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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洽仁爱帖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松隐文集》卷三三、《佩文斋书画谱》卷七○
王导行草,见贵当世。
在诸子中,又最知名,而书不减父风,下笔有新意。
此帖当是以其兄散骑常侍恬之亡也,语故切至,笔锋鲜润,加之结密,未必不冰寒于水。
陆柬之千文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松隐文集》卷三三、《佩文斋书画谱》卷七二
陆柬之唐太宗高宗之朝,故书《千文》阙「渊」、「民」、「治」三字。
少学书于其舅虞世南,晚乃习二王法,故体象与世南殊不类。
张怀瓘谓「一览未察,沈研始精」,则王、虞神气,柬之笔下为可分矣。
题亲书金刚经后乾道四年八月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三、《松隐文集》卷三三
世胄儒学,开国承家,幼喜诵此经,艰关不辍。
张御史冥报,亦谓此经为续命经,谨斋素金书。
上资亡过父母,下续此生寿命。
伏愿名挂佛心,经与事应,不间今古,均得感通。
仍取寿春府永庆寺石本,不书分数,以则为即。
庶冥官所取之文,读诵者必获胜缘,同登觉道。
大宋乾道四年岁在戊子立秋日,具位曹某书,时年七十一。
李斯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七
余读《李斯传》,恶其以忠名己,以邪徇事,国轻己重,大逆不忠。
试举其目:知有国者资礼乐以纲维,则请焚灭诗书,以愚百姓。
太子者天下之本,则使扶苏上郡而不谏,诛嫡立庶,以灭公知。
物禁太盛,盛必有衰,则身居其地而不知所税驾。
商君之法,刑弃灰者为苛,则听赵高严法酷刑之令,增督责诛求之术,以至帝不坐朝,赵高用事禁中,族大臣,治阿房,盗贼半天下。
身为丞相,既不能填抚,又不能谏诤,及堕计中,乃疏七罪以自矜,引比干、子胥为喻。
妄人耳,又安可希二子之万一也?
噫,吞国称帝,致秦一统者也;
法严人叛,致秦一旦委地者亦也。
至其死,又具五刑,论皆而已,岂不宜哉,岂不宜哉!
苏张问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七
客有曰:「苏秦张仪,一等人否」?
余曰:原其利吻辩给,铺张心计,疑若同科。
较其行事,则秦当优于
三寸舌说六国君合从宾,使兵十五年不敢出关,天下无事,其智盖有过人者。
及畏诛详罪,未能敝齐而身死,势使然也。
若仪则忠不足、而诈有馀者也。
如两说周王,取宝器,挟天子,令天下。
周当七国争雄,时危阽莫支,贤者孰不欲奋而安九鼎,尊天王
乃每以周为言,故司马错言:「劫天子不义」。
卒不用计。
然所不幸者,后世师其言,魏武,率挟天子以相篡弑,逮六朝五季叛逆皆尔,非仪启于前耶?
作俑之奸,擢发莫数其罪。
至再语楚以秦女为箕帚妾,纵楚王昏童不悟其荐诈,而之无耻甚矣。
余故谓优于者以此。
孟轲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七
孟轲庄周苏秦张仪,皆同时人,俱事齐宣王
孟子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之语,而独不及
俱禄于齐而羞其行,故不及耶?
又周在楚,贤者当相闻,而书乃相远,岂道不同不相为谋耶?
知此者亦有辨矣。
书研灵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七
曹子从事军幕,有故研敝于泗水之山,把玩细碎,慨然者罙。
日客有教以「漆续其璺,周以文丝,滴水取墨,庶几岁月复补几格之缺乎」?
余信斯言,呼工印其语。
未竟,至夕梦方颐頯颡,深目苍色者,揖余语曰:「公欲胶破研乎」?
曰:「然」。
曰:「公何匿于世誉,不知起灭之理也?
夫物生于土,必反于土,归根复命,轮毂更相,此生死亦其常。
研既从公,登顿贫贱,水陆共载,烟披拂,发公臆说,或受赏于上,或获罪于下,见公仓皇笔墨,窘思相对,伸纸却卷,欲罢不能者,积有年矣。
今幸见敝,得瘗于槁壤,亦公终惠,尚何信客语,欲续已破之物,使不得休息耶?
虽公无耻于研,而研独不求冥心元造耶」?
予聆其言,拱未有对。
客遽揖出。
觉而视研,客教因已。
住持谕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七
予每恨讼,火坑极大,何为负之而走?
又未有脱计,因以此身为住持人骨肉,为堂众住持,偶有报缘,为众斋粥饭头。
复幸库司未阙,缘合而聚。
方其聚时,一众自若,何妨住持行道,岂劳住持人大费心力耶?
