喙,亦且有所畏缩顾忌,或革面以从善也。
吾人所能致力者,止此而已。
最是廉耻道丧,风俗波荡,略无羞恶之心,但知贪利嗜进。
吾辈中非卓然有特见者,未有不为之移惑,以丧其所守也。
来教所谓激成党锢之祸者,决不至此,此诚至论。
东汉党人便是孔子所谓狂者,使有圣人为之依归,皆是游夏向上人物,今岂敢望此哉?
四十万人齐解甲矣,安得相与为党而激成其祸哉?
干尝记得在先师侍侧,偶因举出处去就不同处以为问,盖亦疑先师当有不屑就之意。
先师答云:「某只见得『志士不忘在沟壑』一句分明」。
当时亦未甚晓解,近日思之,委是至当之论,若不如此,不是真丈夫也。
陈太丘张让父之丧,人以为善类赖以全活者甚众,前辈亦以为太丘道广,尝窃疑之。
如此,则枉尺直寻而可为欤?
士君子行己立身自有法度,有义有命,岂宜以此为法?
天地如此其广,古今如此其远,人物如此其众,便使东汉善类尽为宦官所杀,世亦曷尝无善类哉?
若使是真丈夫,又岂畏宦官之祸,而藉太丘如此之屈辱以全其身哉?
吾人于此等处,直须见得分明,不然,未有不堕坑落堑者也。
干闲居甚适,嗽疾亦为小害,诸子亦次第皆能撰饭吃,不相累矣。
若有祠禄,亦稍可支吾;
若无祠禄,诸子亦可做书会以养衰老也。
池阳相去远,若移节在闽或江西,亦即走承教也。
所答胡伯量鬼神等说,今以所说鬼神大意录去,是否,幸见教。
黄伯新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四九、《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六
干诸况如常,无足言者,但旱势已成,无可救者。
所幸于将旱之际,急籴得米二万石,前任桩积亦有二万石,接续发粜,亦不至大段空乏也。
自觉衰老,倦于应酬,亟上丐祠之请,不蒙俞允。
丐祠未允,当此苦旱,难于再请,前面岁月无几,学之不讲,为可虑也。
伯量诸人亦已归矣,此间亦难得朋友讲习也。
来教数条,推测皆当。
自顷在临川,每见贤者所剖析义理,皆明白详审,第恐于自己身上工夫有所疏略。
此事须要直下承当,勇猛精进,若只说过,不济事也。
敬子李兄信道甚笃,志学甚勇,朱先生之门少见其比。
足下无衣食之累,数往访之,为益多矣。
朋友难得,更宜勉之。
赵华文行状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一、《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二○
干少从晦庵先生游,窃闻笃行公之名,揽其遗事,俯仰敬叹,如对古人。
后十馀岁,遂获与仲兄偕受知于丞相忠定公,窃窥言论施设之大槩。
华文方以少年擢高科,馆于刘忠肃公之家,而授业于晦庵先生之门,遂与为友焉。
其后从宦江西,累累相遇,则华文涉历愈深,年愈高而德愈邵也。
投老来归,闻文之总干君宰崇安,有惠政,人多称之。
五十年间,及见其一家四世之贤如此,虽其事业所至有不同,而其人之贤,则皆处心以忠实,持身以端谨,居家以孝友,施之于政者,真知体国爱民者也,何其盛哉!
丙寅丁卯间,干方以事走京师,及见权奸薰焰,忠良被祸,殆若天道冥漠不可晓者。
及今观之,鄙夫憸人根株锄戮,闻其名者不啻若犬彘,而笃行公之后赫奕盛大至于如此,所谓福善祸淫者,岂不灼然可监也哉。
李君敬子所述文之行实,而敬题其后,为善者当知所劝,而不善者亦当知所戒矣。
嘉定庚辰十二月二十五日长乐黄干谨书。
赵季仁二子字序1217年11月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一、《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九 创作地点:安徽省安庆市
吾友赵君季仁之二子,长曰希谆,次曰希谠,将为之加冠而重成人也,求字于其友黄干
按《释文》:谆谓告晓之熟也,谠谓中也。
此因言而训也。
即言以求其心,则言之熟者致敬而不敢忽也,言之中者度谊而不敢苟也。
夫学岂徒言而已哉?
故字谆以伯敬甫,字谠以仲谊甫。
《易》曰:「君子敬以直内,谊以方外」。
程子曰:「敬立内直,谊形而外方」。
直而方则大矣,有志于学,舍敬与义,将安适乎?
