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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山矩长老请赞 南宋 · 释师范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
头圆象天,足方象地。
耳朵闻声,鼻孔出气。
马驹踏杀天下人,瞎驴不受灵山记。
按:《无准师范禅师语录》卷五。
题李彭州(塈)南亭 南宋 · 魏了翁
七言律诗 押元韵
花木精神面面全,谁将好景作(自注:去声。)南园。
栗留枝上春风思,鶗鴂声中晓屐痕。
檐外梅矾兄及弟,槛前竹鹤子生孙。
我今犹是数旬客,遇意忺时即打门。
观文殿学士左通奉大夫赠特进谥文靖朱公神道碑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遂宁市
共惟高宗皇帝聪睿神武,格知天心,自大难甫平,深惟国本之未建,乃绍兴元年四月戊申,以至和故事面谕宰臣宗尹等「厥既得人」,是为孝宗皇帝。由是诏书数下,圣意益白。绍兴末,诏御史中丞朱公倬知贡举,举人刘朔论贾谊通达国体在于豫建太子,公擢为第一。公平时造膝未尝不反覆及此,至是以典举复命,又论奏久之,上再三称善,由是被遇。迨建王正名从幸,时惟陈文恭公与公实左右高皇,事无小大,必以咨问,矧揖逊大事,盖熟闻之。三十二年春二月,高皇还自金陵,公以年及七十,引礼律求谢,手书不允。请至三四,高皇谕之曰:「卿风采诚未复旧,然遽欲引去,何也」?知不可夺,乃六月己巳,诏以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会孝皇升储,中外流传,疑信参半,谏大夫故与公有怨,乃以风闻上疏,孝皇知公无他。比再上,降资政殿学士。词臣承望,至谓「元良天下之本,乃觊畴庸」,不知君臣之间未尝有异论也。授受之意,屡形诏谕,谁不知之?矧公自典举尝白发其端,继以臣邻陪扈出入,与闻政几,脱有欲言,当不待临事而发也。公之所启,不过曰:「靖康之事,正以传位太遽,盍姑徐之」。揆诸人情,此亦爱君之至者,高皇决不以为忤,而孝庙仁孝笃诚,未尝志于趣得,则亦必不以为疑。陛辞之日,高皇谕云:「所论于卿何与?朕欲过德寿宫,卿且归,俟年岁当召卿」。明年,公以致仕闻,孝宗谓辅臣曰:「朱某有性气,如何便欲致仕」?辅臣以赴闻,上曰「可怜可怜」,恤典一如前宰相,遂诏复元职,自通奉大夫赠特进致仕,遗表恩泽凡十人,然后人知两宫果不以为忤也。迨淳熙初,公之子端厚、端学侍魏国太夫人于行都。六年以忧去,端厚自左藏东库除将作监主簿,易太府寺簿,端学自左藏南库除大理寺主簿,皆出自宸断。服除,端厚又起家大理丞,端学太府簿,寻迁丞。至是人益疑传闻之谬。淳熙十四年,公之孙著举进士,唱第之日,上顾谓二相王淮、周必大曰:「此义方之训」。二相出以语人,人又知孝皇于公历二十有六年柬记未尝忘也。某每惟帝者之盛,犹曰「惟口出好兴戎」。盖授受之间,古人所甚畏。以范、文、富诸臣定策之功,人知勿敢言,微王同老自陈,宁没身不见录;王歧公与子之议未尝有异论也,犹曰指社稷为他家而谴之,微其子仲脩一言,亦将无以自白。虽然,是尚有可诿者,曰出好自口,兴戎自口,故言之而不自为德也,不见知而不敢辩也。