第自不生他见,不作阳祸,守己知分,以待缘离尔。
至于比僧则预合区处,生理人道,有不可已者。
用数日笔墨心计则辨矣,幸不以火坑之困自惑于心也。
心口议定,颇似泰然。
挂冠说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七
人生于元符之戊寅至乾道乙酉六十有八,既晚,耳忽聩,窅然无所闻。
儿辈问起居,则无以答;
婢仆问饮食,亦无以应。
目不瞬,形不摇,木偶人也。
儿辈厉声而呼,始呀然有声,亦不谅其云为,诸子始骇叹呼医矣。
诊之者谓:「本无甚苦,病非在内,恐药之不加验;
形拘于外,宜砭以取效」。
依其法连旬,其聩愈甚。
医又言:「气痞于上,则喜怒所致;
藏弱于内,则證通于窍」。
于是加用药剂,并施针艾,曲尽方技,终塞不通。
予呼儿来前,曰:「予自少年,涉历艰苦,遭罹忧畏,冒犯霜露。
洎随从徽宗北狩,死于贼手而复生。
又被密旨,令间道携劝进书及二后的信,间行北道,夜行昼伏,或饥渴并日,或卧于污湿,一己百恐,朝不保夕。
既得上达,又困于桂玉,劳于千虑,闻鼙鼓之音,犹疑有变;
惊鸣笳之响,尚思困虏;
闻足音之众,则惕然慑惧。
皆损心神,伤血气,积日已久,膏肓其疾,老则形见,遂不能治。
所幸身获存,与汝辈得保门户尔。
惟此幻躯,如日用之物,璺裂既众,势欲还土,讵能补其罅隙之多耶?
顾相继有生之病,岂止聩耶?
已而已而,速谢医,亟挂冠也」。
诸子唯唯。
净慈创塑五百罗汉记绍兴二十九年正月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咸淳临安志》卷七八、《西湖志》卷一○、康熙《钱塘县志》卷三四
临安都会,实据形胜。
东连巨浸,揖溟渤之空阔;
西接天目,孕山乳之宏秀。
面朝背负,势兼吴越,覆压千里,利尽南服。
而湖山在其右,一水练净,名岫环叠,平碧十馀里。
旁岸皆僧坊宝社,净慈山报恩光孝禅寺实居其首。
在钱氏时为永明寺慈化定慧师道潜居之。
有行业,一时推重,尝请于忠懿王,求塔下金铜罗汉像。
王曾梦十六大士从师而行,密符请意,因如其求,归于精舍。
是知多士一旦高临于风烟之上者,光景固肇于此矣。
是后智觉寿禅师相继住持,作《宗镜录》等数万言,为衲子指南。
至圣朝神宗皇帝圆照禅师宗本大通禅师善本相继法席,英风义概,声彻上都
诏对殿中,名动海内。
丛林之盛,号为南山之冠
建炎初,寺遭回禄,基址但存,缁褐萧然,遂为荆榛之地。
住山者第办粥饭已为能事,无复有一毫兴建意。
绍兴初翠华巡幸。
暂驻此邦,士大夫往往感今怀昔,访寻曩所,咸欲稍复旧观,日以为念。
会有荐湖州佛智大师道容住持,众悦请之。
既至,创辟堂宇,挂搭禅徒,鱼鼓声闻,一新爽垲。
又念昔金铜像梦应殊胜,且无碍神通,有不思议力,乃劳心募化,罔惮寒暑。
能者效勤,巧者献工,富者输财,辩者劝施,以至行商坐贾,田间著姓,破悭舍有,整平故基,创建五百大士。
释迦中尊,金碧相鲜,丹雘有度,行列拱对,环向序居。
萧散契方广之名,庄严等石桥之胜。
榱题焕丽,绕以重楹。
应供之相,觉颜间俱有喜色。
逮及宝幢花幡,帐坐供器,凡作佛事者,靡不毕举。
鸠工于癸酉之夏,落成于戊寅之春,讫岁五周,始即厥绪。
四方观者莫不赞叹,规制雄伟,像与法称
大江而南,得未曾有,宜为行都道场之冠。
塑者一僧,事竟即化。
原夫《涅槃经》义,谓昔五百商人采宝出海,值千盗攘去,并剜其目。
商日夜号痛,欲向无所,人有告之曰:「灵鹫佛氏,能救汝苦。
与我重宝,引汝见之」。
商且行且舍,至大林精舍,佛为说法,各證阿罗汉果。
盖其因苦愿力,普摄无边,散处山林,分形显化,作人间福田,亦所以示人从生有贪,因贪受苦,因苦得报,回向正念,具大神通,成就一切者。
时劝化有承宣使王公继先,名重一时,心存诸佛,凡善缘所在,无不导众心而称首。
故兹胜事,助缘最于他人。
自治木塑造,装禠修供,莫不身亲。
兴隆之意,岂昔因中于俨然未散处,自有一种法性
不然,何归依向道之切也?
佛智尝谓予曰:「物之成毁,率系人念之善恶。
彼念之不善,则寺之殿宇山立岳峙,蔽亏日月者,可使灰飞烟灭,扫地无馀。
至念之善者,慷慨欲复,则瓦砾之场,化为莲宇,荒秽弗治,倏尔金碧,不疾而速,日就有成。
其于生灭成坏,变现须臾,于其中间,竟亦何有?
