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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贼事劄子庆历三年1043年9月29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闻近日张海、郭貌山与范三等贼势相合,转更猖狂,诸处奏报,日夕不绝。
伏惟圣虑必极忧劳,不闻庙谋有何处置。
臣窃见朝廷作事,常有后时之失,又无虑远之谋。
患到目前,方始仓忙而失措;
事才过后,已却弛慢而因循。
王伦暴起京东,转攻淮甸,横行千里,旁若无人。
既于外处无兵,须自京师发卒,孙惟忠等未离都下,而王伦已至和州矣。
赖其天幸,偶自败亡,然而驱杀军民,焚烧城市,疮痍涂炭,毒遍生灵。
此州郡素无守备而旋发追兵,误事后时之明验。
臣谓朝廷因此必悔前非,须有改更,以防后患。
而自王伦败后,居两府者了无擘画,有上言者又不施行,上下拖延,日过一日。
遂致张海、郭貌山等又起京西,攻劫州县,横行肆毒,更甚王伦
依前外处无兵,又自京师发卒。
臣闻张海是李宗火内恶贼,郭貌山在商山已及十年,其骁勇凶奸不比王伦起之贼,纵使官兵追及,亦其胜负未知,天下之忧恐自此始。
臣亦知近日臣寮上言贼事者甚众,窃虑两府进呈文字之时,必须奏言已差使臣选兵追捕,将此拙计,便为庙谋,上宽圣怀,茍自塞责。
张海等二百馀人尽有甲马,日行一二百里,马力困乏则弃,别夺民间生马乘骑,窃料官兵必难追逐。
纵使追兵能及,生灵已受其殃。
此度贼虽能平,后患岂可不虑?
以今四方盗起,所在各要堤防,则臣前所言禦贼四事之中,州县置兵,最为急务。
伏望陛下悯此生民见受屠戮之苦,不听迂儒迟缓误事之言。
其州县置兵事件,富弼已有起请,伏乞决于宸意,速与施行。
取进止。
再论置兵禦贼劄子庆历三年1043年9月29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为张海等贼势猖狂,曾上言禦贼四事,内一件州郡置兵为备,风闻朝议已依富弼起请施行。
其馀三事:一乞选捕盗官,二乞定赏罚新法,三乞按察老病贪赃之官,此三事至今未闻拟议。
臣伏见去年朝廷于诸道州府,招宣毅兵士及添置乡兵弓手,当时搔扰次第不小,本要为州县禦贼之备。
及一旦王伦、张海等相继而起,京东淮南江南陕西京西五六路,二三十州军,数千里内杀人放火,肆意横行,入州入县,如入无人之境。
去年所置宣毅兵、乡兵、弓手等,尽皆何在?
无一处州县得力者,盖由官吏不得其人,赏罚无法,而所置宣毅、乡兵、弓手皆不堪使用,所以张皇搔扰,空有为备之名,而无为备之用。
今朝廷虽依富弼起请,令州郡置兵,若不先择官吏,严立法令,则依前置得不堪使用之兵,空有其名,终不济事。
故臣谓必欲州郡置得精兵,则须采臣所陈三事,一一施行,方可集事。
其州县官吏误事,臣请试言京西一两处,则其他可知。
郢州知州王昌运老病,腰脚行动不得,每日令二人扶出坐衙,三年之内,州政大坏。
临替,得一比部员外郎刘依交代。
刘依亦是七十馀岁,昏昧不堪,昨在滑州寄居,臣为通判,三四度来看臣,每度问臣云:「中书有一个王参政名甚」?
如此不知人事,陛下试思如此等人,能为国家置兵禦贼乎?
汝州知州鲍亚之,是三司以不才柬退者,邓州知州朱文郁,是转运使中不材选退者,二人老懦不才。
如此等人,能为国家置兵禦贼乎?
陛下欲知全盛之世盗贼便敢如此者,盖为处处官吏非人。
故臣前后累言乞按察冗滥之官者,盖为恐有此事也。
两府之议,不肯于无事之时先为禦备,直待打破一州,方议换知州,打破一县,方议换县令
其馀未经打破州县,一任老病贪缪之官坏之,臣谓是大臣不欲以身当怨之过也。
今天下生民获安乐,则皆须上感陛下圣德。
若其父子杀戮,离散不安,则亦必归怨陛下。
今大臣不肯澄汰,盖避百十人官吏怨其身,宁使百万苍生涂炭而怨国家。
今盗贼一年多如一年,一火强如一火,天下祸患,岂可不忧!
