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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均减绍兴府和买状(同本府)1182年8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三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八、《经济文衡》续集卷一四、《群书考索》别集卷二○、《朱子奏议》卷八、《新安文献志》卷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一、《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二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台州市
臣闻欲救巨患者,不可惜小费;
欲除实弊者,不可徇虚名。
臣等叨蒙圣恩,备数东浙,窃见绍兴和买之患,民所不堪,巧诈之徒,奸弊百出。
前此议者非不欲救而除之,而往往过为国家顾惜小费,下比流俗,苟徇虚名,是以因循,终莫能革。
臣等不肖,诚不足仰窥圣德之万分,然有以知陛下爱民之心,烛理之明,于此必有所不屑者,是以敢昧万死而一言之,伏惟陛下留神财择。
臣等契勘浙东七州,除温州无和买外,其馀六州共管和买二十八万一千六百四十匹二丈二尺,绍兴一州独当一十四万六千九百三十八匹,乃占诸州一半以上。
缘此重困,人不能堪,所以子户诡名,巧为奸弊,虽有重法,终不能禁。
且如会稽一县,经界之初旧例,虽是物力三十八贯五百以上起科和买,然以通数计之,实及四十七贯,方满一匹。
今亦自三十八贯五百起科,以通数计之,乃自十八贯六百单一文已科一疋。
则是向来科纳一疋者,今增为二匹半矣。
官之所入不加赢,田之在民不加损,止缘人苦其重,避免者多,以故奸伪日滋,以至此极。
向来官吏之有意于民者,莫不知有此弊,亦未尝不为之恻然动心,评议措画,亦既多端,而利害相形,终无定说。
如欲首并诡户,则惧其告讦成风,徒败风俗,而暂并复分,终不能禁。
欲以亩头均纽,则纵舍游末,重困农民,轻重之间,亦未为允。
欲科有产无丁之户,则彼能立诡户者,固不惮更立虚丁,而寡妻弱子,实无丁籍者,反受其弊。
如欲减退物力等,则或作鼠尾推排,则彼昔者既能析而为三十八贯五百以下之户矣,今岂不能再析而为若干钱以下之户乎?
故尝参酌前后众人之论而折衷之,独有通计家活浮财物力贯头均纽之说稍为无弊。
虽第五等户昔无今有者未免有言,然于其间真伪亦复相半。
若真贫民,输一户之和买不过丈尺,彼自不较。
惟是子户诡名之奸,顿输数户,积计甚多,故尤不以为便而必争之。
其力又足以挟下户、唱浮论以摇众听,故不察其实者遂以自疑,而莫能复措其说。
此和买之议所以汹汹累年,而和买之害固未尝有一毫之损也。
然窃尝深究其受病之原,则无他焉,直以元额之太重而已。
故今臣等相与熟议,辄陈此说,欲望圣慈先发德音,痛减岁额,然后用贯头均敷之说以定其制。
惟虑所敷第五等户之中,真下户者或受其弊,则请参用高下等第均敷及减免下户丁钱之说以优恤之。
但使真下户者审知此法之行不为厉己而无他辞,则彼奸民之浮论亦可以置而不问矣。
谨画一条具如后:
一、所以先裁减岁额者,臣闻祖宗初立和预买法,先支见钱,后纳䌷绢,民间实赖其利,至有形于歌谣者。
而当是时,本路漕臣有私于越州者,其吏复私于会稽,故此郡县所抛独多。
其后请本之数遂为岁额,而钱不复支,绢日益贵,以至今日,而白着之科遂反为一州无穷之害。
建炎元年五月一日,光尧寿圣宪天体道性仁诚德经武纬文太上皇帝登极赦书有曰:「和预买法本支实价,访闻官司立价甚低,或高抬他物价直准折,或以无实虚券充数,甚者直至受纳未支本钱,不遵条限,前期起催,急于星火。
今来上供之类,欲依祖宗法,其和预买有前项违戾,守令并转运司并以违制论加二等。
仍委提刑司觉察,每岁于依限后一月内,具有无违戾闻奏。
不以实闻与同罪」。
仰味大哉之言,则是太上皇帝再造之,圣虑之深,固已及于此矣。
而两圣相承,于今五十馀年,迫以军国之须,所资至广,卒未能有以仰称睿谟预支实价,以复祖宗之旧者。
臣等窃思其次,独有择其甚处,如绍兴府者,有以少解其倒垂之急,为庶几焉尔。
然今欲去绍兴和买之害,使无奸弊,稍得均平,而不先减其当日请本之额,譬如负千钧者,背膂之力既已不堪,乃不知减其所负之物,但欲移而寘之怀袖,亦必无益于事矣。
故今臣等于此首陈减额之说。
而议者顾以为有亏经费,无所从补,徒然奏陈,必不听许,则臣等虽愚,有以知其必不然也。
臣等仰观陛下爱育黎元,如亲父母,有以病告,如切其身。
如顷年四川之虚额,饶州之金,徽州之绢,汀州之银,青阳、星子之税,放免蠲除,不可胜计。
而连年水旱施舍贷给,何啻数十巨万?
何独于此知其为害之甚,而不出捐数万匹者以纾之乎?
又况近者已蒙圣恩,减免天庆攒陵等处和买二千馀匹,固已渐示救患除弊之端矣。
然通而计之,人户所减,每匹才及一尺有奇,而坊本、煎盐、坍江、放生四色所放尚未除免,则臣等所以望于陛下者,不但如此而已也。
臣等窃见浙西和买最重去处,无如临安府者,而其数才及八万馀匹。
欲望圣慈将绍兴府且依此例为额而蠲其馀数。
至于版曹经费或有所阙,则乞量拨内帑之蓄,以补其数。
盖如本路坊场课利出剩钱数,岁输内帑者至若干万贯,皆是近岁曹泳创置窠名,即非旧法所当供者。
如此之类,倘捐一二,归之版曹,还以补填本路上供蠲减之数,则圣泽下流,人知德意,旧弊庶乎其可革矣。
一、所以谓贯头均纽之说为无弊者,盖今和买之重,人悉规避,诡为下户,长奸滋弊,莫可关防。
如经界之会稽一县凡为物力钱一百二十六万馀贯,而四等以上科纳和买者当一百一十万馀贯
今来四十年,所谓四等以上止有物力钱三十七万九千四百六十六百文,而转入五等者乃至七十二万五百馀贯
皆缘和买之重,奸猾之民争为子户诡名,以避均敷,而其淳谨畏法、不敢为者,顾乃为之代受所免之数,几再倍于其旧,政之不平,莫甚于此。
从来为州县者灼知其弊,非不严诡户之禁,往往随并随分,终莫能革。
若蒙恩先次痛减岁额,却以贯头均敷,自物力一文以上,并纽寸尺,则高下多寡,其数一定,而奸弊无所从出矣。
若犹以真实下户创科为虑,则所谓高下等第科敷以及减免下户身丁之说,臣等请得而备陈之。
一、所谓高下等第均敷者,上户旧科和买数多,今用贯头均敷,则其数却须少减。
下户旧不曾科和买,今用贯头均敷,则其数乃是顿增。
若使顿增数中皆是子户诡名,则固不足恤;
第其间却有真实下户,不能无咨怨者。
故今复为此法,以优恤之。
如第一等物力,四十当科和买一匹,则第二等四十五乃科一匹,等而下之,至于五等,则户愈卑而科愈少矣。
如此施行,庶几下户所增不多,不至反有重困。
一、所谓减免下户丁钱者,大率第五等中,有丁者多是真实下户,无丁者多是子户诡名。
今若将第五等户所纳丁钱特与除放,则真实下户虽增和买,而得除此色官物,其乘除之间,亦略足以相补矣。
右,谨件如前。
欲望圣慈特赐省览,直降睿旨,悉与施行,则不惟臣等之幸,实绍兴阖境百万生灵数十百年永永无穷之幸!
〔贴黄〕第五等户计若干丁,每丁一岁纳钱若干,统府八县,计若干贯(后阙)
〔又小贴子〕所以欲改「亩头」二字为物力贯百者,盖以亩头科纽,则独有田之家被科,而有浮财物力者不与,亦有未均之弊。
故欲改作物力贯百,则有田及浮财者皆在其中。
此奏是众人商量,而新秀州嘉兴主簿诸葛千能操笔为之。
其人有学行,审细详练,恐可招而问之,必能博尽异同,得其利病之实。
伏乞台照,熹上覆。
奏盐酒课及差役利害状1182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八、《朱子奏议》卷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一、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嘉庆《松江府志》卷二九、光绪《黄岩县志》卷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丽水市
臣窃见本司所管盐酒课利国计所资为甚广,而民情所患为甚深,若不根索弊原,别行措画,窃恐民力日困,亦非国家久远之利。
臣虽书生,不晓钱谷,然其大体亦窃讲闻。
久欲条奏以闻,顾以救荒方急,有所不暇。
今以罪疾,力请投闲,惓惓之私,怀不能已,辄有己见,冒昧奏陈。
如有可采,欲乞别选忠厚通敏之臣,付以其事,令其详细稽考,因事制宜,使民情亟得去其所患,而国计永不失其所资,实为利便。
至于差役一事,亦属本司所管,今亦有少利害,并具其说如后,须至奏闻者。
一、浙东所管七州,而四州濒海,既是产盐地分,而民间食盐必资客钞,州县又有空额,比较增亏,此不便之大者。
夫产盐地分距亭场去处近或跬步之间,远亦不踰百里,故其私盐常贱而官盐常贵。
利之所在,虽有重法不能禁止。
故贩私盐者百十成群,或用大船般载,巡尉既不能诃,州郡亦不能诘,反与通同,资以自利,或乞觅财物,或私收税钱。
如前日所奏台州一岁所收二万馀贯是也。
以此之故,除明、越两州稍通客贩,粗有课利外,台、温两州全然不成次第,民间公食私盐,客人不复请钞,至有一场一监累月之间不收一袋,不支一袋,而官吏糜费、吏卒搔扰有不可胜言者。
然以有比较之法,州县恐有殿罚,则不免创立盐铺,抑勒民户,妄作名色,抑令就买,出入暗昧,不可稽考。
大略瘠民以肥吏,困农民以资游手。
为州县、为提举主管者非不之知,然皆以国计所资,不敢辄有陈说,日深月久,民愈无聊。
若不变通,恐成大患。
臣生长福建,窃见本路下四州军旧行产盐之法,令民随二税纳产盐钱,而请盐于官。
近岁官盐虽不支给,而民间自食私盐,官司既得产盐税钱,亦不复问其私贩,虽非正法,然实两便。
欲乞圣慈特诏本司取会福建路转运司下四州军见行产盐法,将本路地里远近、盐价高低比附参考,立为沿海四州盐法,其馀州军自依旧法施行,则亦革弊救民之一事也。
伏乞圣慈详酌施行。
一、酒坊之弊,其说有四:一曰官监,二曰买扑,三曰拍户抱额,四曰万户抱额。
臣窃以为莫不便于官监,莫便于万户,其他则亦互有利害。
而万户之中,亦不能无少利害,要在讲究详尽,然后施行,则庶乎其弊之可革矣。
今官监之害,朝廷既知而罢之矣,然州郡占吝,多不遵禀,户部漕司所扑,仍不废罢,此则害虽除而未尽者也。
买扑之害,在买人有消折本柄、破坏家产之患,在众人有挜托抑勒,捕捉欺凌之扰,虽加禁防,法式明备,然势之所在,终不能革。
拍户抱额,则庶几矣。
然或额重而抱纳不前,或藉此而挜托搔扰,则其弊亦不异于买扑。
唯万户抱额最为简便,然须以一州或一县通计田亩浮财物力而均出之,使无官户民户之殊,城居村居之异,一概均敷,立为定籍,乃为尽善。
若舍官户而敷民户,舍城居而困村居,不立官簿而私置草簿,使吏得以阴肆出没走弄于其间,则又病矣。
此法本路处州见已施行四五十年,民无争讼,官省禁防,虽其小害尚不能无,然入其封境,观其气象,宛然乐国,与诸州不同。
今欲便取其法行于诸州,则恐本州课额素轻,或非他州之比,未可遽议。
然他州课额虽多,从来拘催少曾登足,皆是虚名,徒挂空簿。
若蒙圣恩深诏有司取淳熙六年七年八年三岁实催到库之数,参校取中,立为定额,然后以此科敷,俾为万户,则亦庶几安民省事之一端也。
伏乞圣慈详酌施行。
一、臣于今年□月内曾具差役利害事申尚书省,几数千言。
内有徐诩所画歇役年限一条,最为详密。
而近准户部行下,乃无一言见施行者。
臣生长田间,颇谙鄙事,窃谓其言若得圣明一赐观览,决须有可采者。
欲望圣慈特赐宣索,观其大概,然后付之爱民晓事、老成详细之臣,令其看详,择可行者具为条画,别降指挥施行,庶于陛下爱民之意少有裨补,臣不胜万幸。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奏义役利害状1182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八、《经济文衡》续集卷一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八、《朱子奏议》卷八、《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一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丽水市
具位臣朱熹:臣巡历到处州,窃见本州昨奉圣旨,依布衣杨权所请,结立义役。
此见陛下爱民之切,虽草茅之言,苟有便于民者,无不采纳施行,天下幸甚。
然本州目今奉行,却有未尽善者。
如令上户、官户、寺观出田以充义田,此诚善矣,而本州却令下户只有田一二亩者亦皆出田,或令出钱买田入官,而上户田多之人,或却计会减缩,所出殊少。
其下户今既被科出田,将来却不充役,无缘复收此田之租,乃是困贫民以资上户,此一未尽善也。
如逐都各立役首,管收田租,排定役次,此其出纳先后之间,亦未免却有不公之弊,将来难施刑罚,转添词诉,此二未尽善也。
又如逐都所排役次,今日已是多有不公,而况三五年后,贫者或富,富者或贫,临事不免却致争讼,此三未尽善也。
所排役次,以上户轮充都副保正,中下户轮充夏秋户长,上户安逸而下户陪费,此四未尽善也。
凡此四事,是其大概。
目下词诉纷然,何况其间更有隐微曲折,未可猝见。
若不兼采众论,熟加考究,窃恐将来弊病百出,词诉愈多,改之则枉费前功,不改则反贻后患,将使义役之名重为异议者所笑,无复可行之日,诚有未便。
臣昨见绍兴府山阴县见行义役,只是本县劝谕人户各出义田,均给保正户长,各有亩数,具载砧基。
其保正户长依旧只从本县定差,更不别置役首,亦不先排役次。
而其当役之户既有义田可收,自然乐于充应,不至甚相纠讦。
但其割田未广去处,未免尚仍旧弊。
若更葺理增置,便无此患。
窃谓其法虽似阔疏,然却简直易明,无他弊病,又且不须冲改见行条法,委实利便。
故尝取其印本砧基,行下州县。
然以未经奏请,画降指挥,州县往往未肯奉行。
臣愚欲望圣慈详酌,行下处州,止令合当应役人户及官户、寺观均出义田,罢去役首,免排役次,止用山阴县法,官差保正副长轮收义田,仍令上户兼充户长。
处州行之有绪,却令诸州体仿施行,庶几一变义风,永息争竞。
须至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知台州唐仲友第一状1182年7月19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外封〕奏为本路诸州人户间有流移去处奏闻事。
〔内封〕奏为台州催税紧急,户口流移,知台州唐仲友别有不法不公事件,臣一面前去审究虚实奏闻事。
〔贴黄〕臣窃见本人近蒙进擢,而臣踪迹方此孤危,较权量力,实犯不韪。
顾以疏贱,蒙被误恩,实当一路耳目之寄,不敢缄默,以负使令。
伏惟睿照,力赐主张,免致复为小人阴有中害,不胜幸甚!