然所以为不灭计者,毕竟不在念外也。
若止于观感,而化自一乡至一国,被于天下后世,其利益可胜言哉?
心法悉系于念,明矣。
佛智履践端粹,皆在正受,摄相归性,信于诸方。
屡求文于予,乃摭寺废兴、罗汉因果、檀那资助、佛智竭力及总费千万馀缗,叙为梗概,俾览者具详众事,于予文施,诚不唐捐。
绍兴二十九年己卯正月上元日记。
天竺荐福寺忏主遵式敕赐师号塔名记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
绍兴三十年七月日,有敕以天竺时思荐福寺故住持传天台教观僧慈云法宝大师遵式,谥忏主禅慧大法师,塔曰瑞光。
一众望阙,祗承明命,天下衲子赞叹异恩,得未曾有,诚山林苾刍不世之遇。
虽砥砺名节,端委立朝,钜德崇勋,暴耀一时,未有百岁而后,际会若斯之隆也。
尝谓佛者非特示其徒草衣木食,从事枯槁,蹈虎狼之区,与物外为友而已,盖将使修身八戒,传持三学,续佛慧命,作新人天。
若但守赤轴梵贝,冥行愚接,不造诸佛境界,亦非其徒也。
惟师苦身灭性,死心忘生,夙于贤劫会中尚志而出,遂与天子宰相讲论至要,廓然大观,以己之天开人之天,骞然高举,出于其类而拔其萃,一意愿力,铺张宗乘,修六度,备万行,作止观,以明空幻之法,俾本性灵承,安静无住。
又行道之地每炽炭燃𨫼,置殿四隅,昼夜经行,以指抹𨫼,十指存三,乘痛烟起,示无生法忍,俾学空寂者得真法供养。
以是不爱躯命,顾肯求嘉号,夸示后世耶?
然利于时用者道必广,化导既深者誉益崇。
虽历尘劫,声迹愈著。
是宜为圣主览文知名,即名增谥,显题塔号,以荣其终,光昭异数,用诏方来。
虚空有尽,师名无尽,则斯事也,可得无书乎?
师五世孙子琳,不忘夙授,沾饫甚深,见索鄙文,叙致本始。
若世功实行,则有曲记疏其详。
兹文之载,直书圣主所以褒扬高世之士,诱掖寰中,有识有情,咸饬众善。
自尔千百载下,凛凛然增严霜烈日之操矣,可不尚欤!
六和塔大宋临安府重建月轮山寿宁院塔)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咸淳临安志》卷八二、《西湖志》卷一一、《西湖游览志》卷二四、康熙《钱塘县志》卷三四
尝谓天下之事,利害相若。
惟能因利以除害,则利斯得而害乃去。
钱塘昔号都会,既天子建翠凤之旗,为驻跸之地,可谓据东南天设之险。
浙江介于吴越,一昼一夜,涛头自海而上者再,疾击而远驰,虎骇而龙怒,猛如山立,欻如电转,掠堤突岸,摧陷莫测。
甚至于捲民庐舍,冲坏田亩,为临安之患久矣。
虽智者造谋,巧者述之,莫能禦也。
故汹然独起,殊百川之进退。
昔人尝以为言,又谓浙者折也,以潮之出海,屈折而倒流,其地形蟠吴挟越,夹群山而中来,折入既深,激而成斗。
夫以天设之险,为东南之固,可谓利矣。
而其奔涛巨浪,民不奠居,则害可胜言哉?
冥冥中果有神物典司其事。
钱氏有吴越时,曾以万弩射潮头,终不能却其势。
后有僧智觉禅师延寿僧统赞宁,创建斯塔,用以为镇。
相传自尔潮习故道,边江石岸,无冲垫之失,缘堤居民,无惊溺之虞。
闻者德之,而武林郡民日由之而不以为德。
迨宣和三祀,塔与寺为寇盗所爇,赤地无馀。
自是潮复为患,岁加一岁。
或疾浪澎湃,舞潜蛟,跃鳅鳣,以至巨浪怒沫,顷刻间捣堤坏屋,侵附江之陆数十百丈。
民虽实苦其害,然迄无以措手。
绍兴岁在壬申,天子忧之,思所以制其害者。
在廷之臣,首以复兴斯塔为请。
诏赐可,下有司计度,意将官给金币,庀工治材。
都下守臣,择可主持斯事,得僧智昙,蔬食布衣,戒行精絜,道业坚固,可任以干缘。
乃缕陈塼石土木,方隅广袤,所以复塔之意,昙口诺心然,愿以身任其劳,仍不以丝毫出于官请,得募民众,毕兹胜事,都守即日命住持是院。
昙自被命,如大檀和义郡杨某率先众力,出俸资助。
居士董仲永,以家之器用衣物咸舍以供费。
先造僧寮库司、水陆堂、藏殿,安存新众,俾来者有归依祈求之地。
以致中朝莲社,闻风乐施,云臻雾集,虽远在他路,亦荷担而来。
癸酉仲春鸠工,至癸未之春,五层告成。
是年岁晚,则七级就绪。
巍然揭立,成数十寻。
跨陆俯川,栏楯层缭,面面门敞,宝网鸣铎,光动山海,撑空突兀,已立于风烟之上。
外则规制壮丽,气象雄杰,日以万众,欢喜瞻仰,得未曾有。
内则磴道以登,环壁刊《金刚经》列于上下。
及塑五十三善知识,备尽庄严。
至于佛菩萨众,各以次位置。
凡所以镇静山川,护持法界,调伏魔境者,莫不阂而存焉。
塔兴之初,土石未及百篑,而潮势虽仍汹涌,浪犹暴怒,已不复向来之害。
编氓得袖手坐视,略无隐忧矣。
噫,塔之利益果可以除害如此之验耶?