伏望圣明特出睿断,如必行州郡置兵之法,则先须慎择官吏,免致虚为搔扰,反更害民。
臣前后三次乞按官吏,况国家自来每有灾伤路分,累曾遣使安抚,岂于今日视民如此涂炭,顿以遣使为难?
愿陛下力主而行之,则天下幸甚。
取进止。
论盗贼事宜劄子庆历三年八月1043年8月17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四、《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四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七、《文编》卷一七、《右编》卷一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因军贼王伦等事,累有论奏。
为见天下空虚,全无武备,指陈后汉、隋、唐亡国之鉴,皆因兵革先兴而盗贼继起,不能扑灭,遂至横流。
又见国家纲纪隳颓,法令宽弛,赏罚不立,善恶不分,体弱势危,可忧可惧。
欲乞朝廷讲求禦盗之术,峻行责下之法。
兼闻󲦤绅之内忧国者多,日有封章,皆论贼事。
臣但谓朝廷见已形之患,闻众多之言,必动于心,略知恐惧。
及闻枢密院戒励进奏官不使外人知事,方认两府厌苦献言之人。
又见自和州奏破王伦之后,更不讲求禦贼之策,又认上下已有偷安之意。
殊不知前贼虽灭,后贼更多。
建昌军一火四百人,桂阳监一火七十人,草贼一火百人,其馀池州解州邓州南京等处,各有强贼不少,皆建旗鸣鼓,白日入城。
官吏逢迎,饮食宴乐。
其敢如此者,盖为朝廷无赏罚,都不足畏;
盗贼有生杀,时下须从。
臣恐上下因循,日过一日,国家政令转弱,盗贼威势转强,使畏贼者多,向国者少,天下之势,从兹去矣。
臣窃闻京西提点刑狱张师锡,为部内使臣,与贼同坐吃酒,及巡检县尉不肯用心,曾有论奏,其言甚切。
臣旧识师锡,其人恬静长者,迟缓优柔,不肯生事,今尚有此奏,则臣谓天下无贤愚皆为国家忧之。
独不忧者,朝廷尔。
嗟夫!
古之智士,能虑未形之机;
今之谋臣,不识已形之祸。
以患为乐,以危为安。
见盗贼虽多而时有败者,遂生玩寇之意;
见言事者众而听之已熟,遂有忽人之心。
臣近曾求对便殿,伏蒙陛下语及贼事,忧形于色。
及退见宰辅,间暇从容。
天下之事,深可忧矣!
建昌桂阳贼数不少,想其为害,尤甚王伦,在于远处,更合留意。
今自京发兵,则道远不及;
外处就拨,则处处无兵。
欲乞严敕大臣,鉴此已成难救之患,速讲定禦盗之法,颁行天下,使四方渐为备禦,及早擘画,剪扑诸处见在贼数。
自有贼已来,群臣上言者,皆为自来宽法,致得不肯用心捉贼,皆乞峻行法令。
近见池州官吏各只罚铜五斤,乃知言者皆不蒙听纳。
臣谓大臣为国计者,宁厌忠言之多,不厌盗贼之多,乃如此行事尔!