具位臣朱熹:臣今月十六日起离绍兴府白塔院,道间遇见台州流民两辈,通计四十七人,扶老携幼,狼狈道途。
臣问其故,皆云本州旱伤至重,官司催税紧急,不免抛离乡里,前去逐食。
臣即量给钱物,喻令复业,竟不能回,各已迤逦西去。
臣因询究得本州日前似此流移户口已多,目今方是初秋,已致如此,窃恐向后愈见数多。
除已行下本州约束,令其存抚见在人户,毋致复有流移外,臣续访闻知台州唐仲友催督税租委是刻急,多差官吏在县追呼,属邑奉承,转相促迫,急于星火,民不聊生。
又闻本官在任,多有不公不法事件,众口欢哗,殊骇闻听。
臣今一面躬亲前去审究虚实,别具闻奏,乞赐究治外,所有上项事理,须至先次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八。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三,《朱子奏议》卷八,《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四、食货典卷一九及八九。
唐仲友第二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光绪《宁海县志》卷一七
〔贴黄〕奏为知台州唐仲友违法促限催税,搔扰饥民事,伏候敕旨。
具位臣朱熹:臣昨访闻知台州唐仲友催税急迫,致得民户流移等事,即具大略奏闻。
今巡历到本州天台县,据人户遮道陈诉,本县夏税绢一万二千馀匹,钱三万六千馀贯,缘本州催促严峻,六月下旬已纳及绢五千五百馀匹,钱二万四千馀贯
守臣唐仲友嗔怪知县赵公植催理迟缓,差人下县追请赴州。
县人闻之,相与号泣,遮拦公植回县,情愿各催户下所欠○税绢二千五百匹,限十日内赴州送纳,方得放免。
仲友遂专牒县尉康及祖催纳○欠,更不照应三限条法及近日累降指挥,牒内明言要在六月终以前一切数足。
又牒县尉淳熙七年八年残欠官物,专差人吏牟颖在县监督,及节次差下承局、禁子等人络绎在道,乞觅搔扰,无所不至。
又据宁海人户论诉,本州专差天台主簿伯温及州吏郑椿、姜允在县催督去年残米、下户丁税,百端搔扰。
本司见行追问未到,而闻张伯温宁海县追呼迫急,本县人户不堪其扰,相与群聚喧噪,欲行欧击。
伯温知之,仅得走免。
臣窃惟台州频年灾伤,民力凋弊,仲友儒臣,幸得蒙恩典郡,专以布宣德泽、摩抚疲瘵为职,而乃舞智徇私,动乖仁恕
在法,夏税省限至八月三十日下限方满,近来户部擅行指挥,必要七月尽数到库,已是违法,而仲友乃于户部所促之限又促一月,公行文移,督迫属县,顿辱良吏,苦虐饥民,使千里之人愁怨叹息,无所告诉,甚失圣朝所以选用贤良,惠恤鳏寡之本意。
又况方此饥馑,人心易摇,万一果然生事,不知何以弹压?
臣虽疏贱,误蒙任使,职在刺举,不敢不言。
欲望圣慈先将仲友亟赐罢黜,以慰邦人之望。
其不公不法事件,臣当一面审实以闻。
须至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八。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三,《朱子奏议》卷八,《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四,食货典卷八九、一四○、二三○。
唐仲友第三状1182年7月27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八、《朱子奏议》卷八、《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台州市
〔贴黄〕奏为知台州唐仲友在任不法不公事件,除已将干连人送绍兴府司理院根勘,录案奏闻,欲乞圣慈将唐仲友先赐罢黜,仍诏有司毋得观望,严行究治事,伏候敕旨。
此项已追到铁匠作头林明供具分明,寻别具奏,伏乞圣照。
仲友差官非法估没人户财产,多是差曹格司户赵善德,案中可见,伏乞圣照。
造假会人蒋辉,已据通判赵善伋、监押赵彦将就州宅后门捉获,臣已押送绍兴府司理院
传闻此人在此造作假会甚多,其台州解到行在诸库官会,欲乞密遣公正臣寮验其真伪,伏乞圣照。
此项已据人户缴到仲友长子手简与弟子王静,内说计嘱周士衡论分公事,及妇人李六娘诉王静及弟子鲍双入宅求嘱犯奸公事。
臣追到王静、鲍双,供通委有取受诣实,寻别奏闻,伏乞圣照。
具位臣朱熹:臣昨两次具状按劾知台州唐仲友促限催税,违法扰民罪状闻奏,乞赐罢黜,及闻本人更有不公不法事件,乞候一面审究以闻。
臣于今月二十三日到本州,密切体访。
及先据本州通判申,并据士民陈状,皆称仲友到任以来,少曾出厅受领词状,多是人吏应褒、林木接受财物,方得签押,无钱竟不得通。
以市户应世荣为耳目,令其在外刺求富民之阴事。
民间初无词诉,急遣吏卒奄至其家,捕以送狱。
择奸贪之吏锻炼考掠,傅致其罪,往往徒配。
或请嘱既行,则又忽然纵舍,曲直轻重,初无定论。
邦人畏其凶焰,无不重足而立。
又本州违法收私盐税钱岁计一二万缗,入公使库,以资妄用,遂致盐课不登,不免科抑,为害特甚。
又抑勒人户卖公使库酒,催督严峻,以使臣舜卿、人吏郑臻、马澄、陆侃为腹心,妄行支用。
至于馈送亲知,刊印书籍,染造匹帛,制造器皿,打造细甲兵器,其数非一,逐旋发归乡里。
其他细碎不急之物,下至鱼盐臭腐,但直一文以上,无不津致以归,笼担动十百计,络绎不绝于路。
凡此皆人所共见,有口者类能言之。
臣尝令本州通判赵善伋取其公库文历,自二十四日午间中夜不至。
监库官司理王之纯及造买使臣舜卿供,每遇知州判下支单,即时关支出库。
所有应干簿籍,于今日巳时知州闻得本司勾追马澄,即时尽行拘收入宅,有公库贴司俞实、张公辅、吴允中备见。
之纯等曾亲往控告,知州坚执不肯付出。
仲友又悦营妓严蕊,欲携以归,遂令伪称年老,与之落籍,多以钱物偿其母及兄弟。
司理王之纯供,今年五月满散圣节,方知弟子严蕊、王、张韵、王懿四名知州判状放令前去,即不曾承准本州公文行下妓乐司照会。
仲友身既不正,遂不能令其子弟,以至白昼公然乘轿出入娼家,交通关节,受纳财赂,曾为群不逞,就娼家欧击狼狈,而仲友不敢问。
严蕊、沈芳之徒,招权纳赂,不可尽纪。
其簿历文字少经倅贰之手,惟倚临海县曹格曹官等。
妻与之有连姻,得出入其家,早暮无节,物论颇丑。
凡此细碎污秽之迹,臣不敢缕陈,以渎天听。
臣谨按,仲友身为儒生,早取科目,继登台省,为清望官。
今又蒙恩出守名郡,所宜夙夜恪勤,正身率下,务以承流宣化养小民为职。
顾乃不思报称,公肆奸心,其刻核扰民之政,既如臣前奏所述,其贪污不法之状,又如臣今奏所陈,而近侍贵臣或未知其所为,犹以故意期之,以至交章论荐,上误宠擢。
臣以职事所在,恐负使令,诚知踪迹孤危,不敢隐情惜己。
官属所言、士民所诉,与臣前后所闻大略不异。
虽其曲折未必尽如所陈,然万口一词,此其中必有可信者。
而观其公然占吝公库文历,不肯解送,则其衷私拆换,以盖日前侵盗入己之迹,亦有不待案验而可知者。
臣更不敢差官体究,虑涉张皇,却致本人潜将文案尽底改易,无可供證。
窃谓唯有付之所司,尽实根勘,则其有无虚实自不可掩。
除已牒本州通判赵善伋、高文虎拘收本州自仲友到任以后至截日终应干收支文历公案,及将合干人等押送绍兴府司理院禁勘外,欲望圣慈闵此一方久罹凶害,亟诏有司毋得观望,严行究治,依法施行,以为远近四方守臣贪残不法之戒。
须至奏闻者。
一、淳熙八年受纳秋苗糙米,每年是十月半后间开场,仲友信委司户赵善德,差为受纳官,公然倍取合耗,高带斛面,不半月间,善德已申所纳糙米数足。
十一月仲友将人户未纳糙米违法高价一并折钱,人户尽用贱价粜米,高价纳官,一郡皆以为苦。
至今追催所折米钱,更不顾恤朝廷上司时暂住催指挥
其收到钱虽入于籴本库收附,多是关入公库,巧作名色,支破私用。
欲乞委官到州,监合干人供具去年折纳糙米月日石数,见得不恤民力,一意取钱实迹。
一、淳熙八年春,本州荒歉,抄劄诸县合赈济人户姓名,散给未尝周遍。
仲友却专委人吏李回乘势监勒乡司攒具隐落丁税之人,抑勒诸乡司乘此作弊增减,成其奸计,词诉至今不已。
每县添至数千人,多是失实,比常年添增五县丁产绢数千匹。
在两年中,纳夏税和买绢未及七分,却并高价折钱,困及小民,无钱可纳,增起丁税,以无为有,为一州无穷之害。
欲乞委官再行审实,早与除豁。
其所取到添丁钱并不曾起发,不审将作何用。
一、公使库自来不许卖酒,缘添归正人,合支些小供给钱。
仲友到任以来,以此为名,公库每日货卖生酒至一百八十馀贯,煮酒亦及此数。
一日且以三百为率,一月凡九千,一年凡收十万馀贯
其所造酒米之属,既并取于仓库羡馀,而所收息钱太半不曾收附公使库钱历,并是入己。
一、自到任以来,缘公库卖酒钱额既高,督责兵官尉司逐日捕捉私造酒曲及粜糯米糯谷者。
所犯之家与四邻尽是籍没赀产,以充自立赏钱格。
所犯止于升合,亦不能免。
两年中,破坏二千馀家。
其间久系囹圄,染疫而死者甚多。
所犯甚轻,并出私意,文致其罪,至于徒配,如兵士庐宗之类。
阖郡军民冤恨,无一日安迹。
一、公库所入,旧例并支见任官员逐月供给及宴会之属。
自两年来,却以籴本库钱拨入军资库军资库拨入公使库,以支供给。
公库之钱既富,乃巧作名色,以馈送为名,多至五百贯,少至数十贯,专委公库手分马澄支行,及书表司杨伪作书劄,送与官员,封角了当,却供入宅堂。
又其间婺州亲戚如妻之亲兄何知县何教授,其子之妻父曹宣教,其表弟高宣教者甚多,止宿郡斋,争受关节,以此频作宴会,无不预坐,留连数月,临行馈送各以数百千。
去年十一月,其次子娶妇,凡供帐幕帟,染破紫绫罗绢凡数百匹。
从人衣衫数百领,乐妓衣服并是什物库陆侃支公使库钱,往仲友私家婺州所开䌽帛铺高价买到暗花罗并瓜子、春罗三四百匹,及红花数百斤,本州收买紫草千百斤,日逐拘系染户在宅堂及公库变染红紫。
妓弟四十馀人,都行首严蕊分真红暗花罗,馀行首分瓜子罗,其馀分春罗。
每人分俵真红大袖帔子、背子、红裙、衫段、帏子各一副。
一州惊骇,自来未尝有知州妓弟制造衣服。
名件不一,违法如此,尽是父子踰滥,以此取媚。
其馀所染到真红紫物帛,并发归婺州本家䌽帛铺货卖。
其子亲会宴集经月,姻族内外,一文以上皆取办于公库。
妓弟又分纱帛衣,名件并如前。
一、仲友专委司户赵善德兼管公库,前后妄自支使,并无合破名色条例。
善德将满,遂密献计,以收买米曲物料为名,于今年二月上旬一日之间支钱二万贯,皆是入己,并无他处簿书收附證照。
一、司户赵善德兼管籴本库,今年二月上旬,忽支落十馀万贯。
转运司差官点检,且欲移寄他库为名。
此项钱后来即不见起发,亦不见拘收,并无下落
一、仲友专委人吏郑陈忠充财赋司,凡官赋所入,其间有不该系省及诸库收附者,尽是别作名色支破,差人往外州买银子。
及收到来,即不知将作何用。
及就本州置买银场,逐日监系铺户,稍违限期,无不重断。
多是以所卖公库生酒钱支买,不曾附历。