季仁,好学者也,二子必能世其业,故为之字而序其意以勉之。
嘉定丁丑长至,冲佑散吏序。
恭老敬义堂记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一七
人禀阴阳五行之秀气以生,而太极之理已具。
其根于心也,未发则为仁义礼智之性,已发则为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之情。
其施于身也则为貌之恭、言之从、视之明、听之聪、思之睿,其见于事也则为君臣之义、父子之恩、夫妇之别、长幼之序、朋友之信。
与凡百行之当然者,是其禀赋之初、内外之分,固莫非天理之所具,然少有不谨,则人欲得以间之。
合乎天理则顺直端方,而无邪曲偏诐之累;
人欲间之,则反是矣。
是故存养省察于几微之间,其惟敬义乎。
主一之谓敬,合宜之谓义。
主于一则思虑不杂,天理常存,而内直矣;
合于宜则品节不差,天理常行,而外方矣。
内直外方,则所谓具众理、宰万事,有以全吾心本然之妙矣。
坤,顺也;
二,中也;
以六居之,正也。
顺理而中正,直方之义也。
圣人推原其所以然者而为之言曰,「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示人之意切矣,学者其可不务乎!
长溪杨君通老致其兄恭老之意曰:「吾尝以敬义名吾堂,日与吾兄弟诸子讲习乎其中。
子与吾弟交最厚,其为我言其意」。
谢不敏,而通老之请益坚。
吾与通老从游于夫子之门二十年矣,通老长于吾十年,而首与之交相好也。
通老温厚质实,信道甚笃,余未及识恭老,而通老以为不可及,其亦贤者欤。
以昆弟之贤而朋友之契,以切磋之义责于予,予亦安得无言耶?
予惟杨君亦既深知古人为学之要矣。
兄弟诸子藏修游息于斯堂之上,端居静虑,歛襟肃容,深惟其义而存诸中,察诸念虑之隐微,验诸事物之杂揉,使此意常存无少间断,则大《易》之旨固已不占而有孚矣。
余老矣,无所归,亦将裹粮而前,历阶而升,以听杨君兄弟之教也,于是乎言。
长乐黄干记。
周舜弼墓志铭嘉定九年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五、同治《德安县志》卷一○
君讳字舜弼姓周氏
其先会稽人,八世祖勍仕南唐李氏,有军功,官至御史中丞,徙居江州瑞昌县,今为南康军建昌县人
君资强毅,果于为善,有不善立改。
其接物温然。
少警敏嗜学,两预乡荐。
文公朱晦庵先生南康,君抠衣登门,尽弃其学而学焉。
昼抄夜诵,精思笃行。
南康武夷且千里,有重冈复岭之阻,君尝往就学。
先生临漳,去武夷又千馀里,其地为闽广之交,瘴疠之乡,君又往求卒业。
既归,温绎所闻,以书请益,先生答曰:「讲学持守,不懈益勤,深慰所望。
当此岁寒,不易其操,尤不易得也」。
居家孝友,母丧,蔬食三年,治丧悉用古礼,斥去浮屠老子法,乡人多效之。
先生又以书劳之曰:「居丧尽诚,不徇流俗,此人所难」。
其见称重如此。
先生没,伪禁方严,君冒隆寒,戴星徒走,偕乡人受业者往会葬,年逾六十矣。
家故贫,事孀嫂,抚兄之子,极其敬爱。
交朋友,处乡闾,无间言。
君生于绍兴辛酉,其卒以嘉泰壬戌
葬于甘泉乡箬坑之原祖妣彭氏墓左,嘉定戊辰七月也。
娶李氏,有淑德,尽妇道,后君三年卒,其葬以君之祔穴。
子三人,晔、炳、昭,皆业进士,炳亦预乡荐。
女适进士蔡枢、崔若讷、黄万英。
先生周程之学诲后进,海内之士从之者郡有人焉。
先生没,学徒解散,靳靳守旧闻,漫无讲习,盖微言不绝如线,独康庐间有李敬子燔、余国秀宋杰、蔡元思念成胡伯量泳兄弟,帅其徒数十人,惟先生书是读。
季一集,迭主之,至期集主者之家,往复问难,相告以善,有过规正之,岁月浸久不少怠。
干始仕江湖间,因得交于其徒,心忻然慕之,愿卜居五老三峡间,从诸君后,未能也。
嘉定丙子,自汉阳道过其里,集中来会者十七八,皆佳士也,何其盛哉!
于是君之子晔述其父之行,拜且泣曰:「吾父入闽,与子交最厚。
墓木拱矣,铭未立,将有待也。
子辱与吾党之士游,又辱过其里,敢请」。
又泣曰:「自先生南康,吾乡之士始知学。
自吾父入闽,士始不远千里从学。
吾乡之为季集,亦吾父发之。
今没而无传焉,敢固以请」。
呜呼,舜弼之学行,脩诸身,行于家,又取信于乡人,使吾师之道讲习不辍。
今吾病且老,不能遂卜居之志,将以季集之约,归语其乡人,使行之。
文之不至湮晦,非舜弼之力欤?