臣前后上言贼事文字不少,仍乞类聚,择其长者,讲定法制。
陛下欲知大臣不肯峻国法以绳官吏,盖由陛下不以威刑责大臣。
此乃社稷安危所系,陛下之事也,伏望留意而行之。
取进止。
学士不可令中书差除劄子庆历三年1043年7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四、《文编》卷一五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见翰林学士苏绅叶清臣等相继解职。
风闻侍从之臣内有奸憸小人,颇急经营,争先进用,至有喧忿之语传闻中外者,既亏廉让之风,又损朝廷之体。
臣伏思翰林之职,重于唐世,乃是天子亲信,朝夕谋议内助之臣,当时号为内相
故其进用,尤极精选,只用材识,不限资品,往往自州县官而拜者。
国朝近岁于此一职,颇非其人,既见其材识愚下,不足以备访问,人主因之,薄其待遇,迹渐疏外,同于冗官,遂容小人,得以滥进。
臣思其弊,盖由不合令中书依资差除。
学士之职,本要内助天子,讲论外朝阙失。
今若却令中书除人致于内,则是恩出中书之人,虽在天子左右,与无同也。
伏乞自今后翰林学士不必足员,用人不限资品,但择有才望正人堪充者,出自上意擢用,以杜小人争进之端,而天子左右更无奸邪之人,庶清侍臣之列。
取进止。
吕夷简劄子庆历三年九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五、《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三七、《太平治迹统类》卷一○
臣昨日伏睹外廷宣制,吕夷简太尉致仕。
夷简为陛下宰相,而致四夷外侵,百姓内困,贤愚失序,纪纲大隳,二十四年间坏了天下。
人臣大富贵,夷简享之而去;
天下大忧患,留与陛下当之。
夷简罪恶满盈,事迹彰著,然而偶不败亡者,盖其在位之日专夺国权,胁制中外,人皆畏之,莫敢指擿
及其疾病,天下共喜奸邪难去之人且得已为天废。
又见陛下自夷简去后,进用贤才,忧勤庶政,圣明之德日新又新,故识者皆谓但得大奸已废,不害陛下圣政,则更不复言。
所以使夷简平生罪恶,偶不发扬,上赖陛下始终保全,未污斧锧。
是陛下不负夷简夷简上负朝廷。
今虽陛下推广仁恩,厚其礼数,然臣料夷简必不敢当,理须陈让。
臣乞因其来让,便与寝罢,别检自来宰相致仕祖宗旧例,与一合受官名。
然臣犹恐夷简不识廉耻,便受国家过分之恩,仍虑更乞子弟恩泽。
夷简子弟,因父侥倖,恩典已极。
今边鄙多事,外面臣寮辛苦者未尝非次转官,岂可使奸邪巨蠹之家,贪赃愚騃子弟,不住加恩?
窃恐朝廷贻滥赏之讥,未弭物论。
其子弟,伏乞更不议恩典。
取进止。
吕夷简仆人受官劄子庆历三年九月1043年9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三、《国朝诸臣奏议》卷六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七、《经世八编》卷一五、《右编》卷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见国家每出诏令,常患官吏不能遵行,不知患在朝廷自先坏法,朝廷不能自信,则谁肯信而行之?
然多因小人侥倖而不加抑绝,所与之恩虽少,所损之体则多。
臣谓去年十月中,曾有臣寮上言,乞今后大臣厮仆不得奏荐班行。
敕旨颁下才三四月,已却用吕夷简仆人袁宗等二人为奉职
夷简身为大臣,坏乱陛下朝政多矣,茍有利于其私,虽败天下事尚无所顾,况肯为陛下惜法?
但朝廷自宜如何?
今一法才出,而为大臣先坏之,则其次臣寮仆人岂可不与?
不与,则是行法有二;
与之,则近降敕旨,今后又废。
有司为陛下守法者,不思国体,但徇人情。
或云二仆得旨与官,在降敕前。
奈何授官在降敕后?
凡出命令,本为釐革前弊,法家以后敕冲前敕。
今袁宗等虽曾得旨,而未授命之间,已该新制,自合釐革。
夷简不能止绝而恣其侥求,朝廷又不举行近敕而自隳典法,今后诏令,何以遵行?
其袁宗等,伏乞特追奉职之命,别与一军将之类闲慢名目,足示优恩,不可为无功之臣私宠仆奴而乱国法。
取进止。
论止绝吕夷简暗入文字劄子庆历三年九月1043年9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风闻吕夷简近日频有密奏,仍闻自乞于御药院暗入文字,不知实有此事否?
但外人相传,上下疑惧。
臣谓夷简身为大臣,久在相位,尚不能为陛下外平四夷,内安百姓,致得二虏交构,中国忧危,兵民疲劳,上下困乏,贤愚失序,赏罚不中,凡百纪纲,几至大坏。
筋力康健之日,尚且如此乖缪,况已罢政府,久病家居,筋力已衰,神识昏耗,岂能更与国家图事?
夷简当此病废,即合杜门自守,不交人事。
纵有未忘报国之意,凡事即合公言,令外廷见当国政之臣,共议可否。
岂可暗入文书,眩惑天听?