今高皇之蔽志踰三十年,而孝皇以继志为悦,不以位为乐,凡皆中外所共知,是岂较此迟速之间者!今如言者之说,则浅浅议圣德也,公之知不知庸何恤?而揖逊古今之盛观,此不可以不辩。后此者四十年,著为左帑,某始获托交,每讶公前诬既白而铭谥未请。又二十年,获侍同朝,始知以文靖易名。著尝从容以语某曰:「先文靖即世既六十年,昔者任公文荐尝状其行治,寻厄于火,王公普尝铭其年阀,它未有纪。子于前言往行概尝有闻,盍为我志而铭之」。某弗敢辞。公字汉章。朱氏自曹姓,其后颛帝之后曰陆终,终之子曰安,安之裔孙曰侠,周武王封之于邾,至仪父十二世矣。后八世为楚所并,子孙去邑为朱氏,世居沛国相县。至汉,大司马长史诩生大司空浮,浮生下邳太守永,永九世孙吏部尚书尚,生司徒质。二子:禹、卓。禹坐党锢之难,子孙避地丹阳。卓之后为唐宰相敬则。唐末,公之七世祖又避地于闽,遂为闽县人,其丹阳之别乎。曾祖考翼,累赠至太师,追封卫国公。祖敏修,皇朝奉郎、广东路提举常平,赠少师。考庭佐,皇从政郎、太学博士,累赠太保。取黄氏,赠吴国夫人,故宣奉大夫积之女。生四子男,公为适长。生而秀异,曾祖妣周国疾亟,犹抚之曰:「是必兴我家,恨不及见之」。少长,诵书日万言,少师爱之,寝食必俱。朱氏世传《易》,公尤极精邃。未冠,以乡举至京,补太学内舍生。丁吴国忧,哀羸不胜衣。服除,又居太保忧。宣和三年复乡举法,公以选登五年进士第,调常州宜兴县主簿。虏将入寇,居民求辟地,公为具舟给食,全活甚众。亡何,民告涝于郡,郡委公阅实,公为蠲田租至九分若全免。守怒,将捃治之,既知公秉志坚确,乃俾摄属。张忠献公荐公,召对,除广东路茶盐司干官,再用荐改除检察福建广东西经费财用所属官。明橐为宣谕使至广,人惮其风声,独于公慰荐甚异,谓之曰:「宜兴寇至,脱民于死者,非公邪?民至今思之」。遂表于上。时方以刘豫为忧,因赐对策其必败,高皇大喜,诏改合入官。与相秦桧忤,出教授越州,参知政事张守帅浙东,又以表于上,除教授诸王宫。桧恶言兵,公所论掩骼,又忤。会有边警,浙东制置使梁汝嘉以公详练,表摄参谋。有捕获群寇,梁属公与吕稽中鞠实,公独得二人黥窜之,馀释不问。曰:「吾大父尉崇安日,有获寇二百,坐死者七十馀,大父谓此饥民剽食耳,未可尽以三尺绳之也,悉缓其罪而不以徼赏。今吾其无愧大父乎」!满秩还里,辟秦祸,食祠官之禄十馀年。家藏书数万卷,皆手自校雠。除通判南剑州,凡四年乃上。建寇阿魏聚徒数千,建壤接而卒愞不可用,公以信赏擒获,一境赖之。差知惠州,陛辞,因言尝策刘豫必败,高皇曰:「记得记得,卿久淹何所」?公曰:「厄于桧」。上愀然,慰谕曰:「惠阳去朝廷远,赖卿抚百姓,如朕亲抚之」。目送公去。旬日,忽问大臣曰:「前日之对,谁为荐之」?曰:「守臣陛辞,常典也」。上令亟召对,政府有未知公者曰:「已去矣」。遂除国子监丞。公闻命还,视事凡八阅月,以职事转对,建请勤恤民隐。未几,除提举浙西路常平。二三大臣亦罔知上意,忽特命自今在内除提举官,令朝辞上殿,盖为公设也。公首登对,上曰:「近来内重外轻,今卿以朕亲擢之人出为部使,人皆知内外之任均」。又曰:「人不知卿,惟朕独知卿」。乃除右正言,二十七年秋也。二十九年春二月,进侍御史。秋八月,差国子监发解所监试官。冬十二月,进中丞。公自为台谏,眷滋厚而心益畏。常言:「人主任我以耳目,托我以腹心,非报怨任气之地,必须上答天心,不为子孙植荆棘也」。每上疏,必夙兴露告,赫然如上帝之我临。