先是,司户赵善德及二胥吏同谋作弊,逐时于公库以犒赏为名,支钱遗赂,善德一岁至二三千缗。
其妄用钱物,甚于泥沙,不可明说。
其两吏所支,亦数百贯。
一、仲友少曾坐厅受领词状,间有判下人户论诉,皆系应褒、林木接受,忽自宅堂传出。
尽是子弟同坐,商议判词,其父子或自相争执。
弟妓早晚出入宅堂,公然请嘱,每事皆有定价,多至数千缗。
又纵狱吏百端乞觅,民间冤苦,不可胜言。
一、仲友自到任来,本性喜引致奸私公事,或告首事不干己,或帏箔暧昧不明,或僧道与人有冤,并行受领,皆欲穷究根底。
并不凭信狱官推司所勘,自引归花园中亭馆及宅堂后宴坐去处,亲自鞠问,语言秽媟,吏卒羞闻。
当面露示其合该刑名至重之意,其弟妓与心腹人吏、住持乡僧等,内外相通,同共请托,取受货赂,不可胜计,并是子弟专决。
其所诺不副者,虽已释去,复行追系,增其刑名。
所需既满者,刑名虽重,结案之后,平白不断。
僧景猷犯奸事,道士元善亦预。
景猷富厚,责赂甚重,不能应其所需,则籍没其衣钵庄产之属。
元善因栖霞知宫姓李者以弹琴出入宅堂,首以厚赂径达,未断间先令放出,竟不断罪。
李承节之妻为应扬所犯,乃外甥犯从舅母,或佃者犯主母,干连十馀人。
临断时,得二千缗,平白不断。
富室黄士龙黄日新更易其妻,秽不可言,并自引上亲勘。
既受其物,至今不断。
凡此等事皆显然,人所共知者。
一、两狱直日,收禁罪囚,罗织枝蔓,不容狱官依法裁处,须令逐日过厅取禀己意,以为轻重高下,每事多是曲法枉断。
缘此拘系既多,致死百馀人,全不顾恤。
一、仲友在乡开张鱼鲞铺,去年有客人贩到鲞鲑一船,凡数百篰,更不容本州人户货买,并自低价贩般,归本家出卖,并差本州兵级般运。
其他海味,悉皆称是,至今逐时贩运不绝。
一、仲友自到任以来,关集刊字工匠在小厅侧雕小字赋集,每集二千道。
刊板既成,般运归本家书坊货卖。
其第一次所刊赋板印卖将漫,今又关集工匠又刊一番。
凡材料、口食、纸墨之类,并是支破官钱。
又乘势雕造花板,印染斑襭之属凡数十片,发归本家䌽帛铺,充染帛用。
一、仲友因修造兵器,前后发买牛羊皮穿甲及生丝打弓弩弦,支破不可胜计。
其牛羊皮买来甚少,钱亦不归。
所买生丝,除量支作弓弩弦用外,并发归本家䌽帛铺机织货卖。
一、仲友又因修造兵器,自造精细铁甲数副,及弓弩刀枪各十数件,收入宅堂,不知将作何用。
一、本州新报恩寺元有住持僧,诬以他罪逐去,却请乡僧介登来此住持,早晚出入宅堂,传度关节。
凡五县僧寺,易换住持几遍,尽是介登保明乞差,通同接受货卖,每处必数百缗。
其中皆是婺州富僧,近又有应世荣者,亦作士户状陈乞,即时给帖。
其无忌惮,容小人紊乱郡政,一至于此。
一、仲友自到任以来,违法招刺厢兵,每一名必立定价,外寨兵士一百贯,在城兵士止三五十贯。
下至学院子、修合医人,刊碑刊版工匠,弟妓厨子,各得干预请求。
去年七月间,有外寨兵士经州下状,告论兵士周荣仙居县杨浩赍钱一千贯,嘱本官厅子转求刺军十名事,虽送有司,缘钱入己,竟不追究,有案状可验。
若刷具仲友自到任以来刺过厢兵人数,可照所受钱数。
一、本州贩香牙人应世奸猾小人,因其家资稍厚,左右引致。
以曾与仲友建立生祠,乃延为上客,与之颂赞,亲自题写。
世荣乃刻石誇张,因此妄作声势,出入宅堂。
仲友专一信委,为心腹爪牙,凡首奸获酒,尽是世荣发之,仲友却令临海县将带兵卒数十人追捕。
每一如此,阖郡搔扰惊走。
其他挑起事端及报其私冤,罗织平人,寘于重宪,不可胜数。
所断轻重,并出世荣己意,全无州郡。
虽士大夫善人之家,亦被凌蔑,郡人指为殃祸。
其人取受,前后不可计数,每事所得,必与其子弟分受。
若非送有司勘其情犯,编配远恶去处,何以赎陷害乡土善良无穷之罪!
一、临海县曹格仲友长子妻党,其人凶暴贪婪,全无忌惮。
仲友到任,倚恃至亲之故,妄作声势,凌侮同官,捶挞胥吏。
凡士大夫,不问见任寄居,无不遭其谮诉。
以其妻出入郡斋,日有丑恶之声传播一郡,公然不时出入宅堂,或入其子舍传度关节,百端取受。
仲友长子之妻父曹宣教者,即曹格之堂兄,往来曹格之家,通同干预公事,全无顾藉。
仲友弟妇儿女妇侄不时往曹格之家饮燕,媟狎无礼,靡所不至,全无廉耻。
曹格日来纵横尤甚,每年受纳官物,皆干求差预,百端阻抑。
人户所纳之物,绢必挼拶令破,绵子晒或经月,米麦必十来日宿仓,又多取合耗,人之冤苦,无所告诉。
似此奸猾小吏,辄敢凭藉声势,苦虐士民,可不明正典刑!
一、仲友有三子,长曰士俊,次曰士特、士济,及其甥侄数人,随侍来此。
自到任,见客则立于屏侧,引问公事则环于坐隅,或与胥吏混立,纷然干预。
有签押决遣,各出己意,不容其父下笔。
多因贿赂先入,其父不止,明知有公受其欺者,是非曲直,一切反戾。
其父子各据弟妓,三子多出入王静沈玉、张婵、朱妙、沈芳之家,盘合简帖,络绎道路。
本州士民有得其子所与弟妓书简受关节者,亦曾连粘投状,诉于提刑行司
一、仲友自到任以来,宠爱弟妓,遂与诸子更相踰滥。
行首严蕊稍以色称,仲友与之媟狎,虽在公筵,全无顾忌。
公然与之落籍,令表弟高宣教以公库轿乘钱物津发归婺州别宅。
严蕊临行时,系是仲友祖母私忌式假,却在宅堂令公库安排筵会,饯送严蕊
近来又与沈芳、王静沈玉、张婵、朱妙等更互留宿宅堂,供直仲友洗浴。
引断公事,多是沈芳先入,私约商议既定,沈芳亲抱仲友幼女出厅事劝解。
仲友伪作依从形状,即时宽放。
如应扬犯奸等事,并是临时装点此等情态。
本州亢旱,启建祈雨道场,安抚司文牒传奉圣旨,令精意祈求,非不严切,仲友却追拘收外县弟子十馀人及散乐二三十人,逐日出入宅堂,以下棋弹琴为名,公然于道场前往来。
一日,寄居士民在仪门下修设水陆道场,其长子士俊临海县曹格家醉归,带挟弟妓数人,于本处观视,嬉笑歌唱,无所不至。
士庶叹恨,皆云太守如此,儿子又如此,如何会有雨泽感应?
又因断屠日,仲友令公厨供造法煮鸡鹅蹄肚食物入宅堂,其长子士俊又以盘合乘贮生料猪羊水鸡之类送与行首王静,人皆惊骇。
缘此百姓忿怒,因士俊鬨游无节,公然捶打于弟妓家,更不敢根究。
一、仲友婺州邻近人周四,会放烟火,其妻会下棋。
仲友招唤来此,遇作州会,以呈艺为由,每次支破公库钱酒计十馀贯,前后支过钱约数百
妻常出入宅堂下棋,仲友却委放烟火人探听外事。
如犯奸首酒等事,亦是此人在外邀求,稍不如意,即时挑发。
其间又有在婺州唤到刊字碑塑佛工匠十馀人,壁截郡治堂屋安歇,支破公库钱物供赡,专是在外探刺生事。
一、仲友造置浮桥破费,支万馀贯官钱,搔扰五县百姓数月方就。
初以济人往来为名,及桥成了,却专置一司,以收力胜为名,拦截过往舟船,满三日一次放过,百端阻节搜检,生出公事不可胜计。
此项若不早与奏闻,行下废罢,却是本州添一税场,遗害无穷。
向去复有掊刻之人,因而增添收税课额,若一两政循袭,必不肯废。
此大系利害,桥成未及一年,已收过力胜钱二千五百馀贯,见有簿历可照。
一、仲友贪墨无耻,素乏廉称。
到官之初,适见公使库有前政积下官钱十馀万贯,竟遂有席卷之意。
乃择奸猾使臣舜卿监官,并与公库手分马澄日夕握手密谋,将公库诸色官钱巧作名色支破,变转官会,并用盛贮入宅,辄先令其子节次作文字行李担押归。
前后几数万缗,皆有实迹。
及染造真紫色帛等物,动至数千匹,皆用官钱,托以人事为名,逐旋发归,以为货卖之资。
其他不急之物,往往称是。
乞追姚舜卿、马澄并帐设库专知陆侃,送清强官司勘鞠,便见著实。
今来既得改除归乡,行李亦数百担,他可知矣。
有雕匠姓蒋人,因造假会事发,永康县差人密来擒捕。
仲友辄令兵卒劫取,反将承差人送狱絣打。
永康县无如之何,径申提刑司,牒本州发遣。
仲友辄作本人身死备申,至今尚在本州。
其不遵法度,皆此类也。
右其通判及士民所述仲友罪状,谨件如前。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唐仲友第四状1182年8月8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台州市
〔贴黄〕奏为续根究知台州唐仲友不法事件,及藏匿伪造官会人蒋辉实迹,乞付外照勘,伏候圣旨。
仲友所印《四子》,曾送一本与臣,臣不合收受,已行估计价值,还纳本州军资库讫。
但其所印,几是一千来本,不知将作何用,伏乞圣察。
奏状内第十四项,系藏匿伪作官会人蒋辉,诈妄行移首尾情节,伏乞圣慈详赐省览。
此项系仲友舍匿死罪亡命奸人蒋辉,诈妄行移首尾情节,乞赐详览,即知仲友所犯,非独赃私小过而已。
伏乞圣照。
臣窃见仲友本贯婺州,近为侍御史论荐,又其交党有是近臣亲属者,致臣三奏,跨涉两旬,未奉进止。
深虑本人狡猾,别有计会,兼恐所司观望,或致灭裂,切乞圣明照察,严赐戒敕施行。
具位臣朱熹:臣因巡历至台州,见唐仲友委有不公不法事件,已于前月二十七日具录奏闻,仍将一行干连人送绍兴府根勘。
乞诏有司毋得观望,严赐根究,依法施行,以为郡守贪残之戒。
臣连日又据人户陈诉仲友不法事件,略行审究,有旋行供到情实数条。
及本州公库簿历虽为仲友收藏,追索不出,今据监库官司理王之纯旋寻检到仲友拘收不尽草簿,干照年月,亦不接续,遂令库子叶志具出仲友有非法支用数目已多。
及据宜人赵氏状诉,故夫郑槐昨任江东提刑日,曾按劾仲友罪状,后来寄居台州仲友到任,怀恨不已,不支俸钱,百端凌辱,以致饮气身死。
仍缴到当时劾章内事件,亦是多遣军兵,远出禁地,以捉酒为名,掠其所有财物,抑勒人户输纳十年亏欠和买役钱,拘占民船,抑载官纲,至有子告母奸,弟诉兄滥,取受关节,著意究治,种种无状事迹,一切不异于今日之所为。
足以见其贪纵刻薄本于天资,而长恶不悛,日增月益,以至于今,遂肆然为无所忌惮之意,上欺君,下虐民,而专以陛下所付千里刑赏之柄为立威取货、娱悦妇人之具。
臣前所奏虽已略陈其大端,今既得其实状,请摭其一二,冒死奏闻,以质前言之非妄。
欲望圣慈略赐省览,降付所委推勘官司照应,催促疾速勘结,毋得少有观望,庶几可以少摅千里神人郁积之愤。
惟是言语媟渎,非所宜道于君父之前,臣不胜大惧。
伏惟陛下哀怜裁赦,须至奏闻者。
一、据库子叶志等供草簿内,仲友于公库支钱二万八千六百一十六贯六百八十二文,送惠与人。
内一千四百八十二贯二百六十三文送妻兄,及与第二儿妇之父何知县何教授何宣教兄弟,系淳熙八年二月淳熙九年四月簿内支破。
一、据叶志等供草簿内,仲友以官钱开《荀》、《扬》、《文中子》、《韩文》四书,即不见得尽馈送是何官员。
一、据叶志等供草簿内,仲友以公库钱六百九十九贯五十二文买暗花罗等,与弟子严蕊等制造衣服,其严蕊等亦已供招件数在案分明。
一、人户张见等状诉,仲友与弟子行首严蕊情涉,交通关节,及放令归去。
今据通判申,于黄岩县郑奭家追到严蕊,据供,每遇仲友筵会,严蕊进入宅堂,因此密熟,出入无间,上下合干人并无阻节。
今年二月二十六日宴会夜深仲友因与严蕊踰滥,欲行落籍,遣归婺州永康县亲戚家,说与严蕊,「如在彼处不好,却来投奔我」。
至五月十六日筵会,仲友亲戚高宣教撰曲一首,名《卜算子》,后一段云:「去又如何去?