遂不辞而为之铭曰:
庐阜兮苍苍,彭蠡兮汤汤。
地灵兮钟秀,物产兮多良。
诸儒兮励志,吾道兮有光。
夫君兮始倡,没世兮不忘。
果州李兵部墓志铭嘉定十五年八月 南宋 · 黄干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一、《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卷三五、《黄氏日钞》卷四○
嘉定十年冬十月壬子尚书兵部员外郎、知果州李君讳道传字贯之,以疾终于江州之寓舍。
闻之者识与不识,莫不咨嗟涕洟,相与语曰:是刻意励行、求圣贤之道而能践其实者,是立天子殿上、危言正色、为宗社无穷之计者,是恳恻爱民、救菑捍患、江东父老子弟数十万皆得全其生者,是利禄不能动其心者,是危险不能易其守者。
斯人也,止于斯,可哀也夫!
明年冬太府寺丞、知南康军陈宓以书告于长乐黄干曰:「李君有惠政于江东,乐与此邦之士游。
今亡矣,从之游者祠之庐山栖贤寺
子与李君交最厚,愿有记」。
悲君之不可复见,遂为之记,以见君之诚于身、信于友也。
明年,君之兄弟若子以君门人牟桂之状来请铭,又得以考君事业气节而备书之,尚何辞?
隆州井研县人
曾祖公锡
祖发,宣义郎
舜臣承议郎、行宗正寺主簿,赠朝请大夫
宗正公中都,君年始十一,试胄监,中贵人主逻者异之,曲加问遗,君端坐不顾,识者卜其异日之所守矣。
少长,读程子书,知讲学涵养之要,玩索理义,至忘寝食。
虽处闇室,整襟危坐,肃如也。
未冠,博通经史百家,为举子业,不逐时好,较于有司,名常出众上。
庆元二年进士第,调利州司户参军
秩满,移蓬州州学教授
开禧用兵,虏窥散关急,君以诸司檄计事,道闻吴曦反,君痛愤见于词色。
即遣其客间道持书制置使杨辅,论必败,曰:「彼素非雄材,犯顺首乱,人心离怨。
因人心而用之,可坐而缚也。
诚决此举,不惟内变可定,亦使虏知中国有人,稍息窥觊。
正使不捷,亦无愧千古矣」。
逆俦赵亮以意胁君,君以谊折之,遂弃官归。
平,有奏君抗节不挠、洁身自全者,诏进官二等,由是中外交荐。
嘉定二年,召除太学博士
宰属有子以诵书应试,风同列嘱君,君却之,两学之士多君有守。
太常博士沂王小学教授
沂邸有母之丧,官吏例进秩,君曰:「有执事之劳者推恩可也,吾辈何与焉」?
辞不受。
秘书郎,阅月又迁著作佐郎
见上,首言人才盛衰系学术之明晦,愿下明诏尚正学,取故侍讲朱熹《论语》《孟子集注》、《中庸》、《大学章句》、《或问》四书颁之太学,仍请以周敦颐邵雍程颢程颐张载五人从祀孔子
执政有不乐道学者,以语侵君,君不为动。
权考功郎官。
令史有以某御史意求更定欲笔者,君曰:「欲笔不可改也」。
自是六部郎官缺,君递摄之,几二年,无敢以私。
时新进用事,赃贿成风,再对,首言:「今名优儒臣,实取才吏,刻剥残忍、诞谩倾危之人纷然进矣」。
君求补郡,执政使谕曰:「进书近可待也」。
请愈力。
六年,差知真州
君至,按图牒、览形胜,叹曰:「要地也,可无备乎」?
城圮弗治,前守请于朝,得缗钱斛米以数万计,甓护之所费仅四之一。
君益以郡计,尽甓之。
并江居民视城中几十倍,请筑翼城,不报;
乃请筑两石坝,益浚二壕,缓急有警,复决州之东西陈公塘,以水为阻,而人心始固矣。
创筑仓廪,请广储蓄,上出内府钱,命增籴四万斛以实之。
忠勇军旧千人,亡者半,君既募足,乃为置统率、严教阅、几出入、禁役使,军政肃然。
复条弩手民兵按阅之法上之,及请六合戍兵听守臣节制,皆报可。
君以礼下士,数诣学校,诲以圣贤经训。
瓜步故有魏太武,牲币凑集,君曰:「此地昔拓跋焘所践蹂,岂宜获祀」?