昙之愿力缘法乃能兴利如此之速耶?
以故衣冠缁黄、耆艾士民,德昙甚深,而拱手赞叹。
是塔也,不特镇伏潮不为害,又航于海者,寅夕昏晦,星月沉象,舟人未知攸济,则必向塔之方,视塔中之灯光以为指南,则海航无迷津之忧。
是致富商大舶,尤所归向而喜舍无难色,此又塔之利也。
塔将圆满,寺众以事之始末求予文以记其实。
昙,东人也,体识深敏,早受律仪,持教临坛,已踰三纪。
信心之士,往往聆芳咀妙,割缚导述,作大方便,护于群生。
顾予知昙之戮力,乃申利害之所出,陈上圣之忧劳,纪廷臣之建言,道昙之率众与夫工徒用度之数,皆摭其实,庶知不假声势,成兹利益,备诸难事,而尽未来际,千百载下,僧俗当共谨护,以为此邦植福,岂不美哉!
约用工百万、缗钱二十万云。
呜呼,佛以像教,开示群生,而迷妄不灵,浑然莫知。
所谓塔之为意,盖稽诸一体,内外洞达,于天人严持妙圆,出乎物表。
堂堂此塔,即此佛也。
以是威神,峙广大之地,四时有谢,法体常然,屹若佛身,临以愿力,足能制诸外道,降伏天魔。
释迦文所以礼多宝塔也。
推是在人,清修梵行,与之齐肩,比塔高广,摄受一切,则与冥然日用而不知者,固有间矣。
予故标此,若形理兼宣,则自应冰释云
径山罗汉记绍兴三十年正月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
径山兰若,唐国一禅师道场。
先有神龙居之,阴功密行,大庇其众,岁时香蒲之供,殿宇之严,或不谨于清规,或弗虔于瞻视,必动以神威,示以显化,缁素惴惴,无不增长善念。
国家岁时毕彰殊应,香始在炉,足未及麓,而所欲已遂矣。
是宜爵以真王,封以美号,载在明祀,为一方福田。
佛日杲公禅师被诏住此山,四众归依,肩摩踵至。
彼上人者建化宗极,益新宝刹,广大神居,禅衲翔集,室中无虚日。
师持竹篦子为信器便门,以示学徒,机反于机,事复无事。
言下颖脱,得出世间法者,比比皆是。
寺旧有供罗汉一会,最为胜缘,而绘像经久,绢素段裂,丹雘渝变,不可以传远。
佛日以为言,有湛然居士密已领解,独运诚意,欲别为绘事,增大图轴,俾瞻之仰之,悚然信礼,思得鸿笔,用称志愿。
湛然有婿监榷货务赵伯驹,禀天潢之秀,擅丹青之誉,规摹人物,效法顾、陆。
或得其游戏于一水一石,必珍藏缇袭,士大夫每以难致为恨。
倦于落笔,厥闻四驰。
赵遽受湛然托,后直宿务中,梦有王者传呼入谒,车骑甚整。
方理冠屦,王已造前,揖而言曰:「湛然相委,山中所仰,须烦精专,甚善。
以眷属栖托,敢尔相祝」。
将去,犹迟留曰:「愿加意」。
赵恍惚未知所对,遂寤。
亟省适梦,索其风貌,则径山龙君之神遇也。
乃涤虑澡思,顿革夙倦,却去荤茹,自昕及昏,入不思议,至忘食息。
轴写五身百轴,而足庄严采翠,微妙清净,行道入定,起坐顾瞻。
笑颜愕睇,却立反观,骑跨仪形,升降神变,道韵清穆,凝表睟澹,高出尘外,意蹈大方。
肃容谛视,无不周尽体制;
香云萦拂,便如会方广中。
诚旷代之神品,极当时之能事。
画既成,湛然又各制髹涂盂钵,七箸瓶炉,周以食案,佐以桶洒,并茶具锅釜之属,悉备于用,俾涉弥久,亦供圣位。
尝谓一佛二佛,三四五佛,犹曰善根,况见在正念,初无丝头妄意计,彼五百大士,于香火冲漠之际,视湛然犹此画此器之不泯,其于动静安乐之适,当无得失去来之累。
获净信验,可谓甚深。
湛然复谓予与佛日曰:「向上法要离一切相,方名诸佛。
然不有三身,何以示迹?
