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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昊天上帝玉册文大中祥符元年十月二十四日 北宋 · 赵安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宋朝事实》卷一一、《宋史》卷一○四《礼志》七、《岱览》卷四、《泰山志》卷一二
维大中祥符元年岁次戊申十月戊子二十四日辛亥,嗣天子臣德昌敢昭告于昊天上帝:臣嗣膺景命,昭事玄穹。
太祖揖让兴邦,太宗忧勤致治,肃清寰海,混一车书,升中告成,猥延积庆。
元符锡祚,众宝效祥,异域咸怀,丰年屡应。
虔修封祀,祈福黎元。
谨以玉帛、牺牲、粢盛庶品,备兹禋燎,式荐至诚。
皇伯考太祖皇帝启运立极英武圣文神德玄功大孝皇帝、皇考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文武大明广孝皇帝配神作主。
尚飨!
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册文大中祥符七年正月戊申 北宋 · 赵安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宋大诏令集》卷一三五、《宋会要辑稿》礼五一之五(第二册第一五四四页)、民国《浮山县志》卷四○
嗣天子臣恒谨再拜稽首言:伏以先天地,母万物,大道强名而混成;
一希夷,总众妙,元圣无私而独运。
肆结绳之上世,逮凝旒之应期,必敦清净之风,乃洽醇熙之化。
伏惟太上玄元皇帝,神凝气祖,粹蕴帝先。
绝学以阐真宗,袭明而闻道奥。
圣母发祥于梦日,宣尼兴叹于犹龙。
微言阐幽,大象垂教。
二仪长久,本清宁而居;
兆庶乐康,资恬淡而无欲。
首出万古,式是百王,天付烝民,运兴有宋。
烈祖之开创,神宗之治平,率慈俭为永图,遵朴素为常道。
庆钟长发,猥及眇躬。
宝箓葳蕤,惟新于先命;
玉音昭晰,亲遘于神期。
谕皇世之有开,示高真之幽赞。
上帝克享,妙本是依,仰止灵区,虔伸顺拜,周爰徽称,益表钦崇。
夫恍惚无形,生三为太,兹之谓混元;
渊默守中,吹万自化,兹之谓上德。
虽善贷常存于不有,而可名恭荐于至诚。
谨遣摄太尉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王旦奉玉册、玉宝,上徽号曰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
伏以因大成而曲全,循尊道贵德
储祉善建,保鸿基之配天;
降鉴勤行,佑冲人之治国。
万方富寿,世祚千亿,爱养蒸黎,永永无极。
谨言。
真宗答诏论边事咸平二年十二月 北宋 · 赵安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二
臣以为当今有急务者三,经久有大要者五。
急务三者:其一激励戎臣,举赏罚之典。
自防秋已来,有保一军、守一垒而有功者,有握重兵、居重地而无效者,故未能屏黠敌之迹,止猾夏之谋。
今若有功被加等之赏,益以强兵,使居要害之地;
无效者夺主兵之柄,赐之重罚,惩逗挠之失,则军威自振,寇氛自消。
故赏罚不可不举也。
其二振救边民,行优恤之惠。
契丹扰边以来,边民有斗敌之时没于兵刃者,遣使收瘗之;
有骨肉支离、庐舍焚燬者,本部抚恤之;
有保守城垒失于种莳者,有司给复之。
故优恤不可不行也。
其三请车驾还京,重神武之威。
陛下光宅中区,明照四海,以一方骚动,劳万乘抚巡。
今封疆之臣,既行信赏,边鄙之俗,又协来苏,所宜归奉宗祧,以安远迩。
神武不可不重也。
大要者五:其一选将略。
当今士卒素练而其数甚广,用之边方,立功至少,诚由主将之无智略也。
岂非有一夫之勇者,不足以为万人之敌乎?
郤縠中军,敦《诗》、《书》,说礼、乐;
杜预平吴,马上治《春秋》。
盖儒学之将,则洞究存亡,深知成败,求之当今,亦代不乏贤。
太祖太宗亲选天下士,今布在中外,不啻数千人。
其閒知兵法可为将者,固有之矣。
若选而用之,则总戎训旅,安边制敌,不犹愈于有一夫之勇者乎?
况其识君臣父子之道,知忠孝弟顺之理,与夫不知书者,固亦异矣。
其二持兵势。
京师,天下之根本也。
澶、河朔之咽喉也。
镇、定,股肱之地也。
是知根本在乎深固,咽喉在乎控制,股肱在乎运用。
兵之众寡,贵得其宜。
若支大于体,末重于本,是以利器授人也。
其三求军谋。
古者用兵必有成算,咨谋筹画,以赞戎机。
比来用军,都无此选。
自今凡命将守边,仍取识孤虚成败,知寇戎情状者参谋,入官阶资,优与迁陟。
况今武举已议复行,其军谋宏远武艺绝伦科,望依唐室故事,复开此选。
其四修军政。
古之名将,必得众心,师克在和,战则必胜,投醪挟纩,史册具陈。
若非畏爱兼行,岂得士卒乐用。
故《谷梁传》云:「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
言敌人畏其法令也。
今之将帅,请先以军政能否黜陟之,则人人自谨于法令矣。
其五爱民力。
国家边备尚严,经费尤广,今岁辇运,固已重劳,或可议蠲租与免缘科折变,不须给复,可息疲羸。
仍望特戒有司,省事,用全民力,以备军须。
陛下以上圣之资,兼神武之略,荡平敌寇,正在朝夕。
臣之狂言,姑以竭愚忠之一效,乌足资庙胜之成算哉!
真宗崇俭德守前规奏咸平二年六月癸酉 宋 · 刘蒙叟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宋会要辑稿》选举三一之二四(第五册第四七三五页)、《宋会要辑稿补编》第四四五页、《宋史》卷二六三《刘蒙叟传》
陛下已周谅闇,方勤万务。
伏望愈崇俭德,谨守前规,无自矜能,勿作奢纵。
厚三军之赐,轻万姓之徭,使化育被于生灵,声教加于夷夏。
且万国已观其始,惟陛下谨守其终,思鲜克之言,戒性习之渐,日谨一日,虽休勿休,则天下幸甚!
法智遗编观心二百问景德四年六月 北宋 · 释知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六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景德四年六月十五日四明沙门比丘知礼,谨用为法之心,问义于浙阳讲主昭上人左右。
五月二十六日,本州国宁寺传到上人《答十义书》一轴云云。
答释未善读文,纵事改张,终当乖理。
始末全书于妄语,披寻备见于谄心。
毁人且容,坏法宁忍?
欲敷后难,恐混前文,故且于十科立二百问。
盖恐上人仍前隐覆,不陈已堕之愆;
更肆奸谀,重改难酬之问,故先标问目,后布难词。
必冀上人依数标章,览文为答,毋使一条漏失。
令正理分明,希不延时,庶塞颙望。
问:《辨讹》云:「观有二种:一曰理观,二曰事观」。
今文不须附事而观,盖十法纯谈理观故。
且二种观法各能观境显理,既不附事相而观,乃是直于阴入观理。
此则正是约行理观,今那云是事法理观耶?
问:夫名事法为理观者,须托事附法入阴心,用观显理,方名理观。
今文既不附事托阴而观于理,何显而名理观耶?
问:附事显理乃是一种观法,何得标列云「观有二种:一曰理观,二曰事观」?
岂以所附事自为一事,所显理更立为一理观耶?
问:约教明三法对观心,三法但名为事。
今文既非约观三法,那名为所显三谛耶?
问:《辨讹》云:「今文理观,事事全成于法界,心心成显于金光」。
既不附事相、法相,则是直体阴入。
事事成不思议境,则十乘心心显于金光。
既尔,得不是约行理观耶?
问:十法若非约行理观,那得便是普贤端坐念实相耶?
问:《答疑书》既云「普贤观法證前圆谈理观示可修义」,何故《释难书》转云「念念相续」,及念实相令依《止观》修證耶?
问:若非约行理观,焉得念念相续,焉得入理證果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直显心性,义同理观」。
若少带事法,且非直显心性。
唯约行理观直观阴心显性,此《玄》既直观心显性,那非行约理观耶?
问:今文既是约行理观,那无拣阴及十乘耶?
问:本立十法是约行理观,故废后附法观心。
约行观既不成,后文观心如何废耶?
问:此《玄》十种三法,乃是正谈果法,何得是直显心性耶?
问:所引五章但称涅槃只是佛性,乃是正谈果法,该于因人佛性
岂是直显众生佛性耶?
问:如云游心法界如虚空,则知诸佛之境界,乃是直显心性,该得佛法,岂名直显佛法耶?
问:《诘难书》特问「此《玄》正谈佛法,那名直显心性」,因何不答?
何得二三处改云「予不许直显法性」耶?
问:今既牵率而答,何得言心性处不言直显,言直显处不言心性?
岂非四字全书恐义乖返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文直显心性」,今何改云「学者备览《妙玄》,已知心性遍生遍佛,故观此果法,知是心性」。
此岂非《妙玄》自显心性,此《玄》不显心性?
何得云此直显心性耶?
问:予云「良师取意讲授,义合诸文」,仁尚不伏。
仁立学者先解《妙玄》,方寻此部,出何文耶?
问:既此《玄》直显心性,故十法皆以理融。
《妙玄》不直显心性,故十法不以理融。
学者解彼心性,尚能融于他部,何不自融当部,而更观心融之耶?
问:此《玄》十法文显标云「为未有智眼,约信解分别」,那云纯被《妙玄》深达心性人耶?
问:只为此《玄》附于如来所游十法,广示心观,故至经文不论观解。
何得据彼废此观心耶?
问:此《玄》大师被在日当机,故须即示修法。
《涅槃玄》是灭后私制,既非当众策观,故且缺如,以托讲者仿诸部授人,那云学者自知耶?