朝论方畏言边备,公悉力开陈,言详气定,虽逢盛怒不慑。在言路久,荐人论事以至发仓廪、蠲米价、减私盐、覈军籍抑配、禁州县科借,凡以兴利除敝,无虑数十条,率焚稿不传。公经学醇深,经筵侍上,多所称善。自典举还,迁参知政事,明年拜尚书右仆射。公控免之词谓「一言寤主,讵缘左右之容」,人以为荣。月馀,诏提举三朝国史、详定一司敕令。明堂加恩,进封开国公。金亮寇江,公陈战、备、应三策,且谓兵应者胜。上曰:「卿所言三策甚当,朕书于坐右,朝夕思之」。虏势寖迫,公又策虏三事:「上焉者为耕筑计,中焉守备,下则妄意绝江,然臣谓多从下策,可无患焉」。既皆如公所料。史忠定、张忠简、虞忠肃、刘忠肃之进用,公皆有力焉。王鲁公、陈福公及王公之望、芮公烨亦公所荐也。有议敷编民助军者,公力止之。有求迁进者,公曰:「此朝廷之名器,岂容以市私恩」!扈从亲征,忧边思职,寝食俱废,得鼻衄之疾。上方和药以赐,诏同知枢密院黄祖舜拊问,而公去意不可回矣。公事亲诚孝,遇族党州闾以厚,未尝言人过,无声色之奉。每饮食衣服,必曰:「吾父母恭俭积德,以遗子孙,吾德不逮,何敢享此」?昆弟姊妹凡八人,昏嫁衣食咸取给焉。最嗜书,搜访古今图史不遗,博见而强志,天文历数之学尤所究心。元配刘氏,仅两月而卒,赠相国夫人。继室李氏,右宣教郎陔之女,生膺九封,至□国夫人,年七十有八。二子,即端厚、端学。端厚终中散大夫、知汀州,赠中大夫;端学终中奉大夫、直秘阁,三历郡,四持节,赠光禄大夫。女四人,长适某官刘浚,早卒,次适某官张耜,次某官李璹、某官陈宋衡。孙男二人:曾,某官;著,今为□□大夫、吏部尚书兼侍读。孙女二人,适某官、某官。曾孙男□人,某官。曾孙女□人。公薨以隆兴元年六月甲戌,葬以二年五月辛卯,墓在怀安县灵山乡飞山之原。铭曰:
维文靖公,器远识冲。劢相中兴,而閟其能,敬保元子,而泯其功。彼不我知,谓我觊庸。赫赫两宫,照知臣忠。有子有孙,简在帝衷。明明上天,亦临尔躬。有孙有曾,式亢厥宗。观湜知渭,观火知风。我铭有徵,匪私乎公。
偈颂六十五首 其五十六 南宋 · 释普济
堂中首座人天眼,汉语胡言大藏经。
七百衲僧吞佛祖,灵山乐得做闲人(谢首座藏主)。
见山庵记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六、《竹坡类稿》卷二
新安古称大好山水,邦人室庐率多依山。间居平陆,则左右前后,近不跬步,远不三数里,无非山也。凡人遇物罕见,必骇瞩指目以为奇;若生长于山,朝夕与接,往往玩而忘矣。子方子家丰乐溪上,面秦潭山,自孩提髫鬌迄今,起居出入,无日不见兹山,宜其玩而忘也。一旦即旧所筑书堂,以「见山庵」名之,而求记于予,若惊喜创见者之为,何哉?记曰:「心不在焉,视之而不见」。攫金者不见市人,逐鹿者不见泰山。夫莫多于市人,莫高于泰山,而攫金逐鹿者不之见,心不在也。心苟在焉,坐见于墙,食见于羹矣。方子之志,巍巍乎常在兹山也。志常在兹,则见常在兹,安得玩而忘之乎?畴昔尝游是庵,徘徊四顾,其西则黄山支脉,超遥蜿蜒,至是而将止。其北则灵山苍翠,罗列屏障,与黄山相掩映。其自南而来,则金紫、黄罗诸峰,迤逦会于郡闉者也。而秦潭之山特峙于是庵之前,方子读书于是,会宾于是,食而游与劳而憩于是,每举目见山,宁无感于陶靖节「悠然见南山」之诗乎?靖节不徒见也,彼当世我相违,欲以名节自全,惟恐入山之不深,故以南山发兴焉。