倘云开天空,德成于悟,则證菩提于上根。
苟逐物生情,迷而不返,则中边俱滞于为幻。
尽未来际,尚何言哉?
非自得于性相,岂易言说」?
因相视一笑。
人曹某拱手赞叹财法二施,得未曾有,摭其始末,为书梗概。
后之览者,又宜知言动间物,已司其作止,可不念欤!
佛日喜,乃伐石而碑之。
时绍兴三十年岁次庚辰正月戊寅上元日记。
径山续画罗汉记乾道九年六月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
仆获与今浙西路马步军总管赵公希远及其兄千里交游甚久,喜其棠棣之爱,鸰原之敬,实士夫之仪矩。
兄之拊弟,弟之奉兄,曰坐则坐,曰食则操匕箸以食。
事之细大希远,举不先其指。
人谓翔二凤于层云,咏连璧于一时,宗族叹仰。
又博涉书史,皆妙于丹青,以萧散高迈之气见于毫素。
尝耳其论画,写人物动植,画家类能具其相貌,但吾辈胸次自应有一种风规,俾神气翛然,韵味清远,不为物态所拘,便有佳处。
况吾所存,无媚于世,而能合于众情者,要在悟此。
故二公以一圆墨舒卷万象,俱受圣知。
凡所落笔,皆缥囊玉轴,为上方珍玩,仆无半辞溢美也。
向者千里尝为径山杲禅师画五百大士百轴,举世以为荣观。
备佛事伊蒲之供者,寺无虚日,盖人得争先睹之为快。
偶不谨回禄,皆失于煨烬中,所存仅三十轴,抑天遣六丁下取将邪?
抑大士厌浊世之薰莸,欲脱迹方广云烟之际邪?
千里下世已数年,今住持闻公禅师实嗣法大慧,有诏令继大慧法席。
父子接武,一音提唱,道俗归向,龙天作礼,学者辐凑,惟恐其后。
上圣知师道价,屡召入内殿,从容禅悦,机缘纯熟,发明大要,神动天随。
扬厉般若之益,如水赴壑,特赐慧日禅师
一时荣耀,四方衲子咸知尊仰,以至袭大慧之规,再建杰阁,跨以飞桥。
楼阁门开,中严毗卢等像。
后具函藏所画阿罗汉,环列护法诸天。
其下则水陆堂,堂之西南一新客馆。
阁之东重建钟楼,高出云表,与桥相视亘大。
罗汉阁则如左右翼,栋宇宏丽,轮奂炳然也。
闻公住持踰五载,圣上宠渥,锡赉异常,念莫能报国恩,乃祈以本院专为祝圣寿道场。
寻奉俞音,仍特赐寺额,为兴圣万寿禅寺,免诸州场务商税,并平江府和义庄除纳正税外,非时科歛,悉蒙蠲免,皆异恩也。
公又恳希远公求补大士之阙,而希远向知被焚,固密伸此愿,就其兄之胜缘,足大士之圣位,亟具绘素,靡间寒暑。
不数月妙相梵容,金碧璀璨,磊落在列,如闻音吐灵山一会,便若俨然未散。
呜呼,诚心雅度,妙笔神集,庄严丽密,高临于五云非烟之上。
非昆季其志一,其诚笃,何以致是哉?
且观此身如梦幻,能以此洗心,追严于冥寂之际,结友于冲漠之间者,顾肯沉于诸妄,而图无益之想,增有生之障耶?
仁者用心,卒不唐捐,故寺之远近檀那欢喜修供,并日深月略无间断,岂昆季共兹报缘中,先得神通第一者欤?
某比以湛然居士见委纪事在前,希远又托记于续功德之后,载欣书事,笔不停缀。
他年览者,或亦刮摩世习,共进此道,则登山临水,掷钵杯渡,处处相逢矣。
尚愿寺之典领与山君伽蓝益加守护,无纵大士有石壁昆冈之游,用称人天爱护之切。
时乾道癸巳季夏望日记。
崇先显孝禅院记隆兴元年七月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四、《松隐文集》卷三○
臣恭惟绍兴皇帝执符御宇,光启中兴,溥博仁恩,化覃无外。
忠厚迈周家之政,勤俭越汉文之德,凡所谓甚盛之举,皆见于设施。
其号令言动之际,记注固已成书。
惟致养东朝前圣,以承颜顺色,问安尝膳,极四海之奉,均寒暑而不渝,犹为馀事。
又思所以崇东朝之先,以昭东朝之孝者。
选去城不远有皋亭山,地极秀润,形势朝揖,得故伽蓝基址,乃建刹为追严道场。
庀徒度材,殿宇告成,诏有司赐以崇先显孝禅院为额,命臣作文纪其实,臣敢不对扬天子之休命!
臣闻虞舜恭己南面,在宥天下,岂小信小惠孚遍之所致,惟教以孝,所以能化成天下。
其后武王以孝称三代显王者,其垂拱而天下治,得以继有虞之无为,亦惟达孝而已。
谛观虞舜、周武克底于治,仰知圣朝崇色养之化,敦于变之风,其得大孝为治体之宗乎?