问:《妙经》文疏虽叙偏小,本被习圆之人,故附文作观,多分在圆,令一一文不违所习。
据何文證知是久习止观之人?
大师讲《妙经》时,预为玉泉寺修止观人示观心耶?
问:所据观心销开等,欲成观心销文是要。
且开等具于四释最后,旁用观心销之。
观销若要,何不居初?
又何文云「观心销是要」耶?
问:大师说《玄疏》时,尚未说圆顿止观,何得纯为久习圆顿止观人示事法观耶?
问:《妙玄》观心,令即闻即修,不待观境。
那云指示行人,须依止观中修耶?
问:若废此文观心,何以称久修者本习耶?
问:本习既是拣境修观,今文亦拣,恰称本习。
岂以太称而以为非耶?
问:若废此文观心,将何以指示令于止观中修耶?
问:止观既拣境修观,今文预拣示之,有何乖违耶?
问:《发挥》本据十法有六即义,故不观心。
《妙玄》十法,一一细示六即,何故却云「彼文须有观心,观于十法」耶?
问:此《玄》十法以一法性贯之,故不须观心。
《妙玄》十法岂不以一理贯之,何故须有观心耶?
问:仁以此三法欲类《净名疏》法无众生,具观心义。
彼约研心修观辨三法,此谈果證三法,那具观心义耶?
问:仁立十法只是三谛异名,故具观心义。
既类法无众生,彼约所观所显、能观能显、能破所破、助道正道,自行利物论三法,此既一向是所显谛理,安显彼文具观心义耶?
问:又云「此三法具修性义,故具观心义」。
毗耶离城,具论修性三德,何故更示观心耶?
问:此十法从三德至三道,而辨《妙玄》十法,从众生心性三道辨至极果,一一皆具六即,何故却须用观心观之,此文何故不用观之耶?
问:摄事入阴,用观显理,方名摄事成理。
故《妙玄》五义正观心文俱明观阴。
仁何但云「摄事归理」,不云「入阴观理」耶?
问:今十法文既不摄入阴心,又无观法显理,那名事法理观耶?
问:《辨讹》显立十法,纯是理观,修證之法同普贤观,何故改云「只有理观义」耶?
问:常坐虽观三道事境,既非起心末事,又非借事立观,乃是直显心性,那名事观耶?
问:观于一念及三道,皆是直附事境观,只是一种理观,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常行观相好是立事境,三观依之显理,方成一种观法,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随自意推于末事四运叵得,只是一种事观,那名事、理二观耶?
问:今约四三昧论事、理二观。
《辨讹》既云不须附事而观,即是不附三道相好、幡坛白象起心等事,乃是一念法界观空之理观。
既尔,十法那无一念等十乘耶?
问:《辨讹》既立十法纯谈理观,遂问何无理观拣阴十乘。
仁既不立是事观,那责不问事观拣境并十乘耶?
问:大意与正修,事仪与理观,互有广略,举四行必带正修观法。
予将常坐为难,已摄正修,何得枉云常坐唯在大意耶?
问:予云「若依五略修行證果,能利他者,一是闻师取意教授,二是宜略即能修證」,那得枉云五略自具十乘耶?
问:若诸经与《妙经》观体全同,何故妙「此示观解异于他经」,他经岂无圆观耶?
问:前时圆教欲修人,既未闻开于声闻,那能自用开显之理为体耶?
问:若二经圆理是同,《妙玄》十法那无理融耶?
问:《妙玄》一心成观,那类《方等忏仪》未成之观耶?
问:若执王数相扶,观王必观数,何故约识心修观后,更历四阴观耶?
观时既然,悟时那不然耶?
问:王城、耆山、房宿,万二千数皆观阴入,那云事法观不立阴入为阴境耶?
问:既云「又诸观境不出五阴,今此山等约阴便故」,山等约阴既便,故立阴名,则显诸境虽无阴名,而体皆是阴,故云不出五阴。
那据此句判诸观境非阴耶?
问:所云以诸文中直云境智者,盖以诸文既对阴不便,故辍阴名,而但以一念心及因缘生心等为境,以三观为智,即是直云境智也。
若不尔者,有何观解,但立「境智」两字耶?
问:诸文观一念心及因缘生心,若非阴心,谓是何物?
如仁之意,岂不谓是清净真如耶?
问:《大意》妙境云观心性,诸文事法多观心性,止观既是阴识之性,诸文那不是耶?
问:山城观中,妙乐令于此辨方便正修。
讲人还须于此辨否?
若不辨者,则违尊教。
若具辨之,学者还可修否?
问:妙乐于山城观中,令于此拣境及心。
若非拣阴,为拣何境?
若不拣思议,取不思议,为拣何心耶?
问:阿难观中,妙乐令具述观相。
若不述拣境十乘,何名具述?
岂独此中具述,验知凡指止观,皆令具述,那违教耶?
问:婆多观中,妙乐令广引《般舟三昧》。
仁于讲时还曾引否?
问:山城之外,只合直云境智。
今文既立阴境以验是讹者,山城之外,房宿亦立阴境,不异山城。
万二千人立十二入为境,岂亦后人添耶?
问:诸文观一念心与此弃三观一何异?
纵诸数相扶,岂不的以心王为主耶?
问:今文因云弃三观一,验是讹者,据何教云附法观心不得拣阴耶?
问:十二入各具千如,则已结成妙境。
诸文但云阴等,未结妙境,乃于此境示乎三观,三观若立,境自成妙,故云但寄能观观耳。
今文弃三观一方当示阴,未结妙境,故于此境示乎三观,显金光明,岂非寄能观耶?
那将示阴便为妙境?
那云不是寄能观观耶?
问:《义例》二种观法虽不云阴,而云入一念心。
心之与阴,虽能造能覆少殊其体,岂异托事?
则山城观阴既令拣境,那执二种不立阴耶?
问:《答疑书》云,「此《玄》文十境不足,既无修发九境,验知只有阴境」。
既是十境中辨须是拣阴之境,且今十法何文是拣阴境耶?
问:《妙玄》「心如幻焰」等,既在观心科中,须作境观而说。
故《释签》云:「今销一一文俱入观门,仍须细释,令成妙观」。
何得谤云是通途法相耶?
问:《指要》本立先解诸法皆妙,然欲立行,须论起观之处,乃立不变随缘阴识为境,观之显理,仁曾破之。
今那枉予解,则唯妄观方了真耶?
问:予据《金錍》、《大意》立不变随缘名心为所观境,岂是独头之妄,那斥同外道耶?
问:予据《止观》、《念处》、《忏仪》,立阴识妄心一念无明为境。
此诸教文既单就妄立,未云即真,岂是外道说耶?
问:所观之心,是无明染缘所成。
佛界心是十乘净缘所成。
诘《难书》定所观心,那责不说净缘佛界心耶?
问:《金錍》立不变随缘名心本示妄染,色心有果佛性
若是随净缘佛界心者,岂是佛界色心有佛性耶?
问:《辅行》引心造如来,本證妄染阴识能造一切,因何拗作非染非净心耶?
问:若云妄心即真故,立非染非净心者,岂大师不知即真,那但云阴识
应不及仁之所说耶?
问:《大意》本示《止观》阴识是随缘心,《辅行》乃指随缘所成阴识能造如来,那作四句分之,云《大意》是随缘染净心,《止观》是非染净心耶?
问:若转计云妄心即理故,云非染非净者,何独《止观》论即,《大意》不即耶?
若皆即者,何故约句定分之耶?
问:若约染净两缘所成十界心,论所观境者,十境之中,那无佛心耶?
问:《示珠》云一念常灵寂体,一念真知等,显是以真性释一念耶?
问:《示珠》若知一念是妄,何不仰顺《妙玄》、《释签》,以迷因法释心,那云心非因果,约理能造事以释心是因耶?
问:《大意》虽将阴境在修观文中拣繁取要,与大部不殊,岂见文在一处,便不分阴境、理境,所破、所显耶?
问:《大意》云,异故分于染、净缘,缘体本空空不空。
此论所显,能破三谛三观。
那得引此而难所破心境耶?
问:仁既自云浊成本有之语,此示本迷。
今了迷心当体即理,染、净不二等。
且所观阴心为约本迷说?
为约今了说二义?
若混,则将贼不分,那名观法耶?
问:虽云三无差别,乃是阴心摄他生佛,岂可摄佛便令能摄之心属果耶?
若便属果,何故《释签》云「生佛在心,亦定属因」耶?
问:仁立钻火之喻,意执于火唯是所钻所出,而不知出已烧木,复是能烧。
观阴显理,本欲灭阴,理显阴灭,理非能灭耶?
问:《辅行》既用器械权谋,及以将身喻止观,及以谛理,此三俱运,方破三贼。
因何身力独非能破耶?
问:仁执了阴是理所以观之,不知此是妙解。
若欲立行,须且立阴,观阴显理,岂云观理显理,钻火出火耶?
问:《辨讹》云三千是妄法,今云是所显之理,因谁解耶?
问:初弃于阴,明具三千,后依妙境,起誓安心等,岂非妙境对阴为能,对九为所耶?
问:仁执心具三千,色无三千。
且心与色皆是真如随缘而造,岂一片具德真如造心,一片不具德真如造色。
不尔,何故心具色无耶?
问:若色不具三千,何故《妙经疏》十二入各具千如耶?
问:若执入义带心,妙乐那云「界亦各具」耶?
问:既许有情体遍无情,体既遍已,具那不遍?
岂有一分不具德体遍于无情?
不尔,那执色无三千耶?
问:《金錍》本立无情有佛性,岂独有不具三千之性?
若尔,不名有果人之性也,莫违宗否?
问:能造之心既由全理而起,故能具三千。
色是全理之心而起,那不具三千?
能生树根既具四微,所生枝条岂不具四微耶?
问:他约能造论于唯识,故无唯色之义。
今既约具论于唯识,故有唯色之义。
既许唯色,那无三千耶?