方子年方强仕,才足以酬酢事变,文足以鼓行场屋,将驰骋功名之会,与一世相周旋,未可遽以靖节之见见也。予意其见山之端然而静也,得不反观内省,却纷屏虑,而与之俱静乎?见山之蔚然而秀也,得不左图右史,摛章绘句,而与之俱秀乎?见山之高也,得不自拔于流俗,而与之俱出其类乎?见山之寿也,得不自立其声名,而与之俱传不朽乎?是则方子之见也,而亦予之有所感也。岁在壬午,宦游于鄞,始获登絜斋袁公之门。予时寓萧寺,公不以其不肖,肯折辈行相往来。比将归也,公觞之,且赠以陶、韩二文集,而勉之曰:「处则为陶渊明,出则为韩魏公」。俛仰之间,十九年矣。出固不能称先生长者之期望,处其不敢自勉乎?然则靖节悠然之见,正吕子当家居而日见之耳,若方子则未可也。嘉熙四年八月日,吕某记。
灵山院记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二
新安为郡,环以万山。山名甚夥,此独以灵名,意其必钟奇孕秀,是生英贤,以瑞斯世;不则云兴雾滃,降而甘霔,以泽万物;又不则仙佛神人居之,为禳祷皈依之所,而后可以为灵。予家及松楸去兹山可十四五里许,常望见之,宛若屏障,钓游经行,率与俯仰拱揖。黄山诸峰,峭拔秀丽,从山背或见,极为奇观。闻诸长老,兹山有神,庙食其间,曰灵王;有甘露殿,时现光其颠,曰灵金;又有佛庐居其麓甚古,而以灵山之名扁其颜,则其谓之灵也固宜。予时为举子学,足迹未暇到也。矧一行作吏,随牒四方,踰二十年,每见他山,必忆兹山。岁在丙申,里居,始偕文人汪翔甫游焉,时亦未能整履登山,姑□诸山麓之佛庐。主僧继远师与予生同里,相稔,闻予归,喜,见予来游,又喜,相劳苦,作清净供甚殷勤。予索笔赓壁间绝句云:「浪漫人间现宰官,东奔西走没遮阑。有时经历名山处,便忆灵山是故山」。别去又三换岁,远刊前诗见遗,且介翔甫来言曰:「五庐肇建唐天祐之三祀,我朝南渡,尝为禅院。庆元中香积屡空,垣颓壁败,不可居禅子。里人汪仕周辈,以邻邑休宁方兴寺僧正果有龙象力,相与状于郡,延主其席,而寺复振。自是仍为甲乙住持,继远实嗣其后。今子智良、孙崇善,又嗣继远后,皆不敢不嗣葺也。顾历年如是,废兴如是,而未有纪述,事若有待。君于兹山,不为无缘,幸施我记文」。予方谋退处竹坡,日对湖山间,徜徉灵隐、天竺,以适吾性。又念信美而非吾土,乡梦栩栩,未尝不在灵山之下。纵不能效白乐天于香山大有布施,可无一转以塞远请?夫山以灵名,而寺以山名,则寺灵可知。远谓斯灵也,广殿长廊,掘山穿地,起楼架阁,斗丽誇雄之谓欤!紫金七宝,像貌庄严,旃檀众香,宝藏涌起之谓欤!抑鱼鼓钟磬,朝夕击撞,香灯瓜苍,晨昏供设之谓欤!必有僧宝沧海珠而后地灵。雪山草山之灵固发为寺之灵,寺之灵又系乎人之灵,寺而得人,灵乃生焉。如龙在渊,渊斯灵矣。远在兹山,自祝发为苾刍,今为长老,截贪嗔痴,积戒定慧,将食针咒水,散花乘杯,使象教日尊,神通日广,寺由是显,山由是重,则其谓之灵也宜矣。果能此也,安有唐人灵山废而法不传之叹?此一重公案,予欲以复远请,可乎?翔甫点头曰:「善哉善哉!当以语远,俾刻诸石,永镇山门」。嘉熙三年二月旦日,朝请大夫、守宗正少卿、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吕某记。
清泉院记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二