住又如何住?
但得山花插满头,休问奴归处」。
五月十七日仲友贺转官燕会,用弟子祗应,仲友复与严蕊踰滥。
仲友严蕊逐便,「且归黄岩住下,来投奔我」,遂得放令逐便。
严蕊缘与仲友密熟,有兄周召充黄岩县栏头,因被监官何承节窘拾行打,知得妹严蕊出入宅堂,凡事喜美信据,遂托严蕊写信,令人力计会传达仲友,乞辞退栏头等事。
仲友遂作访闻,追上何承节并周召等六名,于七月二十一日赴州出头,押下当直司供责。
仲友作周召不供何承节事情为由,当厅免断,差陈敦押下县放罢。
其何承节等至今知在,未曾结绝。
严蕊又供,据临海县贴司徐新等,因差在城外三路及在城总店卖酒不行,并是陪钱送纳,见经本县陈状,备申本州,乞免卖酒。
严蕊钱一百贯文省,托嘱仲友免卖。
徐新先将银盏七只付严蕊作当,候得判免,备钱收取。
严蕊将银盏三只就庙弄丁官人家典钱一十二贯足用过,后仲友与免总店卖酒。
徐新令人力将钱三十贯文足,系严蕊同母收受,付还银盏四只,却将三只典贴与徐新,自备本利钱取赎。
通计受过钱四十二贯二百四十文足。
严蕊及弟子朱妙入宅打嘱仲友,免断杨准藏伉弟子张百二事,许钱一百贯文,并受过青纱冷衫段、水线鱼鲞等,供责是实。
一、据弟子行首王静供,元系长行弟子,每遇祗应筵会,多在宅堂出入无间。
今年三月内,因公筵劝酒,遂与仲友男十八宣教踰滥,自后往来不绝。
五月二十一日,十八宣教借马三疋与王静严蕊沈玉乘骑,仍将官会五道与王静支散马下人。
至二十三日,行首严蕊落籍,是王静嘱十八宣教禀覆仲友补充行首,仍是十八宣教将官会五十贯文与王静支分使用,并送毛段一丈四尺。
及曾将莲花纱一疋、扇子一柄、曲二十册,系学院子金琏送与王静作人事。
至六月十八日王静移过庙弄严蕊旧屋居住,节次是十八宣教到家宿卧,至四更回州
因此外人得知,多有犯事人托王静关节,说与十八宣教,得钱使用,供责是实。
一、据道士李冲虚供,本房道童丁希言,兄丁全充院虞候仲友遣往宁海县追散乐弟子王丑奴、张百二入州祗应。
内张百二不到,将丁全枷送州院根勘取受,结案断配。
先凭冲虚告覆十八宣教,后再托弟子王静关节。
王静供,丁全凭邓十二付官会三十贯文,托王静入宅打嘱十八宣教
除学院子金琏并韩百九抽退官会六贯文外,王静得官会二十四贯文,还得从轻作杖一百,勒罢科断,供责是实。
一、妇人李六娘状诉,仲友非理追勘与道士永昌有情涉,弟子王静同弟子鲍双与李六娘入宅打嘱仲友长男十八宣教
今据王静供,写批与十八宣教仲友
又蒙将李六娘封案,王静受过钱二十贯文省,鲍双受银盏四只,钱十一贯文足,推司萧明受银盏二只。
已追索银盏六只,寄收州库讫。
六月内,书表司丁志、学院子金琏到王静家,言说有相知董承信妻李氏与应杨犯奸公事,送司理院结绝。
今逐人在外和会,欲得免断,许王静钱一百贯文。
王静写批嘱托十八宣教,后蒙杖罪赎铜。
兵士谢荣欲差充学院子,许王静钱五贯文嘱托十八宣教
王五七嘱托王静,称姊夫左永因事送当直司结案,许王静官会十一贯文,将金裹钗二只作当。
王静并与嘱托十八宣教,供责是实。
一、人户状,缴到仲友长男十八宣教亲书写批子与弟子王静,打嘱周士衡理分公事,与钱五十贯,收下质库,批当分明。
已据王静供,系朱十九助教相托,王静委曾入宅计嘱。
上件批子系仲友长男令金通引送与王静,供责是实。
一、据弟子王静供,仲友侄三六宣教同十八宣教王静家饮酒,及与弟子沈玉情涉。
沈玉供,三六宣教先与弟子林莹、散乐弟子刘丑踰滥,今年五月内,因宴会,方与三六宣教踰滥,自后往来不绝。
五月二十一日,三六宣教借马与乘骑,得钱五贯文,与直马人支分。
缘此多有犯事人托打嘱关节,得钱使用。
五月内,贴司王敦仁得会子一十道,嘱托仲友,蒙给贴补充帐司人吏。
并鲍卜妻许钱二十贯文、说与三六宣教,嘱托仲友刺军。
并三六宣教令学院子姓董人送真红纱一匹、白莲花纱一匹、青扇一柄、曲二十册与沈玉作人事,供责是实。
一、铁匠作头林明投白纸,令当厅供,系本州差在教场内打造军器
仲友私打造衣甲二副,汤瓶三十三只,鍮石头盔二副,并系官中铁炭工力。
仲友收受入己,曾支食钱三贯文、酒六瓶作送到犒设。
仲友男亦曾令私打竹节铁鞭一条,监造官林路分亦各私造铁甲头盔一副,汤瓶十二只,杂物五十馀件,箭三百只。
并差待缺官邢判院同监造,亦私自造刀、斧、箭、交椅,数目已多。
又怒林明不与依数打造,凡九次断决小杖。
路分曾遣兵士张显入行衙计嘱林明,据林明、张显供责是实。
一、仲友婺州邻人周四,本名花康成,会放烟火,妻能下棋。
仲友招来,每有宴会,以烟火撮药为名,支给钱酒。
仍是仲友令男十八宣教令兵士刘德等与放单本索子,于诸司公吏仓场库务及临海县县官、厅吏、弓手、牙人等率歛钱物。
康成日逐出入,阿刘入宅无间,上下观望,从此有犯事人托打关节。
据花康成供,仲友筵会凡三十二次,使放烟火、下棋,共支官库钱一百三贯文,并酒二百一十七瓶,计价钱四十三贯二百九十文足。
并率歛索子钱,得钱三百贯文。
并曾为威果兵士祝信犯酒,送当直司寄禁。
司理院抑勘行打管营,结案该配,将官会二十五道托虞候陈长送与唐十八宣教,得免罪名。
并吴信供,母阿朱并吴益与邻人李念一交争,投厢解州,送当直司,却追出在室两妹吴六娘、吴九娘枷禁勘奸。
承行人林木要钱一百贯打关节,吴信将金钗一只、金裹钗三只、银盏三只作当,方得将母弟、两妹各勘杖八十。
内二妹封案,吴信将钱三十贯七十陌付林木,曾先托花康成、阿刘。
康成受人吏陆侃引领宁海县朱秀理库本钱事,将银子计钱一百贯,并马一匹,连鞍直钱一百贯,与仲友侄三六宣教收受入己。
朱秀将官会十五道与花康成,又五十道与陆侃。
松门寨兵士谢兴不伏差使解州康成取钱三贯,嘱托十八宣教说与仲友,将谢兴止押下本寨交管。
康成取受院虞候钱三贯文,嘱托十八宣教,差往天台县催税。
康成受弟子何官会一十贯,嘱托令妹抵替回县。
康成东阳县陈客官会五贯文,嘱托仲友侄三六宣教,令案吏出引,监索人头少欠纱钱。
康成取受仙居县公人王富官会一十贯,计嘱十八宣教,说与仲友,放令回县免罢,各供责是实。
一、据城下天庆观道士元善供,与陈百一娘有奸,事发,送州院禁勘结录,下法司检断,决脊杖十三还俗。
曹县打嘱仲友,至今不曾科断。
见令元善起建盖竹洞屋宇,曹县受本人丹砂二百馀粒。
黄士龙承信郎黄复妻互行通奸,送司理院根勘,欲具情犯申尚书省
仲友亲兄慈溪宰关节,便行放出,供责是实。
一、据本州通判备应世荣家状,解到仲友亲戚高宣教绵五笼,并人力张四等二名,遂送司理,根问来历。
司理院申,已申州,牒兵官追捉高宣教,缘本人藏闪宅堂,卒未出获。
及备据夏税场专拣张元亨等供,七月十二日,是本场专知陆侃家人陆允称,知州宅高宣教有绵四百屯,作空钞使印,候亲戚曹县上场交秤。
提举出巡到州,未曾交纳,寄留应世荣家。
今秤计二十七贯八百四十文重,并系下等不中粉药绵,每两市价直钱一百文。
若纳官将钞出卖,每两得钱三百文,共合得钱□百三十五贯二百文。
张元亨看验,其绵不曾经官投税,其四百屯又合纳勘合头钱一百六贯七十文。
虽系孙澄于钞面使交钱印讫,即未见赍钱入库。
及根问高宣教买绵钱,据公库合干人陆斌等供,五月二十三日仲友令于公库支钱一千贯付什物库手分陆侃收买接官绢,更不曾收附什物库历,径付仲友亲戚高宣教将去。
高宣教止于七月初一日买到轻怯大绢一百十八匹,高价估钱入库,计四百九十贯九百六十五文省,尽将变染作从物使用。
其馀钱五百馀贯,即未见买到物件。
又据李冲虚状陈首,高宣教寄下罗一十匹、纱五匹。
及据百姓夏松状首高宣教寄下罗一十匹,纱一十匹。
又据开店百姓蒋三乙状首,高宣教寄下纱一十匹。
及弟子严蕊供,高宣教与弟子行首张婵曾在书院踰滥,其高宣教见事发觉,隐避宅堂,不伏出官,供责是实。
一、据丁志供,本州有开字匠蒋念七,名辉,系婺州人事,因伪造假会,断配台州
蒙本州拘入书院,同陈显开文字。
婺州差人缉捉蒋辉,为伪造官会,知州令蒋辉家属具状,经州陈论,婺州差来人打折蒋辉手骨,将差来公人送下州院禁勘,勒令招伏,放令公人回归婺州,自后令蒋辉在宅躲闪宿食事。
臣遂索本州元行遣婺州追蒋辉公案,见得婺州义乌县差弓手刘兴、贴司刘仪带亲弟刘保及楼二赍县牒并申状,前来台州临海县兵马司投下,勾追蒋辉,照勘见禁黄念五等伪造官会公事。
刘兴等恐蒋辉逃走,先捉下蒋辉,方敢投公文。
被蒋辉同伴周安先覆仲友,令同蒋辉妄论被刘兴等打损伤骨,仍令医人徐浩妄作验状,称肩并背脊、胁、脚、手并皆打损,及伤骨蹉跌。
仍令蒋辉男亚德具状称被打伤重,人命难保。
仲友妄作差赵成忠抄劄口词,虚立一重案卷,却差狱子朱先追义乌县差来人刘兴等,枷项收禁,逼作打损蒋辉,传铺押回本县。
仍将临海县同追弓手金信、张皋断罪勒罢,妄作将蒋辉用药医治,牢固知管
却又作去年九月二十九日,差兵士王张押蒋辉前去婺州义乌县交管,其蒋辉即不曾发遣。
又诈作王张逃走,并系假作行遣。
义乌县申提刑司转运司婺州回牒到本州催追,并不发遣,止作根捉王张将带家属逃走,不见回报。
臣昨令本州通判勾追,乃就州治后门捉到蒋辉。
据供,淳熙四年广德军伪造会子四百五十道,在临安府事发,断配台州
至淳熙七年十二月十四日,同黄念五在婺州苏溪楼大郎家开伪印六颗,并写官押及开会子出相人物,造得会子九百道,与黄念五等分受,于去年二月初回归。
八月十二日婺州义乌县弓手前来追捉,躲闪在府衙中藏隐是实。
臣照对蒋念七既伪造会子发觉,乃是死罪亡命之人。
婺州义乌县前来追捉,仲友差人夺回,却妄作打损,收留医治,仍假作兵士姓名,管押发遣逃走,藏匿州治。
不知仲友身为郡守,乃敢蓄养此辈亡命造币奸人,意欲何为?