悉取土木偶投江中,以除民害。
七年,除提举江南东路常平茶盐公事。
将行,别储郡计钱四万缗为楼橹费,弛负输亦万缗。
去之日,帑庾视始至皆倍焉。
君之为部使者,按行属郡,劾吏之贪纵者十馀人,胥吏为民害者大黥小逐百馀人,狴狱不当系者二百馀人尽释之,弛负钱一十馀万缗,决讼牒二万馀纸。
所过村落细民愬事者,日夜坐而听焉,无不得其情而去。
池阳戍将以责贿不满意,杖其统制官几死,其弟愬于君,不受,愬愈切。
君逮系之,密以告江淮制使,移他屯,得不死。
制使奏言:军帅以求货杖杀将士,岁至六七百人。
自今将佐有罪,并送所在州论鞠如律。
奏可。
盖自君启之。
大旱,君应诏言:楮币之换,官民如雠;
钞法之行,商贾疑怨;
赋歛增加,军将刻剥。
皆切中时病。
遂条上荒政,多从之。
三部使者分赈九州,君得池、宣、徽三州十八县,独居一路之半。
得济粜米三十万斛、钱一十万缗,通商劝分,足以均给。
君既分委寮属,又躬行省视。
穷冬风雪中,竹舆上下山坡,深村穷谷,靡所不到。
十有一月,尽明年四月,无一人捐瘠流徙者。
邻郡九江来告急,亦辍籴舟济之,赖以全活者甚众。
宣城素无廉称,君奏罢之,主之者大怒,郡号凋弊,乃命君摄事以困之。
君撙节关防,府计充裕。
郡为大斛以受民租,悉剖而更制之。
是岁减民输七万斛,既又捐夏税缗钱亦五万。
去郡之日,帑庾视始至亦数倍。
君视民疾苦如己隐忧,为之兴利除害,如己嗜欲。
推行晦庵先生社仓之法,上饶新安南康诸郡翕然应命,社仓之法独盛,江东人蒙其利。
江东豪民诡籍寄产以避差役,某王府物力四千缗,莫非诡寄。
君请勒王家吏赍契券质验,仍申严限田之法,自是豪猾不得肆,贫弱少纾矣。
浮梁德兴民诉役钱增重,为考其实,岁用之外尽蠲之。
君于僚属待之有礼,至于举刺,断之以己,不为贵要所移。
初除真州,遍白辅臣台谏以荐举请托之弊,愿公举以励职业,比终更,莫敢以书至者。
及使江东,兼摄臬事,所举多不识面,受举者亦莫知其故也。
南康守,贵势子也,庸下躁妄,君劾之,久乃予祠。
广德守臣观望,劾郡博士,且诋转运使真德秀乞避之,君请覆实,守坐免。
徽守丐倚阁月桩钱,为总饷者所劾,都省亦言本州玩视朝廷。
君为力辩,且言所行荒政实出己画,守竟奉祠去。
君既孤立多忤,已浩然有归志,吏部侍郎胡矩举君自代,遂引疾丐祠,不许,令君入奏事。
再辞,又不许。
遂入对,首疏二千言,上自宫掖,次及朝廷,以至侍从台谏阙失,无不历历为上言之,皆天下国家所以安危治乱者。
闻者为之悚然,上宽容,不以为忤也。
言者论君务为己胜,昧于体国,除兵部郎官
力辞,差知果州
荐君者方为君恨,而不知君之简奄宦、折逆党,其平昔植立已如此,安有去就出处不能择其所主,而顾为不义屈哉?
君闻台劾下,即解舟过京口,与其友刘宰茅山,次九江,入康山,山南北之士皆来会,幅巾藜杖,穷极胜槩,饮酒赋诗,不知为逐客也。
君既得疾,即请奉祠,乞致仕,皆未报。
疾革,属其友南康李燔以后事,一本朱先生之礼,释老之说皆不用。
手为书别兄弟,召大儿达可坐床下记遗言,尤以谨藏伊洛之书读之为嘱。
九江蔡念成举易箦语以告,则对曰「不敢忘」。
已而命左右出,下帷少顷,视之已长往矣,年四十有八。
特转一官,朝请郎致仕,命沿江转运司致其柩还蜀。
君气禀清明,容貌端直,望之若不能胜衣,而其中屹然不可犯。
群居终日,寡言笑,而温润之色,即之睟然。
孝友出于天性,内外属之贫者死丧嫁娶,悉为经纪,辄分俸赡之。
立朝介然无阿附,然沉静安详,人亦莫能窥其际也。
仪真俸素厚,损其不当得者;
宣城之禄厚于庾,使取其薄者;
四方聘币皆不讲。
与僚吏寓公过客为礼,酒不过五行,非公不作乐。
其恬淡寡欲,无所系累,则学问之已先立矣。
宗正公始以文学行谊为学者师,诲诸子必以圣贤为法。
兄心传不乐仕进,穷经博古,为西州之望,其所著述多行于世。
其季性传亦力学自好,其进未可量也。
君与兄弟相视如师友,故其一家之学,言论操履,一归于正。
君既擢第,慨然有从学武夷之志,属以家难不果行。
及为中都官,访求所尝从学者相与讲习,尽得遗书读之。
谦虚下问,昼夜䌷绎,宏纲大义、微言奥旨,靡不研究。
又得门人所录问答,反覆参考,锓版以惠学者。
然其为学笃于实践,不为空言。
于经史皆未有所论著,曰:「学未至,不敢」。
于诗文平淡条达,亦未尝茍作,曰:「学未至,不暇」。
其没也,其家裒其遗藁,定为五十卷,君之所得不尽见于此也。
君笃于为学,盖有抠衣升堂涉历岁月莫能及者,故其事业气节卓然可敬,而穷达死生不能累其胸中也。
士大夫不悦学久矣,投之事物胶轕之中,依阿顾望,无益于成败之数。
穷通得丧之来,利害未毫发比,颠冥昏瞀,弃其所守者皆是也,闻李君之风,得无少愧乎!