夷简患摊风,手足不能举动,凡有奏闻,必难自写。
其子弟辈又不少,须防作伪,或恐漏泄,于体尤为不便。
虽陛下至圣至明,于夷简奸谋邪说必不听纳,但外人见夷简密入文书,恐非公论,若误国计,为患不轻。
夷简所入文字,伏乞明赐止绝。
臣闻任贤勿贰,去邪勿疑。
见今中外群臣各有职事,茍有阙失,自可任责,不可更令无功已退之臣转相惑乱。
取进止。
姚光弼状庆历三年1043年11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臣等伏睹庆历元年南郊赦书节文:「委史院检阅国朝将帅有威名勋业者,寻访子孙录用」。
风闻史院已具检勘姓名闻奏,至今未见施行。
伏以赦令之文,国家大信。
度必难行之事,则不当轻言;
若已布告天下,则不可失信。
况此一节,自是当今合行之事。
必虑将家子孙例多不肖,则宜于寻访之时,便责州郡察其行止,无大过恶者乃得以闻。
今旧将名在史官能应赦书所求者有几?
若更去其不肖者不用,则推恩所及,不过一二十人耳,不至滥行恩赏。
所可惜者,因此一二十人,而失国家大信。
臣等伏见故庆州刺史姚内斌有孙光弼,好学有行止,能记前世兵法及史籍所载名将用兵取胜之术,比于累年所试方略滥进之人,不可同类,若蒙擢用,必有所为。
伏乞举行赦书,特赐召试,仍下所居州县邻里考其行实,参验而行。
其馀将家,亦乞遍行寻访。
臣等职在谏诤,当补阙遗。
见国家赦令已行而自失大信,及士有豪俊沉弃而未用者,皆当论列。
臣等又睹赦书节文云:「本房子孙,与班行安排。
如实有胆勇谋略者,仍与边上任使」。
详此,虽无材艺者,亦预推恩也。
光弼据其学识,况有可采,臣等所陈,只乞比近年方略之人,特与一试,上以全国家大信,下可收遗逸之人。
伏望圣慈,特赐施行。
取进止。
李淑奸邪劄子庆历三年九月1043年9月12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昨日因奏事于延和殿,已曾面论李淑向在开封府,犹为疏外,今拜学士,是禁中亲近之职。
窃缘此人不宜在侍从之列,其奸邪阴险之迹,陛下素已知之。
今外边臣寮、骨肉同坐者,不敢道李淑姓名,盖其秽恶,丑不可当。
据外人如此恶之,岂合却在人主左右?
自来朋附夷简,在三尸五鬼之数,盖夷简要为肘腋,所以援引至此。
不知今日朝廷如此清明,更要此人何用?
若欲藉其词业,则臣谓才行者人臣之本,文章者乃其外饰耳。
况今文章之士为学士者,得一两人足矣。
假如全无文士,朝廷诏敕之词直书王言,以示天下,尤足以敦复古朴之美,不必雕刻之华。
自古有文无行之人,多为明主所弃。
只如徐铉胡旦,皆是先朝以文章著名于天下,二人皆以过恶废弃,终身不齿,当时朝廷亦不至乏人。
开封,过失极多,然止是一府之害。
今在朝廷,若有所为,少肆其志,则害及忠良,沮坏政治,是为天下之害,故臣不可不言。
今虽陛下主张正人,不信谗巧,然淑之为恶出于天性,恐不能悛改,窃虑依旧谮毁好人。
伏望圣慈一切不纳,早与一外任差遣,使正人端士安心作事,无谗毁之避。
取进止。
再论李淑劄子庆历三年九月1043年9月12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日窃闻李淑已有圣旨令与寿州,却知中书不肯便行,须得自上章求出,方敢差除。
臣闻李淑奸邪之迹,陛下既已尽知,若得断自宸衷,则使天下之人皆知陛下聪明神圣,辨别忠邪,黜去小人,自出圣断。
如此,则今后奸邪险恶之人可使知惧,而不敢为害。