清泉院在歙县西三十里,按《新安志》,唐大中二年建,入我朝,宣和癸卯释常照始建法堂。建炎戊申,释常富稍迁而西。绍兴丁巳、庚午间,佛殿钟楼次第以举,皆富之为也。至淳熙壬寅,得释广净、惠脩、惠宗,而僧堂、藏室、仓库、庖湢俱备焉。绍兴壬子,释广璿撤方丈而新之,轩窗玲珑,藻绘茜绚,寺至是始盛。越丙子,释了初、惠讷又建诸天阁于门,益雄伟。今释绍隆与崇灯实踵其役,谓诸天里中寺在在有之,将易为五百罗汉。仿闽浙梵刹,环四壁,列岩洞,高下重复,嵌空苍翠,杂以松柏,横以桥梁,佐以青虬、白象、狻猊、于菟之属。要使是五百人者离尘出俗之姿,缥缈骞腾于其上,间见层出,金色照耀,行住坐卧,各各自在,如居天台、雁荡山中。规模位置,已有端倪,行又为一寺胜概。盖自宣和至是几百三十年,释子相继辛勤缔创,以成此屋庐,为西乡招提冠,良不易易。故俊秀多琢磨于斯,乡邻多合成于斯,士女遇时节而嬉,官吏以公事而出,亦多憩饮于斯。友人方山甫家连端,相去二百里而近,好学喜宾客,有燕集亦必朝会于斯。如是者三世矣。近来访马城寓舍,曰:「君与灵山寺仅有一日雅,便效白乐天香山为之记。清泉,君旧教游,乃阙传远之刻,独无意乎?且灯之锐志于阁也,君尝惠以疏文,邦之名公钜人若善知识见辄乐施。顾工役艰大,未即既事。愿并著一语,坚其勇猛,毋有退转,亦成人之美也」。予念是寺实邻外家,自孩提距今周一甲,予与诸舅亲朋不知几到焉。每见于影茂密,野水萦纡,墨妙淋漓于壁间,钟声悠扬于木杪。珍楼宝屋,互相辉映。禅房丈室,各极清幽。往往留至信宿,徘徊不能去,而璿初之徒又皆相稔。今诸舅亲朋与璿初零落殆尽,予亦老矣,宁不感叹?向使其法衣无传,肯堂弗念,梁桷摧剥,庭木彫阙,废前功而羞乡闾,岂不令人重感叹哉?兹闻轮奂欣荣,视前有加,喜当如何!夫释氏、老子之居,其兴废何与我辈?然缘人情以交际,乐成事而纪咏,则亦有不容已者。韩昌黎于二氏欲火其书,庐其居,及遇大颠,则留连缱绻,殆不忍舍。泗滨浮图跨虚突兀于扫地一空之馀,亦为澄观摛张发挥无靳辞,非所谓缘人情以交际,乐成事而纪咏者耶?予曩记紫极,近记灵山,亦庶几昌黎之意而已。然则慨清泉兴建之勤,思畴昔追游之旧,奋笔书之,以从山甫之请,可不可乎?寺本以方丈有泉,故号玉泉,是乡之里亦以玉泉名。自寺稍迁,其泉故在,今寺后蔬圃中宛然也。然僧俗相承,寺不曰玉泉而曰清泉云。嘉熙庚子夏至日,里人朝请大夫、新知全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借紫吕午记。
慈竺院记 南宋 · 吕午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一七、《竹坡类稿》卷二
嘉熙三年某月某日,歙尼祖證状于郡曰:「祖證俗家灵山之前,里中旧祠僧伽大士,有水旱疾疫必祷,祷必应。今颓毁久矣,过者太息。祖證不揆,不谋于众,不丐于人,自输家财,因其遗址以崇成梵宇,凡费钱五百万三千而后成。与徒众晨香夕灯,上祝圣人寿,下俾乡人复有所皈依。顾昔焉榛莽,今焉道场,于吾佛法固善,而名额不得上赐,如国王法何!创而求之实难,惟因其废于彼,而取以名于此,则亦条例之所许也。城南太平兴国寺中有废院曰慈竺,祖證愿徙以榜之,惟慈悲幸听」。郡嘉其意,为上之部,部上之省,至四年月下,黑白众瞻仰观嘉,叹未曾有。予友人汪翔甫述其颠末,来以记请。