其蒋辉臣已押送绍兴府司理院,欲望圣慈特赐指挥,严加鞫治,必得其情。
一、据婺州东阳周大雅并许与供,于六月二十三日前来参谒仲友,在王八家安歇。
周大雅送皱纱二匹,许与送金条纱二匹,与仲友作人事。
仲友差学院子李锡、兵士叶旺当直,时复出入州衙书院。
六月二十九日,同仲友男十八宣教并侄三六宣教王静家饮酒,因外人嘱托关节。
七月内,有狱子陈敦许钱二十文,嘱托十八宣教出引往黄岩县追人,及受外县弟子许韵等五名钱一百文,放归本县。
李锡许钱二十文,嘱托亲情俞安败酒事。
李锡又许钱四十文,托刺厢军二名。
冯显因事被禁在狱,冯显母许钱一十文,及将钱二百五十文凭手分马澄就官库打供筵酒一十瓶,往弟子施韵家饮吃踰滥,供责是实。
一、据王定状诉,书表司丁志抄写假会,系蒋辉雕造。
仙居县张应龙状论丁志取过见钱,已行下本州,令将丁志送司理院禁勘。
缘蒋辉先已发遣往绍兴府取勘,丁志隐讳,未伏供招。
旋据承认,去年十二月,因张应龙载糯谷二十石过浮桥捉住,系黄勉嘱托丁志取受张应龙钱六十文九十六陌,丁志告覆仲友,遂得疏放。
丁志又曾同学院子叶薷等五人并擦浴兵士打嘱十八宣教,刺打甲军兵一十名,蒙送路分厅保明。
内吴信招到九名,丁志招到徐明一名,得刺军关节钱二十文九十六陌。
衙前甘渊许丁志官会二十,讨差充军资库专知,供责是实。
一、据朱绰然供,五月内,同张将仕、韩天与往弟子许韵家饮酒,与石提辖交争,追送当直司招伏。
仲友勘罪,朱绰然凭表兄方礼将官会三十文托僧义玗过送与十八宣教,并将官会五十文托手分陆侃送与高宣教,得免断赎铜。
十八宣教又受道士李冲虚旧琴一面,供责是实。
一、仲友非法科罚人户,追纳赃赏钱,致令小民监系日久,无可送纳。
遂追到财赋司人吏郭起、张谔、邓庄,截日终,具到有周念五等一百七十六户未纳酒曲赏钱一千五百八十二五百六十二文,有王十二等一百三十六户未纳杂色赃钱四千五百四十七四百九十九文,有诸军等一百八十六户未纳赎铜钱一百三十六二百三十文。
正此歉岁,委是不应监纳,已具单名并出榜市曹,尽行除放。
如官吏辄敢仍旧催索,别容按劾闻奏。
一、仲友身为郡守,当此歉岁,不能存恤饥民,乃促限催税,以宁海县押录林仅拘催夏税迟慢,断配本州牢城,致得本县人户流移,至今不绝。
臣已于前奏具述。
又据本州通判赵善伋申,据本州阿郑状诉,夫邵文系院虞候今年正月抱患请假在家。
押番潘寅差院虞候林益龙泉县追会公事,因贩私盐走闪。
本州更不受理取覆,在假被开拆司人吏应褒、什物库陆侃执覆知府雷例,配本州牢城不当。
检照并无论诉,委是罗织罪名,本州已给据付邵文改正讫。
又据妇人阿王状,男卢宗系崇节指挥兵士,六月内,因与兵士张立作闹,妄经三务陈首,到家捉酒,决脊杖二十,断配严州不当。
王经提刑行衙番理,被本州将孙卢杲又作受过仙居县典石端三十文,决脊杖十五,配本州牢城不当。
臣遂送本州两通判根究,据申追人吏萧籀等供招,委是元断不当。
看详卢宗、卢杲,据干连人供證,委无过犯,彊勒供招,遂致决配,情实无辜。
本州已改正,出给公据,付卢宗、卢杲照證着役。
仍移文严州放还卢宗。
又据临海县长乐乡人户沈三四、王细九、张四八状,各住乡下地名迹村江次,取州五十来里,即非禁地内人户。
七月初九日,蓦有船三只,系酒务脚子杨荣等,到家捉酒。
沈三四等为天旱,雇觅人工车水,虽有些少白酒吃用,即不曾将出沽卖。
即被捉押,及将各家衣物搬去,拷打抑令供认罚钱三百八十
缘无从出,被酒务专匠林椿、陈明等妄作沈三四等在州界内卖酒,本州并从徒罪断遣,监纳赃钱。
无可送纳,乞行根究。
臣遂送本州通判赵善伋根究施行。
据申,唤到酒匠林椿脚子杨荣供,本务以课利沽卖迟细,本州日拘纳钱三百二十文。
缘天气亢旱,禾稻失收,细民阙食,遂致发卖酒货不行。
缘本州拘定额钱,稍或违欠,官吏得罪,不免于在城遣贩私酒之家搜捉,罚令纳钱,补趁课利。
本务探问有沈三四等家在禁界外,逐人薄有家产,当用工车戽田亩之时,须有造下酒货。
是林椿专知陈明前去捉获,勒令逐人罚钱,以助课利。
不纳解州,作徒罪科断,追犯酒赏钱。
本州通判赵善伋点对,委是于州界外捉酒骚扰,已从徒罪断遣,目今尚行监系,追纳赏钱。
当此荒旱,百姓不得安业,已将陈明等从杖一百科断,内陈明勒罢。
又据临海县义城乡柯焕状,因今年正月内争分,被伯敦义计会开拆司人吏林木传状入宅堂签押,诬告焕令人力吴五七等行打女使及伯敦义。
被冒役推司萧籀迎逢判府私意,枷絣拷讯,勒令供招。
改送司理院勘结,将焕及母阿童各断徒刑,情实枉屈,乞行根勘事。
臣遂送本州主管官根究,依法施行未到。
今访闻柯敦义与柯焕父寿祺系亲兄弟,已曾分户年深。
缘柯敦义自行废荡,复诬赖弟寿祺物产。
本州取受关节,不与理断。
柯寿祺省部漕司陈诉,仲友怒其番理,缘柯寿祺未归,故将其妻阿童并男柯焕非理锻炼,并科断徒罪,阖郡之人莫不怜之。
仲友在本州二年,凡非理窘拾人户,用刑轻重,尽出私意,并不遵守法令,不法不公,莫此为甚,闻者莫不切齿。
一、据本州通判赵善伋申,七月二十八日,据诸指挥众军等状,自淳熙八年十月二十四日二十五日至目今,支散五指挥军兵糙白米,每名被专斗就廒里各减退八升,以致军人缺少口食,无处告诉,不知上件减退米归著去处。
今来日下支散八月众军冬衣,闻得街巷皆言,本州尽将纳到堪好夏税绵绢担扛前去婺州,换到粗绵纰绢,各家老小委是狼狈。
重念众军等如有些小情犯到州,尽被款司将本身家粮全分开阁,以致老小缺食,难以存活,乞备申施行。
臣已牒两通判根究,严行止约,不得作弊。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又见《朱子奏议》卷九,《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四。)
败:底本原注疑当作「贩」。
唐仲友第五状1182年8月10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朱子奏议》卷九、《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台州市
具位臣朱熹:臣猥以疏贱,叨被使令,虽衰病之馀,精力不逮,而驱驰劳瘁,不敢顷刻自安者,诚以陛下知遇之深,而思有以仰报万分也。
今者不幸不得其职,臣实有罪,无所逃刑。
然有血诚,敢勤天听。
臣昨在绍兴府,道间闻得台州守臣唐仲友催税刻急,民多流移,即于七月十九日具状奏闻。
至二十三日入本州界,又得其实,再以状奏。
至二十七日,又得其贪污淫虐、蓄养亡命事状数件,复具条奏。
窃谓圣明威断,必不容贷,雷霆震击,将不旋踵。
而侧听两旬,未奉处分。
仲友始者自知罪赃应死,亦甚惶恐,此数日来,忽复舒肆,追呼工匠,言语诪张。
至以弟子严蕊系狱之故,中怀忿切,公遣吏卒突入司理院门,拖拽推司,乱行捶打。
其狂悖无忌惮之气,悻然不衰。
及至本州结录引断等罪案,仲友又遣客将张惠传语通判赵善伋,云已得指挥,差浙西提刑前来体究,未可引断。
窃详上件事理元系本司奏劾,若有指挥,合是本司被受。
本司既无被受,仲友何缘闻知,便敢传布,意欲施行?
观此气象,若非有人阴为主张,擿语消息,仲友罪人,何敢遽然如此?
是则不惟臣窃惑之,而此州阖境千里,前日欢呼鼓舞之民,莫不人怀疑惧,懔乎如虎兕之将复出于柙也。
臣伏见仲友本贯婺州,其亡弟之妻王氏见随仲友同在郡舍,仲友近日又为吏部尚书侍御史所荐,而其支党共为贪虐之人,又皆台省要官子弟亲戚。
仲友为人阴狡有素,事穷势迫,干求请托,何所不为?
窃虑以此之故,党援众多,曲为掩蔽,使臣孤忠无路上达,有以仰累日月之明。
兼衢、婺、明州灾伤极重,而处州士民近亦告急,臣欲自此遍走诸州,计度救荒事务,而台州之人以仲友未罢,恐其一旦复出为恶,邀留臣车,不容起发。
臣遂不免申尚书省,且住本州,恭俟奏报。
窃虑违程日久,按行迟缓,有失数州饥民之望,仰贻陛下宵旰之忧。
静言本末,由臣愚闇,见事迟晚,既不能及早按劾,致留天诛;
又不能阿徇权豪,共为欺蔽。
有此二罪,难以复居官次。
顾以本路饥民阽于沟壑,未敢自劾,谨复具此曲折,昧死奏闻。
欲乞睿断,先将仲友早赐罢黜,付之典狱,根勘行遣,以谢台州之民。
然后申诏攸司,议臣之罪,重寘典宪,以谢仲友之党。
臣不胜幸甚!
干犯天威,无任恐惧战灼之至。
须至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窃详今来所奏事理,若果如唐仲友所得消息,已降指挥,委官体究,恐亦止是文具。
盖其所犯,非得清彊狱官严行根究,无由见得情实。
其见禁人若行放出知在,亦恐漏泄已勘狱情,事属不便。
伏乞圣照,别赐施行。
乞罢黜状1182年8月14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朱子奏议》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台州市
〔贴黄〕奏为恭禀圣训,疾速起发,及论纪纲颓坏,乞留圣虑等事,伏候敕旨。
具位臣朱熹:臣今月十四日尚书省劄子,备奉圣旨,据臣奏知台州唐仲友罪状,并仲友劄子诉臣不合搜捉轿担,惊怖弟妇王氏,心疾甚危等事,又据检正左右司申,拟欲从朝廷送浙西提刑司,委清彊官一员,依条前去体究,诣实闻奏。
台州守臣唐仲友既已改除江西提刑,欲乞劄下新知台州史弥正,星夜疾速前去之任,仍具起发月日申尚书省
小贴子称,今来若从所拟,欲乞劄下提举朱熹照会外,契勘浙东州郡旱伤去处稍多,合委提举官躬亲巡历相度。
若不先期措置,窃虑失时,欲乞劄下提举朱熹,疾速起发前去相视。
八月五日,三省同奉圣旨,依检正左右司看详到事理施行,劄付臣者。
臣所按仲友罪状实迹,近于八月八日八月十日又已两次具奏,伏想已彻圣览。
臣不敢重叠陈述,仰勤圣听。
今来仲友所诉事件,乃是监司按发赃私作过官吏常程行遣,臣即不敢过有凌逼。
仲友弟妇王氏门族贵盛,仲友所恃以为奸者,臣初不曾令人惊怖,亦不曾闻有疾病,呼医问药。
臣之所以久留台州,只缘忧虑仲友逞憾报复,残虐吏民,欲候新知本州史弥正到来,交割即行。
弥正已到,俟其一两日间交割州印,臣即便恭禀圣旨,依检正左右司看详到事理,日下起发,不敢稽留外,再念臣虽孤贱,叨被使令,今者所按巨奸,赃污戾虐,众所共知,而未蒙朝廷依准常法,略赐行下。
至于所拟委官体究一节,窃意只是欲与拖延旬月,等候赦恩,且令奏荐子弟,然后迤逦从轻收杀。
如此则是不唯臣无复颜面可以号令诸州,使之悉力推行荒政,而自是以往,郡县之吏复有贪残不法、肆毒害民如仲友者,未审在臣合与不合按劾,朝廷合与不合行遣?