今若如中书之意,须待其自求退,则是赏罚之柄不由明主自行,去住之谋一任臣下取便。
如此,则今后小人皆知虽为奸邪险恶,天子欲力去,而中书未必肯行,若不自退,则无人敢差。
臣恐自此小人转为得计,不肯悛心。
进贤退不肖者,宰相之职也。
今大臣既自避怨,不肯为陛下除去奸邪,赖陛下圣明,洞分邪正,又不能便依圣旨,直与差除,更须曲收人情,优假群小。
三四日来,外边闻陛下欲除李淑寿州,人人鼓舞,皆贺圣德。
二三十年出入朝廷,奸险倾邪,害人不少,一旦见人主斥去左右,莫不欣抃。
却闻中书如此迂回,自相顾避,可惜圣明之断不尽施行。
臣欲望更不须候其请郡,因两府奏事之时,特出圣旨处分,直除一外郡,使天下皆知此奸邪秽恶之人,是人主力自除去,以彰圣明之德。
取进止。
论慎出诏令劄子庆历三年1043年12月23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以朝廷每出诏令,必须合于物议,下悦民情。
真宗皇帝初置谏官,诏书内条列六事,首言「诏令不便者,许谏官论列」,盖朝廷慎于出令之意也。
近见诏书褒美陕西转运使卞咸
风闻陕西,为买百姓青苗及转般大麦,此两事大与西人为患,逃移却人户极多,至今西人怨谤不已。
吴遵路减得转般一事,人获稍宁。
今所降诏书,两人一时褒美,善恶不分,无所激劝。
使陕西人见者,必谓朝廷咫尺,绝不恤念西人,不知西事,误下诏书,美此与民为害之人,必转生怨谤。
臣窃料朝廷必因边臣奏举等能积粮储,故赐奖谕。
盖失于采访,不知处置乖方之事,致西民流移怨谤之因。
欲乞今后戒此失误,慎出诏令;
及戒励群臣,今后荐举人不得妄有称美。
其已出之诏,既不可追,臣又恐朝廷因此遂待卞咸为材吏,别有任用,却致败事。
臣职在谏诤,不可不言。
李昭亮不可将兵劄子庆历三年十月1043年10月3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见朝廷近自河东李昭亮为镇、定,高阳路都部署
窃以北戎险诈,必与国家为患,北面之事,常须有备。
此一事,陛下圣心久自忧之,执政大臣非不知而忧之,天下之人共为朝廷忧之。
李昭亮不才,不堪为将帅,不可委兵柄。
此一人,陛下圣心久自知之,执政大臣非不知之,天下之人亦共知之。
不审因何遽有此命?
大凡朝廷行事不当者,或为小事而忽略,容有不知,致误施行而至乖错者有矣。
未有以天下大可忧患而上下共知之事,公然乖缪,任以非人如此者。
臣料两府之议,必因施昌言等近奏三路阙都部署,而目下无人,以昭亮塞请,而欲徐别选择,不过如此而已。
然臣窃见朝廷作事常患因循,应急则草草且行,才过便不复留意。
只如今秋用郭承祐于镇、定,寻以非才罢之,当时应急,且以康德舆钤辖,阙却部署一职,本待徐择其人。
臣初喜朝廷必能自此精于选任,经今数月,何曾用意求人?
一旦昌言奏来,又遣昭亮且去。
今平时无事之际,尚如此不能选人任用,若一旦仓皇事动,更于何处求人?
故臣谓朝议欲徐择人而代昭亮者,乃虚语尔。
方今天下至广,不可谓之无人,但朝廷无术以得之耳。
宁用不材以败事,不肯劳心而择材,事至忧危,可为恸哭。
臣思朝廷所以乏人任用之弊,盖为依常守例,须用依资历级之人,不肯非次拔擢,所以无人可用。
古人谓劳于择贤而逸于任使,今人既难得,求之又不勤,待其自来,何复可得?
臣累曾上言练兵选将之法,未赐施行,又曾言乞于沿边十数州且选州将,亦不蒙听纳。
宁可公选不材之人,委以大兵之柄,一旦误事,悔何及之!