若李君者可谓有道之士否乎?
是可以付之万世之公议矣。
君娶眉山史氏,封安人
三子:达可,国学进士
当可,少颖悟,庄重如成人,后君八阅月而夭;
献可尚幼,以君命为伯父后。
三女,长适迪功郎、新资州盘石县主簿杜晔,次尚幼,其季后君九月而夭。
君以嘉定十五年八月甲辰葬于眉州青神县盘龙山之原,距宗正公大墓十里。
铭曰:
大学之道,曰知与行。
博文约礼,玉振金声
知而不至,如眇斯视;
行而不力,如跛斯履。
允穆李侯,禀资清明
志笃行坚,心通义精。
曰岂徒言,静存动省。
暗室屋漏,必戒必谨。
中外践更,遑恤我身。
上则有君,下则有民。
民方阻饥,慈母来哺。
衮职有阙,肝胆披露。
穷达死生,浮云太空。
以身任道,万折必东。
有言有行,为训为式。
勒此铭诗,以诏罔极。
李敬子教授(甲子冬) 南宋 · 陈文蔚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克斋集》卷四
文蔚往来闽中,于师友间稔闻令望,第恨去留参辰,不得承博约之诲。
唐石虽幸一见,恨匆匆而别,不及交一语,深以为恨。
即日冬寒渐力,伏惟进道之勇,神物森相,尊候万福。
文蔚禀资迟钝,涉世多艰,先生教育之久,而学不加进,深以自惧也。
近访朋友徐司法,为庐阜之游,一日拜白鹿洞先生祠下,遂得与升之杜兄相款。
升之具道此日获亲讲论之益,且敬叹其痛快勇决,文蔚因得以询问起处之详。
窃知读书山间,深有契合,且以诱掖后生之秀者,其趋操如此,令人敬叹。
文蔚窃尝自谓为学之道,义理难精,己私难克。
今吾辈未尝不从事于格物致知,读书亦晓解大义,应事接物之间,盖亦审订是非,权衡轻重,但毫釐之间,察之少有未尽,则道不明矣。
至于克己,未论到颜子「天下归仁」处。
原宪克伐怨欲不行,亦自是一难事,自非随事捡察,痛自锄治,则不知不觉之顷,私意已窃发矣,尚何望其道之能行哉?
此《中庸》所以论道之不明、不行,而归咎于知愚不肖之过不及。
况今老师云亡,学者星散,无群居讲切之益,或解体自肆,或狂率自是,深惧此道无传。
尊兄乃能用力如此,诚为可敬。
但畴昔朋友间多谓尊兄禀气太刚,劲急太甚,少宽裕和平之气。
大抵进道不可不勇,任道不可不毅。
若欲从容之中理而无过不及之偏,则须察理之精,克己之尽,以变化其气质可也,此《中庸》所谓天下国家可均、爵禄可辞、白刃可蹈,而中庸不可能。
若论难易,疑莫难于前三者,而莫易于《中庸》。
然前三者,资禀之近似者,皆可慷慨感激而为之。
至于中庸,则直须义精理明,而非血气智勇之所能及矣。
近闻尊兄以「弘」名斋,伏计每日用功,文蔚深喜斯道之将有传,敢寓片纸,布此区区。
自念与兄交浅而辄言,欲写而复辍者屡矣;
又自咎曰,此即不能先施于朋友之过。
是以忘其狂僭,因此或可以来其警教之益。
前此过番昜,会姜叔权,亦得少款。
渠恐吾人邂逅相见,托致问意。
叔权自三数年来,苦于多病,不甚看文字,但气象却自好也。
徐司法诚恪有守,颇恨此间少讲论耳,他日须得与兄相见。
文蔚今以岁晚思亲,亟归上饶,深恨不得一造高居,少奉从容。
有可箴药,便中切幸勿外!