寺处皋亭山之阳,面直北高峰,左则长河深润,右则马目相拱,山水对峙,秀不可掩,连络崇冈,弥亘,翘鸱隐显,望之屹然,实帝城之东际也。
上栋下宇,翚飞轮奂,大自佛殿、云堂、钟楼、经阁、法堂、寝室、库司、香积、水陆、藏殿、官厅、童行寮、后架、浴院、囷仓,作屋船坊旦过,以至前资延寿,应用之所,无不毕备。
小大楹檐,凡一百七十有四。
起造于绍兴之辛未,落成于次年壬申之仲冬
仍诏攸司俾免科敷差借,不许官司指占。
至来岁冬,敕拨田三十馀顷,岁可收米二千一百馀斛,柴山筱等地二千八百亩有畸,可足烟爨之用。
又有旨赐江下房廊土库等九十间,以其日入充僧供。
至是鱼鼓增焕,瓶锡饶益,持诵精悫,行业修谨。
水边林下,参学之人,缁素毕来,趋向为一。
宝社安住,为一法界,遂甲杭之丛林。
其徒粥饭之馀,惟香炉经卷,依仪行道,第知追严资荐,罔有公干驱驰之劳。
太师平乐郡王、渊皇太后季弟以疾薨,始葬于寺后,相继诸韦氏与凡韦族有不幸者,皆以次序置茔列冢。
初,王以东朝懿戚,平居习静,留意理性,创寺之始请于朝,以僧文刚住持。
刚即为区处位置,法则名刹,匠成于心,授规于匠,按图分布,一皆如指。
寺既即叙,刚以久劳告退。
经三易主者,隆兴皇帝知在昔土木薪水之勤,复命主寺事,至则一众欣然承顺,广基大厦,文甓雕甍,皆昔所创意,虽灯笼露柱,无不知识。
于是益相倡率,蔚为清修,允彰前功再绍之验。
呜呼,皇太后所以致崇先之甚虔者,则见天子事亲之诚也;
得显孝之甚力者,则知天子奉亲之孝也。
推而放诸四海,生尽其养,死获其葬,致熙熙然,有家至户到,比屋可封之民,于崇显之道,岂不骜乎大哉?
至若法筵大士,升堂一瞬,说种种方便,举向上机缘,妙湛灵明,顿超三乘五教之地。
使过去见在皆承法荫,上以祝南山之寿,而万福攸同;
次以拔净土之归,六识不昧,乃至十方九有灵虚空界,入不思议妙庄严境,则崇显之意,是宜略见于斯文。
兹得操笔记一代之胜,臣实与荣焉。
隆兴元年岁次癸未七月朔庚申初三日壬戌上石。
显恩寺记乾道七年七月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松隐文集》卷三一、民国《临海县志》卷三五
余顷以困于艰虞,请祠客台州
每引领乡关,邈隔胡虏,慨念松楸,久无扫洒,计湮没于草莽中,自先君先妣而上,凡四十馀丧在焉。
遇晦朔节序,阴晴风雨,未始不北首,泫然流涕也。
绍兴初,先妣润国丘夫人遽捐馆舍,继亡弟亡妻在殡,以未得回故都,且择地卜葬。
俟还先垄有日,则负骨以归。
因得地临海县隐山之阳为窀穸,以待北归。
隆兴初,余承国恩,叨居掌武,以故事得于坟侧建寺度僧,以昭恩纪,以荐冥福。
遂就坟东南故显明寺,冈阜拱揖,竹茂密,相传梁天监中冯氏所舍,具名请额于朝,蒙恩以显恩褒亲禅院为名,时隆兴元年也。
寺本律刹,僧皆星居,为出俸馀,建方丈、寝堂、僧堂、后架、看经众寮,及溷轩、浴堂、钟楼、三门、善神等,皆创为之。
并增米田,助供斋粥,革其旧俗,悉就清规。
请禅学僧住持,自本韶至师玉,凡三易始得。
师玉能以身律众,结善知识缘,除欹去弊,远依绳式,金碧其宇,灿然为化城
远近瞻敬,得未曾有。
自尔可为胡阜士民祈福之地。
此刹最居僻左,惟罢参耆宿,为身办道,本分衲子常安坐三个板头,当一生住持者,始肯少分相应。
况鱼鼓依时,油酱俱足,作一小丛林,是为安隐处。
仍此方信向,皆习般若,助扬宗风,不致弊于流俗,斯可尚焉。
余又辟寺西隙地,为屋二十馀楹,井灶什物床榻皆备,以待省坟子孙歇泊之所,率不干寺门而足。
又筑南墙,自东直西,以限牛羊径践坟中。
余以经忧患最多,滨于九死,未应引年而致政,与儿辈卜居丹丘,间来坟山,乐其地,必留连旬日方归也。
暇日作记,用昭上恩,使世世子孙知兹刹废兴所自,以无忘国家之德意云。
时宋乾道七年岁在辛卯七月旦,具位曹某记。
仙林寺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松隐文集》卷三一
临安在东南,自昔号一都会。
建炎及绍兴间,三经戎烬,城之内外,所向墟落,不复井邑。
继大驾巡幸,驻跸吴会,以临浙江之潮。
于是士民稍稍来归,商旅复业,通衢舍屋,渐就伦序。
至天子建翠凤之旗,萃虎貔之旅,观阙崇峻,官舍相望,日闻将相之传呼,法从之朝会,贡输相属,梯航踵至,翼翼为帝所神都矣。
惟是僧舍无有,钟鼓莫闻,士民时序靡讽呗祈福之地。
有僧智卿发广大愿,办具足心,布褐而衣,麻麦而食,出为众曰:「上圣既宅有四海,抚存八纮,暂以千乘万骑巡幸浙右,可无佛宇?