伏望圣慈出于睿断,其李昭亮,早令两府择人替换,仍早讲求选将之法。
大将难卒然而得,即乞于沿边州军选择州将近下资浅人中,庶乎易得。
昨北使姓名稍迟数日,中外之士已共忧疑。
幸其未动之间,宜作先时之备。
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惟陛下为社稷之计,深思而行之,则天下幸甚。
取进止。
论禦贼四事劄子庆历三年九月癸巳1043年9月29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三、《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四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昨自军贼王伦败后,寻曾极言论列,恐相次盗贼渐多,乞朝廷早为禦备。
凡为国家忧盗贼者,非独臣一人,前后献言者甚众,皆为大臣忽弃,都不施行。
而为大臣者又无擘画,果致近日诸处盗贼纵横。
自淮海已南新王伦之后,今自京已西州县又遭张海、郭貌山等劫掠焚烧,桂阳监昨奏蛮贼数百人,夔峡、荆湖各奏蛮贼皆数百人,解州又奏见有未获贼十馀火,滑州又闻强贼三十馀人烧却沙弥镇,许州又闻有贼三四十人劫却椹涧镇,此臣所闻目下盗起之处如此纵横也。
此外,京东今岁自不雨,至今种未得。
江淮贼之后,继以饥蝗。
陕西灾旱,道路流亡日夜不绝。
似此等处,将来盗贼必起,是见在者未灭,续来者愈多。
而乾象变差,谴告不一,于古占法,多云天下大兵并起。
今兵端已动于下,天象又告于上,而朝廷安恬舒缓,无异常时,此臣前状所谓古之智者能虑未形之机,今之谋臣不识已形之祸者也。
臣闻两汉之法,凡盗贼并起、人民流亡、天文灾异如此等事,皆责三公,或被诛戮,或行黜放。
今幸陛下仁圣宽慈,大臣偶免重责,而犹忘忽祸患,偷习因循,此臣所谓大臣不肯峻国法以绳官吏,盖由陛下不以威刑责大臣者也。
今见在贼已如此,后来贼必更多,若不早图,恐难后悔。
臣计方今禦盗者,不过四事:一曰州郡置兵为备;
二曰选捕盗之官;
三曰明赏罚之法;
四曰去冗官,用良吏,以抚疲民,使不起为盗。
此四者,大臣所忽,以为常谈者也。
然臣视今朝廷于此四者,未有一事合宜。
伏望圣慈严敕两府大臣,问其舍此四事,别有何术可为?
苟无他术,则此四事宜早施行。
臣窃闻州郡置兵,富弼已有条奏。
其馀三事,前后言事者论议甚多。
伏乞合聚群议,择其善者而行。
其禦盗四事,方今措置乖失极多,容臣续具一二条奏。
取进止。
论乞主张范仲淹富弼等行事劄子庆历三年十月1043年10月10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一、《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四、《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范文正公集》附录《诸贤赞颂论疏》、《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三八、《宋宰辅编年录》卷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三、《经世八编》卷一九二、《右编》卷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闻范仲淹富弼等自被手诏之后,已有条陈事件,必须裁择施行。
臣闻自古帝王致治,须待同心叶力之人,而君臣相得,谓之千载一遇之难。
仲淹等遇陛下圣明,可谓难逢之会;
陛下有仲淹等,亦可谓难得之臣。
陛下既已倾心待之,仲淹等亦又各尽心思报。
上下如此,臣谓事无不济,但顾行之如何。
伏况仲淹是陛下特出圣意自选之人。
初用之时,天下已皆相贺,然犹窃谓陛下既能选之,未知用之如何耳。
及见近日特开天章,从容访问,亲写手诏,督责丁宁,然后中外喧然,既惊且喜。
此二盛事,固已朝报京师,暮传四海,皆谓自来未曾如此责任大臣,天下之人延首拭目,以看陛下欲作何事,此二人所报陛下果有何能?