再答李敬子 南宋 · 陈文蔚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克斋集》卷四
文蔚驽钝之质,年迈而学不进。
家贫亲老,未免假馆。
读书工夫,多分于应接,良以为挠。
今见理归计,次第年岁间可遂,誓当毕力钻研,以无负先师期望之意。
顷闻有司直之命,继会直卿黄兄,窃知授江西运属。
苟有志于为民,随处皆可自效。
有朋友往来相与讲学否?
文蔚切谓日用工夫,静中不能不动,却欲于发处察之。
惟动中之静一节最难,须是于此用力见功,庶几天理流行,不至间断也。
文蔚虽日以此自提,终未得力,因来有以教之是望!
李燔自代状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二、《昌谷集》卷八
准令侍从官授讫三日内,举官一员自代。
臣蒙恩授前件职,已于三月二十三日望阙谢恩祗受讫,须至奏闻者。
右臣伏睹奉议郎、新通判潭州军州兼管内劝农营田李燔,讲学详明,持论醇正。
入仕三十五年,无汲汲营进意。
上官荐举,亦未尝不受格法。
稍有疑碍,即不肯迁就改秩。
已除职事官,尚欲服勤州县。
朝廷嘉其静退,为降特旨,乃始脱选。
居乡设教,户外之屦常满。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奏举柴中行李燔吴柔胜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二、《昌谷集》卷八
都进奏院递到正月二十九日朝报,内一项臣寮劄子节文,欲望圣慈举行旧章,明诏大臣,凡内而侍从给舍、台谏,外而监司郡守,各许荐举三二人。
谓如某人学识可任清要,某人材术可任剧烦,某人刚正,某人疏通,下至将士智谋勇略,或有所长,亦各以名来上,籍记中书,然后更加询访,次第选用。
若果符所荐,则旌以进贤之赏;
苟实不副名,则严其谬举之罚。
台谏纠察,断在必行。
十二月十四日三省同奉圣旨依,须至奏闻者。
右臣窃见文林郎柴中行文林郎李燔修职郎吴柔胜,皆以儒学奋身,耿介自守,不肯追媚时好。
甲寅乙卯间,浙西大旱,柔胜权提举司佥厅,裨赞其长,蠲租发廪,人称其贤。
适党论初起,所事长官连政获罪,柔胜得一教官,亦遭论列,部注尉职,不以为卑。
入仕二十八年,仅理三考。
其后党论寖炽,士大夫习以成风,不敢称其师学。
中行江西教官转运司因取脚色,颇加诘问,中行不为少屈,显言习程氏《易传》以应舍选,取科第,由是蹭蹬选调,人不敢顾。
后为广西转运司干官,有声幕府
本省试第二人,不汲汲求进。
襄阳教官,值近岁选用武帅,恶其方直,动辄得咎。
修一墙垣则胁之以军情,迁一廨舍则诬之以擅去。
罢归已久,恬然静退。
经今数年,未见到部。
此三人者,臣与之相识,然率皆数年不通问,其官序差遣,询之他人而后得知。
然实深知其素不肯碌碌,其学识皆能过人,其刚正皆可励俗。
使之居清要则必能持论,临利害则必能守正。
臣今所举,委应得上件指挥
苟实不副名,甘坐谬举之罚。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李司法劄子 其一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九、《昌谷集》卷一二
伏蒙见教,甚不隐,然此非面莫尽,难以竿牍传也。
今日利害,只在贱子独力。
向者申辟数人,朝廷既不应副,不免自出己见,未免短浅。
此邦所恃,惟契丈与以道耳。
平时议论事情,尚有机锋不对,契丈所恶,无缘与贱性投合。
圣贤在上,不曾绝天下常才。
惟梁栋巨用,先有定主,则竹头木屑皆不轻弃。
今于匠石之门,乍见枉木,便谓绳墨之侧倚此为重,未为得也。
兵威不振,归怨一事,尽可分说得行,不知实因此一事否?
今若以礼遣去,亦不难事,但恐去此之后,兵威只如今日,更复何说?