问:岂以色不造心等,故便不得云色具三千,便不名法界中道,及不名唯色耶?
岂以波结为冰,暂不流动,便谓不具波性耶?
问:心具于色,色是妙色。
既是妙色,那无三千耶?
问:观阴为妙境,摄彼无情,同为佛乘,盖显法法皆具三千。
若无情不具,那为佛乘耶?
问:《四念处》内、外二观之后结归心者,盖舍旁从正,舍难从易。
外观破于内著,岂全不观外耶?
问:荆溪云四教中圆,奚尝不云三处具法?
邪师执此立顿顿观,却抑四教中圆,唯论心具,二处不具。
仁立心具三千,色无三千,是不及彼师所见,以彼元知随观即具,但不合立为顿顿耳。
仁全不知此义,望彼邪师,千里万里,更何分疏耶?
问:予据破于著内著外之文,遂立恐心外向,复遵唯识唯色之教,乃云心具色具。
何得以「樏隔」见诬,「独头」为谤耶?
问:内心遍摄观成,更论历外者,犹居因位故也。
虽约理融,宁无事境,唯遍游历而任运见理。
既云任运,那以巡检覆察释于历耶?
问:《内外不二门》标列牒释二种境观,文义显然。
何得但对《义例》净心外历、及《止观》例馀阴入国土、《方等》历幡坛等耶?
问:若色心门明内观毕,何故次门方摽列二境,逐一牒释耶?
问:若先了等文为结前生后者,既云先了外色心一念无念,则结前已泯合毕,因何内体三千即空假中,生后之文又对泯合?
是何道理?
问:《示珠》以外观豁同真净是六根净位,则成结前外观。
至六根已,方乃生后,令修内观。
岂名字全无内观耶?
问:《内外门》立二境观,乃加功研习之义,那对任运泯合之文耶?
问:色心门无修观相,那对内心正观?
内外门二种观境分明,因何却对傍历外观耶?
问:仁执色心门明内观对实相观,内外门明外观对唯识观。
且《义例》实相、唯识二观既且约内心修之,则二观俱在色心门,岂非内外门全不明观法耶?
问:《四念处》令著外者修唯识观,著内者修唯色观,岂得特违教文,将唯识为外观耶?
问:仁今议论特扶先师之义,《示珠》既判色心门未论观法,内外门方对境明观,今何违彼,自立色心门明内心正观,内外门但示外境旁历之观耶?
问:《示珠》判外观豁同真净名六根观成位,则外已泯合。
仁何违彼,自立次文内观方是泯合耶?
问:《示珠》自于外境明观成相,于义无亏。
仁何乖义苦破师耶?
问:若《示珠》释不二门有乖《发挥》,废观心自败,何故拌入地狱,强诤非义耶?
问:心佛众生既是事用,故分高下广狭,初心修观遂有难易去取。
若三种三千本来融摄,因何内观但观己之三千,未摄生佛三千,外观但观彼之三千,未与己心三千泯合,至第二再观内境,方得彼此泯合?
此之邪曲之见,还与一家观法合否?
问:若心佛众生事相既别,三处理性又殊,则人人各住,法法不融。
约何义说三无差别?
「独头」、「樏隔」推与谁耶?
问:《大意》约三无差别染净明其假观,此假空中明三谛观。
仁何违彼,内观不观生佛三千?
违文违义,何可言耶?
问:事境暂隔,故《扶宗》云「初观内心,未涉外境」。
仁何破云「理境本融,生佛同趣」?
内观如何作意去取耶?
问:今执内观未观生佛三千,何故《辨讹》更令内观托彼色心依正?
岂非其时全不识内、外二境耶?
问:仁于前书数将止观例馀界入国土及《方等》幡坛,以为外观。
岂此外境非己依正?
尚违自语,宁会圆宗耶?
问:《义例》本论色心不二之观,先观内心,约心融色,明不二观,次历色等,任运各融。
本既不论三法之观,何以初观己心,次历生佛?
岂非不解看读耶?
问:仁于前书坚执内外二观并修,方名事理不二。
今那改云内心理观自说事理不二?
岂非窃予之义为己见耶?
问:实相、唯识,用观虽殊,妙解无别。
那云观唯识者,未能即了一切唯心,但随自意四运推检?
若尔,与通教观心何异耶?
问:《辨讹》既将拣境中。
心造诸法便为妙境中一念三千,又以托外依正色心便为内观之境,还是不分事理二造、内外二境耶?
问:既遭《问疑书》难,便改转云「所造诸法者,理具名造,实非事造」,又云「所言三千者,即是所具三千名造,实非外境事造」。
此是欺心转计否?
问:《辨讹》难于恐心外向之义,云何不恐心外向,但云「托彼心即空即中」?
彼心既是生佛之心,岂托彼心便非外向耶?
此时还知二境否?
问:《辨讹》云「色心之境俱观」,此时还知拣境之意耶?
问:仁今转云「观理摄事」者,乃是甘伏。
予云,但观理具自然摄于事造,不可遍将事造诸法为观所托境。
前那频难未涉二修事造耶?
问:仁今复云「遍揽诸法,专观能造之心」,意以「遍揽」之言,欲成色心之境俱观之义。
且遍揽诸法乃是妙解,总摄诸法归心。
若论修观,须的拣阴境而观。
用观「遍揽」,岂免「俱观」之失耶?
问:《义例》先了万法唯心,方可观心。
仁前定云「先了属解,观心是行」。
今之「遍揽」,那非解耶?
问:仁今复云「若了一心,即见诸法」,意成色心内外俱为观境。
既云「若了一心」,显是初唯观心,未涉他境。
「即见诸法」者,乃是了悟一心,具摄诸法。
岂是所托事境耶?
问:若观内心理具,摄一切法,便为色心之境俱观,内外之法皆托者,或修内观不入,更将何法为境观之显理耶?
问:若言观内心理具,虽摄外境事造,不妨修外观时,的就外境事造,观之显理
若尔者,正合予之所立,非初作观便观依正诸法及未涉二修事相。
何频妄破耶?
问:若不暂分内外二境,但以理摄,便云俱观者,或用正观历众缘时,何异未历时耶?
问:仁立外观只是观色归心,仁立内观亦是揽外归内,二观如何分耶?
问:《义例》本为邪解之师错谓《止观》释名已下皆是渐圆,乃将十二部经观心之文,立顿顿观修道即得。
既谓九章带渐,终不取彼方便正修、十境十乘度入事法观中修习。
此师又云频将二顿问人,人无答者,终不肯咨禀良师口诀,只据见文一句为顿顿观修道即得,遂斥之为坏驴车也。
若禀师氏,取彼止观方便、十境十乘细释,成乎妙观,岂是驴车?
文或有此斥,皆潜防此计,乃言《止观》一部为妙行者,皆为防于不取大部销通,便以一句为足者也。
那例破事法观心不得修习?
傥得知识决通,岂亦成坏驴车耶?
问:仁执《金錍》「须善一家宗途,方可委究行门始末」之语,谓须读《止观》者,且妙境最邃,尚于言下开通,傥再请馀乘,岂闻说不解,而执须读《止观》部帙耶?
问:《忏仪》既云「不入三昧但诵持」,故南岳云「散心诵《法华》,不入禅三昧,亦见普贤身」。
那云于诵持时修十乘耶?
请细看广难,一一答之。
问:荆溪自云「面授口诀非后代所堪」,今悬叙私记,决事法观道,有何失耶?
问:《妙玄》观心一释令即闻即修,何得以声闻悟入稍难,而便不许委销事法,劝人修观耶?
问:大师说禅门六妙门、《小止观》,既各有人修,说诸文事法观门,何独无人修耶?
问:大师在日,闻事法观既能修行,灭后闻之,岂不能即修耶?
问:若据陈都机缘减少,岂独今日无机,抑亦玉泉虚唱传法,本令诱物,而却约时退人,还善为师否?
问:《辅行》云「若依五略修行證果,能利他者,自是一途」。
此指不须广闻为自是一途,何得类同顽境踏心之一途耶?
问:若执方便纯解无行者,或习方便时欲盖数起,还须用圆观呵弃否?
或因兹悟理,还入位否?
况云初心即可修习,仍结六即耶?
问:夫论法门,须求其意,不可以名相多少为论。
《释名》等四章三观名相虽多,意谓生于止观之解;
释法无众生名相虽少,智成中道生空之
得意之师依章善消,岂不成乎解行耶?
问:仁用违文背义各十段文难予不寻《止观》,即修附法。
若得良师取意决通,何须寻读《止观》。
既蒙劝进,可不即修?
此义既成,更问何耶?
问:始从《发挥》至《答疑书》,皆以谈于妙性真理便为观心,因何改云「观六识妄心,成三谛真心」?
此义因谁解耶?
问:始从《扶宗》观于一念识心及诸义状,皆立因心为境,那枉抑予不许观于妄心?
仁于何时说观妄心予不许耶?
问:《示珠》既云心非因果,还是偏指清净真如否?
问:若转计云色由心造,但示心即妙理者,自己报色且由心造,生佛各有能造之心,何不皆即妙理?
何故定作因果事释耶?
问:予立三法各具二造,何文谓生佛约色论造?
岂非三各二造?
《示珠》全无此义,仁欲翻为己见说之,遂先加誙色造之失,作偷义之计,便自约心,各论二造。
此之贼心,仁当自省,谓无报耶?
问:《示珠》何文曾言生佛约心论能造耶?
问:三法各论二造,互具互摄,方名无差。
《示珠》于六义中,心之事造尚不全,以约心论能造,故馀之五义,本非拟议,还甘伏否?
问:《示珠》设问,本定经中三无差语为就三人论,为约一人说。
答中约心迷悟论生佛毕,即明判云「示本末因果不二,故云三无差别」。
岂非定判经中三法在于一人?
那得抵讳翻转作了己知他救之耶?