是陛下得失,在此一举;
生民休戚,系此一时。
以此而言,则仲淹等不可不尽心展效,陛下不宜不力主而行,使上不玷知人之明,下不失四海之望。
臣非不知陛下专心锐志,必不自怠,而中外大臣且忧国同心,必不相忌而沮难。
然臣所虑者,仲淹等所言,必须先绝侥倖因循姑息之事,方能救数世之积弊。
如此等事,皆外招小人之怨怒,不免浮议之纷纭,而奸邪未去之人,亦须时有谗沮,若稍听之,则事不成矣。
臣谓当此事初,尤须上下叶力,凡小人怨怒,仲淹等自以身当浮议奸谗,陛下亦须力拒,待其久而渐定,自可日见成功。
伏望圣慈留意,终始成之,则社稷之福,天下之幸也。
取进止。
台官不当限资考劄子庆历三年十一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
臣伏见御史台阙官,近制令两制中丞轮次举人,遂致所举多非其才,罕能称职。
如昨来苏绅马端,却烦朝廷别有行遣。
臣谓今两制之中奸邪者未能尽去,若不更近制,则轮次所及,须令举人
近闻梁适王砺燕度台官,其人以在奸邪之目,各怀愧丑,惧其污染,风闻皆欲不就。
以此言之,举官当先择举主。
臣欲乞今后只令中丞举人,或特选举主。
仍见官班中,虽有好人,多以资考未及,遂致所举非人者,皆为且就资例可入。
仍乞不限资考,惟择材堪者为之。
况台中自有里行之职,以待资浅之人。
仍乞重定举官之法,有不称职,连坐举主,重为约束,以防伪滥,庶几称职,可振纲纪。
取进止(《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五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四。)
十一月:原无,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补。
《国朝诸臣奏议》系于庆历二年五月
再论台官不可限资考劄子庆历三年十一月1043年11月7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近曾上言,为台官阙人,乞不依资限选举,仍乞添置里行,所贵得材,可以称职。
窃闻近诏宋祁举人,依前只用资例,又未见议复里行
臣窃叹方今事无大小,皆知其弊,不肯更改。
台官举人,须得三丞已上,成资通判,此例起自近年。
然近年台官无一人可称者,近日台官至有弹教坊倭子郑州来者,朝中传以为笑。
台宪非才,近岁尤甚,是此例不可用明矣。
然而宁用不材以旷职,不肯变例以求人。
今限以资例,则取人之路狭,不限资例,则取人之路广。
广之犹恐无人,何况专守其狭?
若使资例及者入三院,未及者为里行,又于差除,都不妨碍。
况今四方多事之际,扬威出使,正要得人。
臣今欲乞特降指挥令举官自京官已上不问差遣次第,惟材是举,使资浅者为里行,资深者入三院
臣见前后举台官者,多徇亲戚,举既非材,人或问之,则曰:「朝廷用资限,致别无人可举」。
今若革此缪例,责其惟材是举,则不敢不举好人。
所冀惭振台纲,免取非笑。
取进止(《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四。)
戚:原校:「一作『旧」』。
京西官吏非人乞黜按察使陈洎等劄子庆历三年1044年2月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六、《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四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见去年五月诏敕节文:「诸路转运并兼按察使,或贪残老昧、委是不治者,逐处具状闻奏。
若因循不切按察,致官吏贪残,刑狱枉滥,民庶无告,朝廷察访得知,并当勘罪,重行黜降」。
窃见近日贼人张海等入金州,劫却军资甲仗库,盖为知州王茂先年老昏昧,所以放贼入城。
及张海等到邓州顺阳县李正己用鼓乐迎贼入县饮宴,留贼宿于县厅,恣其劫掠,其李正己亦是年老昏昧之人。
京西按察使陈洎张昪,自五月受却朝廷诏书后,半年内并不按察一人。
王茂先李正己,并显然容庇,不早移换,致得一旦贼至,不能捍禦。
光化军韩纲在任残酷,致兵士作乱,亦不能早行觉察。
陈洎等故违诏书,致兴盗贼,并合依元降诏敕,重行黜降。
中书又不举行,使国家号令弃作空文,天下祸乱贻忧君父,盖由上下互相蒙庇之罪也。
陈洎张昪,伏乞依诏敕施行,重与黜降。
若明降诏敕,显有违者并不举行,则今后朝廷号令,徒烦虚出。
伏望出于圣断,以警后来。
取进止。
再论陈洎等劄子庆历三年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四
臣近曾上言,为京西转运使陈洎张昪违废诏书,并不按察部下官吏,致使盗贼纵横,贻忧君父。
陈洎等合坐此罪名,重行黜降。
此事非是臣自生狂见,敢有妄言,乃是朝廷元降诏书内指挥,自合行遣。
今诸路转运使不按察官吏者甚众,然别不至大段生事及部内官吏不甚昏老者,亦可且示优容。
陈洎等部内,显然官吏昏老贪残,并不举劾,致得盗贼并起,事势可忧。
此若不行,则国家诏敕,乃是空文,今后号令,有谁肯听?