證,翔甫之诸姑也。自乾竺经法入中国,其徒备著天堂地狱之状,广张因果罪福之说,以为人死为鬼,鬼复为人,随善恶报,还复无穷。若善男子,善女人,悉当如是观。故其诱人甚速,入人甚深。无智愚时趋之,妇人女子亦信向焉。然流弊有二,彼其朝辞房闼,暮宿禅寂,割父母深爱,绝男女大欲,离弃骨肉,瓦食坏衣,以自屏于山巅水涯、足迹罕到之境,而人道灭矣。复有曲眉丰颊,命薄志违,不得已发勇猛心,为式叉摩那幸之,胥训胥效,龙蛇污杂,而礼法阙矣。證则不然,幼则即茹蔬诵经,萧然有物外意。尝往师能仁寺尼如通,旋返其家,静居一室,日以焚诵为事。或问之曰:「出家儿当如是耶」?證曰:「此吾教七众中所谓优婆夷,道林师所谓在家菩萨,而金色女所谓名出家者,不必在阿兰若处也」。已而户外之屦常满,僧俗混处非便,始别营室庐以居之。而必于其族党密迩之地,庶恩相爱,义相接,无异于在家时也。證虽以度人为事,然不轻受,往往择其家世之良,气质之美,与其有以自给,无求于外者,乃与之进。惧不尔,则外诱内务,将不能相与以守吾教矣。此岂灭人道、阙礼法者所可同日语哉?向使其不具室罗末尼之相,而从事于君臣父子兄弟夫妇之常,则柔则懿范、妇德母仪当必有可观者。士大夫平日于亲故交际,缪相敬爱,一旦利害相及,名位相轧,反眼若不相识,而弯弓下石者有之。苟可以求富贵利达,不背公死党,则左右诡随,虽行不顾言,坏名败义,弗恤也。闻證之风,宁不少愧?昔韩吏部于谢自然深致其告戒感伤之意,至咏华山女颇独假借,得非以雾阁云窗,追攀不可,其持守甚严,有以自拔于流俗者欤!彼有證之一,犹见取于吏部,吏部而遇證,当如何其称予也?予故因翔甫之请,极陈其事,以警世之为尼者,且以警吾党之士,而亦以自警云。淳祐元年正月日,朝散大夫、新知全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吕某记。
径山寺记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五六、《鹤林集》卷三六、《咸淳临安志》卷八三、《径山志》卷七、万历《杭州府志》卷一○○、《西天目祖山志》卷一
国家驻跸临安,自西天目,龙翔凤舞,舒冈布麓,盘结而为帝王之都者,钱塘也。自东天目,熊腾马奔,凌深拔峭,发越而为梵释之宫者,径山也。山以径名,乃天目之径路。其地尊,故鬼神不敢宅;其境胜,故凡庶不得居。必也建大道场,作大佛事,然后能储精会秀,接光景而纳于其中。始国一禅师卓锡于此,兴废逮今,盖已四百馀年矣。先是庆元己未冬,龙王殿灾,精庐佛宇一夕而烬,住持僧元聪治故而复新之。后三十五年夏,再燬,无准师范慨然叹曰:「曩在育王时,曾梦一神人伟衣冠,盛仪卫,驰骑而前迎。畴昔之夜,又梦前神人者持二十一宝珠以相授,曰:『谨勿讶』。或谓梦之神即山之龙,珠之数则火之日也,岂住止成坏皆数耶」?师于是以精进心转不退轮,以勇健力挝无畏鼓。披榛塞,窍高深,度材于山,视昔所封植,可以为榱、为梁、为杗、为桷者,适饱厥用。则鸠工聚粮,命干方之僧相其役。一念才起,诸天响合。上方颁赉甚渥,公卿大夫士乐施舍,南国之好善者,不祈而献力。越三年考成,曰殿,曰堂,曰门,曰廊,曰楼观,栖客之庐,斋庖之所,库庾井厩,靡不毕具。最是龙游阁居翠峰之顶,画拱璇题,承云纳日。而虚外曰凌霄之阁,天空宇迥,若与灏气者游。