如臣愚闇,实有疑焉。
然以臣之私计而言,则唯有收迹朝市,远避权豪,可以少遂初心,克全素守。
而臣谨已昧死上奏,乞赐罢免,必蒙开允,以保馀龄。
顾独惟念方今连岁旱灾,星文失度,正是朝廷之上君臣相戒,脩明赏罚,以敬天怒、恤民隐之时,而交党蔽欺,纪纲颓坏至于如此,臣虽不肖,诚窃痛之。
敢冒鈇钺,效其狂愚。
伏惟陛下深留圣虑,无以此事为小而忽之,则臣虽被戮,无所复恨。
干冒天威,臣不胜震惧惕息之至。
须至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又乞罢黜状1182年8月22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朱子奏议》卷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丽水市缙云县
〔贴黄〕奏为臣职业隳废,踪迹孤危,乞赐黜责,伏候敕旨。
具位臣朱熹:臣昨审究到知台州唐仲友罪状实迹,于八月八日具状奏闻。
又以七月内节次所奏未蒙朝廷尽法施行,续于八月十日十二日两次具奏,乞赐睿断,将臣罢黜。
伏想悉已仰关圣听。
今来臣已于十八日恭禀圣训,依检正左右司所申,起离台州至二十二日处州缙云县界讫。
累日以来,恭俟威命,未有所闻。
窃伏自念职业既隳,难叨宠禄,孤危已甚,大惧中伤。
兼以久苦眵昏健忘肠澼之疾,近日愈甚,省阅文书,区处事务,乘马坐轿,皆有所妨,委实不堪奔走往来,干当职事。
欲望圣慈哀其狂妄,早赐黜责,以安愚分,臣不胜幸甚。
须至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伏为今者按发唐仲友,遂与宰相侍从、台谏皆有妨嫌,已觉州郡解体,不复禀承约束。
窃恐将来难以自效,有误使令,伏乞圣慈早赐处分。
唐仲友第六状1182年9月5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丽水市遂昌县
具位臣朱熹:臣九月四日尚书省劄子,据臣前奏知台州唐仲友催税刻急及有不公不法等事,奉圣旨,唐仲友罢新任者。
臣昨来具奏仲友罪状,已蒙朝廷委送别路官司体究,方虑失实,自取罪戾,不谓乃蒙陛下奋发睿断,特赐施行,不唯足以仰见大明之下,邪正洞分,而所以镇抚台州千里之民,纾其愤疾之气者,抑又甚厚。
臣于当日又取会到绍兴府司理院勘到情节,如臣累奏,颇有实状。
若使将来体究官司依公阅实,仲友之罪,固无所逃。
但臣又侧闻已蒙圣恩改除臣别路差遣,伏缘未有被受,未敢具奏谢恩陈情,恳祈罢免。
然实深虑将来臣既去官之后,章奏无因得关圣览,体究官司不无观望,或至变乱白黑,以惑天听,敢复掇其一二大者,条奏以闻。
伏惟圣慈赦其僭渎,留神省览,臣不胜大幸。
须至奏闻者。
一、据台州公使库手分马澄供,唐仲友任内据客将陈庚周式公明并书表司杨每月写单历供送官员等,特送折酒折等钱,系杨楠径库子叶志边请取,前去收买海味等,支送亲戚,有付书簿可照。
及南果、京果、海味等物入宅,有支送钱物具出帐状。
唐仲友淳熙八年三月初五日淳熙九年六月初十日,共支过钱一万九千五百二贯三百二十三文,送与陈宣教等。
去年闰三月二十八日,支钱一十贯文,支送新镇江府诸军粮料院姜大夫辞赴任发路折酒钱,系是著实支送,并不曾具入前项帐内。
且澄所具出支送钱物帐状,委不知唐仲友曾不送与官员。
一、据台州书表司杨供,去年三月内,唐仲友指挥:「我到任,乡里官员相知并无送惠」,口点官员士人六七员姓位,令具单状,公库支送折酒钱。
数内一员一十五贯,或一十贯,或五贯,凑及五十贯,具单判送本库关取会子,封角同书,就书院供纳。
自后或二日一次,或三日一次,或五日一次,类及五十千,取呈批判,就库关取会子,封角并书,系赍入书院交纳。
今将付书簿逐一拖具,除实送外,内唐仲友虚作送与官员邵朝议等,纳入书院共九十项,计官会四千六百四十五贯。
所有马澄具出帐内其馀项目,及恐有漏落名件,供具未尽。
唐仲友更有令客将公明陈庚、林实、周式、张惠及本司李瑀各别有承受指挥,写单支送官员,不知名件。
唐仲友开雕荀、扬、韩、王四子印板共印,见成装了六百六部,节次径纳书院。
每部一十五册,除数内二百五部自今年二月以后节次送与见任寄居官员,及十部见在书院,三部安顿书表司房,并一十三部系本州史教授范知录石司户朱司法经州纳纸兑换去外,其馀三百七十五部,内三十部系□表印,及三百四十五部系黄坛纸印到,唐仲友逐旋尽行发归婺州住宅。
内一百部于二月十三日令学院子董显等与印匠陈先等打角,用箬笼作七担盛贮,差军员任俊等管押归宅。
及于六月初九日,令表背匠余绶打角一百部,亦作七担,用箬笼盛贮,差承局阮崇押归本宅。
及一百七十五部,于七月十四日又令印匠陈先等打角,同别项书籍亦用箬笼盛贮,共作二十担担夯,系差兵级余彦等管押归宅分明。
一、据台州公使什物库专知陆侃供,去年十二月间,唐仲友关支军资库绢二百匹,令染铺收买紫草,就本州和清堂染紫,造做宅堂帐幔、应干床帏及帏设、大卓衣及支散人从衣衫等物。
内除从人衣衫著用外,有其他什物,蒙唐仲友令三六宣教黄岩六只盛贮,般入宅堂,排办念九宣教娶新妇用。
去年十二月间娶新妇,弟妓散乐并重造新衫,系公库马澄径支钱,收买婺州罗回归,就和清堂令冯四等变染真红。
唐仲友令客将林实唤上弟妓严蕊等,具名就书院亲自看拣俵散。
今年六月初十日唐仲友亲戚高一宣教就公库马澄边支钱一千贯文,前去收买新知府从物绢帛,于七月初一日旋交纳到绢一百一十八匹,变染做造外,有其馀钱,即不见买到物帛,亦不见回纳公库。
去年十二月间,三次共关钱三百贯文省,支买宅堂什物,及做造挂罳二把,并打造竹帘、新妇行嫁动用等,祗备念九宣教娶宅眷。
及自去年止目下,支钱收买一百五只,麻布四百匹,做造布袋,盛贮物色使用。
并支在官○绢,做袋袋五色果盘圈大小九百个。
及支钱收买竹木,做造细衣笼二百只。
今年正月十五日元宵设醮,系公库径支钱,往婺州收买黄蜡,做造蜡烛。
有剩下四两、三两、二两蜡烛七百八十条,系三六宣教令邵客用纸打角,在西书院大橱内安顿,不曾递出烧点。
一、据登仕郎应世荣供,于七月内,有唐仲友亲戚高宣教将带箬笼,盛贮绢并绵,前去报恩库下安歇。
过几日,只见般箬笼五只,盛贮绵前来出卖。
高宣教世荣,称说要出卖绵。
世荣言说此回行市未好卖,其高宣教言说不然将上件绵与县丞说过,送纳了,出卖见成抄,与人户开销。
世荣问城下揽子顾九、祝十三、毛三十、沈二。
其众人说但纳得绵,得见成抄,将钱买开。
其时为纳绵未得,高宣教却问州中人讨书,往黄岩县去。
又问见禁人杨,不肯写书与高宣教
世荣七月二十六日得知高宣教却将公使库官钱买到大绢并绵,除大绢去什物库交纳外,见有绵五笼,安寄在家。
世荣已于七月二十七日具状,作世荣名,赍上件绵五笼,随状经本州通判陈首,蒙解送提举行司讫。
一、据蒋辉供,元是明州百姓,淳熙四年六月内,因同已断配人方百二等伪造官会,事发,蒙临安府府院将辉断配台州牢城,差在都酒务着役月粮,雇本州住人周立代役,每日开书籍供养。
去年三月内,唐仲友叫上辉,就公使库开雕《扬子》、《荀子》等印板。
辉共王定等一十八人在局雕开,至八月十三日,忽据婺州义乌县弓手到来台州,将辉捉下,称被伪造会人黄念五等通取。
辉被捉,欲随前去證对公事,仲友便使承局、学院子等三人捉回。
仲友台旨:「你是弓手,捉我处兵士,你不来下牒捉人」。
当时弓手押回,夺辉在局生活。
至十月内,再蒙提刑司有文字来追捉辉,仲友使三六宣教令辉收拾作具入宅,至后堂名清属堂安歇宿食,是金婆婆供送饭食。
三日仲友入来,说与辉,称「我救得你在此,我有些事问你,肯依我不」?
辉当时取覆仲友,不知甚事。
言了,是仲友称说:「我要做些会子」。
辉便言,恐向后败获不好看。
仲友言:「你莫管我,你若不依我说,便送你入狱囚杀,你是配军不妨」。
辉惧怕台严,依从。
次日,见金婆婆送饭入来,辉便问金婆婆:「如何得纸来」?
本人言:「你莫管,仲友自交我儿金大去婺州乡下撩使罨头封来」。
次日,金婆婆将描模一贯文省会子样入来,人物是接履先生模样。
辉便问金婆婆,言是大营前住人贺选在里书院描模。
其贺选能传神写字,是仲友宣教耳目。
当时将梨木板一片与辉,十日雕造了,金婆婆用箱子乘贮,入宅收藏。
又至两日,见金婆婆同三六宣教入来,将梨木版一十片,双面,并《后典丽赋》样第一卷二十纸。
其三六宣教称:「恐你闲了手,且雕赋板,候造纸来」。
其时三六宣教言说:「你若与仲友做造会子留心,仲友任满,带你归婺州,照顾你不难」。
辉开赋板至一月,至十二月中旬,金婆婆将箱贮出会子纸二百道,并雕下会子板及土朱、靛青、棕墨等物付与辉,印下会子二百道了,未使朱印,再乘在箱子内,付金婆婆将入宅中。
至次日,金婆婆将出篆写「一贯文省」并专典官押三字,又青花上写字号二字,辉是实,方使朱印三颗。
辉便问金婆婆,三六宣教此一贯文篆文并官押是谁写,金婆婆称是贺选写。
至十二月末旬,又印一百五十道。
今年正月内至六月末间,约二十次,共印二千六百馀道,每次或印一百道,及一百五十道,并二百道。
直至七月内,不曾印造。
至七月二十六日,见金婆婆急来报说:「你且急出去,提举封了诸库,恐搜见你」。
辉连忙用梯子布上后墙,走至宅后亭子上,被赵监押兵士捉住,押赴绍兴府禁勘。
一、台州人吏郑供,唐仲友节次支行公库官钱,送委婺州唐十二宣教收买银子,抵还籴本库借支米本钱,作籴本银起发。
除买到银子径赴买银场交秤,系攒司章奎、马礼交收,附簿及支发起纲亦系逐人,并各案见得实数外,尚有续次支去钱二千贯,未曾买到银子。
缘公库收支簿历干照于内多有不明,尽系唐仲友收藏入宅。
今来马澄赍到排日收支官会草簿细数见在,乞勒本人详细供具。
及有关买物帛泛费名件,亦乞令马澄同什物库专知陆闬逐一销破,便见欺弊。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伏睹近者刘焞宇文子震妄用官物,圣断赫然,中外震悚。
仲友所用官物不减二人,而自盗入己,畜养亡命,伪造官会之属,又二人所无有,顾乃独蒙宽贷,臣窃有所未喻。
伏乞圣照。
臣契勘在法,监司按发公事,不得送置司处,盖防本官于所勘狱情辄有干预。
绍兴府虽系臣置司处,臣自按发之后,见在巡历,不曾回司,所勘狱情,无容得有干预,伏乞圣照(《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又见《朱子奏议》卷九,《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四。)
闬:上文作「侃」。
乞蠲减漳州上供经总制额等钱状1190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二、《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经济文衡》续集卷一一、《朱子奏议》卷一○、万历《漳州志》卷一○、《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一四○、二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具位臣朱熹:伏睹本州昨准本路提刑司牒,准尚书省劄子,臣僚劄子:「陛下龙飞正位,施实德于民,比因臣下有请,诸州县经总制及月桩版帐钱悉议裁减。
然朝廷虽行蠲减,而州县之巧取于民者自若。
欲乞行下诸路提刑司应州县日前以经总制月桩版帐为名,巧作色目,科歛民钱以足额者,严行禁止,则朝廷所减为及民之实惠矣」。
四月二十一日,奉圣旨依。
及准安抚诸司牒,准尚书省劄子,臣僚上言:「蠲减之数,郡实私之,而县之督责于民者如故。
乞令诸路监司与州郡公心商议,缺乏县道如昆山常熟之类,宽融减放。
必不得已,则闻之朝廷,量与蠲减。
各限一季闻奏。
司则开具一路所当减之州,守臣则开具一州所当减之县,仍各要见所减名色钱数若干,庶几灼然,实惠及民」。
四月二十四日,奉圣旨依奏。
臣伏读前件两次所降指挥,有以仰见皇帝陛下盛德至仁,勤恤民隐,至于偏州下邑,亦无不欲其蒙被之泽者,甚大惠也。
然以臣所领一州四县观之,则虽无月桩一项之输,而诸色上供及经总制无额等钱,或全无窠名,或收不及额。
其间亦有州郡已为抱认代纳,而诸县犹或不免违法科罚,以足其数者。
就中漳浦一县,缺乏狼狈尤不可言。
窃意昆山常熟之类,其窘未必至于此也。
今者本州虽蒙圣恩蠲免经总制额一千贯省,然诸县日前此色官钱除实收外,所欠常数千缗,以郡计之,则又不啻二万馀贯
今者所减虽已不为不多,然逐县所得,在欠数中仅及二十馀分之一。
若以此故,便欲禁其科罚,犹恐尚为虚文,况欲遽见其所减放名色之若干乎?
至于诸色上供全无指拟,则前此又未尝有以闻者。
州县官吏以此二弊,私忧窃叹,以为不知何时可免斯苦。
今者乃幸遭遇仁圣,忧勤悯恻,至于如此,而臣于此时适叨委寄,得与一季开具闻奏之列,若不能罄竭所闻,以称明诏,则臣虽死,且有馀罪。
臣窃计度本州财计以及诸县,所无者固无可言,所有者,名色亦多不正,其为曲折,固未易以一言尽。
今若得蒙圣慈且将州县所认折茶钱、罢科荔枝龙眼乾钱、抱认丰国监铸不足铅本钱七千六十四及近年通判赵不敌所增经总制无额钱四千七百五十四特赐蠲减,则诸县事力庶几稍可支持,而日前科罚之弊亦可渐行禁戢。
但欲便见其所减之名色钱,则恐朝廷所为蠲减之数实未为多,未容责效如此之速。
臣谨具条画前件所陈两项利害如后,须至奏闻者。
一、臣契勘本州上供钱物一岁之数通及四万馀贯,除一万七千馀贯买银五千两解发,又有大礼年分银一千两,该钱三千五百馀贯,不在常年解发数内外,一项折茶钱七千,一项罢科龙眼荔枝乾钱四千,系逐年尚书户部崇宁大观上供钱物格符下桩办。
又一项名为抱认建宁府丰国监铸不足铅本钱,其数亦一万六千,虽无省符行下,然逐年登带省司帐状,不可分文违欠。
三色总计二万三千馀贯,是皆无复根原来历之可考,亦无户眼窠名之可催。
从前只是本州多方那兑,一岁仅能趱得一万二千钱起发,而其馀一万一千四十,则以敷下诸县,措置解补。
向来州郡费出有经,县道亦有宽馀,可以桩办,以故移东补西,未觉败缺。
近年以来,州郡增添寄居、待缺、宗子、孤遗、养老、归正等官,岁所支钱比之往时日有增广,以此州郡窘匮而县道急迫,日以益甚,无复赢馀可以补趁。
虽于绍兴乾道年中两次蒙朝廷将上件三色上供钱尽数拨下本州,应副左翼军口食马料及忠顺官驿料支遣,其钱虽不起发,然皆是逐月掯定之数,期限促迫,尤不可缓。
而县道所解,往往愆期。
至乾道五年漳浦一县趁办不行,州郡不免将其所认钱数减下三千九百七十六,州郡自行抱认,于是本州桩办之数遂成一万五千九百七十六,而诸县所敷,犹各不减二千馀贯,合三县共为七千六十四
县道既无赢馀可积,又无窠名可催,官吏且欲避免一时州郡督责,则不过因民之诉讼而科罚之,甚则诱人以告讦而胁取之。
州郡闻知,稍行禁约,则诸县便以藉口,不肯留心趁办,州郡不免又将别色官钱那兑补足。
为州郡者惮其如此,则遂一切听其所为,不复何问。
不唯非理违法,妄取民财之可罪,而民之负冤苦而诉于官司者,皆无自而得其平矣。
前后守臣不知其几,目击此弊,能不动心?