问:既不约因心论乎二造,则不善了己;
若例他亦以真心造事,则不善知他。
如此了知,有何益耶?
问:《妙玄》三法皆判属事,《示珠》何故作一理二事判耶?
问:止观二境观法,全在名字中示
因何《答疑书》五番言修二观,皆在观行五品位中,偶一回云五品初心便自归观行?
那于今来改转,将五品初心却为名字?
既朗自结归观行,如何翻改为名字耶
问:止观八种观成,显云初品。
因何《答疑书》五番言观成皆在相似?
况五番说五品方修二观,却言初品观成,谁不知之,得非彰灼欺诳耶?
问:不二门结境、智、行三法相符,设位简滥,岂非六即之位拣三法之滥?
况證果起用,不离三法,仁何抑之,但在凡位耶?
问:若境、智、行局在初住前位,因何妙乐通果说耶?
问:若智局在名字,不通后位,岂可行时全无于目?
若二凡无智,则名字无境,岂非五即皆无佛性耶?
问:若位位中以正行为智,将助行为行,明智妙既至极果,行妙因何更明正行?
妙乐智三既在妙觉,岂等觉来唯修助行耶?
问:仁执正释三法全无修二性一,今那自许八种三法是修二性一耶?
问:不二门本论一切三法离合,仁坚执只约三因说离合,今那八种有离合耶?
问:今观心前,先约离明观识,次约合示历法,岂须就前离论于后合。
如正释三智约离,次释三因约合,岂云离则三智,合则缘了?
岂智唯空、行惟假耶?
问:若合三智之解为了,三脱之行为缘,显发性三为正,如此约开论合,有何等过?
那得枉云开则三观,合则空假耶?
问:《妙玄》云,「生佛高广难观,观心则易」。
此玄十种果法正当太高,那云谈此便不用观心耶?
问:诸文事法之后所明观心,岂非舍难取易;
仁废观心,自以果法为理观,岂非舍易取难耶?
问:《十义书》引《净名玄》约教明三身三脱为事解,后更约观心明三身三脱。
仁但谓彼之事解与今三涅槃惑毕竟不生等不齐,何不具说不齐之义耶?
问:仁今又云,《净名玄》三身与法无众生义齐否,未知欲与彼事释观释何义。
论齐不齐何不显说耶?
问:此《玄》十法,约乎果證,该及迷因,其间具示自行化他。
若智若行,何得名为于诸佛法边直谈理性耶?
问:《妙玄》起五心中乃先出观心一解之意,观心解中既皆约阴论观,何得以不待阴境销于起五心中不待观境之文?
问:《释签》不待观境,方名修观,乃是预出观解之意,实未正明观解。
何得辄谓是观心之式样耶?
问:若转计云自道不待拣示阴境,不道不待通示阴境,且《释签》今消示阴之文皆入观门,若不拣阴,那得入于观门耶?
问:彼观心文云,「三界无别法,皆是一心作」。
《止观》、《大意》皆以此示拣阴,《妙玄》观心何独非耶?
又既在观心文中,岂以愿境及生解销之耶?
问:仁转计云,「自是久修止观行人,摄法入于三千三谛,心中不待玄文拣示阴境」。
此说甚违《释签》。
自令讲者销入观门,乃是宗师取意拣示,故不待止观教文,故云「即闻即修」。
那云学者自能?
问:仁又报云,「未习止观,即闻事法,乃知须依止观修之」。
此则固违《妙玄》「即闻即修」之说。
既须待止观拣境,示妙教文,岂非又违《释签》「不待观境」之语耶?
问:若不摄事法入乎阴心,修观显发,何名摄事成理耶?
问:若云不待观境之文是观心式样者,纵云不待阴境,岂不待精进而修耶?
问:诸事法观未明拣境,尚须精进修之,此玄观心既拣,那不可修耶?
问:既许不二门撮乎十妙为《止观》大体,那不许诸得意师将十门妙意入事法中为观体耶?
问:大师说此十法开解之后,即合策众观心,故有观法。
章安制《大经玄义》,既非对众,时节又艰,但宣教义,托后师氏比望馀部示人。
学者因兹谙练,岂是自寻诸部耶?
问:初习玄疏事法之观,人师取其止观通释,如引众经说乎止观修入者,岂名众经修入耶?
问:若先习止观未悟,今历事法观门得悟,如将无生观法度入生门,岂名无生门悟耶?
问:予引《义例》唯达法性,不云达阴。
既是端坐十乘,岂不阴?
法性用例,摄事成理,虽不云入阴,后观解中既立阴境,验须摄事入阴观理,方名摄事成理。
仁那枉云「意谓法性不关三千」耶?
问:仁《答疑书》中引此文正圆谈法性,义同理观。
理观既不达阴,验仁当时不知约行须观阴心。
若不尔者,何故引此證无阴理观耶?
问:《妙玄》以三轨通十法,此玄以无量甚深法性贯十法,因何此中独得云以法性融法耶?
问:若《妙玄》尚不以法性融圆果十法,何能融馀因果,又何能开二乘耶?
问:《答疑书》明说彼玄不以法性融故,故用观心观前十法。
今那转云观三教三轨及援引文相耶?
问:《妙玄》三教三轨,既云从一开三,又一一皆以如来藏摄,何得却用观心融之?
此玄三教十法,未云从实开出,未成藏理融摄,何以却不用观心融耶?
问:《义例》自云托事导情,何得自撰「附法观情」耶?
问:若托事一向导情全无修相,何故耆山观中,令于此明方便正修耶?
问:纵云附汝遣执教忘行之情者,《妙玄》十法皆以一念、用六即辨至极果,何故更用观心示行?
此玄但约信解说四教法相,何能自遣忘行之情?
那无观心示行耶?
问:《妙玄》十法附妙法题,那非理融?
此玄十法附世金喻,却得是理融耶?
问:止观结题说为结文相,事法观心处处言为行立,令即闻即修,安辄类之耶?
问:发心中观心约自己心数,众生明乎与拔之观,那自撰为「结其文相」及示行耶?
问:仁元执云,此玄所谈十法,纯是理观,直显心性,超过《妙玄》,故废附法观心。
今何全同法界次第,列诸法数却是学三观者,自用观法融之则成?
此玄全不谈理观,全不显心性,乃自《发挥》至今义状所说一时倾败,此文观心自成真说。
此之义目,并是自来废立观心之意。
傥于此问不能酬答,及答不尽理,则显妄破观心正文。
仍以上人心行多奸,言词无准,已堕之义,隐覆不言,纵答之文,复多辄改,使鉴览稍分于得失,讨论未息于往来,故今列数于前,冀答无缺略,演义于后知。
问有因由,请上人只将所列问词实书前项,用所陈答语即写次文。
休将己义前书,如不善消文之类;
莫谓后科兼答,如直显心性之流。
庶邪正之甄分,俾胜负之明白。
须臻极理,必见所归。
唯愿上人正直修心,流通勖念,莫顾一期之虚誉,仰扶千载之真宗,使教观之不空,见说行之并运。
损益即大,罪福不轻。
须取證于神明,岂强行于咒诅。
若心无谀谄,任咒之无徵;
或意有诳欺,必言之速验。
请揣寻昔见,比对今言。
傥用实解以废教文,罪应少薄;
或纵欺心而毁《方等》,祸必不迟。
切宜审思,莫侮圣法。
悟与未悟,酬与不酬,速望回音,即有徵索也。
按: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卷四六。
真宗答诏论边事咸平二年十二月 北宋 · 钱若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国朝诸臣奏义》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东都事略》卷三五、《宋史》卷二六六《钱若水传》等
臣官忝贰卿,曾叨大用。
国家得失,臣合先言。
但以仲夏朝廷举兵以来,秋末犬戎钞边之后,凡有机事,臣莫得闻,是以不敢上言,恐成狂瞽。
今陛下躬擐甲胄,蒙犯霜雪,驻跸大名,已踰旬浃。
一日遍询舆论,明发德音,大率不过即今禦戎之策,将来安边之术耳。
唯兹二事,试为陛下言之。
臣闻孙武著书以伐谋为上,汉高将将以用法为先。
伐谋者何?
将帅料敌制胜也。
用法者何?
盖朝廷能赏罚不私也。
傅潜领数万雄师,闭门不出,坐看戎虏俘掠生民。
上则孤陛下委注之恩,下则挫陛下锐师之气。
此盖傅潜不能制胜,朝廷未能用法使然也。
军法:临阵不用命者斩。
若陛下明申重法,斩以徇,然后擢如杨延昭杨嗣者五七人,增其爵秩,分授兵柄,使各将万人,间以强弩,令分路讨除,孰敢不用命哉?
犬戎闻我将帅不用命,退则有死,岂不惧恻?
岂独思遁耶,亦来岁不敢犯边矣。
如此则不出半月,可以坐清边塞,然后銮辂还京,陛下威声,振四海矣。
臣尝读《五代史》,见周世宗即位之始,刘崇结犬戎,遣大将杨衮领骑数万,随高平
当时懦将樊爱能、何徽等临敌不战,世宗知之,翌日大陈宴会,斩爱能、徽等,拔偏将十馀人,令分兵击太原
刘崇闻之,股慄不敢出,犬戎即日而遁,是以兵威大振。
尔后收淮甸,下秦凤,平关南,如席卷耳。
以陛下睿圣神武,岂愧于周世宗乎?