朝钟暮鼓,讲如来妙旨,为有众之归依,则三乘既传,六用可警」。
乃以平日所讲学,谈真空,论真谛,喻幻质,涉幻事,不有戒经,莫传正受,奢摩他门,当为依怙,尸波罗密,可證师资,超契律仪,是亲近处,力陈详说,俾善性观妙者,无不心悦诚服。
因草立舍宇,四教获存,如谷答响,不坠于渊深。
于是梵侣听徒,日相咨扣。
又念必立法筵,乃扬教迹,方袍之士,足可摄受。
右武大夫蔡通舍地一段,及御带杨公恕、大夫邦宪等诸大檀那,皆裒长财,积土木,毂击肩摩,水航陆聚,云臻雾委,莫可数计,不约而集。
凡心许意诺者,各出力以营建,悉心于督护
绍兴十有三年创为三门、佛殿、药师殿、法堂、佛阁、戒坛、寝室、方丈、僧堂、厨库、廊庑、钟楼、磨坊、病院、选僧、浴厕,无一不备。
以昔之苇之地,易而为化城之所。
洒甘露而遍十方,居法众而与世等。
以至墙垣沟井,钟磬鱼鼓,界相隐境,无不给以受用,身土交泰,融乎一妙,巍然东际,翚飞轮奂,为行都僧坊第一。
至绍兴三十年落成,上悯其劳,出于一力,特赐仙林慈恩普济教寺额以宠之,仍敕智卿,令住持传教。
师又谓江表僧尼,惟具足律仪,未圆菩萨大戒,甚非全律,欲营方坛。
遇圣节生辰,普为僧尼增圆戒以开度。
疏奏,上加赐坛名曰隆兴万善大乘戒坛
木未及匠,师已圆寂
其上足律师复欲成就师之前绩,妙究故图,力裒众施,鸠工营立,增大本愿。
方坛克成,略无遗恨。
仰以祝无量寿,则寿齐天地;
俯以答常寂光,则光融法界,岂不骜乎大哉?
智卿,中山人
母孕师,梦采白莲,执持而寤,生既茂异,长尤疏通,神清体愉,气和志远。
在总角,见僧即合掌敬待,不茹荤辛,惟喜简素。
父母不能制,令礼本州仙林寺僧德杲为师。
十六岁落发,授《莲经》七万馀言,不旬浃能暗诵。
又喜参访名师,顿悟宗乘,了明诸教。
后渡江抵临安,值缘教焚如,僧至无屋可居,师又谓教有四宗,而三宗盛行,惟慈恩将坠,不复流布。
乃制行孤绝,日燃香三炷,过中而食,三衣惟布,人不堪其苦。
又募缘开版,兼广慈恩及诸宗乘疏抄,一宗皆得圆信。
师之于寺宇,作大道场,门门户户,镜镜影影,缁素瞻敬,莫不叹其希有。
遂即讲说教典,法性因缘,六凡四圣,开晓众知,罔有钝根不领之观。
梵侣奔辏,日倍一日,帡幪之芘,高广鲜焕,冬温夏凉,什物无一不新。
诲者,得大总持指导,身心随所俱利
方且一锡一钵,得安养燕坐,遽尔顺寂,四众所以无不悲恋也。
则师之于仙林,可谓始终一如矣。
寺门托记其事,得原始要终,又久知二公图虑,相成其志,足为世标的,深嘉其用心,而乐为之书。
虽老病倦于笔墨,亦勉以随喜云。
清隐庵记乾道元年三月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松隐文集》卷三一、同治《湖州府志》卷五三
仆守官临安,抗尘走俗,殊为倦游。
虽有湖山,公冗见驱,不能极旷览之适,常慊然于怀。
思得閒静处,与道人衲子辈或围坐谈笑,或携筇细履,开眼得林泉之胜,坐卧有云霞之鲜,萧然徜徉,不知老之将至
偶去城一水,获德清下渚湖中小山,约五十馀亩,因栽柳岸,峙檐,植竹坞,作屋数椽,俾前住何山僧祖纯居之,复能增眠云钓月之区,广扪腹步武之地。
每梅雨霏空,断霞照晚,清风拂水,白月在波。
樵歌渔唱,递发于烟云之中;
轻帆短棹,往来于菰蒲之末。
至若中霄月好,微澜不兴,湛若琉璃,碧浸百里,不知身世在尘埃间也。
孤山武林之名,校之似不我过。
噫,物外佳游,孰能以智力穷?