顾以数目浩大,别无计策可以斡旋,朝廷又无蠲减之意,是以不敢遽然有请。
今幸议臣建白,圣明开纳,许为蠲减,而臣独幸得遭此时,其敢不以实闻而力请之乎?
然上供钱内所有二万馀贯买银之数,臣固不敢轻议。
其三色钱内,本州桩办一万五千九百七十六贯之数,臣亦未敢有请。
故前所奏,只乞圣慈明诏有司,且将诸县所敷七千六十四特赐除罢,却于本州合发别项朝廷钱内照数截拨,添揍应副前项左翼军、忠顺官等支遣,则庶几州粗有以恤县,县粗有以恤民,而海隅苍生、茕独鳏寡,亦可以少被圣主发政施仁之泽矣。
一、臣契勘经总制钱不当立额,不待知者而后知也。
盖其出于仓库出纳、田宅契券之所收者,虽可约计其大概,然财计有时而亏盈,物价有时而高下,则其数已有不可得而准者。
又况所谓无额钱者,元无一定窠名可以桩办,其多少不可得而预知。
故其创立之初,直以无额名之,则其不当立额也,虽至愚亦知之矣。
而比年以来,悉皆立额比较。
盖缘绍兴十九年中推行经界,人户多有白契,不堪照用,争出投印,致得当年经总制钱所收增羡,遂有无状小人献此残贼之计。
一时朝廷既为所误,而其流毒至今未已。
此本州经制之额所以至于二万四千六百五十一者,盖以绍兴二十三年之数为准也。
总制之额所以至于五万五千六百七者,盖以绍兴二十八年之数为准也。
然此其所以为准者,又非当年自然收到之实数,皆是后来督责追补之虚额。
而一时朝廷决意施行,官吏不敢争执,遂以至今,逐年收趁不上,常亏一二万
至于无额之额,则立法以来,只以递年为额,为钱不过五千三百一十二而已。
隆兴二年通判赵不敌者妄意希赏,创立北溪税场,于数十里外远收竹木之税,又于买纳上供银宝收回出剩价钱,多方督迫,趱得四千七百五十四,以充其数,于是无额之额遂增至一万六十六
递年收趁不上,所亏亦不下六七千
州县无计可为,则亦兑那科罚,如前项所以趁办上供之术而已。
而又重以守倅皆有磨勘之赏,下吏相与希意迎合,故其督责无艺,冒昧不顾,又非别色官钱之比。
使仁人君子坐视民之狼狈而不知所以为策,亦有年矣。
今幸外廷之议偶及于此,得与诸州例蒙蠲减。
而本州不幸独以递年发足之故,所减不及百分之一。
此盖任事者未知递年所以不曾拖欠,正以官吏无状,避罪希赏,不能仰体圣朝爱民厚下之本意,不顾郡计之盈虚,民情之苦乐,既已增立虚额于前,而又强为登足于后也。
且其所取之数若彼其多,所减之数如此其少,分之诸县,至有仅得五十千者。
是曾不足以当其平日所罚中人一家之数,而论者遽欲责其尽除日前科罚之弊,又望其便见蠲减名色若干之实,其亦难矣。
故臣前所奏,欲乞圣慈且将近年通判赵不敌所增四千七百五十四者特赐蠲减,庶几州县稍稍有以相恤,百姓不至大段受害。
至于此钱不当立额之本末,则臣昨因赐对,尝获面陈。
伏蒙至尊寿皇圣帝深加奖纳,然臣于是时寻即去国,以故不闻有所施行。
今亦未敢出位犯分,辄有所陈,但望圣慈博采群议,更加详酌,拔本塞原,以幸天下,臣不胜大愿。
右件如前,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到任之初,刷具本州逐年起发经总制及无额钱数实收之数,极多不过七万五千贯,而补发之数多至二万五千馀贯
其补发者,并是州司兑那发纳,以故昨来版曹比较岁额无欠。
而议者不知其然,便为本州事力有馀,不肯多与蠲减。
然考累年以来实收之数日少而代纳之数日多,亦足以见州郡事力日就空竭,加以数年,恐亦无以为州,而自为昆山常熟之不暇,固不能有以恤其县,而县之不恤其民,将益甚于今日矣。
臣不敢以此繁碎浼渎圣聪,谨已别具细数单状申尚书省
如蒙圣慈哀怜,特赐宣索,除依今来所乞减下无额钱数外,更令有司于淳熙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减无额数内,将经总制两项正钱比仿他州所欠分数再与蠲减,不胜幸甚。
条奏经界状1190年8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经济文衡》续集卷一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一二、《朱子奏议》卷一○、万历《漳州府志》卷一○、《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具位臣朱熹:准尚书省劄子,备奉圣旨指挥,令臣相度漳州先行经界事闻奏者。
臣衰晚迂疏,无所能似,猥蒙圣恩,畀以郡绂,静惟侥冒,常惧无以补报万分。
今者乃幸遭逢圣朝不忘遐远,推行仁政,首于二郡,以臣适守是邦,使得与讨论之列,其为庆幸,何可胜言!
臣自早年即为县吏,实在泉、漳两郡之间,中岁为农,又得备谙田亩之事,窃见经界一事,最为民间莫大之利。
绍兴年中已推行处,至今图籍有尚存者,则其田税犹可稽考,贫富得实,诉讼不繁,公私之间,两得其利。
独此泉、漳、汀州不曾推行,细民业去产存,其苦固不胜言;
而州县坐失常赋,日朘月削,其势亦将何所底止?
然而此法之行,其利在于官府细民,而豪家大姓、猾吏奸民皆所不便,故向来议臣屡请施行,辄为浮言所沮,甚者至以汀州盗贼藉口,恐胁朝廷。
殊不知往岁汀州累次贼盗,正以不曾经界,贫民失业,更被追扰,无所告诉,是以轻于从乱,其时初未尝有经界之役也。
以此相持,久无定论,不唯汀州之民不能得其所欲,而泉、漳二州亦复并为所累,弊日益深,民日益困,论者惜之。
今者议臣之请,且欲先行泉、漳二州而次及于临汀,既免一州盗贼过计之忧,又有以慰两郡贫民延颈之望,诚不可易之良策也。
臣虽多病,精力早衰,无以仰副使令,然不敢先一身之劳佚而后一州之利病,窃独任其必可行也。
然今已是仲秋,向去十月农隙之时,只有两月之久。
若蒙圣慈特许施行,则所有合行事件,欲乞便令监司州郡一面施行。
若候得旨方行奏请,更俟报可,窃恐迟缓,不及于事。
须至条画,并此奏闻。
今具下项:
一、推行经界最急之务,在于推择官吏。
臣昨因本路诸司行下询究,尝具己见申陈,欲乞朝廷先令监司一员专主其事,使择一郡守臣,汰其昏缪疲软、力不任事如臣等者,而使郡守察其属县,令或不能,则择于其佐,又不能,则择于它官,一州不足则取于一路,见任不足则取于得替、待缺之中,皆委守臣踏逐申差,或权领县事,或只以措置经界为名,使之审思熟虑于其始,而委任责成于其终,事毕之后,量加旌赏。
果得其人,则事克济而民无扰矣。
伏乞圣照,许赐施行。
一、经界之法,打量一事最费功力,而纽折算计之法,又人所难晓者。
本州自闻初降指挥,即已差人于邻近州县已行经界去处取会到绍兴年中施行事目,及募本州旧来有曾经奉行,谙晓算法之人,选择官吏将来可委者,日逐讲究,听候指挥
绍兴年中户部行下打量攒算格式印本,多方寻访,未见全文,窃恐诸州亦未必有。
欲乞圣慈特诏户部根检誊录,点对行下。
一、图帐之法,始于一保,大则山川道路,小则人户田宅,必要东西相连,南北相照,以至顷亩之阔狭,水土之高低,亦须当众共定,各得其实。
其十保合为一都,则其图帐但取山水之连接与逐保之大界总数而已,不必更开人户田宅之阔狭高下也。
其诸都合为一县,则其图帐亦如保之于都而已,不必更为诸保之别也。
如此则其图帐之费亦当少减。
然犹窃虑今日民力困弊,又非绍兴年中之比,此费虽微,亦恐难以陪备。
若蒙朝廷矜怜三郡之民,不忍使之更有烦费,则莫若令役户只作草图草帐,而官为买纸雇工,以造正图正帐。
专委守倅及所差官会计买纸雇工之费,实用若干钱物,具申漕宪两司,许就本州所管两司上供钱内截拨应副。
如此则大利可成而民亦不至于甚病矣。
又据龙岩县刘壁申,经界之行,惟里之正长其役最为烦重,疆理畎亩,分别土色,均摊税赋,其在当时,动经再岁。
彼出入阡陌,妨废家务,固已不胜其劳。
一有广狭失度,肥硗失宜,轻重失当,则词诉并兴而督责又随至矣。
然有产则有役,适当重难,使出心力以应役使,亦无可柰何。
然彼皆乡民,安知经界书算?
则必召募书人以代此役。
而书人能书算,必尝为胥史之杰黠者,莫不乘时要求高价。
执役之人急于期限,不免随索则酬。
而又簿书图帐所用纸札,亦复不赀。
执役之人,安能胜此劳费?
窃谓经界之在今日,不可不行,行之亦不患无成。
里正、里长、书人、纸札之费有以处之,则可举行;
若坐视其殚力耗财如曩日,恐非仁政之意也。
臣窃详此意与臣所奏大指略同,而所陈利害更为详尽,伏乞参照,特许施行。
一、绍兴经界打量既毕,随亩均产,而其产钱不许过乡。
此盖以算数太广,难以均敷,而防其或有走弄失陷之弊也。
若使诸乡产钱祖额素来均平,则此法善矣。
若逐乡产钱祖额本来已有轻重,即是使人户徒然遭此一番打量攒算之扰,而未足以革其本来轻重不均之弊,无乃徒为烦扰而不免有害多利少之叹乎。
今来推行经界,乃是非常之举,不可专守常法。
欲乞特许产钱过乡,通县均纽,庶几百里之内轻重齐同,实为利便。
伏乞圣照,特许施行。
一、本州民间田有产田,有官田,有职田,有学田,有常平租课田,名色不一,而其所纳税租轻重亦各不同。
政使坐落分明,簿书齐整,尚难稽考,何况年来产田之税既已不均,而诸色之田散漫参错,尤难检计。
奸民猾吏并缘为奸,实佃者或申逃阁,无田者反遭俵寄。
至于职田,俵寄不足,则或拨别色官钱以充之。
如此之类,其弊不可遍举。
今来欲行经界,若更存留此等名字,则其有无高下仍旧不均,而名色猥多,不三数年,又须生弊。
为今之计,莫若将见在田土打量步亩,一概均产,每田一亩,随九等高下定计产钱几文,而总合一州诸色租税钱米之数,却以产钱为母,别定等则,一例均敷,每产一文,纳米若干,钱若干(去州县远处,递减令轻。)
米只一仓受纳,钱亦一库交收,却以到官之数照元分数分隶若干为省计,若干为职田,若干为学粮,若干为常平,逐旋拨入诸色仓库。
除逐年二税造簿之外,每遇辰、戌、丑、未之年,逐县更令诸乡各造一簿(今子、午、卯、酉年应办大礼,寅、申、巳、亥年解发举人,惟此四年州县无事。),开具本乡所管田数、四至步亩等第,各注某人管业,有典卖则云元系某人管业,某年典卖,某人见今管业,却于后项通结,逐一开具某人田若干亩,产钱若干,使其首尾互相照应。
又造合县都簿一扇,类聚诸簿,通结逐户田若干亩,产钱若干文。
其有田业散在诸乡者,则并就烟爨地分开排总结,并随秋料税簿送州印押,下县知佐,通行收掌
人户遇有交易,即将契书及两家砧基照乡县簿对行批凿,则版图一定而民业有经矣。
但或者尚疑如此则本州产田纳税本轻而今当反重,官田纳租本重而今当反轻,施行之后,争竞必多。
须俟打量了毕,灼见多寡实数,方可定议,其说似亦有理。
伏乞圣照,并与行下,俟一面打量了毕,别具利害申奏闻次。
一、本州更有荒废寺院田产颇多,目今并无僧行住持,田土为人侵占,逐年失陷税赋不少。
将来打量之时,无人照对,亦恐别生奸弊。
加以数年,将遂不可稽考。
欲乞特降指挥,许令本州出榜召人实封请买,不唯一时田业有归,民益富实,亦免向后官司税赋因循失陷,而又合于韩愈所谓「人其人、庐其居」之遗意,诚厚下足民、攘斥异教不可失之机会也。
伏乞圣照,特许施行。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第四项/臣契勘产钱不得过乡,此平世之常法也。
然此法之来亦甚未久,向来未立此法之时,产钱往往过乡,割上烟爨去处。
州城县郭所在之乡,其产无不甚重,与穷山僻壤至有相倍蓰者。
此逐乡产钱租额所以本来已有轻重之所由也。
伏乞圣照。
第五项/所谓俵寄者,正田不知下落,官司恐失租米,即以其租分俵寄搭邻近人户,责令送纳。
推此一端,贫民受弊亦可见矣。
然它处不闻有此名字,独漳州见之,伏乞圣照。
第六项/臣伏见本州城壁素来颓坏,高者不及丈馀,低者全是平地,居民日夜往来,不可禁制。
向来沈师之乱,阖郡惊扰,不知所为。
向非朝廷威灵,寻即破灭,则此邦之患何可胜言!