王钦若奸邪如此,缓急之际尚可镇守北门。
古人抡才,意思深远也。
乡人李敬子尝说,君子小人皆有用处,只要各得其所,其意谓可使君子用小人,不可使小人用君子耳,最为有理。
今日事绪,欲商议者甚多。
前日见契丈说彼中不可无人,故不敢相屈。
万一可以挪拨,却望过此,不必公文也。
颙俟颙俟。
论事劄子第三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昌谷集》卷一三
某章句书生,习举子之文,以窃科第。
生于畎亩间,粗知田夫红女艰苦。
出而为吏,勤勤恳恳,期无负于廪稍而已。
古今之大义,中外之正统,独于书传见之。
足迹不及于边陲,议论不列于军旅。
一旦大开幕府,而使之与议于其间,知不足以称塞矣。
以为不可而避之耶,则近制之所禁也;
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耶,则夙志之所不安也。
旦旦而思之,昏暮以继之,求无负于知己者,惟有避贤一说,庶可以自赎也。
窃意诸府之所辟召,边面之所繁使,众所共知,固已有得人之贺矣。
其有荐书之所未及,除命之所未至,而其人才皆倍蓰于某者,不知其几,乃或安居家食,从容内地。
当此之时,颇而不称,请略数其十馀,而其他可得概见也。
前知抚州杨方新、知惠州陈孔硕、知德庆府刘爚、知浔州廖德明、新知常德府唐彪、前衡州通判潘涓、新赣州通判袁燮、新全州通判陈武广西运干柴中行衡州教授李肃、前襄阳府教授李燔、前赣县吴柔胜,或与之深交,或得于见闻,其学皆通于古义,其用皆达于时宜。
使之赞幕中之辩,必有所补。
此特举其大端,而某之所欲言者,不止此也。
伏惟经纶之暇,少䌷绎而选用之,审知不谬,无面谩之愆,则不肖晚生承流宣化于照临之下,竭尽驽力,牧养小民,亦可以为保障也。
愚诚如此,惟执事者察之。
赵吏部挽诗(馀干丞相李敬子作行状) 南宋 · 韩淲
五言律诗 押寒韵
克保家声大,脩明国论难。
退闲聊激懦,辞召岂图安。
入馆才郎省,高科合世官。
同门名士笔,留状后人看。
应诏李燔陈元勋郑准充所知状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九、《后乐集》卷一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九、《续文献通考》卷五一、《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五二
今月二十三日,尚书吏部符,承嘉定六年正月十八日中书门下省臣寮劄子奏节文,乞明诏内外之臣各举所知。
在内侍从、台谏、两省官,在外帅守监司,立以期限,不拘资格,不拘统属,各许于文臣常调之中举实才之士二三人。
其有言行可称,事功可述,并条列闻奏。
以其所荐籍之中书,精加审覈,次第选抡。
倘或欺诬,必与连坐。
正月十八日,三省同奉圣旨依。
指挥到日,限十日闻奏。
臣伏见文林郎、添差江南西路转运司干办公事李燔经术精博,趣操刚方。
早从师友多士推服,分教襄阳,为帅臣郑挺挟私奏劾。
自是杜门刻志学问,不屑意禄仕。
堂审掌故,列属寺廷,皆辞不就,尚淹选调,未厌师虞,宜加崇奖,以励廉退。
奉议郎、前荆湖南路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陈元勋文采高华,吏能强济,素安平进,有志事功。
方峒寇抢攘,宣劳幕府,剸裁区处,曲尽事宜。
帅臣曹彦约尝以功状闻于朝廷。
今已书满,以其才力,使任剧烦,优有馀裕。
承直郎、差充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坑冶铸钱司干办公事郑准性资迈爽,学术淹该,策名儒科,通练世故。
陆沉州县,未究所蕴。
若蒙选择,必有以自见于时。
臣误蒙圣恩,俾分阃寄,自揆疏拙,无以补报。
祗承明诏,许之荐举,敢以所知者三人冒昧以闻。
之学行,实堪台阁之选,若元勋、若俱可备中外职任。
将来不如所举,臣甘坐谬举之罚。
送潘兄谒李弘斋 南宋 · 刘宰
 押阳韵
我欲游庐山,江长水茫茫。
我欲谒弘斋,老去力不遑。
羡子勇决策,去若飞鸿翔。
及登夫子门,必升夫子堂。
想见七十翁,神清气扬扬。
客来语时事,慷慨激中肠。
客去竟无言,高歌咏虞唐。
子行当寄书,欲言浩难量。
问我今何为,为言老农
论交四十年,会短别苦长。
至今风雨夜,晤语思对床
所幸天壤间,日月同辉光。
何妨一寸心,千里遥相望。