此所谓即今禦戎之策也。
其将来安边之术,臣不敢广引前事,虑烦圣聪,止以近事言之。
太祖朝制最得其宜,止以郭进邢州李汉超在关南,何继筠在镇定,贺惟忠易州李谦溥隰州姚内斌庆州董遵诲通远军王彦升原州
然但得沿边巡检之名,不授行营部管之号,皆十馀年不易其任。
立功者厚加赏赉,其位皆不至观察使
位不高则朝廷易制,久不易则边事尽知。
然后授以圣谋,不令生事,来则掩杀,去则勿追。
所以十七年中北戎、西蕃不敢犯塞,以至屡遣戎使,先来乞和。
此皆布在耳目,陛下之所知也。
伏望遵太祖之故事,察下臣之愚衷,精择名臣,分理边埸。
罢部管之号,使其不相统临;
巡检之名,俾其递相救应。
如此,则出必击寇,入则守城,不数年间,可致边烽罢警矣。
真宗论备边之要有五咸平三年三月 北宋 · 钱若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东都事略》卷三五、《宋史》卷二六六《钱若水传》等
今月十二日中使赍御劄子,臣伏读圣旨,忽承清问云「以何方而禦备边寇,用何术而剪灭蕃戎?
尽陈决胜之谋,以副克平之望。
仰画利害,密具奏闻」者。
伏思前古致治爱民之君,未有如陛下若此之用心也。
臣祗膺明诏,俯度非才,区区之心,何以塞问?
臣尝读前史,见先贤论匈奴者多矣。
在汉则娄敬、樊哙季布贾谊晁错主父偃徐乐王恢韩安国朱买臣董仲舒,大率不过陈征伐与和亲两途耳。
且汉至今仅千年,时事措置不同,今日其言虽存,譬之胶柱,臣所以不敢取之为法。
在唐室则有李靖魏徵温彦博郭正一狄仁杰,大率不过论战守而已。
度其事宜,与今亦异,臣又不敢引之为證。
洎乎石晋宰相桑维翰上禦戎之疏,晋祖奇之,臣观其言止请不背约耳。
先朝故相赵普匈奴之策,太宗称之,臣观其言止请回军耳。
然以今日事势比之,皆无可取。
臣试为陛下陈之,请赐观览,臣之幸甚,天下幸甚。
闻唐室三百馀祀,北戎未尝侵扰魏博者何也?
况当日戍兵甚少于今时,今时富庶不及于当日,何不同之甚也?
臣之愚见,粗知其由,盖当日幽、蓟,于唐北门,命帅屯兵,扼其险阻,所以胡马不敢南牧。
自晋祖割地之后,朝廷自定州西山,东至沧海,千里之地,皆须应敌。
是以设三关、分重兵以镇之,其间少失堤防,则戎人内侵。
所以晋末则直渡长河,汉初则屡侵边徼,周祖在位复扰中山,世祖临朝来窥上党,此皆见于史氏,陛下之所明知也。
今御札云「用何术而剪灭蕃戎」,臣愚以为未得幽州城契丹不可灭。
今若有人为陛下陈剪戎之策者,诚可斩也。
何以明之?
臣见后唐庄宗,善用兵者也。
河北时,先令周德威攻取幽州
及得其地,知北方不足虑,然后南向争天下。
向使幽州未下,安敢决渡河之计乎?
又闻前代剪戎之策,不可恃兵强,须皆逢衅隙。
单于争立,汉宣帝所以得志;
颉利纵欲,唐太宗所以成功。
若恃兵强,则汉高祖平城之围是也。
臣不敢为陛下陈剪戎之略,直以今之急务陈备边之要,望陛下开怀而纳之。
夫备边之要有五: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革将帅,五曰明赏罚。
何谓择郡守
夫今之所患,在战守不同心。
伏望陛下选沉厚有谋,素谙边事者,任为边郡刺史,兼沿边巡检,恣其召武勇之人,为随身部曲。
虑其赡给不充,则官为廪赐可也。
然后严亭障,明斥堠,每得事宜,密相报示。
寇来则互为救应,齐出讨除;
寇去则不令远追,各务安静。
仍望茍无大过,不与替移;
傥立微功,就加爵赏。
如此,则战守必同心,戎敌不敢近塞矣。
何谓募乡兵?
夫今之所患,患在不知戎情。
伏望陛下逐州召边民为招收军,给与衣粮,蠲其租赋。
彼缘两地之中各有亲族,使其怀惠,来布腹心。
彼若举兵,此必预知。
事茍预知,则百战百胜矣。
何谓积刍粟?
夫今之所患,患在困民力。
伏望陛下令沿边土地各广营田,州郡长官兼其使领。
每岁秋夏较其课程,立旗鼓以齐之,行赏罚以劝之。
如此,则地无遗利,兵有馀粮,仍纵商人沿边入粟。
傥镇戍有三年之备,则匈奴不敢动矣。
何谓革将帅
夫今之所患,患在重兵在外,轻兵在内也。
去岁傅潜以八万骑屯中山,魏、博之间镇兵全少,非銮辂亲征,则城邑危矣。
伏望陛下精选将臣,任以河北近镇,仍依旧事节制边兵。
恐未能削部管之名,且望减行营之字。
遇举动则暂巡边徼,当事平则地复旧蕃。
岂独启戎心,况复待劳以逸。
如此,则不失备边之要,又无举兵之名,且使重兵不一处。
此实机事,言难尽陈,望陛下细而详之。
何谓明赏罚?
夫今之所患,患在戍卒骄惰。
臣自知府已来,见侍卫、殿前两司,送到边上走回军卒人数甚多,臣问其由,皆言为思骨肉。
之不严也。
平时尚敢如此,况临大敌乎?
伏望陛下特以此言示其将帅,俾申严法令,务诫此徒。
古人云:「赏不劝谓之沮善,罚不惩谓之纵恶」。
又曰:「法不可移,令不可违」。
臣尝预修国书,见太祖郭进西山,每遣戍卒,太祖必谕之曰:「汝等谨奉法,我犹赦汝,郭进杀汝矣」。
其假借也如此!
郭进所至,兵未尝小衄。
陛下鉴前事之不忘,即后世之元龟也。
臣今举此五事,皆是略陈大纲。
诏旨如行,细具条奏。
臣又闻匈奴用兵,唯观太白与月耳。
按《天文志》,太白将军也,辰星者廷尉也,合则有战。
臣以此推之,北戎一二年间未敢深入。
陛下若用臣此言,卒岁之内则边鄙不耸矣。
边鄙不耸,则匈奴不召而自来也。
太宗临御十七年间,未尝令疆埸生事,故匈奴先遣使上书乞和,此明验也,焉在其须举兵剪除哉?
必望陛下思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不可倒持镆铘,授人以柄。
且自五代以来,为将北征者,大则跋扈,小则丧师,此皆布在旧史,陛下所明知也,岂不谨之,岂不诫之?
臣尝见严尤论自古禦戎,未得上策,臣窃笑之。
臣以为王者守在四夷,尝以静胜,此上策也。
臣逢千年之运,受二圣之知,恨未能陨身以报陛下。
陛下询于刍荛,臣是以敢奉大对。
狂瞽之罪,甘俟诛夷。
乞序章懿皇后神位于章穆章宪皇后之上奏庆历五年七月 北宋 · 李昭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三、《宋会要辑稿》礼一五之三一(第一册第六六六页)、《太常因革礼》卷九八
伏以礼缘人情,孝为德本,母之贵必由于子,子之教必极于亲,此古今之通礼也。
伏见太常礼院所议,章献皇后章懿皇后并祔真宗室,序于章穆皇后郭氏之次,窃有所疑。
真宗乞参用儒将至道三年九月壬午 北宋 · 孙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
臣远祖武有言曰:「将者,人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
盖得其人,则用无弱卒,战无坚敌;
失其人,则祸有不测。
宗社攸寄,黎民所赖,其委任而尊崇之也。
故有筑坛、告庙而授者,有推毂、分阃而遣者。
军功爵赏,皆决于外;
参佐僚属,许之自辟。
赵衰郤縠晋侯曰:「敦诗书而说礼乐」;
晏婴穰苴于齐曰:「文能附众,武能却敌」。
非谓弯弧击剑,蒙轮拔棘,矜匹夫之勇,决一旦之命也。
历代将帅,多出儒者。
臣不敢援引三代,请以炎汉之后言之。
光武邓禹刘备诸葛亮西晋羊祜杜预东晋祖逖谢玄苻坚则有王猛后魏则有崔浩,梁则有谢艾,隋则有高颎
至于唐室,儒将尤多,若郭元振之镇陇右,狄仁杰之帅河北裴度平淮蔡,温造之定兴元
此数臣者,皆有尊主庇民之功,善始令终之德,一时武臣,未有出其右者。
朱梁、后唐,以马上为治,文武之柄,离而为二。
文者专治笔砚,耻言军旅之事;
武者狃习戈戟,罕有帷幄之谋。
交相是非,坐观成败。
今塞北有未宾之狄,河西有强项之羌,偶未成擒,病在此耳。
夫善师不阵,上将伐谋。
事权宜专,号令贵一。
古者元戎之外,馀皆偏裨,悉授指踪,且无顾望。
近代加以副贰,参以监临,事有嫌疑,动相牵制。
而为将者又多武人,崛起军候,稍迁恩不足以怀,杂虏威不足以御。
群校鲜有司马之兵法,韩信之谋画,亚夫之持重,关羽之勇敢。
或逗留而玩寇,或险果而轻敌。
黠虏假息,事皆由此。
历观前代之备边也,或振旅薄伐,或整兵深入,或取赡于军市,或因粮于敌境,或以屯田周给,或以轻赍自随。
而士皆宿饱,师出无敌。
亦有旁招小国,近抚诸蕃,或厚赂以结其心,或反间而收其效,不困己之士卒,不竭己之馈饷,计中术内,使之挫衄。
晁错有言曰:「用蛮夷攻蛮夷,中国之长算」。
陈汤乌桓而郅支灭,任延西域匈奴败。
未闻空荒之地,使者旁午
动息之间,赢粮景从。
臣尝窃算,国家士人之众,土地之广,已百倍于羌虏。
而兵戈屡动,未能垂藁街之首;
辇运交驰,未能撤榆塞之警,其故何哉?