循而下曰殿,曰宝所,曰灵泽殿,曰妙庄严阁,不但如飞来涌出,而宸奎丽画,宝镇此山,实振古所未有。旧两僧堂,初学者居外,久习者居内,殆非不二法门。今则统二为一,楹七而九,席七十有四而衲千焉。矧翼五凤而䦎𩀌门之虚,建万物而补艮山之缺,皆以大用胜服之。若夫乘金相水,西奉多闻,异僧所云,更不道也。比年以来,岁数不登,诸方寺宇兵残火燬,荒基断础相望,百不能兴一二。师乃于艰棘之秋,廉以克己,勤以募众,竟乘愿力成就兹事,岂不谓释中之杰耶?虽然,予尝闻瞿昙氏之为教也,旅泊三界,木下一宿,穴土为庐,编茅为庵。达磨之不屋也,德山之无殿也,包摄之不设佛像也,杨岐之不盖僧堂也,风穴之不葺破院也,林洋泰布衲之不饰寺塔,不占檀那地也,瓦石击竹无非道,山桃开花无非禅,地上水、庭下柏无非佛,安得有宫殿楼观之华哉?无准曰:「否也。了性者,真幻皆性;證实者,权假皆实。一大宝藏,半说庄严,一部《华严》,只言现量。有是身非旅亭也,有是物非寓宇也,有是居处室庐非假观也,有是宫殿楼阁非化城也,于密屋可以识无陋,于镜壁可以见因果,于广大楼阁可以观三生。立一枯木为像,可以起人敬心;以一团泥涂地,可以使人不堕恶趣。茎草建刹,具足大智,聚沙为塔,皆成佛道,安得为无范金合土、塈茨丹雘之事哉」?予谓:「由前之说,则一切有为之事俱落虚无。由后之说,则诸祖无上之宗悉成断灭。泥空则如盲人摸像,黑山窟里修行;堕有则犹跛鳖困泥,浊海波中起没。二说皆非也。道有则一尘不立,道无则一法不舍。于真空而不著顽空,于妄有而转归妙有。信圆而不偏,念活而无弊。合体性名貌融乎一源,其庶乎道哉」!师曰:「兹事且止。普乐院火,永邦建之,记者张无尽也。圜通寺焚,师序复之,记者周益公也。己未之厄,聪亦求记于楼学士。子,旧词臣也,盍为我识之」?岁丁酉登山,师首请。守宁国,又请。奉祠龟溪,请益勤,且曰:「上累朌金币,赐御书,复贲范以金襕法衣,佛鉴师号。盖自灵山付嘱以来,未有如今天子神圣慈武,清心寡欲,笃行善道,扶立教门如此之力。子尚可得而辞耶」?「某不尝醍醐,不嗅薝卜,枯藤败笔,何能铺述盛美!然学自孔氏,所求乎子以事父,臣以事君,尝恐不尽其分,无以报国。汝等舍世俗家,出形色界,辞亲割爱,不拜君父,饭以珍厨,栖以大厦,将于何所求以报国恩?持经诵咒,不足以报;谈空说妙,不足以报;殚子之力,尽未来世,以无量宝,聚无量庄严不足以报。惟敷扬大旨,警悟群迷,具如来眼,踏毗卢顶,掘二祖髓,印大梅心,标俱胝指,破马师钦师惑,使一切众生成等正觉,此真是报国恩处」。范曰:「唯」。乃为之记。
借宿洞门五绝 其二 南宋 · 程公许
七言绝句 押萧韵
传语岩前五百牛,尘缘误我意无憀。
灵山幸有三生契,更约天台度石桥。
雁湖先生揆初在旦某以家藏唐画炽盛光如来像一轴祝先生寿稽首说偈云 南宋 · 程公许
押词韵第十七部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四○
十方世界香水海,如微尘数无边亿。
诸佛各以本誓愿,遍坐道场作饶益。
稽首两足炽盛光,具有广大神通力。
刚风其上罗诸天,日月星宿与梵释。
手持宫殿充妙供,雨香花云作严饰。
慈悲为车众宝聚,载以万行波罗蜜。
周游三界一弹指,善行何曾有辙迹。
我曾礼足持秘咒,宝绘偶得唐人笔。
素缣一幅几断烂,丹青惨澹古颜色。
巍巍趺坐宝莲台,冠佩环趋星拱极。
未论画手入何品,成坏难以有相诘。
龙天守护敢不戒,一会灵山俨如昔。