惟有志于物外者方得之,因榜为清隐,以识仆素心。
复直书其事,以示纯,纯曰:「非风尘表人,不知尘外之乐;
非尘外之士,曷可居焉?
此庵不处要涂,不涉尘境,在游方之外,当与,世同静友。
今我与公岂不优哉?
然任风节,喜韬晦者,其勿使知」。
因相与一笑,时乾道改元季春上浣,具位记。
和州修城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松隐文集》卷三一、同治《湖州府志》卷五二
长淮之南,山水平旷。
当承平时,民物阜繁,鱼盐之利,甲于他路。
而守其土者,狃于故常,初不以城郭为意。
狐狸穴其下,商贾径其上,无设险之固,失百雉之规。
历年已久,晏如也。
建炎间,经戎烬之后,益无疆理。
民散而之四方,郡刺史视所治同逆旅,不顾远图,苟偷一时,阅岁月则去,致民不奠居,官无善政。
绝有司之贡赋,以供公上,惟官府之省废,墟落阛阓。
吁,可叹也。
隆兴初,天子以淮东州郡升为边陲,谓合营建郛郭,保有吾民。
城池既立,则凿井耕田,稼穑以时,资其赋入,用敷锡于黎庶,两路土疆可坐而定。
虽前此守臣经一旦之变,不死于阵,天子亦以任其罪者,非特州郡之吏失职,乃一切贷其不守,而推恩死节,褒赏非命。
断然谓城郭不立,器械不具,戍兵无屯泊之地,百姓失经常之业,则何以责其一旦之罪?
此城郭所以必立也。
岁在乾道戊子,上命臣舜举,训谕曰:「和州汉唐时佳郡,自再经向来辛巳甲申之扰,堡障不固,山川陵夷,使淮民无生生之理,江淮失捍禦之卫。
可遣马司官兵即其基址,兴版筑之功,严为经理,俾吏民安业,以备非常」。
于是诞将天威,遣发军士才六千人,令许赟统率,及主计提振,躬晨夕之役。
是年仲春起功,讫庚寅初夏
崇墉云峙,下临江淮,高阔隐然,环其封畛,光景不耀,山川含滋,跂视耽耽,真可肃遏乱略矣。
城之周围凡三千步有奇,水陆十门,顺民出入。
楼橹相望,得金汤之势。
守禦之具,亦概存焉。
一不资民力,一不求大农
凡厥大费大劳,而兵众效力,咸懋乃绩者,皆圣神经远之画,保圉安民,恃以不恐,而有公私皆济之利。
既落成,奏功于上,赐钱三十万,犒师徒畚锸之勤,军士驩呼,仰承德音。
郡太守胡昉张椿,或谋其前,或力于后,宏规远略,各既乃心,无不曲当。
噫,自古城郭之修,皆壮都会而保聚生齿,多历年所,亦不至陵夷圮坏者,岂皆坚深也?
惟在人以将之,则陴障之限,似非所急。
第后世无其具以禦患,乏其材以为守,紊法制而图其存,失人民而保空垒,人无智名勇功,惟利禄之趋。
致皇武不竦,云何凭倚,尤可兴叹。
文王城朔方而先得南仲宣王城东方而必起仲山甫者,盖以此也。
方上圣扩孝德以治天下,恢仁政以抚海内,监二臣而作命,睦邻休士,跻斯民于仁寿之域。
保乂王室,底于嘉靖,长淮列城,岂不幸欤!
于是拜手稽首,直书其略,用以对扬天子之休命。
战场立经幢记 宋 · 曹勋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松隐文集》卷三一
佛以三身调御,万行周圆,悲智会融,解脱生死,有经咒之胜妙,期超度之广博。
生者则驱八万四千之尘劳,成就一切;
死者则拔济销陨于苦趣,上生净方。
愿力宏深,作大方便。
比以战士戈被甲,丧于白刃,皆爱君忧国之人,长夜无归,漠然何托?
忠魂义魄,月惨风悽。
湛然居士表率众志,建幢五所,刻佛经咒,广荐亡没。
虽非唇吻声音之所出,既标于幢,则日月照明,皆乘佛光也;
风雨所及,皆闻佛音也。
资大光明,乘大威德,普熏有截,拯救无量,冥行幽滞,有知无知,以至畜生饿鬼,地狱轮回,皆获正受
昏蒙者昭洗,沉累者升举,与天地相终始,寒暑相往来。
有形有尽,此幢无尽,无尽可尽,此愿不尽。
亡者以无尽之惠至未来际,常得受用。
经云:「摧邪建正,名曰宝幢」。
况一字含万法,一音耳幽显,汪洋溥博,当处现前。
居士以十波罗密为心,何能利益生死,充满法界?
良缘最胜,莫显于斯。
曹某为记于后,式纪其实。