盖选将之术,任人之道,或有所未尽之也。
今之节度使,昔之大行台
今之都部管,昔之大总管
将帅列衔,至今犹带度支营田使者,盖元戎之任,无不统摄也。
原其责成之道,欲使民不告劳,师有必胜,且耕且战,足食足兵也。
爰近代始有供军粮料之名,随军转运之目,使额既众,适从无所。
司计者不知尺籍伍符之数,握兵者不恤飞刍挽粟之苦。
群口交沸,互相督责。
托称上旨,而实戾成算;
动必中覆,而大费官帑。
陛下何惜上将之旗鼓,通侯之印绶,不于文资大臣择访,委以节制,而使此二虏,时耸边方?
唯祀与戎,斯为大事;
唯名与器,必在得人。
改而更张,正在今日。
伏愿陛下洞开城府,妙选公卿,勿俾武人擅其权,勿使中使挠其事。
阃外之漕挽,一以付之;
境内之租赋榷利,一以与之。
使其有牛酒而犒军,有黄金而倾敌。
旧所谓监阵、先锋之类,咸取偏将为之,仍令禀其节度
果用是道,臣见幽蓟之故地,河湟之旧墟,三年之内,皆为国家郡县。
与夫列校齐驱,近臣迭往,不可同年语矣。
难者或曰:「利器不可以示人,大柄不可以归下」。
此又胶柱之常谈也。
夫为国者患贤之不得,不患权之分;
保民者患边之不宁,不患将之重。
茍得其人,则可以寄社稷之事,况疆埸之任乎?
苟非其人,则州县之职亦不可委,况貔貅之众乎?
陛下若谓今之武臣,宣力已久,不可勃然改革,自可伺其秩满,俟其员阙,互以儒将,代之统兵,酬其前劳,改授近地。
况文武参用,典故具存,亦非圣朝创立此制。
太祖以不杀之略降巴蜀,平升、润,下荆湖
太宗以非常之谋取并汾,朝吴越,来漳、泉。
丰功厚利,炳在信史。
天其或者留此二虏,启发神武,待陛下而荡平剪灭之,不可稽诛如此之久也。
斯事机要,非小臣所当议。
然备位谏列,受诏谠言,茍此际不能罄竭狂瞽,即尸禄旷官甚矣。
沥恳章奏,惟陛下特达而行之(《国朝诸臣奏议》卷六四。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六。)
原文末题「咸平元年」,今改从《长编》。
又本文及以下四篇皆同时所上,总称《五议》。
真宗请申明太学 北宋 · 孙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国朝诸臣奏议》卷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四
臣闻《书》称教胄,有虞庠、辟雍之文;
《易》载宾王,有乡举、里选之制。
皆所以导王化,育官材,牢笼英雄,陶冶风俗。
必见推于太学,方获誉于公朝。
从古洎今,斯道不易。
东汉诸生三万,李唐则学生八千。
上所拣求,必由此出。
亦有定兹岁贡,择彼时英,或州举谓之茂才,或公车宣为有道,县次给食,俾与计偕。
下诏虽频,中选尤寡。
及乎孝廉立格,进士设科,尚皆聘自高年,召从太守,上中下郡,人数有差。
馀皆附学读书,方得上名礼部
其后士风浇薄,世态销刓,贱古道于儒宫,慕他岐于天府
阘茸之士,始入泮林;
英豪之流,例趋京兆
而又兵戈继起,经制莫存,弦诵之义皆亡,郡县之学尽废。
原乎所以,抑有其由,盖以定令之初,纲条疏阔。
六馆升降,纵限门荫之高卑;
两京荐论,曾无科禁以釐革。
遂令浅俗,扇以成风,外地绝无学生,神州悉号乡贡。
下至工商杂类,方游太学广文。
伏见近降明制,惩科场之积弊,立贡士之新规,申命有司,十取其二。
违则有辟,令在必行。
斯实圣哲教导之方,朝廷画一之法。
然臣以为尚有未尽者,请为陛下陈之。
夫理归宗极,事有根源,将陈救弊之谋,须有从长之论。
且生徒弃本,为日斯多;
庠序不修,其来自久。
国家必欲开孤进之路,辟至公之门,莫若再举令文,复严经术。
使寒畯之士,由乡里以升闻;
世禄之家,自成均而出仕。
太学不得补庶人之子,神州不得贡乡士之门。
贵介绮罗,府送者有罪;
草莽韦布,监牧者黜官。
其外郡或骈繁县之富庶者,按旧典重立学官,俾选耆儒硕生,为之博士助教,精加课试,公与荐延,岁终仍依新条,限以人数发解。
必有轶群之异行,拔俗之英才,匪由乡庠,亦许公议。
得其士,受荐贤之赏;
非其人,坐谬举之刑。
寻常之流,一准上法。
易贵变而能久,政在改而更张。
臣谓此令既行,可使斯文复振,岂直四科取士,自当三代同风。
难者或曰:「今古异宜,质文迭用,但求至艺,勿系前言」。
此又委巷之谈,陋儒之见。
夫以文取士,既已失之;
取之乖方,弊将安救?
今士子目为乡举,其实自媒,贽投于郡府之门,关节于公卿之第。
属词比事,合格者不过彫虫;
任传弃经,入流者未逾章句。
若不收之学校,选自州闾,实虑他时,益成薄俗。
兹事体大,惟陛下特达而行之。
臣出身之初,亦自府解。
岂敢忘本,遽陈此谋?
盖目击轻浮,心知谬滥,是以冒不测之罪,罄狂夫之言。
真宗请釐革迁转 北宋 · 孙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宋史》卷一六八《职官志》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七
伏见国家抚有多方,并建众职。
外则郡将通守朝士代行,关征榷酤,使者兼掌,下至幕府职掾之微,咸自朝廷选补而授。
用人既广,推择难精,贡部上名,动逾千计,门资入仕,又不在焉。
稍著职劳,即升京秩,将命而出,冗长尤多。
每躬祀圜丘,诞敷霈泽,无贤不肖,并许叙迁,至使评事寺丞,才数载而通闺籍,赞善洗马,不十年而登台郎
窃计今之班簿台省、宫寺凡八百员,玉石混淆,名器猥滥,异夫《虞书》考绩,《周官》计治之法也。
臣诚至愚,窃所未喻。
有唐旧制,每郊禋、庆宥,但进阶勋而已。
今若十年之内,肆赦相仍,必恐京僚过于胥徒,朝臣多于州县,岂惟连车平斗之刺,亦有败财假器之失。
况禄廪所赋,必自地征,地征所来,须从民力,何必空竭公藏,附益斯人?
已授者脧削既难,未迁者防闲宜峻,古人所谓损无用之费,罢不急之官,正在此也。
伏愿特降诏书,自今郊祀,群官不得一例迁陟,必若绩用有闻,才名夙著,自可待之不次,岂祇历阶而升。
至于省并吏员,上系宸衷与夺。
真宗请复设制科 北宋 · 孙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国朝诸臣奏议》卷八二、《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七
臣闻王化基乎儒学,而治本根于文章。
故历代取人,必先文学之士,贤辅名将、良二千石,皆由此途出。
所谓学,非解诂句读之学也,必可以财成制度,弼厥治,助厥化者焉。
所谓文,非声病偶对之文也,必可以寅亮经纶,寿吾民,致吾君者焉。
唐虞夏商,简略难嗣;
炳焕可法,时唯宗周。
始之以乡举里选,终之以察言观行。
「多士」之咏,由兹而兴。
垂之百王,宜无愧色。
汉惩战国亡秦之弊,追用周制。
旌表孝悌,简拔茂异,或待之不次,或归之常调。
茍不以纳粟拜爵,入赀为郎,凛然古风,庶几而复。
由魏而下,迄于陈、隋,规模龌龊,无足比数。
唐五代之末,斟酌沿革,参用古今,纪纲四方,牢笼俊乂
失在礼部,得于制举。
礼部之失,进士明经等科是也;
制举所得,贤良、方正等科是也。
进士明经等科,前所谓解诂句读、声病偶对者也,非失而何?
贤良、方正等科,前所谓财成制度、寅亮经纶者也,非得而何?
然是时流品洞分,除授有别。
礼部所第,不过典校辟置,郡掾县佐,旷日持久,未出平迁。
制举所得,必皆遗补馆殿,台郎御史,匪朝伊夕,奋为公辅。
故所失无大害,所得必大利,事在前史,可覆而验。
李唐将季,干戈日寻,无用之词胜,化成之文废,始罢制举,专取礼部
五代执守,以为故事。
虽复朝野多故,戎马荐生;
至于文物寂寥,治道芜杂。
衣冠千计,无一赫赫之称者,未必不由于此。
国家有天下四十年矣,廓土辟宇,芟逆夷乱,高视百代,巍为太平。
寤寐隽贤,励精贡举,乐才嗜善,夐无与邻。
然犹未复贤良、方正等科,清途华贯,唯以进士明经递资而升。
岂不念林壑非常之士,或有遗弃者乎?
岂不念台阁所进之人,或有僭滥者乎?
岂不念群官庶尹,或有才略无以自发者乎?
岂不念一日万几,或有遗阙无以上达者乎?
岂不念取士之制,因循近例,不可为子孙法者乎?
意者群有司、百执事未之思耶?
将兹事体大,非贱臣之所知耶?
不然,何当置而未置,当复而未复,如此之久耶?