恭惟雁湖老尊宿,佛地位人人不识。
偶年与世作依怙,意倦还归弄泉石。
愿持画本祝修龄,往与净名分半席。
刀兵之劫遍大地,三界同聚一火宅。
要须开士运悲心,立大津梁拯群溺。
岂同小乘专利己,块守空山缚禅寂。
金轮慈光耀今古,愿与我公占寿籍。
向来摩顶经授记,坚拂许令亲入室。
夜深急雪欲齐腰,不室岩前好消息(以上《沧洲尘缶编》卷一四)。
又道装相赞 南宋 · 释慧开
押真韵
灵山付嘱人,示现威棱身。
在欲而无欲,居尘不染尘。
等闲伸出擎天手,拨转如来正法轮。
偈颂八十七首 其四十八 南宋 · 释慧开
押词韵第五部
灵山一会,泥团土块。
问讯烧香,和赃捉败(佛殿)。
偈颂八十七首 其七十八 南宋 · 释慧开
押遇韵
灵山大法王,末运希所遇。
声名遍天下,乾坤恣独步。
草鞋挂龙床,三宣浑不顾。
凌灭曹源生,训徒参活句。
宗门个样师,熟不生恋慕。
天庭重降敕黄来,凌霄峰顶施甘露(谢痴绝和尚)。
维摩居士赞 南宋 · 释慧开
押真韵
毗耶病虎实难亲,触著渠侬便丧身。
非但文殊遭毒口,吞尽灵山一会人。
宜南亭后记 南宋 · 王迈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五八、《臞轩集》卷五
赤湖留君肯翁之先世,以「宜南」名其堂,大丞相魏国公为之记。堂久而圮,遗址尚存,记亦无恙。肯翁惧坠先志,更而亭之,且作歌诗,与宗人及宾客相酬和。一日,以前记并诗卷授其侄玉汝示仆曰:「前记旧日堂中之观耳,今所谓亭者风景不殊,而规模顿异。子其为我申志之」。仆不克辞,乃言曰:《书》著肯堂之训,《易》垂克家之文,重继志也。留君先世创敞斯堂,栋宇宏丽,雄视一方。岁月寖远,屋老且蠹,视昔弗类。君任干蛊之责,不求大于前人,而必以有馀不尽之意遗子孙。入窥其所藏,则籯中之金虽贫,而架上之牙签森如也。出视其所陈,则盘中之苜蓿虽高,而砌下之芝兰蔼如也。以今之亭方昔之堂,虽不为侈,而故家文献则日新,诗书礼义之泽则日衍也。兹非善于继志,而又望后来者之继其志欤?吾知其后必有高大门闾而增广斯亭者。且南为温厚之气主仁,为文明之方主礼。君子以仁礼存心,行之于己,风之于闺门族党之间,而达其道于天下,仁之始也。为父者慈其子,为兄者友其弟,礼之先也。子之以洁白者养其亲尽诚,弟之念天显者事其兄尽敬。小充之则化一乡为通达,大充之则薰一国为善良。又大充之,则可使天下被尧、舜之泽,而比屋陶曾、闵之风也。《诗》曰「宜其家人」,又曰「宜兄」「宜弟」,记礼者释之,以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也。宜南命名言外之旨,或者其在兹乎。
灵山听猿斋祖首座号无传 南宋 · 释智愚
七言绝句 押齐韵
龙猛因缘会北斋,轰轰南岳到荆溪。
宏纲若谓无人举,谁听孤猿月下啼。
实禅者归省 南宋 · 释智愚
七言绝句 押先韵
灵山禅起未温席,却问潮阳过海船。
咨省寿堂春日静,究心应记白云边。
立藏主之三衢 南宋 · 释智愚
七言绝句 押先韵
一会灵山已七年,寸心如铁鼻辽天。
无端归去思前事,话到柯消石也穿。
颂古一百首 其二十六 南宋 · 释智愚
押阳韵
灵山一别无碑记,三度亲曾作国王。
拄杖再探知远近,眇然天地略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