臣伏见近日顿易诸路转运,方思改作,欲除旧弊,朝廷此后政令,须要必行。
今若自废诏书,示人无信,则新转运见朝廷先自弛废,言不足听,则更无禀畏,必效因循,虚烦更张,必不济事。
古人于作事之初,尚或借人行法,况等首自违犯,理合举行。
宜于革弊之初,先行励众之事。
或谓等于少人之际,且要任使。
即乞各与降官,依旧差遣,以责后效,徐议复资,亦使过之术也。
尚虑议者谓淮南王伦贼后,不曾行遣转运。
盖淮南新授诏书,未及按察,而贼已卒至。
又部内官吏晁仲约等,本非昏老,不比京西,慢贼经年,不能剪灭,直至养成凶势。
又其部内官吏,显是昏老误事之人,授诏半年,故违不举,较其事体与淮南不同。
今若以淮南不曾行遣,便舍等不问,则今后犯者又指等以为例,是则朝廷命令,永废不行。
伏惟陛下聪明睿断,惟是则从;
尚恐大臣务收私恩,不顾国体。
若能不惜暂降等一两资官,存取朝廷纲纪,以励中外,则庶几国威复振,患难可平。
取进止。
论举馆阁之职劄子庆历三年十一月1043年11月19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见国家近降诏书,条制馆阁职事,有以见陛下慎于名器,渐振纪纲。
然而积弊之源,其来已久,侥倖之路,非止一端,今于澄革之初,尚有未尽其甚者。
臣窃见近年外任发运转运使、大藩知州等,多以馆职授之,不择人材,不由文学,但依例以为恩典。
朝廷本意,以其当要剧之任,欲假此清职以为重。
然而授者既多,不免冒滥,本欲取重,人反轻之。
加又比来馆阁之中,太半膏粱之子,材臣干吏羞与比肩,亦有得之以为耻者。
假之既不足为重,得者又不足为荣,授受之间,徒成两失。
臣欲乞今后任发运、转运、知州等,更不依例帖职。
若其果有材能,必欲重其职任,则当升拜美官,优其秩禄。
况设官之法,本贵量材,随其器能,自可升擢,岂必尽由儒馆,方以为荣?
一、臣窃见近年风俗浇薄,士子奔竞者多,至有偷窃他人文字,干谒权贵以求荐举,如丘良孙者。
又有广费资财,多写文册,所业又非绝出,而惟务干求势门,日夜奔驰,无一处不到,如林槩者。
此二人并是两制臣寮奏乞召试,内丘良孙近虽押出,而林槩已有召试指挥
旧来本无两省以上举馆职明文,尚犹如此奔竞,今若明许荐人,则今后荐者无数矣。
臣欲于近降诏书内两省馆职一节,添入「遇馆阁阙人,即朝廷先择举主,方得荐人」。
仍乞别定馆阁合存员数,以革冗滥。
一、臣窃见近降诏书,不许权贵奏荫子弟入馆阁
此盖朝廷为见近年贵家子弟滥在馆阁者多,如吕公绰钱延年之类尤为荒滥,所以立此新规,革其甚弊。
臣谓今后膏粱子弟既不滥居清职,则前已在馆阁者,虽未能沙汰,尚须裁损
欲乞应贵家子弟入馆阁,见在人中,若无行业文词为众所知,则不得以年深迁补龙图昭文馆待制、修撰之类,所贵侍从清班,不至冗滥。
论乞令宣抚使韩琦经略陕西劄子庆历三年十一月1043年11月26日 北宋 · 欧阳修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二、《欧阳文忠公集》卷一○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闻已降中书劄子,抽回韩琦田况等归阙。
昨来等奉命巡边,本为西贼议和未决,防其攻寇,要为禦备。
今西人再来,方有邀请,在于事体,必难便从,边上机宜,正须处置。
仍闻韩琦田况各有奏状,言边防有备,请朝廷不须怯畏,每事曲从。
窃以胜败之间,安危所系,料等如此奏来,则边事可知,自有枝梧,不至败误。
臣谓且令等在彼抚遏,则朝廷与贼商议,自可以持重,不须屈就。
今议方未决,中道召还,则是使贼知朝廷意在必和,自先弛备。
事无急切,何必召归?
其召韩琦劄子,伏乞速赐指挥抽回。
且令等在彼经略,以俟西贼和议如何。
取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