是则士传言,庶人窃议,不为僭矣。
真宗请复乡饮礼 北宋 · 孙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二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
孝悌立而人伦厚,教化行而邦本固。
古先哲王知宇宙之广,不可家督而户劝也,故率之以仁义;
知亿兆之众,不可丁诲而口授也,故示之以礼乐。
仁义礼乐不可斯须而知也,故为之节文制度,耸动其耳目。
节文制度,不可溥博而达也,故因之亲党宴乐,浃洽其肺腑。
盖乡饮酒之礼,由是而行于天下,欲其睹尊卑之叙而孝慈其父子,见长幼之节而友恭其兄弟,见宾主之仪而肃其宗族邻里。
自乡而率邑,自邑而率都,自都而率国,而达四海,薰然而大和,巍然而至治,因此术也。
宗周既弱,百度陵夷;
战国骄兵,姑慕农战;
亡秦酷法,尽燔诗书。
礼坏乐崩,乡饮随废,蚩蚩下民,无措手足。
揖逊不见,所自惟法令;
声诗不闻,所自惟金鼓。
由是风益薄,俗益弊,狱益繁,禁益犯,奸伪益炽,窥窬益多。
执事者不思澄其源,端其本,复古兴教,示以其睦,惟曰「今古有异,浇浮不同」,愈苛其政,愈峻其法。
以是大盗作,兆人扰,纂弑相继,覆亡不暇,其所从来者渐矣。
革暴正统,曰汉洎唐。
汉以杂霸而不行,唐以因循而未复,宜乎惭德于三代也。
向使民既乂,时既正,思治道之根本,劝孝悌若急征赋,捃前王之阙遗,行教化若事开拓,岂有遗恨乎?
今国家修废礼,隆古道,郊丘之祀正矣,藉田之耕躬矣,太学之教敦矣,东观之书备矣,惟此坠典,未之闻行。
若曰「既富而后教之」,则天下已富矣;
若曰「百年已后胜残去杀」,则兵销已久矣。
诚宜亟命礼官举故事,颁下郡国,行之乡党,则巍巍之盛,自可驱唐驾汉,抗衡乎三代矣。
昧者或引玉帛钟鼓云乎为难,则将对曰:乡饮酒礼,周公作之,孔子述之,彼以示君子,此以化中人已降,非尔所及也。
白莲社 北宋 · 孙何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咸淳临安志》卷七九、《西湖志》卷一二
达人之大观也,经非纸上,讵假乎贝叶之文;
佛在心中,宁劳乎旃檀之像?
而情由化革,识乃悟新,非言语无以證四禅,非相好无以示三昧。
鸿渐性海,假乎筌罤。
西湖者,馀杭之胜游;
净行者,《华严》之妙品
境与心契,人将法俱。
浮图省常结社于此,举白莲以谕其洁,依止水以方其清。
栋梁飞动乎溪光,云木参差乎山翠。
追道安之故事,则我在圣朝;
惠远之遗踪,则彼无公辅
尔乃镂香为玉毫之状,洒血缮金口之文。
八十高僧,一千大众,受持正觉,劝导迷途。
故参预苏贰卿序之于前,今承旨尚书碑之于后。
仍贻丽句,以赞真宗,辉映士林,蔚为唱首。
于是乎钧台上列,宥密近臣,文昌名卿,玉署内相,琐闼夕拜,谏垣大夫,纶闼舍人,卿寺少列郎曹应宿,仙馆和铅,曲台礼乐之司,延阁著述之士,殿省春坊之俊,幕府县道之英,凡若干人,莫不间发好辞,演成盛事。
摘锦布绣乎堂上,合璧连珠于牖间。
峡路运使史馆丁刑部,顷岁将命瓯闽,息肩乡里,复又写二林之幽胜,集群彦之歌诗,作为冠篇,鼎峙兰若。
虽梁萧出,裴休复生,一字千金,无以增损,况何之固陋乎!
今所叙者,始以枢机大臣,台阁名士,闻法随喜之岁月,寄诗入社之后先,辨其官班,列彼名氏。
至夫义利交战,道胜者为至人;
爱恶相攻,德成者为君子。
若乃混韦布乎公衮,等林泉于市朝,身在庙堂,心在江海,以王、谢之名位,慕之风猷者,则有相国河内向公、贰卿长城钱公在密地日,参政太原王公、夕拜东平吕公在纶阁日,密谏颍川陈公、度支安定梁公任省倅日,尚书琅琊王公、夕拜清河张公在馀杭日,侍读学士东平吕公司谏日,工部侍郎致仕、沛国朱公在翰林日,大谏始平冯公任翊善日,紫微郎赵郡李公、安定梁公、弘农梁公在史馆日,故邓帅陇西李公在秘阁日,故副枢广平宋公在翰林日,故阁老太原王公扬州日。
为国华,望作人杰,仰止师行,发为声诗。
丽句披沙,孰谓布金之地;
英辞润石,郁为群玉之山。
大矣哉!
朝野欢娱,车书混一。
禅扉接影,将府署以争辉;
鱼梵交音,与颂声而间作。
常公定力坚固,有自诚而明之心;
法性圆通,有为善最乐之谕。
欲使人修净行,家习净名,睹相起慈悲之缘,披文生利益之意,转置热恼之众,延集清凉之乡。
足以发挥后来,启迪先觉,住第一义谛,入不二法门,岂徒誇阳春白雪之辞,衒螭首龟趺之作,翚飞鸟企,壮兜率之斋宫,凤跋龙拿,书竺乾之梵夹而已!
咸平四年常公远自浙水,来乎姑苏,旅寓半年,以碑阴为请,且就他山之石,将刊不朽之名。
何厕儒家流,领太史氏。
承旨尚书之顾,三读为荣;
忝武功参预之知,九原未报。
丁刑部言扬事举,既接科名;
心照神交,实由道契。
依经作传,敢萌左氏之辞;
相质披文,但愧陆机之说。
与我同志,无多诮焉。
谏毁撤真宗灵驾所经城门庐舍奏乾兴元年九月 北宋 · 谢涛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九九、《宋史》卷二九五《谢绛传》
先帝东封西祀,仪物大备,犹不闻有所毁撤,且遗诏务从俭薄。
今有司治明器侈大,以劳州县,非先帝意。
愿下少府裁损之。
其六 北宋 · 李维
 押阳韵
昨日并今日(《国老谈苑》卷二作陶铸陶铸斋郎挽郎宋文莹湘山野录》卷下 《湘山野录》:真宗国恤,凡荫补子弟有当斋挽之职者,子弟或赧之。王沂公曾中书翰林李承旨维视沂公为侄婿,凡两日诣中堂求免某子挽铎之执。丁晋公出厅,沂公白之,丁遂诺。李拜谢,起,戏丁曰云云,盖言两日伺之。丁应声曰:“自然堪下泪,何必更残阳。”满座服其敏捷,而事更妥帖。不数日出,未及洛而南迁,下泪之谶也。)
真宗皇帝谥议乾兴元年二月 北宋 · 李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
伏以古之王者,申节惠之文,举易名之典,取法于天地,陈禋于郊庙,盖所以褒劝盛德,彰示方来,著为令猷,历代不易者也。
伏惟大行皇帝诞膺基命,祗嗣宝图。
席二后之庆晖,接五精之正统。
业隆富有,德茂中孚。
端绣扆以向明,偃雕戈而下武。
四鄙清定,九区率顺。
面内之吏钦向,充庭之贡狎至。
丰泽流洒,载谣洋溢,孰远而弗达,胡微而弗浸?
仍岁嘉熟,方内太宁。
协百志以咸熙,总万机而惟允。
励精以思道,广听而博纳。
刑罚止息,品汇阜滋。
形忠利以宣猷,焕文明而施化。
家兴礼让,俗跻仁寿。
无爽物性,勤息民隐,祗遹成宪,克务在宽。
居无自我之规,动叶用中之道。
乃至慎选列辟,体貌皇僚。
畴咨謇谔之臣,以箴王阙;
浚发丁宁之礼,盖重农本。
一二之言好问,声色之娱不迩。
九功灼叙,百吏肃谨。
讲求礼式,著明宪度。
政体以之毕举,时俗以之于变。
洁诚而致祀,钦若以事天,举必率于斋蠲,奉必资于崇宠。
精专祗戒,翕习示祥。
天人之际以交,帝王之制兼劭。
昭回之鉴,荐膺奥秘之锡。
示先期于路寝,接泠御于紫闱。
丕昭濯濯之灵,恍悟绵绵之绪。
传观品列,诞告方国。
均周于纯贶,载严于崇报。
隆神丽之靖宇范端功之睟像。
纪节物于令甲,总使职台宰
阐绎集虚之道,奉延御辨之游。
茂讲景仪,专致精意。
聿询夏谚,载事虞巡。
祗建天家之封,亲款皇帝之祀。
金庭顺拜,缅尊于道荫;
昊坛荐类,式报于春祈。
震耀采章之容,纷纶符瑞之富。
且夫修明典则,祗祓燔薶,必归美于祖宗,祈褫于亿兆。
然后发涣汗之号,建尊显之称,昭浸盛之威容,腾英茂之馨烈。
由是振天章之藻翰;
纪镂石之信辞。
钟律均和,黼黻交丽。
逮星灰之屡改,积缇缃而弥广。
矧乃中禁之地,侔于上帝之府,金楹丛倚,钿轴相鲜。
迈炎汉之好文,盛开元之致治。
朝廷无事,皇家多欢。
处帝所之秘深,味真风于冲漠。
希微致用,睟穆居尊。
体广运于乾元,保久视于教父。
齐皇极以敷训,示太素以御民。
固以守丕业之盈成,致怀生于茂遂。
岂图时有祲沴,疾生腠理。
冯玉以大渐,遽脱屣而上仙。
冢宰道乎遗音,天下瞻乎晏出。
所以三灵愤惨,万国号慕。
穆卜惟吉,同轨赴辰。
列哀仗于绮城,引龙辒于御道。
虔遵典礼,上易徽称。
谨案《谥法》:「经纬天地曰文,无幽不察曰明,法度明大曰章,通达先知曰圣,主善行德曰元,慈惠亲爱曰孝」。
文以化成,明以临照,章以垂宪,圣以广运,元以法天,孝以述志。
惟治也本于證道,惟也所以称宗,则法旧史之明文,为来叶之懿范,盖天之所命矣。
请上大行皇帝谥曰文明章圣孝皇帝庙号真宗(《太常因革礼》卷九一。又见《宋会要辑稿》礼二九之二一。第二册一○七四页)
请以李沆等配享真宗庭奏乾兴元年十一月 北宋 · 李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宋会要辑稿》礼一一之二(第一册第五五五页)、《宋宰辅编年录》卷三
伏以真宗文明章圣孝皇帝绍隆景业,驯至治平
睿圣之功,诚超踰于邃古;
忠贤之佐,亦协赞于大猷
爰举《礼》经,用陪庙食。
有若尚书右仆射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太尉中书令李沆,往以硕望,宾于东朝,洎翊天飞,首登宰府咸平之治,实著嘉谋。
以方正端朝,以严重镇俗,始终待遇,冠于一时。
太尉、赠太师尚书令王旦,践历台枢,将二十载。
赞弭兵之论,兴旷世之仪,纪律用张,方夏咸乂,蔼然令德,洽于民瞻。
忠武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赠中书令李继隆,旧勋之门,克嗣前烈,沉毅有勇,倜傥好谋。
从幸澶渊,实总兵要;
奋威却敌,厥功茂焉。
并宜列大室之庭,预大烝之享。
冀昭盛烈,允协旧章。
伏请并配享真宗皇帝庭。
真宗皇帝加谥议天圣二年八月 北宋 · 李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宋会要辑稿》礼五八之三○(第二册第一六二六页)
恭以真宗皇帝君临万宇,道冠百王,经文以守成,神武而不杀。
两河巡狩,大信感于殊邻;
西土怀柔,醲化浃于遐俗。
繇是四鄙不耸,黎民厚生。
偃师节于灵台,固邦基于亿载,功超夐古,莫得而名。
谨按《谥法》曰:「克定祸乱曰武,威强睿德曰武」。
又云:「大虑慈民曰定,安民法故曰定」。
王者统天育民,表德建谥,传于册府,贻厥来世,所以奉彝制而扬徽烈也。
伏请加上谥号曰文明武定章圣孝皇帝
大宋宁州真宁县承天观碑铭(并序大中祥符二年二月 北宋 · 李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金石续编》卷一四、《陇右金石录》卷三、乾隆《庆阳府志》卷三九、乾隆《正宁县志》卷一四、光绪《甘肃新通志》卷三○
臣闻无象之象,生乎二仪之先;
强名之名,居乎四大之一。
杳冥忽恍,固不见而不闻;
陶甄孕育,遂成形而成器。
三才以之资始,万物由其纠纷。
王者得之而垂拱之化光,百姓用之而厚生之理遂。
寻之无际,其体也,孰揆其高深?