小蟹有益友,劲气摩穹苍。
及其即之温,百卉粲朝阳。
特苗天所扤,双鸟鸣相将。
闽峤几时归,猿鹤久悲凉。
凭将一语寄,毋使三径荒
侄孙子敬直孺 南宋 · 刘宰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四七、《漫塘集》卷二五
礼之大端,曰毋不敬。
慢易轻率,为学之病。
持敬之道,一而不二。
不贰以二,斯直之谓。
内志既直,则无邪思。
由是而之,厥涂孔夷
名汝曰敬,字汝曰直。
孺子勉之,可以入德。
李司直燔劄子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七、《漫塘集》卷一○
岁事更始,寒气解严,恭惟从容家食,宗主斯文,台候动止万福。
某以弘斋为师友,而仅得仪真十日欸,与弘斋别三十二年,而仅通十年前一纸书,不但衰慵,亦地势使然。
秋水而知精神,对明月而想颜色,此心常耿耿也。
伯量来,知德履甚悉,赐之古律以启其昏愚,上药以扶其孱弱,感甚慰甚。
某少而求仕,不后他人。
嘉定更化之初,钱、卫秉政,既缀名堂审,后以钱、卫俱去,今相国未尝识面,到堂既不可,赴部又不可,遂成蹭蹬。
上初即位,丞相亦怜其沉滞,赐以招徕,以开其入仕之门。
而某年及六十,多病早衰,手战目昏,神识已愦而不可仕。
实命之穷如此,而世乃以为沽激,或又以为靖退,皆非其实。
恐此心未能白于长者,故详及之。
隆兴地近,闻新阙只在来年,若地主人迎之致敬以有礼,计亦且屈就。
所在寇攘纷起,山林之人忧不及国,但欲为保乡井计而未能,日夜惴惴。
尊年兄处此,当有馀裕,愿因风教之。
侍见难期,谨上为世道寿重之祝。
年家眷集尊幼,恭惟序介春祺,儿女列伸起居。
有惠风字砚者,谓之端溪,谨以为献。
常熟县孙承直墓志铭端平元年十一月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六、《漫塘集》卷三一
君讳溯,字彦与,世居镇江丹徒之大港镇
曾祖书,开州文学
祖元方、父大成,皆隐。
君与兄泳幼迫亲养,相与协谋,竭力灌园。
园之果蔬畅茂,它植者莫及,负贩者争趋之,亲养以充。
乃授成园丁,与兄束书入学。
时吾兄恭靖先生方以《春秋》教授乡里,表率庠序。
君直入拜席下,愿为弟子。
而君方释袯襫而来,被服山野,且时过后学。
甫入学,即欲业大经,人咸笑之,惟吾兄识其异,曰:「公等会当从此人受学,毋怪也」。
既入学,即服勤不舍昼夜,见同志者皆勉之共学。
其有见纷华盛丽而悦者即警戒之,斥绝之。
不数载学成,四与乡举,再为举首。
辛未进士第,授平江府吴县簿
丁外艰
再授绍兴府萧山
到官才数月,复以内艰归。
服阕,授台之仙居
擢第十有八年,犹以末秩奔走下邑,人以为屈,君安之。
邑在万山中,水至无所泄,即汇为一壑,故有石堰号择水城,公私靳费,岁久不治。
君曰:「政无大于此者」。
即请之台府,而合民力以成之,板筑之役皆身所自课。
成之明年天台大水溢入郡城,民死八九,仙居独以堰免,民于今德之。
县庠教养虽非尉所专,而君以为己任。
垂满,合邑之士用古礼歌诗饮饯于学,诗之辞固以谢教育而尤推君之廉。
再转而丞常熟,时长官有挟,不屑民事,凡所以下息田里之争,上应台府之令,惟君是赖。
其有岁久不决之讼,皆直请于台府,愿以属君,旁县亦然。
台府既玩以为常,君亦不复计彼此。
部使者再委摄邑,郡亦委摄郡博士,皆谢不就,而以疾丐归。
初,君校文四明,以积雨感脾湿之疾,既归而疾益甚。
一日整冠肃容而谓其兄曰:「吾虽未能穷理尽性,而于克己之学亦粗涉涯涘,今其行也,可无一语以自异」?
因放释氏为《辞世颂》,大意以克己之功自许,语多不载。
既成,舍笔而逝,实端平改元某月某日,得年六十有六。
娶同郡朱氏。
一子,天泽。
二女,长适乡贡进士翟斗南,次适刘子敬,即恭靖先生之孙。
葬用其年十有一月戊子,地曰黄公山,实君所自择,以近先茔故。
君平生孝友之行,内外周密
叔父家贫,二女及笄,皆自为嫁遣。
从弟所生母年七十无以为养,君延之家,使与家人共食,无丰杀之异,人以为难。
铭曰:
莘野寂寥,士与农异。
士惮农劳,农甘士弃。
君见之明,而行之果。
亲养未周,服劳敢惰。
种桑蓺麻,植果栽花。
亲养既克,束书起家。
四上贤书,再为举首。
发策决科,探囊索有。
政行三邑,选止七阶。
退为克己,进不关怀。
黄山之原,佳气葱葱
奕世发祥,令德所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