以往推来,此亦事之不可不虑者。
今若许卖此田,其钱欲乞且令本州桩管,别行相度,渐为修筑之计,务一两得,莫便于此,并乞圣照。
又奏乞戒约州县妄科经总制钱及除豁虚额钱数状1191年3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朱子奏议》卷一○、万历《漳州府志》卷一○、《古今图书集成》食货典卷一四○、二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具位臣朱熹:右臣去年到任之初,即准省符行下臣僚奏请,诸州县以经总制钱为名,巧作色目,科歛民钱,以足岁额者,欲乞严行禁止。
又乞令诸路监司与州郡公心商议,将缺乏县道宽融减放。
奉圣旨依奏。
臣于是时即已遵禀具奏,以本州罢科荔枝龙眼乾、抱认建宁府丰国监铸不足铅本三色上供钱,除本州自来以省计通融支遣一万五千九百七十馀贯外,尚欠七千六十四,并无户眼源流可催;
又有隆兴二年增起经总制无额钱四千七百馀贯,逐年收趁不上,并是敷下诸县,巧作名色,科罚人户,供输发纳,违法害民,事属不便。
乞将上件钱除一万五千馀贯本州依前通融支遣外,其所敷下诸县七千馀贯,及隆兴二年增起无额虚数四千七百馀贯特赐减免。
仍乞指挥别拨一项钱物,应副截支左翼军官兵口食等用。
已蒙圣慈开允,行下本路漕司相度。
今经日久,未委本司已未申奏,以致未得早被蠲贷之恩。
臣今在任将及一考,逐时稽考本州财计,见得自去年四月以来,节次行下诸县,不得妄行科罚,而所有上供七千六十四,只以省计通融支遣,亦不至于大段欠缺,自不须更令州县收簇解发,亦不当上烦朝廷别行应副。
臣辄已行下诸县,自今并免解发,及申严约束,不得似前以此为名,妄行科扰去讫。
但恐将来官吏不能遵守,复致违戾,欲望圣慈特赐睿旨,严行戒敕,如有依前科扰去处,州县当职官吏并与重行坐罪,庶几海裔穷民获安田里,咸知圣主悯仁元元,不间幽远之意。
至于经总无额钱内四千七百馀贯虚额之数,即在州县不容措画,却乞圣恩矜怜,特诏有司直与除豁,永绝科扰之原,益广涵濡之泽,臣不胜大愿。
臣冒犯天威,不任恐惧俟命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签黄〕臣所奏不敷诸县发纳上供七千馀贯,乞赐戒约县道,不得科罚,即于上供元额并无亏减。
乞将此项先赐施行,其经总制无额钱却乞付之有司,立限闻奏,取自圣裁,特赐除豁。
乞褒录高登1191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经济文衡》续集卷一二、《东溪集》附录、《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四、《朱子奏议》卷一○、万历《漳州府志》卷一○、乾隆《福建通志》卷六九、光绪《漳州府志》卷四二、光绪《漳浦县志》卷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贴黄〕奏为本州故迪功郎高登尝以直言干忤秦桧,贬死容州,乞赐昭洗褒录事,伏候敕旨。
具位臣朱熹:臣猥以尘贱,备员偏州,仰体圣明收用奖拔之意,思竭驽钝,仰报万分,故于听讼决狱之际,不敢不尽其愚。
今幸踰年,目前人户些小曲直,粗得其情。
独有事在数十年之前,而其枉直之分、举错之重或非州郡之所得为者,则在臣之职,不敢不具以闻,伏惟圣慈特垂听察。
臣伏见本州漳浦人故迪功郎高登资禀忠义,气节孤高,少游太学,值靖康之祸,尝与陈东诣阙上书,力陈六贼之罪,且言金人不可和状。
至绍兴间廷对,力陈阙失,无所顾避。
试官忌其直,降为下州文学
高宗皇帝嘉其忠而收之,调静江府古县
是时秦桧当国,帅臣胡舜陟以其父尝宰是邑,欲为立祠,以悦其意,而独持不可。
舜陟欲以危法中之,召致狱官,验问讯掠,讫无罪状可书。
后为潮州试官,又使诸生论直言不闻之可畏,策闽、浙水沴之所由。
闻益怒,以为阴附赵鼎,削官徙容州以死。
没之后,诸以口语为所陷者,高宗皇帝深察其冤,巨细存亡,无不甄录。
以远人下士,独无为言之者。
至乾道间,近臣梁克家等始援绍兴二十六年赦书以请,而有司拘文,废格弗下。
近岁守臣傅伯寿又尝具奏如前,然今亦已踰年,未奉进止。
是使以抱恨没身,垂五十年,而姓名犹在罪籍,未蒙昭洗。
虽其孤忠自信,独立不惧,精爽凛然,必不以此为悔,而在圣朝伸冤雪枉、劝善惩恶之意,则议者犹窃恨焉。
臣幸得蒙恩,假守其乡,目睹兹事,若又缄默,不能具以上闻,则虽万被戮,不足偿罪。
是以敢冒言之。
伏惟皇帝陛下御极以来,虚心克己,容纳尽言,比以阴阳失和,申诏近臣,乐闻至论。
草茅之士,虽有狂直过甚之言,始虽忤旨,终薄其罪。
窃揆圣志,如登之忠直,宜在矜奖。
欲望特发德音,复其官秩,量加褒录,以慰九原,且使天下之欲为忠义者知所劝慕,诚非小补。
臣不量疏远,干犯威严,无任震惧陨越之至。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贴黄〕臣窃详傅伯寿奏底有「加赠官秩,施恩后嗣,系于圣神之独断,非小臣所敢请」之语。
臣之疏远,尤不敢辄论及此。
然区区之情,实亦有同焉者。
伏乞圣照。
荐知龙溪县翁德广状1191年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 创作地点:福建省漳州市
具位臣朱熹:右臣叨被误恩,假守偏郡,自到官以来,惟思所以仰称使令之意。
以为布宣德意,固为郡守之职,然苟属县奉行不得其人,则无自而及于百姓。
故尝深察诸县佐之贤否,其背公营私、废弛不职者,已尝按劾具奏,得旨施行。
其涖官公勤,委有善状者,又岂敢默默而不以上闻乎?
臣伏见朝奉郎、知龙溪县德广天资刚直,才气老成,不为赫赫可喜之名,而每有恳恳爱民之实。
臣尝以县事大要者三察其施为,知其果有可称者,刑狱、词讼、财赋是也。
县所解徒流以上罪,岁率数十,臣取其案牍观之,见其亲画条目,委曲难问,必尽囚辞而后已。
及州司理院再行审鞫,而囚卒无异词,皆以县之所鞫为得其情。
是能上体国家哀矜庶狱之意也。
漳之四邑,龙溪为大,理诉之牒,日百馀纸,巧伪诋谰,奸诈百出。
德广乃随事处决,终朝而毕,人服其公,未尝有知责留禁之人。
是能使百姓无屈抑不伸之讼也。
县所赋入,最为浩繁,合三县之数,不足以当龙溪十分之八,郡之经费,赖以取足。
德广乃从容应办,民自乐输,吏无追督,是能足用裕民而无抑配科歛之患也。
考其治行,盖庶几乎古之循吏者。
窃谓若使凡为县者皆能如此,则国家德泽不患于壅隔,而田里之间亦不复有叹息愁怨之声矣。
臣与德广为同郡人,其孝友称于宗族,行义信于乡闾,臣素知之,固已甚审。
至此一年,察其所以施于有政者又如此,故今不复以乡曲为嫌,已照荐举格令,举充升陟员数。
又念方以灾患,乞奉香火,朝夕得旨,便当解罢,而德广去替亦已不远,窃恐后来者知德广之贤未能若臣之详,偶至脱略,则在臣有见贤不能举之罪。
臣愚欲望睿慈察臣所举出于公论,将德广特与升擢差遣,以为官吏勤事爱民之劝。
臣不胜大幸。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七,《朱子奏议》卷一○,嘉靖《龙溪县志》卷五,万历《漳州府志》卷一○,《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五二、铨衡典卷九四。
将官陆景任状1194年5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朱子奏议》卷一○、《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四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具位臣朱熹:照对臣误蒙圣恩,委付阃寄,于今月初四日潭州交割职事。
有本州驻劄东南第八将武功郎陆景任前来公参,见得本官病患尪羸,不能行立,考其出身,系因泛使入国,用入流减年奏补。
所历差遣,止是监当场务,元不曾经兵官职事。
而今来所任,系管潭州禁军八指挥,并有拣中军兵,几及千人,全藉有精力不衰、谙晓军务兵官训练教阅。
又本州管下有产地分,及上江州军各有溪洞,亦赖兵官声势弹压。
目今邵州见被湖北猺贼侵犯,已调发本州驻劄东南第八副将黄俊部兵往山前把截,其潭州将官,岂是侥倖庸流尸禄养痾、晏然端坐之地?
兼臣到任之初,方欲督责兵官,练习军旅,以为销伏奸宄,弹压盗贼之计,其陆景任实难倚仗。
欲望圣慈特降睿旨,将陆景任与宫观差遣,别选材武曾历管军职事之人前来充职,庶几军务不致废弛。
须至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监司潘焘韩邈蔡咸方铨1194年5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具位臣朱熹等:臣等窃见比年以来,臣僚申严荐举之法,以革独员之弊,盖所以示公道而杜私情也。
然人之才固有不同,而荐之者所见亦或不一,往往独员之荐常多,而列衔之荐常少,繇此故也。
臣等备员帅臣监司,其于一路人才,职当留意,既不敢以己见独荐,而参之以公论,苟有可以备采择者,又安敢隐嘿?
窃见朝请大夫、权知邵州潘焘以学问持身,以儒雅饰吏,不鄙夷其民,首以教化为务,崇尚学校,修建先贤祠宇。
民有嚚讼,谕之以理,事至有司,敏于决遣,由是庭讼日简,郡圄屡空。
湖北猺寇侵犯边境,而处置得宜,民用安堵。
至于移屯置寨,为民防患者,无所不用其至。
其他设施,一切不苟。
昨与帅臣周必大已尝以其姓名荐闻矣。
朝请郎、权知全州韩邈,名臣之后,材力有馀。
入仕以来,凡三作邑,皆有可纪。
民情利病,纤悉洞究。
全之为郡,久费枝梧,而乃能检柅吏奸,稽考渗漏,民间输纳,不多取斛面,縻费商税,宽减苛细。
前政财赋不办,至未几,即不欠漕计,且足郡用。
奉议郎权通判邵州蔡咸,有高祖襄精明之风,自初试吏,即以能闻。
用获盗赏改官,又用收彊贼应副钱粮赏循资,又因水涝赈济,中书记姓名
比者邵有猺人之扰,诣山前督捕,暴露经时,多设方略,钩致蛮獠之情,卒能使之恐惧纳款。
其他佐理郡政,不竞不随,经总制钱,不待催督,每岁溢额,总所亦已保奏,委之赈济,措置有方,民被实惠。
奉议郎提刑司干办公事方铨,器资宏裕,识趣高明。
向宰怀安剧邑,连事三帅,皆称其宽简不扰,急吏缓民,所荐之词,如出一口,怀安之民至今称之。
今任湖南属官,其在幕中靖重寡言,澹若无营。
至于酬应事机,多所赞助。
前任提刑孙某尝以其学识深潜,持守正固,荐充所知。
是四人者,职虽不同,然其才各适于用。
欲望圣慈特加旌擢,以为趋事赴功者之劝。
如后不如所举,臣等甘坐谬举之罚。
须至奏闻者。
右,谨录奏闻,伏候敕旨(《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七,《朱子奏议》卷一○,《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五二、铨衡典卷九四,嘉庆《邵阳县志》卷三四,道光宝庆府志》卷二。)
潘友恭自代状1194年9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朱子奏议》卷一○、《考亭渊源录》卷一二、《古今图书集成》选举典卷五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衢州市
具位臣朱熹:准令,侍从官授告讫,限三日内举官一员自代。
右,臣伏见从事郎、新明州司理参军潘友恭存心恳恻,造理精深,居家有孝友之称,持己有廉静之节,其于世务,亦所该通。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乞降付中书门下省。
潭州谯王等庙额状1194年7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四、《朱子奏议》卷一○、《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二四八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贴黄〕奏为潭州创立晋谯王承绍兴死事之臣孟彦卿、赵民彦、刘玠赵聿之等庙,乞赐敕额,伏候敕旨事。
具位臣朱熹:臣前任知潭州日,伏准绍熙五年七月七日大赦内一项节文,历代忠臣烈士祠庙损坏,令本州支系省钱修葺。
窃见东晋王敦之乱,湘州刺史、谯闵王司马承起兵讨贼,不克而死。
绍兴初,金贼犯顺,通判潭州孟彦卿、赵民彦督兵迎战,临阵遇害。
城陷之日,将军刘玠兵官赵聿之巷战,骂贼不克而死。
此五人者皆以忠节没于王事,而从前未有庙貌,无可修葺,无以仰称圣朝褒显忠义之意。
遂牒本州于城隍庙内创立祠堂,象五人者,并考谯王本传,并象其参谋数人,立侍左右,各立位版,记其官职姓名奉祀如法。
方行考究,未及营表,而臣忽被误恩,赴阙奏事。
计其功力不至甚多,本州必已起造了毕。
欲望圣慈特诏有司赐之庙额,仍下本州照应施行,庶以慰答忠魂,为天下万世臣子之劝,臣不胜大愿。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按:乞降付尚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