感而必通,其用也,曷穷其神变?
非夫圣人之至赜,一切之极尊,其孰能与于此乎?
及夫醇醨朴散,失德后仁,户有孝慈,家兴礼让,真风荡而不返,至治缺而莫敷。
玄珠既遗,非象罔而孰得?
混沌始凿,谅倏忽之可尤。
然而文籍本结绳而生,大辂由椎轮而作。
无欲之原既窒,有为之迹渐萌。
于是轩辕广成于前,夏禹子高于后。
尹喜望气,伯阳演非常之言;
曹参相齐,盖公著清净之说。
述宣教父,聿假于言诠;
启迪真宗,渐崇于象物。
若夫稽玉晨之秘篆,考玄圃之隐书。
绛阙琳房,虚皇之攸馆;
蓬莱方丈,列真之密都。
盖阴骘于含生,实顾怀于明德。
故历代而下,继天之君,莫不结念于冲虚,宅心于汗漫。
或陈甲乙之帐,望绛节之来;
或崇文罽之坛,俟灵符之应。
自兹厥后,祠宇相望。
宁州真宁县承天观者,本唐开元中所建也。
按舆地之图,究经始之自,盖玄宗尝于中夕梦彼群仙,俨冰雪之容,疑来于姑射,驭飙歘之驾,若会于武夷
惟至诚之所通,非有道而不至。
且指乐土,是为殊庭。
既寤而命使访之,遂于其地得石像二十七躯,乃梦中之所睹也。
即命营构真宇,仍以通圣为名。
兹县据罗川之上游,实彭原之属邑。
气象葱蔚,原隰隐辚。
人敦忠义之风,俗勤稼穑之事。
轩丘在望,乃有熊得道之乡;
豳土画疆,本公刘积德之地。
真灵之所翔集,祯祺之所保绥。
洎世道屯夷,年祀寖远,萧条桧井,但谍于寒泉;
㳽迤芝田,仅成于茂草。
谅随时而升降,爰与道而污隆。
将复灵基,允属休运。
崇文广武圣明仁孝皇帝之御大宝也,应千年之嘉会,嗣二圣之丕基。
宅纯粹之精,执神明之度。
端委岩廊之上,游心《象》、《系》之表。
惟神不测,用其道而设教;
惟天为大,体其仁而育物。
三升泰畤,罄昭事之诚;
再驾寅车,扬不杀之武。
举按历上陵之典,以慰时思;
遵省方展义之文,载均庆赐。
屡下宽大之诏,聿开疏阔之网。
德洋恩溥,仁洽道丰
远无不怀,迩无不肃。
动植咸遂,神人以和。
故得协气旁达以氤氲,灵心昭答于肸蚃。
乾符荐委,地宝毕臻,巍乎治平,谅不可得而名也。
方且栖心妙键,玩志玄津,守慈俭之格言,味希夷之奥旨。
永惟民极,斯实教先;
眷是灵场,独存遗址。
修弊起废,深轸于天心;
即旧谋新,冀崇其云构。
即日降纶綍之命,遣轩墀之臣,授以成谋,彼蒇厥事。
其始也,观乎天象,当定星之中;
察彼民时,乃农务之隙。
既灼龟以练日,复置臬而度地。
规《易》之《大壮》,取《诗》之「勿亟」。
子来之民斯集,艺成之匠毕臻。
陇坂之材,是朴是斲;
辇他山之石,以磨以砻。
或施王尔之钩绳,或用傅岩版筑
竞致功而程巧,毕献力以忘劳。
尔其缭以周垣,树之峣阙。
秘殿翚飞而中起,修廊绳直而四注。
雕栾缕楶,灿文绿以交辉;
曼宇疏楹,畜云霞而互映。
桂柱晔其电烶,梁亘以虹申。
藻井扬芳,纷敷乎菡萏
银釭绚彩,照耀乎列钱。
扣砌坦其砥平,瑶坛莹其冰净。
清虚肃穆,杳隔于氛昏;
䆗窱重深,殆殊其气候。
若乃金床玉几,俨若三尊之御;
玄冠翠绶,穆然众圣之容。
既从以灵官,复位其列宿。
等威斯辨,若朝元之会;
仗卫载列,疑驭气之游。
真玄圣之下都,而坤灵之绝境也。
逮兹集事,亟用上言。
繇是锡以华题,俾辉于栋宇;
延诸上士,式谨其修崇。
徵三元八会之文,探十善四极之旨。
椒浆兰藉,严其奠馈之仪;
空歌洞章,间以虚徐之韵。
宜乎云軿羽盖,徘徊而下临;
紫气素烟,纷郁而相属。
既而齯齿鲐背、戴白之叟,相与叹曰:「至哉,吾君之德,侯其祎而!
作为灵宫,焜耀乎百里;
延集丕祉,保祐乎群黎。
诞扬玄默之风,坐跻仁寿之域。
何力于我,允叶尧民之歌;
惟几成务,更符羲《易》之象。
是宜求典,故乘时龙。
升中于天,追九八之迹;
无为而治,茂三五之规。
福禄万年,子孙百世,如斯而已矣」。
恭维帝皇之作,所以扬鸿辉;
金石之刻,所以传不朽。
兹事体大,属乎英才。
而臣识昧研几,学非足用。
掌仙曹之辞令,莫著发挥;
述大道之指归,尤惭阔略。
祗膺诏旨,避让靡遑,拜手斋心,谨为铭曰:
邈矣至道,包乎混玄。
惟恍惟忽,匪亡匪存。
寻之无迹,用之不烦。
万物之母,众妙之门
一生乎二,权舆天地。
惟民最灵,惟君司契。
塞兑闭聪,抱朴弃智。
神而化之,事乎无事。
上德既衰,醇源益醨。
步骤殊致,质文异宜。
遗珠赤水,访道具茨
玄言著矣,青牛远而。
清微之天,虚皇攸治。
珠闼重深,紫房丰丽。
财成元化,阴骘群类。
在感斯通,无远不至。
后圣缅慕,发乎清衷。
帐开兰殿,盖设濯龙。
以徼繁祉,以畅玄风。
踵事增华,坛馆斯崇。
惟唐之兴,仙李钟庆。
惟教之设,开元尤盛。
精意潜感,殊休屡应。
懿哉列真,聿彰元圣。
集灵之地,实曰罗川
风俗淳厚,原隰连延。
灵事斯启,彤彩相鲜。
年祀寖远,馀基岿然。
帝宋膺期,惟天所授。
瑞叶赤书,功凝紫宙。
鬼神致恭,蒸黎在宥。
薰然大和,洽于仁寿。
穆穆我皇,三叶重光。
席图握纪,御璧当阳
凝神妙键,精思灵场。
修弊起废,爰申旧章。
翘翘使车,言董其役。
民以子来,时惟农隙。
定星方中,灵台勿亟。
林麓效材,闾阎献力。
彤彤邃宇,蔼蔼殊庭。
穹崇䆗窱,黼黻丹青。
矞云垂荫,瑞日扬明。
始疑神运,终谓天成。
旌盖纷披,坛场夐寂。
云璈发音,飙驾来格。
福被苍黔,庆流宗祏。
翠琰垂芳,永永无极。
时大中祥符二年岁次己酉二月十五日建。
御书院沈庆并令钦赵谦刻石。
右班殿直兵马监押兼在城巡检臣元守英,朝请大夫尚书虞部郎中、知宁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护军赐紫金鱼袋臣淳于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